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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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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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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的诱惑(短篇小说)

魏强的人生经历,似乎总和九月有关。他出生在九月,上学在九月,结婚在九月,爸爸突发重病在九月,就连老婆沈芸离他而去也还是发生在九月……

九月的那天下午,太阳依旧高高地斜挂在西边的天空上,虽然它不像夏天那样炙烤着大地,可是,气温并没有想象中的凉爽,它照样晒得人火辣辣的。那天下午,竟然没有一丝风,到处闷热得令人窒息。此刻,魏强的心里却感到了九月的寒意。就在那个下午,他收到了快递小哥送来的一封信。

信是沈芸寄来的。他拆开一看,内容很简短:魏强,我没能帮到你什么,对不起。没想到我们的夫妻情分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了,而且是以这种方式。我走了,虽然我现在还很爱你。我想,今生今世我们可能永远不会再在一起了,因为那件事,我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也不可能忘掉那耻辱的一幕……

看完信,魏强发疯似的朝家里奔去。

家里一切如常,少的只是沈芸的音影还有她的气息。他颓废地坐在沙发上,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沈芸那惊恐、愤怒和怨恨的目光。蓦然,他发现床头柜上沈芸留下的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的10万元人民币。

“天哪!这是为什么?”顿时,魏强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

魏强和沈芸是高中时的同班同学。

高考后,沈芸问魏强,她说:“魏强,你第一志愿填哪里?”

魏强说:“京南大学。你呢?”魏强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那我也填京南大学。你第二志愿呢?”沈芸答了又问。

“我第二志愿填工合大学。”

“那我也填工合大学。”沈芸不等魏强问,便抢着答道。

魏强惊奇地盯着沈芸,说:“喂,沈芸,你怎么和我填的一样?你的成绩比我好,你应该填更好的学校呀!”魏强觉得沈芸今天有点奇怪,心中充满了疑惑。

沈芸笑了笑,说:“我高兴。你管得着吗?”说完,便一阵风似的跑了。

就这样,沈芸追随魏强一同上了京南大学,后来,俩人又在同一所大学读研。魏强学的是“建筑设计”,沈芸学的则是“金融管理”。

魏强家境贫寒,生活困苦。每逢节假日,别的同学回家的回家,旅游的旅游,而他却要留下来打工挣钱,以减轻家中的负担。他在爸妈的眼里是董事的孩子,乖巧的孩子,有出息的孩子!他为人忠厚、善良,生活缩衣啬食,他虽然穿着朴素,但仍掩饰不了他灵山秀水孕育出来的俊美。他身材高大魁梧,轮廓分明,处处透着男性的阳刚之美。他不但学习成绩好,篮球打的更是了得。带球传球过人,脚步迅疾身轻如燕,停球起跳灌篮,一气呵成瞬间成就。他的球技和球风注定了他成为京大校队的主力干将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王子。

魏强知道沈芸一直是深爱着他的。自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发现沈芸的眸子里闪烁着超凡脱俗的智慧和光芒。她端庄、秀丽的容貌,给人一种美到极致的享受。他还发现,沈芸除了学习成绩好外,还特别喜爱文学。她创作的作品,无论是小说,还是散文、诗歌,功力深厚,超群绝伦,不少作品还上了“三号”齐全的纯文学大刊、名刊。他不能骗自己,他也是非常爱她的。可是,贫困的忧虑,家庭的悬殊又常常困扰着他,折磨着他。所以,他只有将这份爱深深地埋藏在心底,默默地爱着她,偷偷地喜欢她,从不主动接近她,从不奢望能够与她完满,更不会向她流露出半分、些许的爱恋,只希望她能够找到一个比自己强十倍、百倍的如意郎君。

魏强越是这样,沈芸就越不淡定,心里也就更加的难过,更加的烦闷,更加的伤心和生气。按理说,他俩知根知底,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金童配玉女,才子配佳人。可是,无论沈芸怎么明示还是暗示,魏强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无动于衷,就是没有一点反应,就是没有一个清晰、明确的态度。她想难道真的是我配不上他?还是他心里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说是他生理上有什么故障?

一天,沈芸像蜂子蛰到屁股一样,风风火火地找到魏强,她阴沉着脸,说:“魏强,你到底什么意思?今天必须给我痛快点,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一样!”

魏强一看沈芸这架势,知道她问的是什么,顿时心里感到悚惧,他说:“我……”

“我问你,你心里是不是有别的女人?”

“瞎说,没有!”魏强稳了稳神,理直气壮地答道。

“你是不是心里或者是生理上有障碍?”

“瞎说,不是!”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瞎说,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我?不向我表白?”

“瞎说,我,我,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你……”魏强一句话,把沈芸噎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沈芸说:“魏强,你混蛋!我告诉你,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稀罕你!其实,你就是个孬货!怂货!胆小鬼!”沈芸说完,哭着一溜烟跑开了。 望着沈芸渐渐消失的背影,魏强竟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几天后,沈芸又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没心没肺地又主动约魏强见面。刚一见面,她就大吃一惊,她发现魏强瘦了许多。于是,她心疼地说:“魏强,你这是怎么了?几天不见,竟瘦成这样?”

