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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建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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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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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棚小记

       

                □朱建勋


                拆迁记


新三年,旧三年,拆拆补补又三年。大棚老态龙钟,和风、雨、雪早和没了一点儿商量的余地,重茬的芸豆收成一年不如一年,地薄力弱,各种病害缠身,是该拆棚了,迁到别处田地里去。

拆棚要比建一个棚简单的多,铰钳铰断梱扎的铁丝,锈斑簌簌脱落,大棚像一个躲在墙角晒暖的老者,丝亳没有了力气,任由一双大手摆布。大棚的骨架发黑发乌,竹竿骨质疏松,不消几下,就咔咔嚓嚓,拆得七零八落,唯有水泥做得顶柱,依然屹立不倒,死死撑着一口气,有点烈士暮年,老骥伏栃的坚持,也正是这一行行峥峥风骨的顶柱让老朽的大棚,活着一身硬气。

物以致用,拆下来的竹竿,坏掉的做了灶下的柴火,死而后已。水泥顶柱的脚深入到地下四十至五十厘米,由一行笔直的细竹杆连成一体,首尾相连的细竹竿也似患了风寒,咳嗽着,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站在最前头粗壮的那根仿佛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无奈地挥了一下手,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声:解散。凝聚力一下散了,水泥柱揉揉发酸的肩膀,东倒西歪,从土里拔出腿脚,还要去做新建大棚的中流砥柱,组建新的战队,连接它们的是青青的竹杆和锃亮的铁丝。把伤残的顶柱替换下来,肩膀背负一根根身高二米八的水泥顶柱,把它们安置到预先挖好的孔眼的田里去。找好标杆,扯上细线,埋土,校正,一行整齐的顶柱重焕新颜,站在黄锻子一样的土地上,立正,稍息。

拆下来的竹竿,瘸子里面选将军,结实一点的,选到二层梯队,现在的大棚构造是双层膜,大棚膜下面又罩上一层透光度好的薄膜,因为它介于大膜和地膜中间,被称作天膜,支撑天膜的竹竿距离大棚竹竿二十至三十厘米,依附在连接顶柱的竹杆之上,因为仅仅是支撑天膜,薄弱一点的竹竿放在第二梯队正好是物尽其材。

大棚的竹竿是对抗风、雨、雪的第一道屏障,马虎不得,凡事尽力而为,大风大雨大雪中才能坦然相对。竹竿的产地大都来自福建,福建毛竹质量最好,青竹竿泛着白霜一样的光芒,这样的竹竿老练,韧度与强度适中,结实耐用。竹竿的骨节处须打磨圆滑,免得横冲直撞的风像摇摇篮一样把大棚摇来晃去,凸凹不平的竹竿会把大棚膜磨出密密麻麻的孔洞。打磨竹竿用砂轮,又快又光,也有人用竹刀来回削砍,这样会费一些功夫。每根竹竿修整干净,顺势在底部一拃左右的地方用手电钻钻上小孔眼,往水泥顶柱固定的时候,穿入铁丝,丝丝入扣,轻易不会滑落。

过去栽顶柱的孔眼多是用铁锹挖,一亩地五行,二百多个洞眼,四十厘米深浅,一个人挖要两天时间。有人动了脑筋,用钻打孔,发电机作动力,三百个眼洞每个四角,三个钟点就完成了,能挣一百二十元,大棚两边系箍棚铁丝的砖坑要用直径大些的钻头,更费些力气,每个孔眼涨到八角,钻棚孔眼虽挣钱,却要付出一些力气,流两帽子汗水,村里没几个人愿意干。

钻棚孔眼的是村里一个叫海成的年青人。海成家徒四壁,上边有四个姐姐,老爹至今还住着七十年代建筑的土砖房,地基之上有一米的青砖,往上是土墙,半砖半坯垒成的屋山,凑合的大梁,圆木抟子胡乱摆上木檩,涂泥覆瓦,住了几十年,被风雨磨出许多透明的窟窿。海成出生时,家境拮据,但对于家庭,有了男丁也就有了希望,接下来海成又有了一个弟弟,日子一下雪上加霜,直到嫁出去四个女儿,有了她们的接济,日子才有了点起色。海成人老实,任出力,说了一门亲事,盖起四间出厦瓦房,在未来老丈人家里出了两年牛马力,才结了婚。女子却嫌弃家里穷,三天两头闹离婚,睡觉穿着衣服,僵着两年,只好各奔东西。父亲开始酗酒,摔瘸了腿,有一次还差点把命丢外面。眼看着大儿子离婚,小儿子还没着落,当父亲的就抹下脸皮养起红羊(种羊),有了个以逸待劳的职业,海成则买了渔具,地笼,满处逮鱼,抓泥鳅,真是鱼有鱼道,虾有虾道,一家人对生活有了新的希望。有了收入,海成娶了一个智商有点问题的女人,生下一个儿子后,国家政策放开了二胎,趁机又生了个闺女,村里人说海成的命不孬,儿女双全了。海成操置起大棚顶柱钻眼的工具,先给自家二亩大棚钻孔,练熟了手,然后在村头巷尾写了小广告:海成钻眼,每个四角。

