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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述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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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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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网散文参赛作品《广州行》余述斌

1

大年三十的清晨,天气没有预报的那么差,但是厚厚的云层还是尽着自己的性情悬在天空上面,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坐在开往武汉的客车上,偌大的车厢里,除了我们一家三口,再也没有其他的旅客,便觉得十分滑稽可笑,我们所经过的道路和城市都已将匆匆的行色掩映起来,大部分的店铺都打烊歇业了,只有我们这些意欲团聚的人们还在一路奔袭。

往日繁荣的天河机场也处在静静的寂寞里,登记手续也很快就办理完,进入候机大厅,方知飞机晚点,也许这就是常言所说的好事多磨吧。

飞机终于在下午一点十分起飞,一下子就进入到天外之天,前排一个儿童“哇”地尖叫,令整个机舱的气氛活跃起来,飞机的炫窗豁然明亮起来。

灿烂的阳光在飞机外面尽情照耀,然后弥漫开来,妩媚着这个冬日的心情,透过炫窗看见机身下面的云絮,洁白无暇,像一只只并肩排列铺展开去的羊群,也像我们老家那些盛开的棉花,也像山间轻轻流淌的云海,更像传说中的人间仙境,变得有些飘飘渺渺,而天空水洗般出奇地湛蓝,一直湛蓝到我心的深处,阳光手指还在尽情宣泄,在云絮的边缘镶嵌一条金色的花边。

这让我不由想起唐诗人的名句“更上一层楼”的美妙境界,就像人生总是在不断上升的高度里寻寻觅觅,体验着人生境界的喜怒哀乐,而那些美丽却总是在你的不经意里闪现。

在这个年味已经十足的日子,这天外之天的美景,在尽情涤荡着我有些寂寥的行程和我那一年疲惫的拼打,就像它此时照耀着我们,尽管只有短短的一个多小时,却构成我人生之中最绚丽的阳光,最净蓝的天穹,最无暇的云絮。

 

2

 

下午两点五十分,飞机抵达广州白云山机场。

走出白云山机场,一下子就看见多年未见的弟弟,心中有万千说不出的感受,旅途的疲劳烟消云散。

小轿车奔驰在机场高速路上,路两旁各种绿葱葱的植被快乐地生长着,整个城市都处在绿的怀抱里,十分养眼。

车行途中,弟说今年的羊城花市办得如火如荼,过了大年三十就没有观赏的机会了。

听弟这么一说,我向往的心不由荡漾起来,从那一刻起,我的心就已徜徉在它热烈的氛围里;如果我有一双翅膀,可能就已飞临那花市熙熙攘攘的人流里。

临行前,心中还在暗自揣摩,不知能否赶上今年的羊城花市。

其实羊城花市离弟的家不远,只有一两公里的距离,在广州越秀区惠湖西路,北京路步行街的西边。

一下车,在弟的家简单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问了一下花市的具体位置后,便急切直奔花市而去。

在路上,看见街市上的行人,拿着或多或少的花卉,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情。

到达惠湖西路的时候,花市一下子便呈现在眼前,在路的中央搭建,一直绵延开去,央视的转播车就停在花市的入口处。

红的、黄的、绿的、姹紫嫣红,百媚众生。还有我这个外地人听不明白的那些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像歌声般在耳边响起。

人流也井然有序流淌,从花市的右边进入,很少有逆行的游客,就像流水一般,让你不由自主潮涌而进,待你流淌出来时,可能要花费三四个小时的时间,足见它深厚的传统和文化底蕴。

进入花市的时候,天空飘起细细的雨雾,但是仍旧挡不住人们观花、赏花、购花的兴致。

卖花卉的大都是些中年的花农。

还有许多十多岁的男女小青年两三个人组成一个集合,形成一个小小单元,齐声吆喝,他们手举着风车、面具、头饰、手套之类的时尚元素。

当然我在悉心流连花市的时候,也买了一大束桃花,提前感受南国春天的气息,毕竟我的家乡此时还在寒风的凛冽里。还有就是博个好彩头,“桃花争春,鸿运当头”。

今年的花市到了深夜十一点的时候,达到最高潮。

午夜十二点一到,花农便开始撤离,除了带走一些名贵的花卉之外,普通的花卉大都打折处理或扔掉。

 

