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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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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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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和它的伙伴们—写在电影《忠犬八公》观后

春去,秋来,柳叶青了,又落。镜头转换间,小八又熬过漫长的一年。

十年,在浩渺的太空只是瞬间;在滚滚红尘,不过人生的六分之一,七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于小八,却是一生。

张爱玲说,我要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等着你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么个人。

天堂的教授何其有幸,不但拥有妻子十年的怀念,更让忠犬八公倾其一生,苦苦守候。

电影《忠犬八公的故事》2009年就已上映,我看到时已是丁酉年的大年初一,尽管寒风肆虐着枯瘦的村落,无孔不入的涌进屋子,内心却被影片渲染的人狗情而深深温暖。

这部影片来源于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情节特别简单,教授在火车站偶遇被流浪的小秋田犬,小狗无助的眼神让教授心生怜惜,决定抱养回家。淘气的小八却弄坏了教授夫人耗时四个月组装的模型,遭遇教授夫人的強烈反对。教授由衷的喜欢终于让夫人接纳了小八,成为家庭一员。影片没有复杂的人物关系,车站站长、卖热狗的小贩、杂货店老板娘;更没有煽情的镜头或语言,但就是那些平常却温暖的画面触动内心的柔软,串起一个个平淡的日子,让岁月的馨香流淌成一首不老的歌。

365天,无论天晴或下雨,寒冷或酷暑,一人一狗一路嬉戏的情景成为小镇每个清晨最美的画面。

夕阳里,教授推开车站大门,那一声“嗨,小八”,小八兴奋的一跃而起、扑入教授怀抱的镜头,更是让心底涌动出温暖、和谐、安静、幸福的潮汐。

那个教授突然倒在上课途中的下午,小八再也没有等来教授亲切的呼唤与温暖的怀抱,如此,便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守候,直到十年后的雪夜,苍老终于击败忠诚,双目浑浊的小八带着期待与幻想去了天堂。

当面画定格在风雪交加的夜晚,当镜头从小八涣散的瞳孔划过,我的泪水再次泛滥成河,淹没了双眼以及经年里那些温馨的陪伴。

我也曾拥有过几只这样可爱而忠实的精灵。

贝贝是我养的第一只小狗,一只毛发纯净、身形矮壮,可爱而淘气的家伙。因为店里人来人往,养成了它自由散漫、不安于后院小片天地的野性。街道的卖肉滩是它经常光顾的地方,而且依靠它的温顺和乖巧与摊主建立起了良好的关系,自然也享受到了摊主不少的馈赠。领它去逛街,竟听到一些不太不熟悉的声音的召唤,看来,在这小小的街镇,贝贝居然成为一只名狗。回来说给家人听,女儿会假装生气地训斥它:可不可以矜持一点,不要那么讨人喜欢啊!而贝贝一副受伤无辜的表情:被人爱不是我的错啊!

尽管贪玩,但小贝贝也不辱使命。早上会屁颠屁颠地护送早起的小主人去学校。儿子女儿走进校门,招呼一声:回去吧,贝贝!直到看不见主人的身影,小贝贝才折身而回。

下午儿子去邻村的学校打篮球,小贝贝一路跟随,安静的守候在大门口,直到夜幕降临,与主人一起回家。

虽然贪恋外面世界的精彩与自由,贝贝从来不会夜不归宿。直到冬天的那个晚上,我在寒风中呼唤了许久,也不见它矮矮胖胖如雪球一般滚动的身影。以为它贪图谁家的美味而滞留不回,挨家挨户找了一圈,终于有了一丝不祥的感觉。

第二天早晨,在后院冰冷的雪地里,贝贝强壮的身体已僵硬。

与我隔了几家是一家饭店,店主说晚上总是有几只野猫来偷吃东西,所以她在后院台阶放了几包老鼠药。

什么也没有说,儿子流泪在后院挖了一个坑,掩埋了贝贝。

而我在心里自责不己,小贝贝的贪吃尽管是天性,却是我平日疏于训导的缘故。随了它的天性,给了它无限自由,最终却害了它。

第二只小狗,是只母崽,是在鼠年的春天来到我们家的,那时距离第一个贝贝的离开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

因为它们是一奶同胞,也许更因为我的念旧情结,老公把它抱给我时,我脱口而出:贝贝。

就这样,它延续了兄长的名字,也在不知不觉中填补和延续着我对狗狗的喜爱之情。

前车之鉴,为了训练这个贝贝抵御外界诱惑的毅力,没少被我呵斥,甚而挨打,但这并不影响它对我的依恋。

和儿子老公一起去河边散步,它总是不离我左右。老公故意和儿子一起甩下我,跑到前面诱惑它,贝贝跑到中途,看我仍然站在原地不动,便又飞快的折回,蹲在我的脚边。

河上有一个吊桥,脚踏上去,便会不停的晃悠,我有很多次想让它陪我一起走过,但胆小的贝贝每次总是刚走两步,便掉头返回。儿子故意把它抱到了河对岸,我站在吊桥这边一声呼唤,可爱的贝贝便一步一小心、坚持走了过来。抱起贝贝的那一刻,我的兴奋与感动无法用语言表述。

来年春天,贝贝产下了一窝小崽,我手忙脚乱地拿出旧的被罩包裹小崽,房东老太太笑说,那用你帮忙,贝贝会照顾好的,这是母性。

六个小小的生命挤在一起,疲倦的贝贝慈爱的圈住它们,那一刻,我被生命的奇妙以及母爱的伟大深深感染。世间万物生存的方式不同,但爱与被爱却是如此相似。

狗崽们还未满月,贝贝却感染了犬瘟热,害怕传染给小狗们,邻居们们分头把自己看中的狗崽抱回家里,像自己孩子般照料着。

而贝贝终于在患病的第七天早晨,离家出走。找遍周围的角角落落,我无法相信,走路已经踉踉跄跄的贝贝怎样依靠意志的支撑,走出我们的搜寻范围,不让家人看到其生命尽头的悲凉。

午夜梦醒,耳畔总是隐约响起贝贝抓门的声音,打开房门,却只有空旷的深夜和清冷的月光。 人们都说动物有自愈功能,或许某一年的某一天,病愈后的贝贝能神奇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呢。

圈里的朋友们知道贝贝失踪以后,陆续送来过一对白色长毛京巴——欢欢与乐乐,漂亮有余而执拗倔強;一身纯黄毛发本地小狗——囡囡,小巧而低眉顺目,少了一份灵气与调皮。许是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两个贝贝的身上,对后来的狗儿们少了耐心与细致,它们都相继殒命于临街的水泥路上。

闲来偶坐,门口不时跑过的小狗,或者追随客人进店而来的小家伙们,我都会刻意的多看几眼,搜寻它们与陪我走过平凡日子的那些精灵们的相似之处。

生意清淡的时节,空旷的屋子里,闭上眼,我的那些精灵们一个个撒着欢,相继跑来,还有,已步履维艰、憔悴苍老的小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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