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的太阳连载

西 边 的 太 阳

第二章  狐狸引路

1

清晨，顾森被家附近林子里的鸟叫醒了。他看了看昔日的家，没了屋顶，土墙壁被大雨淋得破烂不堪，以前整齐的堂屋（客厅）也都是烂泥巴和草屑。

母亲的坟紧靠着堂屋（客厅）就五米之遥，说是坟不如说是一个小土堆。

他想起了母亲健在时用的石头搓衣板，可以为她做一个墓碑。

平时母亲洗衣后都放在靠厢房的角落里，他直经走到厢房取出搓衣板。搓衣板很薄，厚度一寸不到、二尺多长、八寸宽。这是父亲从山里捡回来的，正面的搓衣齿父亲凿了两天才完成的，背面是平的，有少量木纹状。

顾森在母亲坟前挖了一个小坑把搓衣板立起来，有齿的放在背面，搓衣板反面对着自己。他找来木炭在墓碑上写下“妈妈”两个字，这是他唯一会写的两个字，还是妈妈前几天才教他写的，一想起妈妈他又哭了起来，他很想给妈妈烧点纸钱，哪怕是用山上的茅草点燃冒点烟代替也行，但灶膛的火种已被大雨淋湿了。他擦干眼泪，拔了三株鼠尾草插在母亲坟前，并鞠了三个躬！

顾森再回到没有屋顶的家里，看能不能找点吃的出来，但到处都是被雨淋过的土泥夹着黑烟灰，他用锄头到处翻着，在灶房墙脚发现一只羊角，这是父亲在地主家用半月的工钱换回来，准备给自己做一个羊角哨子的，但一直没时间打理就放下了！顾森如获至宝，捡起来在房子旁边的水沟里洗干净，再用干丝瓜心包起来，朝着父亲离开的方向走去……

2

这条路通往县城方向，他走了几十里地都没见到人家，又渴又饿，他拿出羊角闻了闻，好香……又继续向前走。

突然，从草丛中钻出一条狗来，他喜出望外，心想有狗的地方就有人家，再细细地瞧这只“狗”是棕色的，毛细长柔软，嘴巴尖尖的，三角形的脸，细长的胡须、小短腿、长尾巴。

不对！这是一只狐狸，那次和父亲进山里打柴时，碰见过狐狸，父亲说，这家伙不吃人，但身上有伤口和腥味它会攻击人的，如果狐狸成群了也是具有攻击性的，尤其是繁殖季节，遇到它要躲远一点。

但这只狐狸显然没有攻击他的意思，头低着，尾巴低着，偶尔看看顾森。眼睛里流露出一些哀怨，出于好奇，顾森再走近一看，前面一个五丈见方的水潭，水潭四周有山藤和黄荆树，潭水呈黄绿色，水潭中间有几个露出水面的石头，再细看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有两只小狐狸。顾森大概知道了情况，这只狐狸妈妈在求他救这两只小狐狸。

“但如果我去救小狐狸这狐狸妈妈会不会攻击我呢？”顾森想，他走到狐狸妈妈跟前，说了一通狐狸听不懂的话，此时的狐狸妈妈目光更温柔了，并左右来回的踱步。大意是：你去帮我把俩小家伙救回来吧，我很感激你！

3

顾森看看水潭，在岸边取了一根荆条，试一下水的深浅，还好水不深大概半米的样子，他一边用荆条试深浅，一边挪动着步子，直到安全到达潭的中央。原来这两只小狐狸被细细的山藤缠住了脖子，小狐狸的脖子已经渗出血了。

顾森用了大约半个时辰才把两只小狐狸解救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抱着两只小狐狸从原路返回岸边，狐狸妈妈惊喜万分，用它的尖嘴在地上磕出了血迹，尾巴摇个不停，顾森把小狐狸放到狐狸妈妈身边，然后在潭里大口大口地喝了几口水，一阵眩晕就倒在岸边……

狐狸妈妈不知什么时候又带着小狐狸折回来了，用它的尖嘴拨弄着顾森的头，顾森睁眼一看，是刚才狐狸妈妈，并见它嘴里叼着一只老鼠，顾森一阵恶心，吐出一地黄水。

父亲说狐狸是以老鼠，兔子鱼等为食，它既然叼回老鼠一定是为了报恩！狐狸妈妈见顾森不喜欢老鼠，就用尖嘴在地上磕了几下，顾森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慢慢站起身来，看狐狸妈妈是不是有其它发现，只见它带着两只小狐狸走了，走几步又停下来，大意是在等顾森。

顾森领会了就跟着走，但这路是往回走的方向，是下坡，走起来不费力，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村庄，狐狸妈妈眼看任务已完成就带着小狐狸从小道走了！

只见村庄被大山环绕，村子里的石头长得像林子，高低错落，枝节茂盛。石头少的地方则有很多竹子和柿子树，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小姑娘在柿子树下玩，“哥哥！哥哥！快来和我玩跷跷板吧！”顾森高兴得手舞足蹈，一不小心被脚下的粗竹根绊倒了！他又累又饿，趴在地上无法站立起来。

太阳光从竹林的缝隙中穿过来投射在顾森的脸上，夕阳由红色慢慢变成灰黑色。他苦笑了一下，父亲你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