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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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第一次上网
今天天气湿度大，书娴感到人也不太舒服。下午下班回家，她没心做任何事，只觉得浑身不得动，懒懒地躺在床上。说春天人容易发困，她的感觉不是想睡觉，而是精神上的疲劳。她想睡一回儿，马上又坐立起来。不行，等会儿子回来要吃饭。她麻利地系上围裙，把长发束个鬏，在厨房里忙了起来。中午的剩饭热热，冰箱里还有一条鱼，今晚儿子就随便凑合一顿吧，她在心中说，老妈今晚实在心情不好。
今天要放学时，她和一个家长的谈话勾起了她的心思，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压力迫向她的身上。学生家长告诉她，儿子郝伟最近几天来经常很晚才回家。他干什么去了，他总是说上晚自修了。有时候到夜里点把钟才回来。郝伟爸爸说：“我和他妈妈在外面打工，家中儿子就由奶奶看管着，老母亲打电话告诉他这些情况，他就回来了。大人在外面挣钱也不放心家中的儿子，生怕搭上什么坏人。他回来发现儿子表现都不错，想责问，又怕误解他，就来找老师问个究竟”。
她的这个初一班上总共有五十二个学生，:三十五个男生,十七个女生，.虽说个个刚进中学们,但由于现在人生活水平提高了,孩子们都出挑得象大人似的。她是班主任，对班上的学生在校情况多少还比较清楚，对于班上每个学生回家时的情况，有时也问问，但具体就不太清楚了。郝伟应当算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平时不太喜欢张扬，也很少缺席迟到。人看上去是那种稳健而机智的感觉。郝伟怎么啦？她在脑子里开始搜索郝伟近几天来在校的种种表现……
几天前的期中考试成绩出来后，郝伟的各门学科总分排名第二名，数学是满分，英语是第二名。按照这种趋势发展，日后郝伟上县重点高中是没有问题的。她和班级老师交换意见时说：“好学生是不用老师烦神的，他们自已知道约束自已的行为”。她很自信他们班上的那些尖子生们，都是爱动脑子，在学习上肯下功负的孩子。期中考试结束以后，教务处为了调整一下学生考试时紧张的情绪，晚自习暂停个把星期，让学生们回家自主学习。那么郝伟不上晚自习瞒着奶奶干什么去了呢？她明天要找他谈谈了……
她结婚后第一胎小产了，还很幸运过了几年生了个儿子，算晚来得子，快四十的人了，儿子才上小学四年级。爱人在上海开公司做生意，经济条件还不错。但近两年来她发觉爱人和她之间的默契感少了，也难得有机会坐到一起，夫妻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隔阂，在她的心中隐隐作痛。她的家就住在学校的职工楼上，每天接触的人不是老师就是学生，氛围虽充满了求学上进的气息，但她现在觉得心中有一股东西要向外奔放。她那天无意中接触到了网络，上QQ和陌生人聊天，一个昵称叫“烦心”的男人闯进了她的空间。
“你是爱心吗？”银屏上出现了一排访问她的字。她给自已的昵称起名叫：“爱心”，她是教师，她的一言一行都要给人带去关爱，她在日记也是这样写的。
“是啊，你是谁？”她也在银屏上输入了一排字。
“你的昵称很特别好听！”对方停了半天，转了一个话题。
“是吗！你怎么叫烦心呢？”对方对她的昵称感兴趣，她很高兴。她觉得对方的昵称很压抑，关心的问。
“你怎么叫爱心呢？”又停了半天，对方反诘她。
她的昵称意思很简单了，因为她是教师。第一次上网聊天，她也不便公布自已的身份。自已还没有日志放进空间里。她还不习惯于让陌生人知道她的经历。
“你喜欢网上聊天吗？”她表示关心的问？
对方又磨蹭了半天，才输入了一行字：“喜欢，就是打字很慢。”
她觉得这是个可以信任的网友，就很真诚的对对方说：“没事的，打打就熟了。”
“嗯！”对方应了一声，带着感激。
“你家是那个城市的？”她不想和不明不白的人聊天，就想直截了当的问问清楚。
“我是Y城人。”对方顿了一下回答。，
“哦，我也是Y城人。”她得知对方和她在一个县城，好象得到了一桶金子，又惊奇又兴奋。头一回上网聊天，在一个地区数万人的网络世界里，一下子遇到了一个同县城人，她暗自笑自已幸运。