“我……”后面的话,魏强不好意思说出来,他是想她想成这样的。其实,自那天沈芸哭着跑开后,他就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他思前想后,他觉得是他辜负了她,是他对不起她。现在,他终于想明白了,不管他和她最终能否走到一起,相伴一生,但为了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他决定冒一次险。

沈芸说:“你是不是生病了?或者是有什么心事?别憋在心里,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一起解决!好吗?”

魏强说:“谢谢你,沈芸。放心吧,我没事!”

“真的没事?”沈芸不放心地又追问了一句。

“真的没事!”

“没事就好。我问你,毕业后你有什么打算?”

魏强笑了笑,说:“沈芸,我考虑过了,我决定先找个女朋友,先成家后立业!”

“那好,我也决定先找个男朋友,先成家后立业!”沈芸附和道。

魏强又看了沈芸一眼,说:“你知道我要找谁吗?”

“知道。”沈芸信心满满地作了肯定的回答。

“谁?”

“我!”

“你就这么自信?”

“当然!”

“真聪明。”魏强一激动,一把将沈芸搂在怀里。沈芸没有挣扎,也没有嗔怪,而是幸福地靠在他的怀里,任他抚摸,任他亲吻。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几个月过去了,令魏强没有想到的是,他和沈芸至今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要么是单位小,没有发展前途;要么是工资低,福利待遇不好;要么是人家财大气粗,根本就不搭理你。本以为凭着自己的才学,毕业后定能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可是,他们想得太天真了,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现在,他俩的头等大事就是拼命找工作,否则,连最基本的生活费都无法得到保障。

就在这时,魏强却突然接到了爸爸魏连生病重住院的电话,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其实,魏连生几年前就检查出了肾炎,只是魏强不知道而已。由于家在农村,经济条件有限,魏连生硬是瞒着家人硬撑着没有住院治疗,只是吃了一些廉价的保肾药片,硬是撑着留在儿子上学的城市,在一家建筑工地上,继续干着繁重的体力活儿。他知道,他是他们家的唯一依靠,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家人的生活开销和儿女们的学习费用全靠他一人打工挣钱来维持,他不能住院,也不敢住院。他一住院,家里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就没有饭吃。他要挣钱,要挣很多很多的钱。因为他有一个正在读硕士研究生的儿子,还有一个正在读高中的女儿,他的老婆又体弱多病,他不能因为他没钱而耽误孩子们的学业。

现在,他终于熬到儿子毕业了,他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可就在这时,他却突然病倒了。

当魏强心急火燎地从市人才市场赶到医院时,负责魏连生病床的肾内科主任方长浩告诉他,说:“经过我们的检查、诊断,你爸爸是得了尿毒症。也就是说,你爸爸多年前就检查出了肾功能不全,由于没有及时得到有效地治疗,加之时间又拖得太久,体内代谢物蓄积和水、电解质、酸碱平衡紊乱,以致内分泌失调,从而引起机体出现的一系列自体中毒症状。”

“我爸得了尿毒症?方主任,我爸的病情严重吗?”魏强无不担心地问道。

“从检查的结果看,你爸的病情是比较严重的。目前,我们除了维持对你爸每周进行三次血液透析外,还要给予药物配合治疗。我的意见是,如果条件允许,最好是尽快进行肾脏移植术,这是目前世界上治疗尿毒症唯一的最好办法。”

“我爸的病有这么严重?方主任,如果进行肾脏移植术,那要多少钱?”

“这个不好说,因人而异。我估计,至少要准备80万元。还有,手术后还要定期进行检查、抗排异治疗等,每年也要花不少钱。”

“每年大概要多少?”

“正常情况下,第一年多一点,大概要10万左右,随着病人病情的稳定,以后会逐年减少,3年后,如果病情稳定,我估计每年也就4万左右吧。”

“要这么多?”

“嗯,是不少。你回去和家人好好商量一下吧。”

回到病房后,魏强望着正在默默流泪的妈妈宋春芝和被病魔折磨得痛苦不堪的爸爸魏连生,他心如刀绞。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采取什么办法,也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一定要救爸爸,一定要治好爸爸的病。

魏强来到宋春芝的身旁,安慰她说:“妈,不哭,你放心吧,儿子一定想方设法救爸爸,爸爸的病也一定会治好!”

宋春芝哽咽着说:“强儿呀,我知道你懂事,你孝顺,可是,你爸爸的病这么严重,还要这么多钱,你咋救哇?你拿什么救哇?”

“妈,办法总会有的,你就放心吧!”

80万对于有钱人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对于家徒四壁,刚刚步入社会连工作都没有着落的魏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要他在较短的时间内,筹到80万,一个字,难!两个字,很难!三个字,非常难!难于上青天!

怎么才能筹到80万呢?

沈芸接到魏强的电话后,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她将平时省吃俭用节省下来的3万元交给魏强,她说:“魏强,别着急,这些钱先拿去给叔叔治病吧,剩下的我们一起想办法,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沈芸,谢谢你!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自己想办法解决。”魏强推辞道。

沈芸一听就火了,她大声吼道:“魏强,都什么时候了还你的我的,这钱又不是给你的,是给叔叔治病的。拿着!”沈芸这一吼,把魏强镇住了,他默不作声,乖乖地收下钱,心中充满了感激。

回到出租屋后,魏强和沈芸便开始忙碌起来,分别给自己的亲朋好友打电话——借钱。

“王东吗?我是魏强,最近怎么样?生意还好吧?”

