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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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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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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镶嵌的蓝绿珍珠




难以镶嵌的蓝绿珍珠


大学校园内一片浓浓的绿意窜上树梢再漾漾洒洒的抛下来—抛满枝条抛满树干抛满泥土和路面。浓郁深处依稀的几株大灰杨顶了漫腾腾的树冠显得斑驳苍劲,像饱经风霜的老人看破红尘、意念灰冷、浑浊倦怠。它们身边闹闹哄哄蹿起一片片鲜绿和嫩黄像湖像波到处伸展。

校园里几条宽敞的水泥路中间通幽小径随意穿梭折叠—叠株、叠翠、叠出花红柳绿。习习柔风过处沙沙声犹若游蛇戏步虎啸行风。校园如花园春意勃勃色香满园—树林里、小湖边、游廊下、阁亭间、幽秘深处亲亲我我搂搂抱抱胜若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谈对象已变为当今大学生的既定话题。据说如今大学生在校期间可以结婚。既定话题在校园内开花结果具有了质的内涵。那么游廊上、亭阁间咬文嚼句朗诵课文的一定为应届毕业生。因为前途和命运的绿色通行证可谓他们当前的奋斗航标。

毕业班课堂内开启的徐徐冷风顺墙边飘游,燥热好像都逼在了毕业生身上。这天课堂里济济一堂,毕业生们忙于撰写论文准备迎接人生的辉煌一刻—毕业典礼台上定型般的华丽亮相。

“浩浩—”轻柔的呼唤游游串串匍伏而来。前排各门功课拔尖的学习委员芦影在臂肘间向后门口搭拢了不屑面色。我身边的小铜看到那一缕不屑里的嫉恨不由醋意横生。

“浩浩—”亮丽浩渺的水湖边际飘过来娇柔的悠悠呼唤,我不由痴痴的呆在那里……。

陡峭悬壁间款款的水湖秀女侧身而卧—只见她莹纱披肩、恬静淡逸、美丽悠扬。簇簇柳条轻摆犹若秀女披洒的柔缕、一侧的缠绵小道曲径通幽、高大挺拔的泡桐树像护卫力神依附左右、涑涑的湖水漪波极像轻歌漫舞。抬头遥看陡见一抹娇蓝像镶嵌在秀女裙褛上美丽漂亮的珍珠。我不由掂起脚尖悄悄上前—别惊跑了画中美人、别惊散了水湖灵秀。

只见那一抹娇蓝梦幻般迭在青台板上—松松散散的天蓝衣裙、飘洒的阔阔衣袖、冰肤雪肌、烫卷高叠……。“啊、美丽仙女!”我不由惊叹了一声。她蓦然回首款款而立—一缕细花烫卷翘在眉睫、眉尾细细长长、鼻直口润、双唇紧紧抿了浅浅酒窝缩在左右。啊!像画中美女。不!犹若现代电影明星。不觉间我痴痴的看呆了……。

“蓝珠—”远远传过来浸润水秀灵气的呼唤声。飘洒美女双唇抿了酒窝鞠躬般深深一缩留下一抹蓝漪柔波细步轻举像一缕仙息不留任何印迹的悠悠飘开。

曲径幽幽、养殖渔巷、依稀的欄柞门、仙鹤傲立……。啊?莫非她回了画面中?蓝色飘影—蓝珠、蓝凤凰、蓝仙妹……。我看了掖在腰际皱巴巴的衬衣难奈的晃了头,不由想起那玻璃橱窗内的T恤、笔挺的西装……。朗才女貌—考学、一定要考学,不为爸爸妈妈、不为理想和前途只为她。

芦影在墙角迎向我颤悠悠呈上一摞盘带:“给你,不图回报!”随即深深的幽怨隐隐一现。她这样的神色已追我很久。我不免愧疚的晃了头—高傲的学习委员和校花、同学们敬仰的高材生。班长常常在墨绿的镜片后面深情的窥探她可芦影佯装不知。“我仅仅钟情于他!不仅他漂亮潇洒、不仅他清高衿持、不仅他不近女色、不仅他气质里浓缩的泥土清香。”芦影瞳珠里的焦点—飘洒的身影、乳黄的套衫、短款上衣、勃勃向上昂扬的神态、面颊红润明亮、浑身一圈圈辉氲悠悠漾散—来于蓝珠丘比箭的神韵。芦影生长在海南聪慧美丽到校即被浩浩那抹亮影笼罩住了。层层辉氲烁、烁、烁退了其它男生包括班长。