“你肯定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对吧？！”
“何以见得呢？”她没料到对方会说出这句话来。她事实上真漂亮，在学校里老师们称她是‘教务处的一枝花，’学生娃娃当她面都说：“老师，您象电影明星呢！”她经常能听到别人赞美她的词语。自已感觉上也平常，人不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吗？今天隔着看不见的电网，对方竟也说她漂亮，她更好奇了。
“你的昵称很好听，你人当然就很漂亮了！”
对方这种思维方式显然很幼稚可笑。网络游戏吗，人家逗你一笑而矣，她不用去深想，信口输上了一排字：“不，我长得很丑。”
她又等了半天，对方现出了一句话：
“我喜欢你！88！我明天找你聊。”
他还没有来得及问对方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岁数时，对方离线了。一看时钟十点多了，她明天还要上课呢。她今晚的心情，就象今晚的月亮一样好。虽然没和“网友”说上几句话，浪费了近两个小时时间，她还是为自已在网络上结识了一个和她聊天的朋友而窃喜。因为她感觉到对方是一个有着一颗童心，能逗她开心的人。她感觉到对方象个孩子，那无拘无束的思想，很长时间没有这种感觉了。特别是“烦心”这个昵称，究竟有什么喻意呢？她今晚无眠了，为那个刚刚和她聊天的网友失眠了。
二， 莫名的网友
儿子如星放学一回来就做功课，一点不要她烦神。现在儿子吃着她烧好的剩饭，看着妈妈的脸色，有点惊疑地问：“妈妈，你身体不好吗？”她习惯性的过来摸了一下儿子的头，对他笑了一下：“乖儿子，妈妈好着哩！吃过了休息一回儿，还去看书啊！”
“是！谨遵母命。”如星搁下碗筷，向母亲扮了一个可爱的戏剧里的王子礼节。然后进母亲的房开开了电视，看一会儿少儿节目。
她看着听话懂事的儿子，心里脸上都充满了喜悦。她心里想，要不是儿子可爱讨喜，她和他爸爸的婚姻说不定发展到什么地步去呢？如星爸爸在外做生意，一年半载回来一趟，听外面飘到她耳里风声，他可能在外面包了“二奶”。人家说归说，她什么也没看见。他从外面回来，大部份经济都交她保管。就是他和她之间没有什么话可说，象她手下的学生，你问什么，他答什么。问多了他就嫌烦，抬腿走人。记得以前，他可不是这个样子，她生气时，他死皮赖脸的缠着她，对她百般地显殷情。现在他在外面能挣一些钱回来，四两事不做，跌倒油瓶不扶。成天出去不是朋友聚会就是麻将桌上磨时光，偶尔夫妻间那事也是心不在焉草草了事。然后倒在一边鼾声如雷。她半真不假地对她说：“我们离婚吧！’” “你有人了？”他从牙齿缝里迸出了一句话，叫她有口难言，哭笑不得。她有人真是天晓得哩！家中的事情，夫妻间的烦恼，在她的周围和谁去讲，每天面对的是老师和学生，她更不可能把家中的情绪带进学校去。
那天无意中在网上结识了“烦心”，第一天晚上聊天，她感到很开心。中年女人在家庭中一但失意以后，就想找个地方倾诉自已的感情。对于她来说在周围没有人能听她倾诉，她真感谢网络，给她带来了倾诉个人情感的地方。和“烦心”第一次聊天，“烦心”就冒冒失失地对她说：“我喜欢你！”她当时脸都红了，他感到他是个花言巧语的网友。她想，她的老公现在最不爱听她说话了，一说两句就嫌她烦，甚至都不太愿意和她在一起。他也不认识她，一开口就说“喜欢她！”真会取笑了。第二天晚上她看他在不在网上，就主动地想接触一下“烦心”。她也是好奇的人，就象平时研究数学题，不弄明白也一夜不想睡。
她按排儿子休息后，打开了电脑。此时时钟已经指向九点，“QQ”一登陆，网友“烦心”的“福娃”头像就跳个不停。对话框里有一行字在等着她：“你怎么到现在还不上来啊？”
“来了！”她不用思想，有种心有灵屡一点通的感觉，就 随手输入了两个字符。
“我就想和你一个人说说话，等你好长时间了。”对方象个孩子，言语里有一股温馨的意味。她看后有点感动。
“难道没有人和你说话吗？”她很关切地问。
“不是，我在家中没有人和我 说话。”
这个网友的话，她听糊涂了。是孓然一人，还是与家中闹矛盾了。她想不清楚索性问问。
“你的家中人对你不好吗？”‘
“不，他们对我也好。就是不怎么关心我。”
她更弄糊涂了，这个网友究竟是什么人，还需要别人的关心。她必需要弄明白。