“哎哟喂,魏强,我想死你了!我很好,请放心。生意嘛,前段时间受疫情影响有点差,不过现在缓过来了,现在简直是好得不得了。”

“那就好。王东,不好意思,我爸得了重病,想向你借点钱,行吗?”

“哎呀,魏强,真是不好意思,要是去年还好说,今年确实不行。你是不知道,我最近有多难,要不你先想想其他办法,这事咱们以后再说。”

“那好吧。打扰了!”

“跟我还客气,好,就这样,记得常联系!拜拜!”

挂断电话后,魏强又拨了一个电话。

“喂,司可发吗?我是魏强。”

“什么?你是魏强?哈哈,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上次请你帮我设计的别墅图纸,我们领导看了很满意,他家房子准备就按这个图纸施工。”

“是吗?只要你们满意就好。可发,有件事还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咱俩谁跟谁呀!”

“我爸得了重病,想请你帮我借点钱,利息按银行贷款算。行吗?”

“这个......魏强,不是我不帮你,其他的事都好说,这个确实不好办。”

挂断电话后,魏强沉默了。一个是他从小玩到大,无话不说,不分你我的发小;另一个是他称兄道弟多年的大学同学加死党,他们两人现在在社会上都混得风生水起,小有成就。

魏强还不死心,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电话打给了自己的亲姑妈魏凤霞。由于爷爷、奶奶死得早,姑妈魏凤霞是爸爸魏连生从小扶养大的,并且爸爸魏连生还省吃俭用供她读完了大学。魏强哽咽着说:“小姑,爸爸得了尿毒症,要换肾,求你救救爸爸吧!”

“什么?你爸得了尿毒症,要换肾?臭小子,你不会是故意编瞎话来吓唬小姑的吧?好好地怎么一下子就得了尿毒症呢?”魏凤霞似乎有些不相信。

“是真的。小姑,这种事我敢骗你吗?”

“那医生怎么说?”

“爸爸现在住在京南G医院,医生说每星期要进行三次血液透析,目前最好的办法是换肾。”

“真的有这么严重?还要换肾?那要多少钱?”

“80万。”

“啊,80万,要这么多?那你打算怎么办?”

“小姑,不管让我付出怎样的代价,再苦再难我也要借钱救爸爸!”

魏凤霞沉默不语了。

过了一会儿,魏强说:“小姑,你在听吗?怎么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魏凤霞说:“魏强,不是小姑不帮你,80万我是拿得出,但那是留给你表妺蓉儿在深圳买房用的。你也知道,她马上就要结婚了。”

“小姑,求求你跟蓉儿商量一下,能不能先救爸爸?或者先借我一部分?”

“小强,这我可不敢作主,你就不要为难小姑了。我这里最多只能给你3万块。要不你打电话跟蓉儿她爸说说?”

说什么呢?连自己的亲姑都不答应,魏强还能说什么呢?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一涉及金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无论是友情,还是亲情,就会变得如此脆弱?魏强此时仿佛就像是在凄风苦雨中挣扎的小草一样,无奈又无助。是啊,多少成长中建立起来的友情、亲情,都将被这金钱所害。

沈芸的情况基本上和魏强差不多。她不但没有借到钱,反而还受了一肚子窝囊气。她的闺蜜和好朋友都说她傻,说她爱多管闲事,有福不知道享,偏偏爱上魏强这么一个穷小子。而她在县里当局长的老爸接到她的求援后,更是气得暴跳如雷,要她立即断绝与魏强的一切交往,要她立即回家与县委马书记在美国读博的儿子相亲,否则就不认她这个女儿。

怎么办?

沈芸说:“魏强,我们结婚吧,我就不信我爸真的不认我这个女儿!真的就不给我一点嫁妆钱!”

良久,魏强心情沉重地说:“沈芸,你听我说,我爱你,我真的非常非常爱你!我现在的处境你也知道了,我想给你幸福,但我却做不到。为了你的前途和幸福,我不能拖累你,我不能太自私,你爸说得对,我们还是分手吧!”

“不,我不!魏强,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沈芸说完,竟将魏强紧紧地抱住,生怕他真的离她而去似的。

第二天上午,沈芸硬是拉着魏强到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并在家简单地举办了一个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没有祝福的“三无”婚礼。

吃过早饭后,沈芸继续出去找工作。魏强仍不死心,他决定到他爸打工的建筑队去碰碰运气。队长姓贾,人很实在,他说:“魏强,你爸得了这么重的病,我非常同情。因为这病不属于工伤,公司不可能同意借钱给你,再说也没有这样的先例。我只能答应你,可以先结清你爸爸的工资和倡导一下工人们给你爸捐款的事情。”

告别贾队长后,魏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走着,他不知不觉地来到一家名为“中商银行”的银行。他灵机一动,朝信贷部走去。

魏强问一信贷员,他说:“你好,请问办理贷款找谁?”