老爹的房子一直没有翻盖,夏天下大雨,海成和他弟冒雨用大棚膜蒙了整个屋顶,四角系了红砖,又用绳索箍大棚一样捆绑结实,老房子像风雨里停泊的一艘船,日子过得摇摇摆摆。

海成的大棚拆迁了,他家的老房子还能坚持多久呢?也许给弟弟结婚以后,也许就这样,凑合着过,用他老爹的话说,这样子也挺好,房子覆上大棚膜,一家人享受到了芸豆的待遇。

前不久,政府拨款,进行乡村危房改造,海成和他几个姐夫,选择一个晴朗的日子,推倒了老房子,找了个建筑队,没几天,三间新瓦房拔地而起,焕然一新,让人觉这个世道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很糟糕,但更多时候看起来也很美好。

                  风斑记

 春天多风。谚云:一场春风,一场秋雨,秋雨是后话,只是估测,但春风却是真真切切刮过来了。

 吹面不寒杨柳风,那是在说风温柔的一面,温柔的风像个乖巧的哈吧儿狗,在你裤角磨来蹭去,时而还抬起前腿搭在你身上,亲密的不得了。若真把风看成了哈巴儿狗,就大错特错了,初春的风发起怒来,杂夹着的沙尘咆哮而来,简直就是个庞然大物的藏獒,当然藏獒是忠实的。风也忠实,忠实它的主人大自然。

说风是一群土狗也不为过,开始它们只是你追我赶地嬉戏,你咬一下我的尾巴,我蹭一下你的鼻头,相安无事,真正让风起争执的是塑料大棚,我看着风和日丽,就撩起大棚的衣角,想晒晒满棚春色。大棚里花花草草的世界,吸引了风,风一下变成了拈花惹草的纨绔子弟,一窝蜂似地冲进大棚,大棚在风的眼里也许是一个发情的小母狗,引得它们争风吃醋,你撕我咬,斯文扫地。风咻咻穿行,我一点儿也不惊慌,我只消把大棚另一侧掀开一个个风口,风就夹起尾巴穿棚而过,被我三下两下摆平。

过了清明冷十天,脱了棉衣永不穿,清明之后的节气是谷雨,天气不再反复无常。

谷雨多半无雨,花开花落,芸豆吊角,天气予报半月无雨,把芸豆浇一遍,撤掉大棚膜,几片云彩竟非法聚到一起,轰轰隆几声响,大雨倾盆。大棚膜撤到半截的复又扣上,已经撤掉的,一脸懵逼,回过神来,骂天气予报骗他爹呢,浇过地没撤棚的暗念阿弥陀佛,刚浇过又撤掉棚的,变得歇斯底里,这不要命吗,刚冲施完肥料,一场雨,芸豆大半会早衰黄叶,减产绝收。骂过之后,叹气过后,得到的教训:千万别轻信天气予报,别轻信,一切都得牢靠准,既便对面过来个抄着手的熟人,说他有两只胳膊,也要伸进袄袖筒摸到才能信!

我的芸豆长势弱,早早浇了一小水,天气予报虽说无雨,可天一直阴着,我生出警惕,看着别人家撤大棚膜,自己稳坐钓鱼台,路南的大叔在撤铁丝,槐爷见状,好胜心占了上风,铁丝也不撤,直接挖开地头,把棚膜推扯下来,这会儿眼睁睁看着大雨把芸豆浇了个七零八落,手忙脚乱。

我躲在大棚里,也好不哪儿去,浇过的地一片泥泞,踏绕着栽顶柱的土埂,托走赖在棚膜上的水包。

傍晚雨才停了,拖着一身疲惫回家,手机发来一条信息:庆祝人工增雨成功,全市普降喜雨,旱情得到缓解……

啼笑皆非的人工增雨,让东庄的大头无所适从,破口大骂扑朔迷离的天气予报,天气预报申辩:我没错啊,这是人为的增雨!大头的大棚刚浇过头遍水,怕潮气大又撤掉了大棚膜,满以为该停下脚步,喘口气了,一场大雨让他手足无措。芸豆小小的角儿,被突如其来的风雨吓破了胆,它哪经历过这样的阵势,从小生长在温室大棚里,捧在手心里,热了通开风口,棚两边的风像摇动蒲扇,天冷了,大棚四周被土压实,像给孩子掖好被角,一根一根铁丝牢牢抓紧大棚膜,把风霜雨雪统统拦阻到棚外,直到沿着从高处抛下的绳坯,像个跚跚学步的孩子,抓紧向上的绳索,枝杈上吐出紫红的花骨朵,挑在在细韧的柄杆上,像挑起一嘟噜光明细微的灯笼,花开败落去,露出青青的芸豆角儿,蔫了的花瓣像收缩的百褶裙,套在芸豆细小的腰肢上。