“给你,鲜鱼熬汤营养丰富。你一定能考上大学。”悠扬的“仙女”双唇紧紧抿了,两侧酒窝深深缩在甜甜的笑意里。我痴痴接过乱颤的塑料袋喃语不已:“美丽的蓝珠、蓝凤凰、蓝仙妹,你即鲜美的鱼汤!我一定考入大学。不为别的仅仅为了你!”

高中毕业后高考在即。我在校学习成绩处于中等跃一跃或许能跃进大学门槛。爸爸妈妈为了仅有的或许装空调买电脑双双休假在家临阵状态仰我鼻息、窥我面色……到处好像闷出一层层细毛、烧汤炖肉呕人肠胃、爸爸妈妈在我身边轻抬步履像上映不出声的立体片。迫、迫、重重的迫力像一下要把我压扁了。整个场院内尤如蒸笼,我把书本塞进冰箱打开嘹亮的音乐声响。“不考、不考,就不考大学。”我犟拗起来爸爸妈妈难能奈何。

这天奶奶来了。奶奶满面皱褶神色淡定。“浩浩,跟奶奶回乡下。咱乡下明亮、通透、灵秀,咱乡下有县里第一座水湖、咱乡下有县长的脚印。快,跟奶奶回乡下。”奶奶不为什么大学生只疼惜亲孙孙。我不为什么大学生、不为什么灵秀和通透以及县长的脚印。神色荡漾的只为那绿油油的旷田、一排排英气逼人的大灰杨、只为那道浓浓蒲扇般的树影、侧身而卧的水湖秀女、只为泥沼里扑簌簌打滚的仙鹤以及小鸟出笼飞向广阔的绿色田园。

这天我在车篓里丢了提包。提包内有奶奶刚从后院树上摘下来硕大鲜红丰满润泽的鲜桃。奶奶蹒步过来举了我的水壶—她一早起来特意为我煮了冰糖花生粥。据说其营养毫不低于仙宫里的琼浆玉液大有补养功效。我接过水壶歉意浓浓的看向奶奶。因为我那样的学习成绩要挤进大学门槛何谈轻松?一年前我们学校上一级的学习魁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榜不见名。他在羞愧和愤懑难当里气得一下跑向深圳大有弃文从商的豪壮。

上届学习魁首的逃避足以说明考大学的不易。据后来一直叹惜的学校校长和闷睡几天的班主任猜测:那可能为班主任一直立在考场外面看着他的结果、可能为他爸爸妈妈为其考学双双抛弃工作的结果、也可能为人们早把他当成清华大学生的结果。学习魁首和名落孙山列在了一起犹如一道紧箍咒紧紧套在了考生们的头上。我远远瞄了“紧箍咒”唯恐退避不及。

不过奶奶的神色里不曾有爸爸妈妈火热干涩般的渴求。她的神态充满安闲和疼惜—那种安闲可能来于她老人家一生的生活磨砺或轰轰辗过的车轮印迹。当即我还体会不到它的确切来处只暗暗道句:“谢谢那不急不躁悠悠的安闲神色。”

我骑了鲜红的变速车窜出街道、窜出村口、窜进绿色隧道—村边道路双侧遮天避日的泡桐树冠犹若一把把巨大的遮阳伞或迎侯宾客的夹道卫兵显得谦恭礼让。树条漾漾洒洒柔润宽大包括沉甸甸的厚重像它们摘了扁舌帽伸展臂膀喜迎主人。我高高躬在变速车上精神饱满的通过隧道奔向儿童年代的游乐园。隧道一侧刚刚挺立起来的玉米苗像在森林般的麦茬里艰难的直腰身—头还来不及抬起来摸摸索索扯拽盖在麦茬下的衣裙。对面点点星绿里裸露了大块的肥沃土地—颗颗花生嫩苗像坐在摇篮内的婴儿远远伸了柔弱的臂膀渴求相互搭肩扯背嘻耍在一起。看到它们犹如看到了我的童年。我的童年就在它们身边,就在它们的昨天或前天。当年不记得有否这条绿色隧道可早有了我们村的辉煌。