信贷员说:“请问您办理贷款干什么用?”

“给我爸治病。”

“对不起,我们不办理这项业务!”

“那你们办理哪些业务?”

“请问您是公务员吗?如果您是公务员,我们可以为您办理信用贷款。”

“不是。”

“那我们目前只办理经营贷款和消费贷款业务,比如经商、办企业,购车、买房、房屋装修等。请问你想办理哪种业务?额度是多少?”

“不知都要些什么手续?我想贷80万。”

“经营贷款要有营业执照,必须经营一年以上;消费贷款必须有购车合同、购房合同或者是房屋装修合同,同时还要办理车辆或者房屋抵押手续。明白吗?”

魏强一听,顿时头就大了。他说:“哦,我再考虑考虑。谢谢!”

“不客气。”

从银行出来后,魏强沮丧极了,他至今一分钱都没有借到,所有借钱的路都行不通,都被堵得死死的。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一点作用都没有,枉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现在,他彻底绝望了。

他来到一个酒吧,要了一瓶白酒,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独自唉声叹气地喝着。

“你怎么了?”这时,一个陌生女子来到他的身旁,他才知道自己失态了。那女子叫林静,穿戴华贵,好看的脸上化着淡淡的妆,一副墨镜不大不小地架在鼻梁上,身材婀娜多姿,让她近40岁的年龄看上去只有30岁,风韵不减当年。

然后,她竖起一根手指在嘴边“嘘”了一声,她说:“小伙子,我观察你很久了,让我猜猜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样子你是遇到了很烦心的事,要么是工作不顺心,或者是找工作不顺心;要么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你想解决又力不从心而无法解决;要么是你对亲情、友情或者是爱情看得太重,结果让你失望了。你纠结,你苦闷,你迷茫,所以,你就来到这里借酒消愁。我说得对不对?”

这女人也太厉害了吧?她的话直击魏强的要害。魏强疑惑地看着她,说:“你是?”

“我叫林静,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或许我能够帮到你。”林静在魏强的对面坐了下来。

看这女人的样子比较诚恳,不像是在骗他。魏强点点头,说:“谢谢!我叫魏强,京南大学“建筑设计”专业刚刚毕业的硕士研究生……”魏强便将自己如何找工作,如何借钱给爸爸治病等烦心事一五一十地向林静诉说了一遍。

林静听完魏强的诉说后非常感动,得知他是京南大学刚毕业的硕士研究生,学的又是“建筑设计”专业时,心中更是暗喜,她说:“魏强,难得你一片孝心,我一定帮你渡过难关。目前,我公司正好需要一名建筑设计人员,明天上午9点,你去公司找我。试用期3个月,试用期间月薪1万,绩效另算。怎么样?”说完,林静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魏强。

魏强双手接过名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万城集团京南房地产分公司总经理林静。

“啊!您就是林总!太好了!”魏强高兴得大叫起来。

万城集团是世界500强企业,总部在北京,世界各地都有分支机构,是房地产界的大佬。

第二天上午,魏强按地址找到京南房地产公司,当他准备进入总经理办公室时,被女秘书拦住了。女秘书上下打量了魏强一眼,毫不客气地说:“你找谁?干什么?”

“我找林总。”

“有预约吗?”

“是她叫我来的。”

“你等着。”女秘书又看了魏强一眼,似乎有些不相信,然后进去通报了。

过了一会儿,女秘书出来了,她说:“你进去吧。”

魏强见到林静时,她正在打电话,魏强就站着没动。林静见状,用手指了指沙发,示意他坐下。挂断电话后,魏强连忙起身,他说:“林总好!”

林静微微一笑,说:“你来了,很好。刚才我已向人事部的吴经理打过招呼了,你先去他那儿报个到,然后由他带你去设计室,去吧。”

“是。”魏强刚转身要走,“等等。”林静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魏强,说:“这里面有5千块钱,拿去买几件衣服吧。”

“这……不好吧?”

“别不好意思,在公司里要注意仪表。去吧!”

傍晚临下班时,魏强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魏强拿起来一听,是林静打来的,要他下班后坐出租车到新天地一家高档餐厅门口等她。

魏强刚到,林静驾驶的红色“法拉利”小轿车随后也到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后,魏强被林静带到了她的家——一套装修精致摆设豪华的别墅。

林静一进屋,连忙打开电视机,并亲手为魏强泡了一杯香醇可口的顶级“大红袍”。然后,林静对他说:“魏强,你先喝茶,看会儿电视,我去洗个澡。”说完,林静便进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后,林静已换上了一套半透明的真丝睡衣,绝美的胴体凹凸有致,若隐若现。真是“目若秋水眉如岱,肤白胜雪玉为骨。”魏强看得血脉偾张,体内荷尔蒙在急速发酵,他惊讶得不能自已!他坐立不安,尴尬极了。他像和尚念经似的,坐在那里嘴里一个劲地念叨:“魏强,不能,坚决不能!魏强,你坚持住!你有老婆,你有爱人!”