3

 

茶香茶韵茶品构筑南国都市茶饮文化,当然各类经营的茶楼自然星罗棋布。一般规模的茶楼都有二三十张桌子。

潮汕之人喜爱喝茶蔚然成风,趋之若鹜,大大小小的茶楼茶馆生意十分红火,尤其以喝早茶为之鼎盛,所以不提前预定一般是没有空闲的位置。

喝茶、聊天、交友、聚会、娱乐、休闲多重功效于一体,自然十分惬意。

大年初二,弟安排我们到他家附近的一家规模较大的茶楼喝早茶,体验南国广东的茶饮文化之趣。

走进茶楼,里面人声鼎沸,春意盎然,每张桌子都是满满的,上到七八旬的鹤发老人下到襁褓中的婴儿,时尚男女达人,总之没有什么身份的界别。

我喜欢喝铁观音之类的茶品,弟就特别为我安排了一壶,为其它人点了菊花茶和毛尖之类。还有糕点就应接不暇,也说上名字,不下五六十种之多,吃了一大桌就只记得什么叉烧包、猪肉包、糯米鸡、蛋挞这些,呜呼。

在广州,尤其以老爷子老太太嗜好喝茶,他们大都早上五六点到茶楼排队抢占好位置,然后邀一帮熟识的朋友和亲戚,拉家常,叙叙旧,联络感情。

除了早茶之外,还有中午茶、下午茶和晚茶。

和我们一起喝茶的还有在香港科技大学读研究生的侄儿,他不时介绍南国的风土人情、习俗和饮食习惯。

还有弟弟不到八个月大的孩子,依依呀呀,惹人喜爱,连茶楼里的服务生也忙里偷闲逗逗她。

原本想在茶楼继续吃中午茶,只可惜茶楼被别人包了全场。

 

4

 

风生水起,云绕雾升。这是我对南国广州人们祈拜新年平安福禄痴迷的总体意象。

农历大年初一的清晨,我被南国叮叮当当的雨水轻轻敲醒,拉开窗帘,一股鲜活气息迎面扑来,整个人为之一爽。

雨不停敲打着屋子外面尽情伸展的翠绿的大树,南国广州的街道和院落里到处都藏纳着几十乃至上百年树龄的参天大树,走在下面就像走在一段历史的长廊里。

南国的雨水没有我家乡的雨水那般缠绵,大都只是一阵一阵的。

其实广州大大小小的寺庙不下几十座,像光孝禅寺这样规模的也上十座之多,今年广州的新春庙会在闻名遐迩的广孝禅寺举行,规模之大不见一般,据我的保守估计大年初一参加的人至少在五六万之上。

清晨的时候,我们一行八人赶早去光孝禅寺去烧香祈福。

光孝禅寺前面有一条专卖祭祀用品的街道,生意十分火爆,他们除了卖祭祀用品之外,还专门做一些代为祈祷的事情。每家店铺都张贴着“犯太岁,虎、猴、猪、蛇必拜”的字样,提示着这些属相的人们一定要拜太岁,足见广东人对此的虔诚。

颂咏的梵音,弥漫的檀香,高擎的香火,闭目的祈祷。

进入光孝禅寺,门口蹬着的石狮是财富的象征,所以每个祈拜人们都会蜂拥而上,抚摸狮身的,以示四季发财,能把别人的财都赚到自己的手里。我当然不会示弱,学着别人的样子,把一些零钱塞到石狮的口里,然后双手从狮的头上使劲摸下来,一直到狮的脚上,才罢休。

还有睡佛,药神,观音,四面佛等大大小小的各种佛我都是必拜的,上香祈拜十分虔诚。

由于参加庙会的人太多,所以要拜祭完全部的佛要花三个小时。

期间还下了几阵雨,但是都挡不住人们一颗颗从心中出发的祈祷。

从光孝禅寺出来,我回首望望,只见禅寺掩映在那些古树参天和绿树环绕里,还有许许多多的善男信女一步步走进他的怀里,因为我们都是自己心灵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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