我爸爸妈妈像我这么大的年纪里国家提倡兴建水利。我们县的县城堪为一道界线—一边为看不到边际的浩瀚平川—骑车一大晌看不到一个土坡让人的瞳孔在开阔的园田里深感疲累;一边为渐渐伸向高端的莽岭一路向上一个坡接一个坡,骑一会车需要下来推车上坡。有力气的一直向上蹬可蹬不了几个漫坡已累得气喘吁吁。如今铺了柏油路已蹬不了坡了。因为一个漫坡向上长虫般的路面让人看了不由生畏。幸好后来有了城乡公交车、幸好有了摩托和汽车。像我今天昂扬地骑车上来的人已经不多了。

人向高处走水向低处流。一经下雨尤其夏天的急风暴雨水流聚集小变大、大变急,大片洪水巨蟒般奔腾向下,哪里凹哪里省力气哪里变为它们一冲而下的通道,一二再通道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从久远一路过来形成了沟和壑,从几丈深直达几千尺。莽岭相隔不远就有一条这样的沟壑,两边均为陡峭悬壁。下雨季节里沟壑下边即为湍急的洪流。只见它们嚎叫着奔腾着漫过沟沟坎坎奔向黄河奔向长江奔向归宿。不知哪年出于谁人的发明建造了大坝。即在沟壑的狭窄处拦上土坝截了上游流下来的雨水形成了水湖。这一特大奇想缓解了沟壑两侧农田的干旱问题。

我们县当年的第一座大坝就建在我们村边的沟壑里尤为震撼人。当即县里各级领导聚集这里召开现场大会。县长当天在大坝坡嘴上大挥手臂挥得人们一忽悠一忽悠的震奋。水湖里渐渐蓄了上游的雨水悠悠像水的精灵款款秀女般伏卧在陡峭的悬壁间。水湖边一棵棵倒挂垂柳像她慢慢长长的柔缕。不远处渐渐长高长大的一排排泡桐树犹若保护她的护卫。我们村边的水湖非常大,大的只能看到秀女的脚髁和腰身,她美丽的秀面怕羞般藏匿在上游深处。水岸旁边有条幽秘小道曲径通幽的伸向秀女头部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神秘感觉。好像有人每天要给秀女送饭、每天要到上游和秀女说话聊天。

每当我们上了大坝踏在幽秘小道上顿觉莫名的神圣和骄傲,不觉间渐渐浸润在沁脾的秀色里顿感浑身清爽通透,这可能即奶奶说的灵秀吧。

我窜出绿色隧道瞄了拐向西侧两排挺直的大灰杨。两排大灰杨护了两侧的豆类庄稼直通岭上可进入莽岭顶端。那里一块块梯田阶阶攀扶,春天即为花的海洋—整块的苹果花、桃花、杏花以及梨花,,如今又有了红果树和葡萄园。一块一花果、一花一天地可以说那里胜过孙大圣居住的花果山。

在我们搬进城里以前、在学校的假期里我唯有的嘻耍处就在这里。这里的一切显得那样的熟悉和亲切像温暖的摇篮以及快乐的游乐场。这天我立在大坝坡嘴上顿生当年县长的气派和豪迈。我扎好快速车手臂一挥像抡像舒展。“啊!美丽秀女,我回来了!”踏上幽秘小道我不由瞄向秀女头部。你只能面向她的头部,因为她的俊秀和灵透都在那里。

“啊?”一点娇蓝像秀女裙褛绣线上的一颗明珠。我蒙蒙蒙胧胧循向逶迤的幽秘小道—幽秘深处好像有一人家—神秘的渔家。给秀女送饭的人家、与秀女说话聊天的人家。我不由温情款款地高仰面颊像给秀女的护卫行礼致敬。从前我和小朋友们经常坐在水湖边横躺过来的树杈上。它像秋千、像腾椅、像秀女款待来客的条凳。我们常常坐在上面悠闲地聊天嘻耍。