林静见了,微笑着缓缓走过来,她坐到他的身旁,用富有磁性的唇贴着他的耳朵柔声说:“魏强,你这是怎么了?要是不愿意和我做朋友也没关系,我绝不勉强你。可是,你的工作怎么办?还有你爸爸的病又该怎么办?你叫我如何帮你呀?”说完,林静起身朝卧室走去。

此刻,魏强心里难受极了,也矛盾极了。一边是金钱、美女、权力、地位的诱惑,另一边是良心、道德、爱情、尊严的丧失。如果仅仅是为了沈芸,他可以豁出一切,抗拒一切。可是爸爸呢?那可是生我养我供我读完硕士研究生的亲爸爸呀!他现在就躺在医院里要钱救命呀,他能做到铁石心肠、见死不救吗?不能!绝对不能!

最后,魏强在这致命的诱惑下,终于失去了抵抗,他投降了。他只得身不由己地随着林静进了卧室……

完事后,也许是久旱逢甘霖,也许是魏强的技术精良,功力过人,林静舒服极了,也满意极了。好看的脸上竟然焕发出了淡淡的红晕,她幸福地从床头柜里取出一个大信封,对魏强说:“魏强,我这个人只在乎曾经拥有,不需要你天天与我相守。你是个有妻室的人,我不勉强你留在这里过夜,你回去吧。”她把信封塞进魏强的衣服口袋里,她说:“这是5万块钱,你先拿去应急吧。以后在公司里,我们公事公办,私下里,我们就是情人关系。”说完,她用成熟女性特有的温柔在魏强的脸上、嘴上吻了又吻。

在回家的路上,魏强一直在心里责备自己,一直在骂自己。骂自己不是人,不是东西,没有良心,猪狗不如。他觉得对不起天,对不起地,对不起祖宗对不起沈芸。但一想到爸爸的病,想到借钱的绝境和找工作的艰难时,他在心里又原谅了自己。他是没有办法,是被逼的,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是的。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想做善事、好事,都不想做恶事、坏事;每个人都想走正道,都不想走歪道。魏强也不想,从一生下来就不想。因为做善事、好事是积阴德,走正道是因为正道有光,是一条光明大道。然而,当正道走不通时,选择歪道、邪道就成了人们的必然,魏强也不例外。

魏强回到家时,已是午夜时分,沈芸还没睡,她一直在等他。魏强将5万块钱藏好,他不敢让沈芸知道这5万块钱的来历,他掩饰着内心的愧疚对沈芸说:“沈芸,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找到工作了,一家非常棒的企业,世界500强。”

这个消息宛如一支强心剂,深深地扎进沈芸的心窝里,她听后非常高兴,这使已失去信心的她重又燃起新的希望。

然而,这一夜,魏强却失眠了。

魏强后来知道,林静的丈夫耿曲是“中商银行”京南分行的行长。由于林静天生不孕不育,没能给他生个一儿半女,所以,在耿曲的心里,尽管林静各方面都很优秀,尽管自己也非常喜欢她,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老耿家绝不能在他这一代绝后,更重要的是他的庞大家产和巨额财富不能没人继承。正因为如此,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渐渐地,只是除了在事业上相互支持、相互配合外,其他方面则互不干涉,实际上已名存实亡。

魏强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作为新人,他每天都来得很早,拖地、擦桌子、冲开水等零碎琐事,他一人全包了。干完这些事情后,便开始埋头工作。他工作时很专心,也很刻苦。吃过晚饭后,他常常还要陪伴林静几个小时,有时陪她散散步,有时陪她看看电影,有时则为她按摩身体。林静是打心眼里喜欢他,所以,她对他出手也很大方,仅半个月时间,魏强就从林静那儿拿到了30万元。

魏强的顶头上司,设计室主任唐梨,也是一位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女人。人如其名,娇艳欲滴,就像那种咬一口又酸又甜的棠梨。是那种让人看了一眼就钟情,看了二眼就沦陷,看了第三眼就不会忘记的女人。她年方30,高挑的个子,飘逸的秀发,性感的嘴唇,举止优雅,魅惑诱人。她看上去也很有钱,但似乎过得并不开心,漂亮的脸蛋上偶尔露出淡淡的哀愁。

几次接触后,魏强得知唐梨也是京南大学毕业的硕士研究生,学的也是“建筑设计”,由此,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便拉近了,共同语言也就多了,关系也就更加密切了,彼此在心里对对方都有了好感。

一天傍晚,唐梨约魏强到江边散步,她买了好多好吃的不说,还有白酒和饮料。走累了,他俩就在江边护城墙上的凉亭里坐了下来。唐梨从包里拿出食品以及酒和饮料摆放在石桌上,他俩边吃边喝边谈,谈工作,谈家庭,谈未来,不知不觉一瓶白酒见底了,说到尽兴时,唐梨借着酒劲说:“魏强,你知道吗?我喜欢你!”

“啊!师姐,别开玩笑了,我可是有老婆的人。”魏强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在乎。魏强,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从你来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了你!”说着说着,唐梨竟然哭了起来。

魏强一下子慌了,他连忙起身走到唐梨的身旁,关切地说:“师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好好地怎么就哭了,要是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魏强这么一说,唐梨反而哭得更伤心、更厉害了。她说:“魏强,你知道吗?我心里苦哇?!”