芸豆长到柞把长,迎来第一场肥水,浇荚不浇花,跃跃欲试的大头,整天守在大棚里看芸豆花开花败,盘算着豆荚的数量。第一场水要适中,浇早了容易落花落果,浇晚了,芸豆采摘要后延,价格低些。大头家芸豆坐果早,眼睁睁看着即将到手的收成,就像钓杆上钩的大鱼,急切着想把它钓上来,大头终于选择了一个好天气,安上水泵,把芸豆美美地浇灌了一遍。

过了谷雨,天气暖合起来,棚里的温度变得像蜂蜜一样粘稠,大头浇过的大棚,由于潮湿,灰霉病肆虐起来,熏了几袋灰霉烟剂,本以为无孔不入的烟雾会手到病除,但烟雾很快从破了洞的大棚膜溜到外面去了,像中了蒙汗药的灰霉很快又苏醒过来,卷土重来。只有撤掉大棚,让空气流通,大头在手机上搜了天气予报,多云,多云,吃了天气多云的定心丸,大头开始撤棚,撤了棚,灰霉四下逃散,芸豆像枝叶摆动,翩翩起舞,一时间,花香蜂嗡,云卷云舒。

那场突如其来的雨让大头慌了神,求天告地,祈求千万别下雨!他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人工增雨,既便知道,也不会因为你撒掉了大棚膜,而放弃贵如油的春雨,大头骂天气予报谎报军情,要说天气予报也挺冤枉,本来没雨,只不过多聚了几片云彩,增雨是人为地改变了天气,骂天气预报予报不准,的确没有道理,大头一时管不那么多,围着个露天的大棚无计可施,骂几句,再骂几句。

雨在傍晚停歇了,大头的大棚像一艘进了水的船,芸豆棵水淋淋的,更加沉重起来。

大棚顶柱泡在水里,像喝多了酒的醉汉,东摇西摆,头重脚轻,一股风都能把它吹趴下。大头家的棚最终没逃过厄运,在雨停的夜里,中间一段瘫痪了,中间的芸豆角多,更沉重些,老骥伏枥的竹竿终于不堪重负,劈哩叭啦折断,也许没有劈哩叭啦的声响,因为在夜里,没人听见。大头第二天一早去地里,目睹了七零八落的大棚,他默默蹲在地头吸了一根烟,拍拍屁股回家去了。

大头的意思大棚既然坍塌掉了,由它去吧。可媳妇和老爹都不同意,说扶吧,能扶多少是多少,熬过了一冬,眼见着要收获呢。

一个大棚,两头站着一骨截,中间倒在泥水里,扶,怎么扶?大头转身又走了,他媳妇和老爹硬是扶正一根一根顶柱,重新换上大竿,把卧在泥水里的芸豆一棵一棵拉起来。芸豆棵相互纠缠,像一团乱麻,总有解不开的疙瘩,只好扯断重新系在辅助的铁丝上,大棚像个大病初愈的汉子,又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

大风吹干了芸豆身上的泥泞,也在芸豆身上烙下了印记,两个芸豆接触的地方摩擦出茧子一样的硬斑,光洁如玉的芸豆变成了劣迹斑斑。

大风在芸豆身上留下的疤痕结痂,收购芸豆的商贩说那是风斑,摇头不要,大头开着车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最后以超底的价格才卖了出去。

每次去卖风斑累累的芸豆,大头都先生怯意,好在两头的质量好一些,蒙头盖顶,有时也就唬着好价卖了出去。

大头早早做了计划,收获完芸豆,当务之急是重新建棚,全换成水泥顶柱,换成清一色的福建毛竹,把棚扎得牢固些,再牢固些,同样的错误不能犯两次!

那场风雨制造出来芸豆的风斑,一直让大头心存芥蒂。直到芸豆收获完毕,往拇指上吐口唾沫,数钞票的时候,大头的脸色才又活泛起来。

              田鼠记

田鼠是妻子发现的。

妻子在予放二层膜的时候发现了那只田鼠。大棚罩上大膜,育上芸豆苗,提前系好芸豆向上攀爬的绳坯,妻子想着把二层膜也扯开,隔三差五系在顶柱上,省得栽上芸豆忙前忙后,算上轿算扎耳朵眼。如果说大膜是棚顶,二膜就是一层被子,地膜就是褥子,天膜就是装修另吊了一层白色的顶蓬。这时候觉得,大棚还真像一处亮堂堂的房子。