后来的几天里我不由感觉到秀女裙褛绣线上的珍珠一天比一天大、一天比一天圆润、一天比一天明亮,距离我们的“腾椅“一天比一天近。后来我不免看清楚了那一抹蓝漪柔波却为一位身披蓝色飘裙的漂亮姑娘。她像画面上下来的美女美丽、俊逸、漂亮。她每天在水边洗菜、洗衣服一直在洗、在洗……。

这天我昂扬的奔在绿色隧道里回忆了幼年间老人们常讲的美好传说—相传画面上的仙女喜欢勤劳的打柴后生。每天那位后生出门后她从画面上下来帮其洗衣做饭。后生每每回来家里窗明矶净锅内饭菜飘香。他常疑惑不解很想知道原由。这天他假意出门躲藏了起来,当看到仙女从画面上下来陡现当场拦了她的回路,两人即这样幸福的结为夫妻。

“对,挡了她的回路。别像昨天让她回了“画面”中。”我翘起脚尖不声不响地来到大坝下面不声不响步向那一抹娇蓝。只见她痴痴的瞄向水面,要洗的衣服在湖水里轻轻飘荡,纤纤手臂撩了水花。我不由惊呆了不觉间“哦”了声。她陡的一惊匆匆立起脚未立定窈窕身形倾向水面,急切中我一把拽住了她,她随即柔柔的跌进我怀里。我神魂飘荡、飘荡、飘向瑶池飘向仙宫。随后我们紧紧相抱的倩影荡漾在碧绿的湖面上……。

小铜坐在床边神色僵硬一片。“浩浩,你老尬了。游戏吗何必认真?”我紧紧盯着书本懒得理会他。他不服气的点了上边:“人家双双泡在出租间内。喏!”他下巴抬向我的上铺:“耍几茬鲜嫩了。我老尬条注定追不到美人鱼,难道你也尬了?”

我哪里不由美得一颤。“不,我有蓝珠、蓝凤凰、蓝仙妹!”小铜魅惑的凑近了神神秘秘道:“大老哥,校花咱不敢奢求。那嫩妮帮哥们介绍介绍呗。”我蓦的抬头瞳孔里像要喷出一团火直想揍他。小铜像要落泪了满面憋闷得羞涩一片。

如今大学生在校院里不谈对象像一种缺撼。为驱赶寂寥谈对象、为热闹快乐谈对象、为谈对象而谈对象,洁身傲立的已经很少了。有那样的拔尖生立在冰山上冷色看一切显得特别清高。我并非拔尖生学习一般人材一般。大概同学们猜测我洁身的原因不为脑袋瓜里有毛病即为生理上有问题,抑或存在什么幻想准备在学业上搞出点名堂。直到后来不得不把我划定在冷傲一族里。

小铜则处在不尴不尬的界线内。他身高一米七不算太出正常值只浑身焦灰干巴瘦。面相像他的身条。嘴巴尖尖说话的声音也尖尖细细,长相和个性不讨人嫌也不招人喜欢。校园内浓荫满园花丛如锦不由得春意升腾—青春期的男男女女在这里不免情窦怒开,谈对象的一出出闹剧在绿色和花草间随意穿行。学业、文凭、毕业证毕业期间再说吧!课堂在柳絮花蕾间正好摆弄花红柳绿别怠慢了勃勃青春。这样花蝴蝶双双对对翩翩翱翔。

小铜满怀青春不甘寂廖有天瞄上了懒于清闲的一位胖姑娘。“啊!苗条姐姐。小弟请您吃涮锅。”胖姑娘冲苗条一说面色羞羞只身应约。小铜属于在街边小吃一类人等,省了一个月的菜票哪够到酒店里开涮。囊中羞涩不得已只好说:“胖姐姐、瘦姐姐、苗条姐姐。为了不长肉咱到街上吃涮条吧!特别鲜美。”胖姑娘涨红面颊愤愤哼了声甩袖跑开。不为长肉不长肉主要不长情面。小铜涮条情朗从这天起名声大噪。他不服气要扳回这一局吃了一个学期的速泡面怀揣一把大票豪情满满的讨请小胖。不料小胖姑娘后面的瘦情哥一拳挥过来涮条情朗险些变为涮条。“娘的,涮条情朗的多情还就免了吧。不长情相要长钱。给爸爸妈妈省点血汗钱吧!情感不好涮。”小铜钻在被窝深处愤懑难耐的这样想。这以后同学们拿他当涮条涮了。

