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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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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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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会删繁就简

郑板桥有诗句说,删繁就简三秋树,领异标新二月花。是写他绘树画竹的体会。移就艺术创作上就是要以简练的形式表现丰富的内容,以少胜多,创造自成一家新格调。删繁就简用来指导日常生活同样会有异曲同工之妙。

人的烦恼多种多样,疾病烦恼人皆知之。疾病之外的烦恼,就是因人而异了。有生活的烦恼,有生计的危机;有物质上的忧虑,有精神上的痛苦;有失意的消沉;有升迁的烦躁;有炙手可热的负累,有冷坐板凳的寂寞。浮士德的烦恼因为天才,贾宝玉的烦恼因为多情,阿Q的烦恼因为生计。总而言之,人生的烦恼千奇百怪,不一而足。烦恼的根源究竟是什么,也没有权威的界定。但烦恼到极至就变成了痛苦。从构词方式看,痛并非全是苦,痛快是乐而不是苦。痛苦又有两种,一是观他人之痛苦,二是觉自己之痛苦。看到他人的痛苦,同情心生,一声叹息;觉得自己痛苦,天崩地裂,万象含悲。没有经历痛苦无法感受他人的痛。然而,无论如何,痛苦是客观的。洞观宇宙人生的本质,始知生活与痛苦是一对孪生兄弟,不能相离。

要想少有烦恼,须得清心寡欲。没有野心,精神少烦恼;没有物欲,生活少烦恼。生活中的烦恼好比一款智慧App,在使用过程中,不断自我更生,制造新的烦恼。欲望愈强烈而愈不满足则烦恼愈重,循环往复,愈加失望。直到了顿悟之境方能悟出人生的真谛。虽老冉冉将至,而得宇宙人生智慧。慧能之所以能够胜出神秀,关键就是一悟。

许多烦恼是自找的。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心理学家詹姆斯送给物理学家卡尔斯一只精致的鸟笼,卡尔斯不喜欢养鸟,却舍不得扔掉鸟笼。但是苦于每次要向朋友解释空鸟笼的原因,最后只好买了一只鸟养起来。然而,麻烦接踵而至,喂鸟,遛鸟,打扫鸟粪,不胜其烦。詹姆斯的心理实验成功了,但是卡尔斯却不胜其烦。

这是一则很有意思的实验。我想,卡尔斯要是扔掉鸟笼,要省去多少麻烦。是对精致的鸟笼情有独钟?是对詹姆斯的人情难以释却?或是兼而有之。生活中这类事情太多,自己让自己受累。看不过别人开车,朝思暮想千方百计买一台开着,呈一时之快。但是,随之而来的烦事连连:保险年审,过路交费,违章罚款费等等犹可忍,太受累的是行车中的提心吊胆。本来买车是为了方便也多少有点满足虚荣,到了城市路道上才发觉是自找罪受。要想除此烦恼,把车卖了啊,舍不得!就像卡尔斯的鸟笼。出差外地,看到千奇百怪琳琅满目的小物件,忍不住总要买个一两件,聚少成多,满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整天陪收拾。还常常为此夫妻伴嘴。其实,这些那些物件并不是生活离不了的东西,可有可无甚至完全没用,是年除夕晚上拾到一兔子,有它过年,没它照样过年。

家常过日子简单最好。衣服鞋子堆满橱,冬要收藏夏要晒,累死个小命,根本穿不到穿不了,费了钱财费精神。殊不知,家有万贯,也不过日进半升,夜宿七尺。人那,为物所累不自知。处人情也是如此。看到他人来来往往,时常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就恨自己关系单薄朋友稀少。于是不惜屈驾营造人情网络,结果费精劳神费钱财,一步不到伤了和气。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哪来的那么多的知己。人情的烦恼多为人情所累。卡尔斯的鸟笼就是烦恼的根源,自己用一个笼子套住实在没有必要。为物所累,为情所累,都是为欲所累。

繁则烦,简则明,生活简单也就少了烦恼,尤其是到了用老来修饰人生,更要学会删繁就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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