“你今年多大啦？干什么工作啊？”这些问题她昨天聊天时就想问了，可是他没给她机会。今天又重新提出来，她希望能得到对方满意的回答。
“我，……今年二十了。”
愿来是个才二十岁的小伙子，怪不到字里行间有一股子孩子气。他会有什么心思呢？她是教师，有这个责任对一些失足青年做一些思想工作。难道在银屏那方的青年有什么心思需要她帮助吗？
“你干什么工作？”
“我在上学。”
“高中还是大学？”二十岁的年纪，她估摸着问。
“你知道的。”对方的反诘，她惊呆了。她怎么知道呢，难道是同事家，还是什么朋友家小孩子的恶作剧？但她想不起来这个二十岁的在校生是谁家的？又怎么可能和她这位已步入中年的女人开这个玩笑呢？她想再问时，银屏上又现出了一排字：
“我喜欢你！88！我明天找你聊！”对方离线了。
又和昨天一样，她始终没有知道个所以然。但这个叫“烦心”的网友叫她可怕起来。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烦心什么呢？他二天都说“我喜欢你！”什么意思？，她不敢去想……头脑里想不起来平时有什么人和她特别亲近。今夜她又无眠了，听着天空中轰轰雷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压上心头。第二天她决定不再上网，一个中年女人，一个教师，不要惹出什么麻烦。
三，爱人的网恋
如星爸爸天一亮突然从外面回来了，身上被雨水湿透了。一条腿还有点跛。她赶紧帮他接过行李，打盆水先给他洗洗，又到冰箱里拿了袋儿子吃的鲜牛奶给他喝，让他先去卧室躺一回儿。她去厨房给他弄吃的。这个春节在家还不可一世的男人，现在面对娇妻柔和的目光，脸上现出的是一种惭愧和后悔的神情。
她问：“你怎么啦？”
他答：“我上婊子当了。”
她醒悟似的：“ 哦！你腿怎么啦？”
他说：“我的本钱被那个婊子拿走了，找她去要钱，和人打架了。”
她急切的问：“报案了吗？”
他叹了一口气：“报案有什么用？我的财务账目全在她手里。”
她被他搞糊涂了，她的老公一向很精明，在生意场上从没有失败过。怎么就在一个女人身上翻船了？她强压住心头那种郁闷之气，问他：“她是干什么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事到如今，面对结发妻子，唯一能能够知他，疼他的亲人，他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他向她娓娓道来：
“我和钱丽是网上认识的。”
“网上？！”她有点敏感地隔断了她的话。
他没有发觉她的表情，继续说：“还是前年，有一天无聊时上“QQ”和人聊天，就认识了钱丽。钱丽才认识时还是个涉世未深的纯情女子，家在湖北的乡下，二十岁时在一个公司做文员，被那个公司的老板强暴了。心情压抑之下上网聊天，字里行间流露出了一种想轻生的念头。我同情她，一开始真想帮帮她。就把她从湖北接到了上海，在我的公司帮忙料理帐务，后来我们之间就有了感情。……今年春节过后，钱丽突然提出要和我结婚，我不同意。我说自已的妻子很好，我们只能做情人关系。钱丽说我玩弄了她的感情，我说一上来你就知道我有老婆孩子的，还告诉你我的妻子是个比较优秀的教师。她说，你一开始不想和我结婚就不该和我发生那种关系。我说我也没有强迫你，是你自已心甘情愿的。她说，你们男人都不是个好东西，一开始假装怜香惜玉，得到手以后，玩够了就摔了。她又哭又闹，寻死觅活。我说，你不管天闹地闹，我不可能回家离婚。结果钱丽一跺脚走了，我到银行一查帐号，账上的做生意本钱全被她提走了……我知道她有一个叫阿丁的小老乡在上海做生意，就去他那里找她要钱，阿丁又说她在又说她不在，我们吵了起来，最后还打了起来。那阿丁见打不过我，就拿起平时习武用的铁棍子对我的腿横扫了一下。我“哎啊”了一声，心想这下腿断了，那阿丁吓跑了。不一回儿，钱丽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她一旁冷冷地看着我从地上撑起来的样子，平静的对我说：“那帐上的十万元钱，你就不要想要了，就算是你给我这二年的青春损失费吧。你回家去好好和你的妻子过日子吧！”钱丽说完就走了，全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温柔和体贴。