我从未叫过他情朗或涮条什么的不料如今他却长了这等出息。我知道他出于调侃以泄愤懑。不过这等调侃不看在我们住在一个宿舍、不看在他整天紧随在我身边、不看在他满面羞涩我还真向他挥拳头了。

那天在大学生的招聘展览会上一位身着绿色飘裙的姑娘一直晃在我面前,看到她我不免有些烦躁。身边的几位好同学冲我的奇异神态怔了许久。我愤慨的狠狠瞥了他们犹如有天瞥蓝珠那样。“为什么昨天叫你不理我?还穿那么鲜绿的飘裙。”蓝珠悠扬的坐了横柳“藤椅“上细细长长的眯了珠色,双唇紧紧闭了,两侧酒窝缩得有些累了才笑出声来。原来身着绿色飘裙的姑娘即她的挛生妹妹绿珠。

蓝珠说她们有位姐姐叫珍珠,她们双双生下来后父亲解嘲道:“生了一堆珍珠就叫她们阿珠吧。”这以后她爸爸妈妈只能唤她们阿珠。随后门口人叫大阿珠当姐姐的应答,叫小阿珠妹妹答应。可上学后她们总不能让老师和同学们叫她们大阿珠和小阿珠,由于姐姐喜欢穿天蓝色衣裙,妹妹则常着一身绿色衣服所以姐姐起名蓝珠,妹妹叫了绿珠。我猛的瞪向她一副不相信神色。“不信哪天见到她看看她的耳垂,她耳垂边长有一颗痣。门口人以衣服认人,我爸妈以痣认人。亏了那颗痣否则我们换了衣服恐怕也不知谁为谁了。”

据说绿珠相好了一位城里的富家胖哥。一天蓝珠带我到她住在我奶奶一条街上姐姐的婆家。她姐姐肥肥胖胖说出的话也流油。“我们家的两颗蓝绿珍珠啊恐怕要镶嵌在凤冠上了。”说罢高高抬了面颊。蓝珠紧抿双唇一副特别幸福的模样。

富家胖哥的爸爸身为渔行大老板。在我的想象里绿珠的男友大概有些酵起的肥胖—虚浮、细腻、透亮很像奶油蛋糕。他头上油晃晃一片梳理缝留在了左侧好符合他富二代身阶、额面宽宽大大应该略凸向前所谓天庭饱满少年得福。面颊像两座小山耸立左右鼻梁直或不直一定大鼻头即鼻如悬胆家财万贯。嘴巴大如虎口即嘴大吃遍天下。下颏现在还想象不到因为那里主管老年。常穿乳色西服—它们代表富贵显得福态。皮鞋锃亮履步把脚抬得很高踏出家财不菲的乐点。说话声音带些软软的肉质好对漂亮姑娘起幻术效应……。我的这些猜测在见到他那天基本上得到了印证。

一年多前他们结婚那天恰遇我歇假在家。当即我急不可耐地跑到奶奶的村上。如今我已不图鲜桃和琼浆玉液,奶奶也早甩了老皇历帮我煲鱼汤了。不过当今也不为什么鲤鱼汤只为赠鲤鱼的人。也在那天我赶上了绿珠的婚礼。她们娘家的典礼同样气派。蓝珠的爸爸妈妈把我贵宾般请到了嘉宾席上。我的角色跑不脱蓝珠的男友。因为有这样两位富哥和大学生女婿他们觉得骄傲。只见他们面色红亮的一路小跑像迎接贵客和大官一般。门口人浸润在那样的红亮里面颊也润泽了许多,直到人们的赞叹和感慨声落了一街道。特别小娃们手里捏了大把从未吃过的糖块比过年还高兴。

