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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金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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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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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印象记

早就知道要在花园建飞机场,后来又几次听说在那里现场选址。贵州作为我国唯一没有平原的省份,有这么一块高山平地深藏在遵义市道真大山之中,而且可以建飞机场,还经过多次踏勘,讯息流播甚远,其地域名闻黔北内外。飞机场虽至今未建,但这片平坦而且敞亮的土地上物产丰富,人丁兴旺,四季花开,被蜻蜓、蝴蝶和蜜蜂青睐和迷恋,既是贵州省乡村振兴示范基地,也是全省体育旅游示范点。

驱车从道真县城向南出发,沿梨隆公路蜿蜒而走,拐一个弯爬上一重山坡,再拐一个弯又爬一重山坡,汽车如此循环往复,在山中左冲右突,一路盘旋前行。行驶大约二十里,公路陡然跃上当地高处名叫白岩垭的山口,眼前蓦地打开一片平地。

时值上午八时,山口公路边停靠着长长的一路轿车。到达此处,人们无不急切地下得车来,面对造物主赐予的秘境,举起相机或手机不停地拍摄,不时发出惊喜的尖叫:莲花!莲花!原来,这片平地坦荡如砥,四周皆山,其地形地貌宛如一朵盛开的巨型莲花。伫立于此久久地眺望,于亦梦亦幻之中,我仿佛看见,山们重回原初聚集,肩负着重要使命,协商福泽人间的重大事宜,待到达成一致意见后,每座山以一匹花瓣的方式慢慢散开,脚步停止下来的时刻,刚好散开成一朵硕大的莲花。

如同讲述莲花的盛开与绚丽,村民们如数家珍,侃侃而谈花园的光荣和梦想。这片神奇的平地,享有”高原上的平原”之称,海拔一千二百米,面积一千七百五十亩土地上,分布着六个村民小组。土地肥沃,人民勤劳,历来为鱼米之乡,富庶之地,在农村农业缓慢发展演进的过程中,玉米育苗,两段育秧,培育新品种,发展新产业,始终站在时代前列。

严姓人介绍,其祖上初选这里,见此地平坦开阔,而且树木葱郁,花草茂密,登高一望,此地神似莲花,便决定长期住居于此,取“天上瑶池,人间花池”之意,祈愿世代绵延,家道昌盛,命名为莲花池。后人为叫着顺口,亦称花池、花园或四季花园。地灵必人杰,严氏家族生息繁衍至第十八代,严步堂考中秀才,独秀于乡里。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进入贵州期间,相中花园四面环山的环境和粮草富足的条件,于清代咸丰七年(公元185年)派遣马姓元帅带领一支义军在这里驻扎。马元帅后来不幸殒命于此,墓碑上却镌刻着一首石达开的诗《题花池》。诗曰:“平南北下到真州,一朵莲花踞上头。路险香沟通务境,关连箐口锁川喉。三塘五井争雄胜,六坝七槽壮战谋。四十八关隘人罕至,泥丸塞定乐无忧”。而民国时期,陈德轩占据此地,凭借地利和富庶,安营扎寨,发展地方势力。时间进入到二十一世纪,外出务工多年返回家乡的花园人姜文,带头种植莲藕,兴办客栈和餐馆,观光农业和旅游业从此蓬勃兴起。

俗话说:“园无山不壮,山无水不丽”。造物主在造就花园这朵莲花时,冥冥中不忘赐予碗口粗一股清泉水,不大不小恰好能够润泽花园,可以把万物滋润得清秀而水灵。

伫立于坝区花蕊中心,仰面环视,四周莲花瓣似的小山峦,在阳光照耀下,个个恰似金身佛像,或立,或蹲,或卧,神情万种,姿态各异。随晨昏轮回,任寒暑易节,仿佛就这样永生永世与花园同在,护佑着花园万物,见证着万物精彩。山们悲悯而慈祥,后来我们爬上山去看看究竟。在龙门山转悠,山上林木森然,一棵棵顶天立地般托举着蓝天,而鸟语鸣啭,似在讲述每棵树的成长历程,讲述的也仿佛是花园人坚韧不拔的故事。在天门山闲逛,一会儿看仰视蓝天一会儿俯瞰花园,似乎天空是宇宙所有的湛蓝汇聚而成,仿佛花园是人间全部的彩色泼墨绘就。在水晶山流连,春风拂面而来,我们与桃树、李树、梨树们对话,和葡萄、猕猴桃们亲近,出入于农家客栈餐馆,品尝到山里人家小康生活的甜蜜。山与山之间叫做百草谷,当我们徜徉其间,拜会当归、人参、黄芪、板蓝根等数十种中草药,忽然觉得这里的山,之所以在风雨中保持得花瓣般灿烂,或许在于自生的自愈能力。下山路上,但见花园坝区翻飞的鹭影,仿若山们的喝彩,蛙声和蝉鸣恰似山们的掌声。

散步于坝区,我们和村民并肩而行,顺着他们手指的角度看去,花园坝区宛如一块大型体育运动场地。其形状及功能似乎在暗示我们什么?运动场地就是竞技现场,日月曾多次论证,大地经反复遴选,无论人事更迭,抑或草木兴衰,坝区才会永远持续着四季花开的景象。有的擅长跳高,有的精于跳远,有的只适合短跑,有的则为长跑健将。洋芋与红薯,玉米和水稻,在饥饿至温饱的跑道上接力,当年不愧为优秀选手。新事物茁壮成长,新气象蒸蒸日上,如今的花园如诗如画,现代农业替代传统农业,花园已经蜕变成旅游胜地。花园在小康大道上奔跑,外地一批又一批客人组团前来,花园人说客人是传经送宝,客人却说学习取经。

当地人周末在这里欣赏美景,品尝天然美食。而外县外省人每年春末夏初却在这里租房居住三五个月,乐享清凉、幽静与安闲。或在莲花山庄、荷源山庄享受宾馆式的服务,或任选一户人家过上农家生活,回望记忆里的往事和体验骨子里的乡愁,不知不觉间自己就是一支宁静地盛开的莲。他们把花园视为自己的故乡,大多是老人,有的带着孙子,每到周末,孩子们开车从远方赶来,一家就在花园幸福地团圆。

在花园,花们明确分工,团结协作,坚守着自己的位置和节令,以花开之声,灿烂与芬芳均匀地播撒在花园的一年四季。无论你什么时候到来,你都会感受到春色满园,因为花园只有一个叫做春天的季节。无论谁到来,谁都会欣赏到盎然春意,因为花园能够给人一种明媚璀璨的内心和葳蕤向上的活力。

花开无声,微风摇曳,花的海洋涌动着七彩绚烂的波澜。洒满阳光和花香的小路,将坝区辣椒+蔬菜基地、食用菌示范园和藕+鱼基地三大产业紧密地联缀,就像花园莲花蕊上停驻着一只蝴蝶、一只蜜蜂和一只蜻蜓,迎候和陪伴着游客。鹭影翩翩起舞的白天,蝉鸣阵阵如鼓。星光格外皎洁的夜晚,蛙声如雨淅沥。

只有在隆兴花园,夜晚的明月也是一朵莲。

2021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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