“你还在想她吗？”……她仿佛在听一个天方夜谭的故事。她听得有点麻木了，她今天好象才算认识自已的老公，这个近两年长点“出息”的男人。她认真地听着他对近两年“桃花”事件的坦白；仔细地看着他脸上每一根细细的突然变粗的皱纹。她抚摸着他的头发，好象一下子黑黑油亮的头发生出了无数根银光闪闪的白发……她眼前的他多象一个犯了错误的学生，那么温顺，那么听话，她一下子抱住了他禁不住泪如泉涌。
如星起来到母亲的房间叫妈妈，看到这一幕惊疑地问：“妈妈，你和爸爸在演电视剧吗？昨天晚上我看的那个电剧中有一个镜头和你们现在演的特别象似！”
四，走进同学
她今天想利用下课时间找郝伟了解一下情况。如星爸的突然回家，她有了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对孩子爸说，破财消灾，财去人安乐。我们一切重头开始！人一生中哪能有不犯错误的，犯错误了能知道改正就好。坚强的人可贵之处，就是跌伤了不能爬起，但能咬着牙站起来而向前挪动脚步。她现在的心思放到了学生郝伟身上，上午下课时，郝伟就站在她的面前。她好象还是第一次单独找郝伟谈心，郝伟的长相完完全全象个大人：小伙子一米七几的身材，身体结实，象西腊王子般英俊的脸堂上，眉毛浓浓的，眼神带着彩，两个嘴角微微向上翘着，特别是鼻子下浓浓露出的胡须，更有一种出乎寻常的“酷”气。
郝伟站在老师的面前，好象有点不太自在，眼神有点象女学生似的羞怯，不敢正视她的眼神。“郝伟，你今天怎么啦？”她用一种柔和的目光对着他，关心的问。
她从心里喜爱这个孩子，一是这孩子平时学习不要她烦神，二是这孩子长着一副讨喜的模样。郝伟还是一个很活泼，讲礼貌的学生，喜欢体育运动，打起蓝球来样子很精彩。见到老师、同学都会打声招呼，但他的个性有时又隐藏着一种孤僻、任性的特征。郝伟面对老师的问话，没有反应，只是朝老师勉强地笑了一下，然后就走了。面对郝伟今天的反常现象，她抓抓头皮想，看来这孩子有什么心思，有必要到他家去做一次家访。
放中学时，班上一个叫英子的女同学突然向她反应了郝伟近来的一些情况。英子告诉她，她和郝伟是同村人，从小学到现在上初中，都在一个班上。他们平时也比较要好，郝伟聪明成绩好，各方面表现得都不错。前年郝伟家买新房到了县城，他们虽然不在一个村子住了，但由于学习成绩都不错，都如意的考上了这所县城最好的中学。听她父母说，郝伟父母自从把房子买上城，关系就不好了。还听说郝伟爸爸在外搭上了个小女人，郝伟妈妈要和他爸爸闹离婚。她很关心他，曾试着问过郝伟，但郝伟是个要面的人，家中的事情不要想从他嘴里听一句。不过学习还是挺用功的，从看不到他和调皮不爱学习的孩子在一起。
她问：“郝伟去网吧吗？”
英子答：“不知道，我们放学时各回各的家了。”……“不过，我昨天问郝伟一条数学题时，发现郝伟的家庭作业本上有一个什么‘QQ’号——987654321是吧。”
她眉头皱了一下，这个“QQ”号不是她的吗？一个学生怎么知道她的事情的呢，她不懂了。
她问：“你还看见了什么？”
英子答：“我刚看了一眼，郝伟发现我看了，赶紧合上了本子。因为号码很好记，是个倒数，我就记住了。我没上过网，听上过网的同学说，‘QQ’可以和天南地北的陌生人聊天，老师你上过网吗？”
她把长发在后面束了个鬏，朝英子一笑：“我也不清楚那玩意。”然后又对英子说：“你们现在刚进入初中，日后还要上高中、上大学等，学习任务重哩。”
英子会意的一笑：“我一定听老师的话，好好学好书本知识，为将来打好扎实的基本功。”
英子走后，她从英子的谈话中已经断言和她上网聊天的“网友”原来是郝伟，她心里不禁打了个寒噤，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娃娃的思想让她感到不可思议了。
五，难得的家访
她告诉儿子如星，今晚由爸爸烧饭给他吃，他要去一个学生家家访。如星爸说：“我早就想显显我的厨艺了，你天天独掌‘大权’苦于没有这个机会，今天晚上我要做几样你爱吃的菜，等你回来干一杯。”
她一怔：“有什么好事吗？”
如星在一旁跳起来：“今天是你的生日！爸爸告诉我的。”又拉着妈妈到厨房，开冰箱，烤鸡呀，黄鱼呀，还有一个大蛋糕。
她开心的朝丈夫笑了。这种笑，在她的婚姻史上停顿了有二年。然后突然抱起儿子狠狠地亲了一口。
在去郝伟家的路上，她突然觉得精力是那样的好，心情是那样的舒畅。雨过天晴的气候，是这般的令人神清气爽。郝伟是怎么知道她的‘QQ’号的呢？她实在想不起来，她上网的秘密是哪个地方泄露出去的呢。