“我知道。师姐,你要是信得过我,你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憋在心里难受,说出来就会好过些。”魏强安慰道。

唐梨一把搂住魏强,她哽咽着说;“可是,可是,我不能说,也不敢说……”

魏强见状,赶紧挣脱开唐梨,急忙拦了一辆出租车,迅速将唐梨送回到她的住处。就在魏强醉眼朦胧地将唐梨抱上床,并为她盖好被子准备离开时,唐梨突然伸出双手一把搂住魏强的颈脖,她说:“魏强,别走!”然后,送上香唇与魏强紧紧地吻在一起。在酒精的作用下,魏强很快就沦陷了。

事后,魏强后悔极了,他总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妻子了,虽然他对唐梨是有好感的。

第二天,魏强和唐梨正常上班,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在下班时,唐梨将一沓现金塞给魏强,她说:“这是3万块钱,先拿去给叔叔治病吧。”

“你这是干什么呢?拿回去,我不要!”魏强拒绝道。他不想让自己与唐梨的关系也扯上金钱。唐梨也不同他废话,丢下钱就走了。

就这样,魏强与唐梨继续保持着那种不当关系。同林静一样,唐梨也经常给魏强送钱,不同的是,唐梨可能是真的对魏强动了感情,真的爱上了他。

有一天,唐梨问魏强,她说:“魏强,你真的就不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魏强说:“师姐,真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现在这样就很对不起我老婆了。其实,在我心里,我很爱我老婆,我老婆也非常爱我!”魏强心想,等攒够了钱,把爸爸的手术做了,就带着沈芸离开京南。

就这样,魏强在这三个女人之间周旋着。

巨大的心理压力,使魏强憔悴了不少。沈芸见了,还以为是丈夫的工作压力大,心理负担重造成的,心里十分心疼。她说:“魏强,身体要紧,工作不要再那么拼命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参加中商银行的招聘了,而且笔试、面试都过了,正在公示。我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要上班了。放心吧,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公示刚结束,沈芸就被行长耿曲钦点为秘书。在耿曲的眼里,沈芸就是现代的西施,要模样有模样,要能力有能力,要才华有才华。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耿曲最看重沈芸的,是她前挺后翘,屁股大,会生育。耿曲心想,不管采取什么办法,我一定要娶到她。如果我娶了她,我老耿家何愁后继无人?想到自己的计划正一步步实现时,耿曲舒心地笑了。

报过到后,沈芸径直来到行长室。通过和行长耿曲简短的寒暄与接触,她发现行长耿曲很年轻,也就40来岁的样子,他谈吐幽默,处事沉稳,一言一行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怎么会是这样?在沈芸的心目中,行长的模样,应该是50多岁的小老头,一副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样子。

耿曲对沈芸的到来是期待已久,更是笑脸相迎。他表现得很得体,既没有让沈芸感到有太大的思想压力而受拘束,又没有让她表现得太随便而自大。他俨然就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者,不仅在工作上对她亲自指点,处处照顾,就是在生活上对她也是事事关心,无微不至。他的所作所为,完全不像一个行长对待下属员工的样子。只要有活动或者应酬,耿曲都会带上她,让她长见识,聚人脉。

一天,耿曲对沈芸说:“沈秘书,会开车吗?”

沈芸说:“会开,但我平时很少开。”

“那就好。”接着,耿曲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车钥匙,走到沈芸的身旁,亲手递给她,说:“拿着,以后这车就归你了!”

沈芸迟疑了片刻,她说:“耿行长,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以后外出难不成还要我这个当行长的为你开车?”

理是这么个理,可沈芸总觉得有些不妥。至于哪里不妥,她一时又说不上来。不接吧,她觉得也不合适。自己好不容易找了一份这么好的工作,如果为了这么点小事惹得行长不高兴,有点得不偿失,不值得。再说,不就是开个车吗,又不是让我干什么坏事,这是工作需要,是行长对自己的信任。只是自己辛苦点,何况自己上下班或者办点私事也方便许多。想到这里,沈芸也就欣然接下了。

一个周日的傍晚,耿曲带着沈芸来到一家大型房地产企业赴宴时,他俩刚进包厢,就被先行到此等候的董事长、总经理们簇拥着来到餐桌旁,然后分宾主坐下。

那些董事长、总经理们立刻就被沈芸光芒四射的容貌所吸引,一会儿,她的身上便落满了各种淫邪的目光。

这时,耿曲便满意地笑了笑,他说:“各位,让你们久等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沈小姐是我们银行新来的秘书,也是我们银行的行花。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品行端正,博学多才,是世间少有的才女……”

“耿行长,您就别说了,再说我就无地自容了。”不等耿曲说完,沈芸便立即打断了他。

谈兴正浓的耿曲,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哪里停得下来。他环视一下众人,继续说道:“瞧你们一个个神魂颠倒的样子,沈秘书是我中商银行的秘书,更是我耿曲的秘书,我丑话说在前面,别看你们兜里有几个小钱,见到她,就像猫见到了鱼,狼见到了肉一样兴奋,就不能自己,就想打她的歪主意。我告诉你们,今后,你们之中要是有人胆敢冒犯她,或者是惹她不高兴,别怪耿某翻脸不认人!”耿曲几句话就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面面相觑,别看这些大佬们平时个个人模狗样、牛皮轰轰的,但在银行行长这个财神爷的眼里,他们却什么都不是。此刻,他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这位财神爷。顿时,包厢里一片寂静。