妻子凡事总想早迈一步。闲着也是闲着,把栽芸豆那几天的忙碌支解开来,匀到日常中去,把那几日的劳累匀到日常中去,累不着也闲不住,妻子就是在日常劳动中发现了那只田鼠。

田鼠在大棚里的存在可以追溯到上茬辣椒地,那阵儿,捱地的红辣椒被啃咬出一个洞,一个洞,一个洞,田鼠专找红得鲜艳的辣椒去咬,摘下来扔掉怪可惜,装进蛇皮袋去卖,结果往往被收购辣椒的商贩过筛捡出来,扔到残次品里去,并一再强调:这样的就不要往袋里装了!两次三番地被告知,就怕失了信誉,狠狠心扔在地上,远远看见,红艳艳的大辣椒,个大周正,偏偏有个洞,心里就有点怨恨的情绪漫延,一个!又一个!还有一个!看见一个坏辣椒,就给田鼠记下一笔帐。秋后算帐,有帐总要还的,不管田鼠认不认。

上茬辣椒的产量不坏,价格却跌入谷底。有一阵儿还好,每斤能卖到三四元,却似过江之鲫,没有几天功夫,又跌到一元左右,后来不过秤,一袋青辣椒四五十斤,三五元钱。小商贩拼命压价,磨磨唧唧,打烦了嘴官司,索兴给钱就卖了。回去直接拔了辣椒棵,歇歇地,人也歇歇。

棚地清理干净,犁挠完毕,封埂起拢,田鼠又出现了,倒也没人看见它,也从未有人看见它长什么样,只是在田埂上见到一堆拱出的新土,一个孔洞曲里拐弯深入到别处去了。大棚里除了黄土,还是黄土,没啥怕遭塌,任由它来去,待育上芸豆,忽然想起来那只田鼠,怕它万一它钻进育苗畦把种吃掉或拖走,岂不坏了菜了,是该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妻子用水灌鼠洞,育苗抽了半池水,水充足。直灌得鼠洞塌方,封死了洞口,这下田鼠自掘坟墓了吧。不想第二天,鼠洞又打透了,洞里面曲径通幽,用手电照,一无所获。我说,办法总会有的。

妻子在予放二层膜的时候,突然发现了那只田鼠。田鼠较家鼠有几分可爱,皮毛油光滑亮,脊背中间有一溜颜色浅黄的毛,像个中分线把田鼠的脊梁一分为二,耳朵尖而薄,像狼狗的耳朵支起来,小爪子淡粉色,它的门牙宽宽的,三瓣嘴肥嘟嘟,小尾巴仅有一寸长,让人看见不由生出爱怜,对它的厌恶和气愤竟一古脑儿消失了,

我把它放在田埂上拍照,正面,侧面,上方,后方,拍它粉红小爪子的局部,拍它短油油的小尾巴。

发朋友圈:田鼠乖乖,尖嘴猴腮。

朋友圈很快有人点赞,不知道是不是随手一点。朋友圈的赞水分很大,更多是情分,熟人朋友看见了你发的帖子,很轻松就点赞了,其实看没看也未必,只是蜻蜓点水,浅浅点赞,表明:我仍然关注着你。

画家成峯发了评论:死了的田鼠才是好田鼠。成峯是个有自已观点的人,看事情总能发现事情的本质,言论有点儿消极,但从不藏着掖着。我发个笑脸不语。

包村的吴主任评论:细致的观察。我想回他一个笑脸,但我的确笑不出来了,他知道我搞着有关大棚系列的创作,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件事,自有他的道理。

文友雪雁评论:皮毛不错,后面一个憨笑。她一定想到了皮草,也许以为我养了一个宠物鼠,还别说,村里还真有养老鼠的。

这事是妻子讲的,她说铁蛋的二儿子买了一只老鼠,脖子上系了个小铃铛,在笼子里养。铁蛋娘怕他被老鼠咬了,就骂:你个龟孙,家里的老鼠都闹反天了,你还买这玩意,奶个X。

妹妹的评论更直接一些,说:咋能老实,吃药了吗?

我无语。

第二天,我把拍摄得另一些照片发朋友圈,照片前一帧仍是田鼠伏在田埂上,接下来是是田鼠四肢朝天仰躺在田埂上,粉红鲜嫩的小爪子伸向天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无光的黑豆眼看不出一丝儿恐惧,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恐惧的呢?接下来是它的洞穴,以及洞穴门口的一堆玉米粒,其实还有另一堆,不过已经被它裹腹或拖进了洞里,毕竟大棚里青黄不接,它也根本没想到那些金黄的毒玉米粒给它秋后算帐的。

朋友圈一时无语。

那只田鼠一直伏在田埂上,“停灵”数日然后被埋掉。很快它的身边就会种上大头菜,四周栽满芸豆,开花结果,亮堂堂的的大棚是它的家,也是它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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