郝伟的爸爸在家接见了她：“老师，您好！您不来我也准备再到您那儿去一趟。”
她看了看屋子里，郝伟好象不在家，就问：“郝伟放学没回来吗？！”
郝伟爸爸忙着请老师坐下，又为她沏了杯茶，然后说：“回来了，被他母亲叫到她那儿去了。”
她不懂了问：“你们这个家怎么了？”
郝伟爸爸看上去，虽然发了福，但不象人家发财的老板五大三粗的样子，倒象一个公务员，文质彬彬的，很有气质。好象近来由于烦恼的缘故，两眼尾纹好象深些了。看年龄还没有她大。郝伟爸爸面对儿子的老师，自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家丑不可外扬，我这两年公司业务忙，缺少一个业务帮手，郝伟妈不识几个字，她不会做账，我就在网上骋请了一个大学生，只要业务好，一个月给人家三千。一开始郝伟妈也同意，当人家来干了一段时间，她又说我找了一个小老婆回来。天天和我吵，让我换人再找个男的回来管帐。我被她蛮的没法想，有一天就打了她一耳光。她哭啊闹啊要和我离婚，我说离就离，离了你，我照样找个大姑娘。我哪儿能和她离什么婚啊，纯粹是气话，她逼着我先找十万元钱给她，说儿子归她，〈其实儿子不要她〉全不顾十几年的夫妻情份。凭心而论，我在网上招骋的这个小梅姑娘，业务水平好，人品也好，我们出去应酬有时很晚回来，都彼此珍重，从没有那种关系。我们家的一些事传到了老家人耳里，有人就说，男人不能发财，发财的男人会变坏。又说我家的房子装修被什么人做了手脚，房子里阴气重，就有野桃花进门。说什么的都有。唉，农村有些人没见过什么事面，就知道眼闭起来瞎讲……”
郝伟爸喝了一口水讲到了儿子：“郝伟是个省心的孩子，从小就爱学习。他说爸爸你没上过大学，等我将来考个大学给你看看。他不喜欢他妈妈，说她妈妈有时候不讲理。经常在家夸你老师好，说你老师人呀，讲话呀，性格呀，总之你什么在她眼里都好。有一回还不大不小的说了句笑话，等他将来就讨一个象老师这样的女人做老婆。”
郝伟爸讲到这儿，知道自已讲的多了有点失态了，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她也跟着笑了，还噱了一口气。她现在终于弄清楚了郝伟上网聊天两次都讲到了“我喜欢你的！”真正原因。
接着郝伟爸爸就讲到了今天放晚学时，郝伟交给他奶奶一封信，说是不让我打开看，如果我看了，我将永远失去他这个儿子，必须由他奶奶亲手交给老师您。我不放心老母亲走晚路，就准备自已再去一趟您那儿，告诉您这些情况。
郝伟奶奶从房间出来对她是千恩万谢，说郝伟就夸你人好，心好，各行好。她真有点不过意了：“我们当老师的为孩子们做的太少，以后我们还要不断的努力，给孩子们创造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
郝伟奶奶把信交到她手中：“孩子有什么话喜欢跟老师讲，不爱跟家里人讲，他相信老师，我们也相信老师。”她深深地给这个满头白发的老奶奶鞠了一个躬说：“您和家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尽职的。”
回去的路上，他打开了一张包了几层纸的小纸条，上面写道：“老师，您是我最信任的老师，今天晚上九点您能和我再上最后一回网吗？我会告诉你怎么知道你‘QQ’号的秘密。我在某某网巴等您。您的好学生：郝伟。”
家中的饭菜已经摆上了一桌子，老公和儿子已经先吃了。她从郝伟家出门已经是晚上8：30分了，她赶忙和老公、儿子打声招呼，关起房门打开了电脑。
“银屏上和“烦心”对话窗口，一排字早已现出来：“老师，对不起！我偷看您的日记了，那天您办公室的抽屉没锁。您的昵称‘爱心’写在您的日记里。请您给我保密。等我将来大学毕业走上岗位了再和您上网聊天。”
她看了这排字，什么都明白了，她从心里喜欢这个敢作敢当的学生，更喜欢他勇于改正错误的品德。她现在希望他明天早一点到校上课：“郝伟同学，老师什么都知道了，一定会为你保密这件事，信守我们的诺言。明天早上见。”
“我喜欢你，喜欢你像妈妈一样好！88！”对方离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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