立在结婚典礼台前绿珠的丈夫兴奋的都不知太阳从哪边出来了。我知道他叫什么但我觉得提起绿珠才像说他。犹若他们门口人高抬面颊看向我说那为蓝珠的对象一般,扯了蓝珠我在他们那里才有质的内涵。

结婚典礼上看到那位富家胖哥环抱绿珠的神态我已猜到他怎样追求绿珠了—绿珠经常坐她爸的拖拉机到城里售鱼,奶油小生常和帮工乘他家的汽车来秀女水湖进鱼。有天在拖拉机或汽车的尾部他陡的捏住了绿珠的手。肯定在那里,因为那里避开了生意的讨价还价、那里好像不被人注意、那里合宜那样冒昧的行为和举措。直到后来奶油小生常来秀女水湖,绿珠也常随爸爸到城里。

听说绿珠为了胖哥还到城里学了电脑可仅学一年却学不了了。因为绿珠怀孕了,肯定这样。即便蓝珠从未向我提起只吞吞吐吐说了句:“非结婚不可了。”为这些我不想叫他的名号。因为我觉得这一条杠太不够劲,起码我对蓝珠不会那样。即便我们俩的情感要比他们的浓烈和炽热。

随后奶油小生的爸爸妈妈拍案而起。他妈妈带金镯的手臂一抡一抡:“不行、不行。人家谁谁谁的富哥讨了县委的团干部。谁谁谁家阔少爷不值了也迎进局长的千金。我们家胖哥一定能找位大学生。乡下姑娘不行。”他爸爸很晃了肥厚的脑袋:“不听话、不听话。”奶油小生一蹦三尺高像在说不行就不活了。因为家里只有他一位娇儿朗。他认为这招特别有效,后来的现状表明这招还就有效果。

我想他们家里一定有这么一出戏即便情节不大相同。因为我带蓝珠到我们家曾遭到了这样冷漠的对待。蓝珠为这些不怎么来我们家。即便我们经常在城里看电影以及逛公园。我一定会说服爸爸妈妈而且肯定不以奶油小生那一套。可爸爸妈妈向我说的一句句我从不敢向蓝珠提起。什么“大学生、大学生。”他们面对我只会说大学生。好像我不记得我为一名难得的大学生。听了他们口口声声的“大学生”我脑袋瓜里轰轰鸣响着:我这位大学生只为配她画中美人。

这天在课堂上我痴痴的看向讲台上教授的后影。教授的身材不够高踮起脚尖还探不到黑板上端。他向黑板上写课文的沙沙声里有重击的声响。好像他不仅把满腹经纶和热切期待写在了黑板上也把浑身力气都写进了黑板里。又像黑板如他不上进的学生恨不得把仅有的几多公斤都抛进黑板里。由于他过于急切以及累得气喘吁吁张大的嘴巴里不免吃了不少粉笔沫。为教授老踮脚尖以及抛上了几多公斤、也为了他老吃粉笔沫他教学的课堂上非常安静像能听到每位同学的脉搏,数学不及格的同学也非常少。不过这样良性循环的机会毕竟不多。因为大学教授面对学生的机率毕竟不大所以他的学生的学习水准一直游移在及格较上的界线内。为这一尴尬界线教授每节课前都要向同学们鞠躬、都要重复着“谢谢。”不过他总绷了小瘦脸像营养不良又像别人欠他什么或他欠别人什么,可对我他却豪情款款的露过笑面。

我曾看到过教授的微笑—他的两排小细牙齐刷刷向内勾犹如把火热的意愿勾向肺腑里。在入学的摸察考核中得知我数学考了第一名他把我叫到面前很拍了我的臂膀一句话不说直向我微笑。我的学习成绩即便一般但我从小偏好数学。不得一门优秀仅靠鲤鱼汤很难跃入大学门槛。在我们即将大学毕业的考核前夕我曾向他打过保票:我们班同学的数学都会考及格。