“耿行长……”沈芸打破寂静后欲言又止。

耿曲看了沈芸一眼,然后又扫视了一眼众人,突然,他话锋一转,微笑着说:“当然啰,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大家平时都很忙,难得聚在一起玩一玩,乐一乐,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众人一片欢腾,立即附和道。

“不过遗憾的是,今天我的身体有些小恙,不能喝酒,但为了不扫大家的兴,我提议:就当沈秘书是我,你们只要把沈秘书陪好了,就是把我陪好了。只要沈秘书吃好了,喝好了,就是我吃好了,喝好了。你们说好不好?”

“好!好!”气氛一下子调动起来了,异常热烈,势不可挡。

沈芸急了,连忙一个劲地摆手说:“不行,不行!我不会喝酒!我真的不会喝酒!”

顿时,沈芸的声音宛如大海中的一叶小舟,顷刻间就被波涛汹涌的巨浪吞没了一样,并不是一句“我真的不会喝酒”就能够阻挡得了的。

“我敬沈小姐一杯!”

“我敬沈秘书一杯!”

“我敬行花一杯!”

…………

几杯酒下肚后,沈芸的头脑就开始天旋地转,接着便是一片空白。她醉了,醉得不省人事。

沈芸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10点钟了。她揉了揉仍有些胀痛的额头,突然发现靠在沙发上休息的耿曲,她吓了一跳,本能地掀开被子查看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这才安下心来。

耿曲听见响动,他站起来走到沈芸的身边,关切地说:“你醒了?”

沈芸惊恐地望着耿曲,身子本能地往里挪了挪,她说:“耿行长,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你没把我怎么样吧?”

耿曲笑了笑,说:“这是酒店,你昨晚喝多了。放心吧,我没把你怎么样,至少我不会强人所难,更不会乘人之危。沈芸,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

“那可说不定,尤其像你们这种有钱有势的男人。”同耿曲接触了一段时间后,沈芸的胆子便慢慢大了起来。

“沈芸,你这是一竹竿打死一船人,也太绝对了吧?不错,你可能也看出来了,我是很喜欢你。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直说吧,沈芸,你愿意嫁给我吗?你要是嫁给我,我保证让你一生幸福、快乐,我会把你捧在手心上当做心肝宝贝,一生疼你,爱你。我绝不辜负你,绝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发誓!”

“你说完了吗?”

“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立即和林静离婚,立即给你买一套别墅。”

“还有吗?”

“如果你能给我生下个一儿半女,我另有重奖。儿子奖励200万,女儿奖励100万,如果是龙凤胎,我保证奖励你400万。怎么样?”

“不错,你开出的条件是挺诱人的,还是那种让人致命的诱人。这样的条件,我想是会有成千上万的女孩子会拼死拼活地往你身上扑的那种诱人。可惜,这样的条件对我来说并不怎么样。因为,我不是那种女孩,我已经结婚了,我有爱我的和我爱的老公。耿行长,不知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我知道你结婚了,但你可以离婚呀!你说你老公爱你,我想我会比你老公更爱你!你说我到底看上你什么了,不瞒你说,其实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并且还专门请人给你看过相,看相的说,你就是我命中的贵人。”

“是吗?问题是我不爱你呀?我要是答应嫁给你,那不是我爱你,那是我爱钱!我不能为了钱而背叛我的爱情!再说,一个为了钱而背叛爱情的女人你也要?”

“沈芸,只要你愿意,我不管你是爱钱还是爱我,我这辈子都认定你了。”

“耿行长,你这又是何苦呢?”见耿曲如此执着、坚决,沈芸有些犹豫了。面对这样的超级诱惑,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心动,沈芸也不例外。但一想到魏强,她心里突然像被钢针刺了一下,钻心地疼。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么做,她不能对不起魏强。想到这里,她坚定地婉拒说:“耿行长,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我不能做对不起良心的事,更不能做对不起我老公的事。”

“是吗?如果说你老公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也会这么认为?”

“你什么意思?别瞎说,我老公不可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

“你就这么肯定?”

“我肯定!”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本来我不想告诉你,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你要是不信的话,那你现在就到京南房地产公司总经理办公室去,看看你丈夫魏强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吧!”

“什么?你说魏强做什么了?”

耿曲双手一摊,说:“还是你自己去看吧,反正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听耿曲这么一说,一种不祥的预感便迅速在沈芸的脑海里产生,她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来,顾不上梳洗打扮,穿上衣服就朝房间外奔去……

魏强和唐梨的事情终于还是被林静知道了。

这几天,林静一直觉得魏强有些不对劲。于是,她就多了个心眼,暗中观察着魏强的一举一动。林静虽然能够容忍魏强对妻子沈芸的爱,但绝不能容忍他又傍上另外一个女人——唐梨,而这个唐梨偏偏又是丈夫耿曲包养的情人。

林静一个电话将魏强叫到了自己办公室。她铁青着脸,怒气冲冲地说:“魏强,你老实告诉我,我林静对你怎么样?”

