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绍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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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红衣女人带着我来到新家。她推开门，我们进了屋。
“老公，快来。欢迎咱家的新成员阿黄!＂
＂哦一一，怎么回事？”一个男人应声从里屋走了出来。好帅气的男人啊，好有吸引力的带有磁性的男中音。阿黄用怯生生的眼神看着那男人。男人用那很有涵养地有些新奇的眼神看着阿黄。阿黄顿时感觉到了一种被父亲般疼爱的手抚摸着的异样和久违了的感觉。
“你给它取名阿黄？"男人看着他的女人饶有兴趣地说道，“我先去用热水把这个宝贝洗洗。＂
阿黄在温水中，舒服极了，花香的洗浴液和着温水淋得它快要入梦了，真的是超狗的享受。红衣女孩笑弯了眉，笑出了深深地酒窝窝，酒窝窝里面好似盛满了蜜，满了，真的满了，溢出来了。这么美丽的漂亮得让狗都忌妒的酒窝世上也只有这张精致得超过洋娃娃的美丽的脸才配拥有。她小心地把猫狗粮往阿黄口水塞。阿黄口中美滋滋地嚼着这种极品类的美食。但它也有一个疑问在心中:“她怎么会有猫狗粮呢？难道她的零食竟是这个？＂
当然，欢迎贵客也得有欢迎贵客的各种程序。
真是人靠衣妆，马靠鞍。是的，狗什么也不靠，狗靠的是它的忠诚和那份对人的执着的坚守。
阿黄被红衣女孩萌萌抱到了客厅入座，坐在地板上的红绒地毯上。阿黄用新奇的眼光把整个客厅扫视了一圈。客厅上挂着各种奖状和相框，女主模样赫然在目，笑得理所当然地甜美。
原来，红衣女人是一名潮剧艺术家，是名角。她获了好多奖状，不知有无奖金阿黄是不在意的。
红衣女主人大名丽芳，毕业于某艺术学院，是院花。她当了一名潮剧团演员，很快因其表演才艺和甜美嗓音而走红，一跃而成为剧团名角，剧团老板他娘笑称剧团得了一个宝贝疙瘩。
男主人有次被剧团请去参加一慈善演出活动当嘉宾。姻缘真是天注定。他一看到丽芳，马上被她迷住了，刚好自已还未婚。后来，几经交往几经约会，再后来，他手拿好多玫瑰花在丽芳面前扑通一跪，大家都懂的那三个字一说，事情就成了。后面的事情就不多说了，当然是有了萌萌成了家庭的第三者，被两个大人爱得快溶化了的那种受人欢迎的第三者。
萌萌继承了她妈妈的美丽和艺术天赋接收了他爸的善良、大度和企业家经营基因。四岁半时，她在幼儿园才艺表演晚会上喜夺第七名。她妈妈高兴地把奖状同自己市巡回表演二等奖的奖状紧挨着贴在一起。萌萌爸用他那傲人的艺术字体在旁亲笔提辞：“越是有差距，越是有什值空间，艺术的黑马即将开跑。＂
阿黄看着看着，有些困了，它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大家都懂了，它该休息了。
在温暖舒适的狗御床上，阿黄安然入睡，徒留下墙上的挂钟轻轻地哼着"月光光，月儿明，梦中见娘亲。＂有点类似的歌谣。
常言有语:“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抑或“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也可。一件巨大的不幸，发生在这个原本温馨甜美的家庭了。
“迷死你＂歌舞厅。闪烁着诱惑的霓虹灯，绵绵缠缠的曲子响起。来唱歌跳舞的人的情绪被这热烈的氛围点燃，一切的保守心态都被这种氛围打破击得粉碎。
男主人被几个重要客户邀请到了这里。酒喝了一杯又一杯，舞跳了一支又一支，歌唱了一首又一首。他是被放松了，因为酒精的作用。他的思想是被放纵了，因为热辣辣的舞女的身材或眼光。渐渐地，他理智的固守底线被不知不觉地软躯蜜语摧毁了。那一夜，他没有回家，温柔乡里，他忘了回家的路。
丽芳在整理清早回来正在酣睡的男人的衣物。口红印，金黄的几丝长发，令她讨厌的那种香水的气味，她心里不由得想到了什么。
突然，男主人的手机响了。丽芳一听，一个女人软绵绵地声音：“昨晚幸福吗？爱死你的英桃。＂
丽芳是艺术家，是有相当好的修养的人，她没有叫醒那睡得死死的男人。她要守住自己的爱情她要守好这个家。自己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吗？她一边做早餐一边流泪，她心里很难过，平日里给老公做早饭的那种愉快的心情那种成就感，此刻都荡然无存。她竟然被自己的一种想法吓了一大跳，爱情的花朵凋谢了，人活着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用呢？接着，她的脑海中，萌萌，阿黄的图片带着调皮地笑撒着欢从她眼前一幕幕地展开。她犹豫着该有什么样的选择，她选择着一道极难的多项选择题。
丽芳做好早餐，没有说什么话，她推开家门，慢慢地往河边大桥的方向走。阿黄在后面不近不远地跟着。
阿黄心情极差，昨晚它向铁门外看了一次又一次。男主人总是没有回来。女主人丽芳房间里的灯亮了又熄。没过多久，灯再度亮起，一直到天明都没有再灭，那灯光怕有一个人回来时看不见回家的路。中途女主人好像在轻声地念瞿绍斌的诗《山寨的夜晚》：
.……
上次那轮圆月被天狗悄悄咬成一弯蛾眉
挂在山腰一棵高大的松树梢上
晚风把它吹熟
烧成一枚金钩
猫头鹰在单调地哀号
它有些难过它的身世
有人谎言它吃了自己的爹娘
是的
它父母的空床在树枝上晃荡着日子
远处几声犬吠吵着了山寨的甜梦
一对年轻的影子
牵手进了谁家的菜园
悄悄的情话夹杂着笑骂
......