几天前他把我叫到面前拍了好一会我的臂膀透露了学院要留几名拔尖毕业生以补充教学力量。“你准行,努力留在学院里吧。”随后露出了他的两排小细牙。好像两排小细牙一张火热的祈求随即能蹦出来。“我需要留下来吗?”几天来我的耳边一直回旋着这样的声音。现在看到教授很踮脚尖这样的声音又冒了出来。我若当教员立在讲台上可能不会很踮脚尖、写课文的沙沙声里不会存在隆隆的声响但能否让课堂上比较安定、能否让学生们都考及格、能否对某位同学露出骄傲的微笑却未可知。

各大机构的强劲吸引、招聘展览会上的金色诱惑让我对留校的意念淡了不少。“蓝珠,我一定把你带到大型企业里。凭我在数学上的博弈理论一定能挤进大型企业。其它吗可以慢慢学,你高中毕业不会太难。”蓝珠听了这句响亮的欢呼面颊红润的犹若幸福生活已展现在面前。

这天教学楼不远的林荫道上停了一辆高档轿车。看那情景不像我们校长乘坐的公车,倒像哪里的高官坐的豪华轿车。因为我们校领导的车一般都停在办公楼外宽阔的弧形道上。况且他们的车也很难那么明亮—车身渗出幽幽高贵的亮色。那硬里柔质、那美丽造型都表明它不同寻常。尤其车身的润色犹若太阳折射的辉氲—太阳皎好的把明亮传给它,它滑若玻璃的车身把那明晰的辉煌折射出来。明媚的亮色让匆匆路过的同学看不到车内闪烁的亮点。亮点比较大不免让人想到昂贵的雪茄。雪茄上面的面相润泽以及福态的犹若大老板的面庞—级别非常高的大老板,高到能让人想到楼产大亨。好像楼产大亨才配吸昂贵的雪茄以及乘坐特别亮泽的高档轿车。现在车内坐着的还就为娜娜不同寻常的大亨级爸爸。娇小姐搬来大亨级父亲不为别的只为她一向非常看好和追崇的上一届学哥。

这一刻坐在车里的娜娜睽睽的眼神犹如探照灯。那一束强烈的亮色聚向前端悠长的林荫道上—焦点渐渐显现,影像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焦点一直浸润在强炽的探照灯里跳跃升腾一升腾为情人、对象以及丈夫。坐在娜娜身边的车长顿感热气逼人,待他渐渐清醒过来娜娜已经飘浮在强炽的“焦点”面前。可那束影像显得太炽太亮……。

我不免浸润在强炽的探照灯影里匆匆后退。车里硕大的亮点蓦的亮了些许,那种明亮让我陡感陌生像不属于我所祈求以及身边的什么。我向逼近的小学妹非常愧疚的说了抱歉话。娜娜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颤抖的不免让我迷乱和惶惑直到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只听到尖尖尾音里的一句句“为什么?为什么?”我像受不了娜娜尖厉的声音尤其受不了车内陡增亮色的硕大亮点照射,脑袋瓜有点不听话的来回摇摆。摇摆的力向并非娜娜却为汽车里强炽的亮色。我只能看到车内的硕大亮点—可能来于茶色玻璃的原因、可能我面前已模糊不清。不为娜娜只为那等气派以及灼痛我的硕大亮点。因为我并非所谓高不可攀的情圣。只因为娜娜不曾找准丘比箭投射的向位。“天真的小学妹,将来你一定会遇到你的梦中情人。”

这天我紧紧抱了蓝珠直到气不及喘。待我大汗淋漓的板过她的纤纤细腰陡见我们赤身裸体。我不免吓坏了匆匆抬起她绯红的面颊。啊?芦影?不!娜娜?不!像我的表妹。我惶惶松开手……。

表妹大专毕业后被安置在县委大院内。她爸爸在大院里级别非常高掌握了大权。为这些妈妈一直在我面前提及表妹。还有什么局、乡、镇一大堆机关名称。不过我已认定了工作机构,因为爸爸妈妈一直提表妹不愿向他们透露。让他们暂且沉浸在美好的梦幻里吧。