魏强一惊,感觉情况有点不妙,不知出了什么事,便小心翼翼地说:“那还用说,您对我那是非常的好哇!林总,怎么了?”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啊!我背叛您?怎么会呢,您真是冤枉死我了。”

“既然你说我冤枉了你,那好,请你现在、马上、立刻离开唐梨,再也不要与她有除了工作以外的任何瓜葛!你能做到吗?”

“这……”

“我知道,你现在急需筹钱,我再给你10万,请你立刻离开她。否则,你就给我滚蛋!”林静对魏强下了最后通牒。

这几天,魏强也隐约知道唐梨曾经被林静的丈夫耿曲包养过,至于什么原因,唐梨不肯说,他现在还无法知道,也无须知道。他也知道林静和唐梨的明争暗斗,他本来就想离开唐梨,不想与唐梨也扯上金钱的关系,更不想卷入他们的宫廷争斗中,何况林静现在又答应再给他10万元,而这10万元对于爸爸的换肾手术是非常重要的。再说,他现在还不能失去这份工作。于是,他答应林静也就答应得非常干脆。他说:“好,林总,我答应你,立即离开唐梨,不再与她有除了工作以外的任何瓜葛。”

然而,一直深爱着魏强的唐梨,突然看见魏强一反常态,竟有意无意地回避自己,疏远自己,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样子,她就非常气愤。她知道这不是魏强的本意,这肯定是林静从中搞的鬼,她又岂能咽下这口气?何况耿曲还答应过她,只要她是真的喜欢魏强,魏强也喜欢她,并且魏强愿意同沈芸离婚而和她结婚,那么他就会放过她,成全她,还会给她一笔不菲的礼金。

机会终于来了。周一的上午,唐梨知道林静又打电话约魏强去她的办公室,她只一眼便从魏强的神态中看出了端倪。她马上把这一信息报告给了耿曲,她说:“林静和魏强又在办公室里幽会。”耿曲说:“很好。你尽量成全他们,然后缠住他们,我现在就让沈芸去抓现行。”

就在林静和魏强在办公室里缠绵时,唐梨估计时候差不多了,她便突然闯了进去。面对突然闯进来的唐梨,林静和魏强顿时惊慌得不知所措。

唐梨看着林静和魏强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暗暗高兴,她得意极了。心想,哼,跟我斗!

她径直来到魏强跟前,怒视着他,说:“魏强,这就是你说的你爱你的老婆,你不能做对不起你老婆的事吗?别把我当傻子,我看你是因为林总的钱比我的多吧?”

“我……”魏强尴尬极了,一时竟无言以对。

林静气急反笑,她说:“是又怎么样?我就是比你钱多,你有钱吗?你的钱还不都是我老公给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唐梨冷笑道:“你老公?你还好意思说你老公?一只不会下蛋的鸡也配!”

“你……”

“你什么你?我才懒得理你!”唐梨说完,不再理会林静,她指着魏强继续说道:“魏强,我就不明白了,我除了钱没有林静的多以外,我哪一点不比林静强?只要你娶了我,我所有的钱,还有房子、车子等等一切就都是你的,我一切都听你的,好吗?”

唐梨的话还没有说完,沈芸便冲了进来。她听到了她今生最不愿意听的话,她也看到了她今生最不想看到的场景。此刻,她惊呆了。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直冲脑门,眼睛里露出惊恐、愤怒、哀怨的目光,她死死地盯着魏强,说:“魏强,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沈芸,我……”魏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拍!”沈芸失望极了,她冲上去对着魏强就是一记狠狠的耳光。然后,哭喊着跑走了。

耿曲本以为自己设计的天衣无缝,先是叫林静勾引魏强,然后再指使唐梨搞定魏强,从而迫使魏强和沈芸离婚,最后达到自己顺利拿下沈芸的目的。想不到,沈芸竟是这样的奇女子,宁可选择远走他乡,也不为金钱所动。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沈芸会辞职,会离他而去。看来这是命,命里注定。

自从魏强的丑事被沈芸知晓后,他就再也没脸回家,他不敢面对沈芸那惊恐、愤怒、哀怨的目光。他觉得是他辜负了她,是他伤害了她,是他对不起她。整个下午,他一直都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晃荡着,晚上又去医院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上班去了。直到下午收到沈芸的信时,他才如梦初醒,后悔不已。直到现在,他都没有跟沈芸说过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向她道过一声歉,更没有请求沈芸原谅他这一回。

后来,魏强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默默地为爸爸魏连生做了肾脏移植手术,手术做得很成功,不到一个月,魏连生便出院了。而那笔给魏连生做手术的巨额费用,则凝集着魏强整个人生里最不堪回首、最羞耻的经历。之后,他强忍着失去妻子沈芸的巨大悲痛,离开京南回到老家,在那里,他期望着能够得到沈芸的消息,期望着沈芸能够原谅他……

他坚信,沈芸一定会回来的!他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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