猫头鹰好孤单
树梢上的金刀割完它的心情后惊惶地跑远
猫头鹰总舔不干心中汩汩流淌的血
... ...
后来，她念着念着就没了声息，可能是诗句拨动了她艺术家的心弦，否则，怎么会弹奏出她的嘤嘤哭声？
是啊，神秘的山寨夜晚夹杂着凄美悲凉的情绪，这也是男主人喜欢的诗句。他们一家三口，哦，不，是四口，还专门在客厅里就着一杯清茶开过一次“研讨会”呢。萌萌朗颂，男主人最后郑重发言说：“我们广东潮汕人深受潮汕文化的影响，有其自己独特的客家文化元素，有自己独特的文化氛围。萌萌，你再读一段瞿绍斌先生的散文《真诚的微笑》选段吧。”
萌萌高兴地答应了。女主人丽芳打开音箱，她说这得配乐来朗颂才有最佳效果。舒缓地音乐声流淌了起来。萌萌深情地朗读起来：
......这十几年来，我每年都去汕头市贵屿镇去看"中华第一彩街＂展览，深受丰富多彩的潮汕文化影响。我连续几年被邀请去参加潮汕地区大型春季游神活动（外省人被邀请的仅仅几人而已），其游神活动源远流长，场面宏大，各种神祗或端庄大方或威武神勇或嬉笑娱乐逗人发笑，都具有浓厚地祭神文化元素且有着美好的历史传说，内涵丰富。节日一到，到处彩旗飘飘，彩灯高悬。街上横幅锦锻上书“万民同乐”、“振兴中华＂、“吉祥如意＂、“万代留芳"、“五谷丰登”等等字样。大人、小孩身穿节日盛装，用手车推着众神“老爷"和各种“天神娘娘"，沿着各条街道巷子缓缓游行，队伍长达几里路。潮汕大锣鼓齐鸣，潮乐或悠扬或激昂，鞭炮噼噼叭叭炸响。人们拈香燃烛，数千人跪迎诸神顶礼膜拜。路旁桌上散放香烟、饮料、瓜果供游神人员亨用，花耗资金巨大，毫不吝惜。这里分宗族或社区各自搭建彩棚彩门，村民和海外潮汕人自愿捐款，少的可捐几十元，多的可捐几万十几万的。大神有“双忠＂，“双忠公老爷＂即出自唐朝许远，张巡两公保城抗敌精忠报国受万民代代敬仰的历史故事，现在演绎成爱国佑民无所不能的神，成为广东省重点文物保护项目，建有大型双忠行祠和纪念馆，游行时间为元宵节前几日和农历二月十几号，都是三天。“珍珠娘娘＂、“三山国王＂、“土地神"(福德老爷）都是大神，也要一起抬出。“英歌舞"表演另择时日，英歌舞是取自水浒传故事中梁山好汉除暴安良的义举，场面也是极其宏大。花脸白脸红脸黑脸齐齐粉墨登场，前面花脸手舞长蛇腾挪翻滚，后有众人双手持二条短棍空中相击地上锤打口中嘿吹嗨声高呼。众女将浓妆艳抹婀娜多姿穿插击棍，口中也是嘿嗨声此起彼伏。年轻女子肩挑花篮，两人并排同行牵手，笑靥如花；少儿打扮如太子公子手拿宝剑或文房四宝；小女孩扮演成公主小姐模样红唇粉脸可爱极了。祭祀“妈祖＂（海神）另择吉日吉时，场面更是蔚为壮观，非笔墨能绘其万一，就算彭五瞎子在世也未必能演绎得出（彭五瞎子乃是湖南湘西龙山过去民间艺人，以说书见长，瞿绍斌曾作文记之赞之）。潮汕游神，其意义已远远超出了迷信的范畴，被赋予了新的时代内容，寓意万民和睦相处，与人为善，贫富平等，寄托的是祖国更加繁荣昌盛，寄托的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美好的中国梦一定能实现。我的家乡湖南湘西龙山不是也有其神秘多姿的土家族特色的祭神文化吗？它也是被赋予了崭新的时代意义，我可以自豪。... ...
男主人和丽芳高兴地拍起了巴掌，萌萌停了下来。
当然，我阿黄是列席研讨会，始终没有发一言，我是真的不懂诗文，但是我觉得很喜欢这种家的味道，和谐的有诗意的味道。
萌萌有一次悄悄地在我耳边透露了一点消息，诗人可能来这里看我后为我作一篇传记《好狗阿黄》，能否流芳千古，还不好说，但要求我一定要努力做一条好狗。
阿黄跟在女主人丽芳身后一边走一边想着，心情慢慢地又不好起来。
突然，让阿黄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