临近毕业的假期里我怎么也找不到蓝珠。不得已我只好找到她姐姐家里。她姐姐家门前的一棵老榆树鲜黄的嫩条深深探下来漾散了浓郁的幽香,从树上拂下来的柔风夹带了一缕缕香气让人有些恍惚和迷乱。门内的几棵泡桐葡伏下来的枝条蒲扇般的墨绿厚重。一嘟噜一嘟噜的喇叭花肉乎乎沉甸甸香气尤为迷人。我在浓郁的香气里穿过庭院径直步向他们家刚盖好的二层楼。可能出于急切我有些欠礼教—本该在门外响亮地叫几声姐姐。蓝珠的姐姐隐匿了从前的满面喜悦面色黔淡对我也像不那么热情。磨蹭了好一会她酸涩的声音道:“我们家蓝珠啊恐怕不能跟你到城里了。我娘家大队书记家的建明参军后他们一直干人向我们蓝珠提亲。建明和我妹妹在一个班上,如今听说已经复员了……。”

水湖秀女蒙蒙胧胧像披了一层飘渺的面纱让人看不清她的面相。这可能与气体里细细的水珠有关。幽幽水面的层层波漪曾慰藉过我的神情、遥立仙鹤美丽的鸣叫曾唤起我激荡的遐想、挺拔雄壮的陡峭悬壁曾让我产生跃升的美好感觉、荡漾的垂柳曾经常拂摸我疲惫的身影、幽秘小道曾幻引我步向茂密的花果园……。可现在它们像累了困了以及沉沉睡着了不屑看我尤像我为外星人一夜间不相认了。尤像我不属于这里不属于它们不该接受它们的款待和娇宠。我有点忍受不了这种冷漠的立在青台板前紧紧盯了蓝珠。她面色模糊像蒙了层冰霜。我要冲破冰层般咄咄逼人的追问:“你姐姐说的真的吗?你……。蓝珠,我为你考了大学、为你努力学习和上进。倘若你离开我,我、我还写什么毕业论文?还拿什么文凭?”蓝珠一怔两侧深深的酒窝里蓦的热气腾腾。她紧紧抱了我喃喃的说:“姐姐骗你的,姐姐想探探你的口气。”啊?我的蓝珠、蓝凤凰、蓝仙妹……。

拿到毕业证那一刻我顿感神圣。因为它属于我和蓝珠两人—我们双双浇灌了它、争得了它、拿到了它。将来它会在我们共同的努力和奋斗中增色生辉。它会见证着我和蓝珠的从前、现在以及未来。

结婚典礼前一对新人紧紧偎依在一起,他们炽热相向的浓浓情意相叠在一起。我立在厚厚的鞭炮红屑里追觅绿珠的婚礼。啊?不!想象我和蓝珠的婚礼。哦?不!应该为我的仙妹—画面上步下来的仙女蓝珠和那位建明的婚礼。我手里掂了沉沉的塑料袋,袋里跳跃了两条鲜鲤鱼。今天的鲤鱼特别大掂在手里特别沉重。我像有点立不定身形沉、沉、一直沉到了冰窟里。

我痴痴的立在结婚典礼台前,这里整洁明亮。新朗新娘已步向美好的婚姻殿堂、人们兴意浓浓的向他们祝贺道喜、看热闹和讨喜糖的人渐渐散开、场院里留足了吉庆、喧哗和排场。我呆呆的立在当场意念飘摇—美丽的蓝色珍珠一天天大、一天天亮、一天天接近我……。蓦的一天天小、一天天隐退、一天天远离。

绿珠面色黔淡的来到近前不声不响交给我一个熟悉的塑料袋。我泪水模糊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了,直到她手上的离婚钻戒灼痛了我的瞳孔。

我立在青台板前蓝珠的回眸处。身边非常安静,柔风也像躲起来了。水湖秀女深叠腰身羞意浓浓的面颊拢在幽幽肘臂间像在悲伤落泪、像在追觅美好的梦幻。陡峭悬壁间涑涑的柔风像在劝说、像在抚摸和安拂、像在细细诉说衷肠。远远挺立的仙鹤长长把头深深掖了臂翼下像深深藏了炽烫的情感、藏了遮不住的落寞和忧伤。一条条垂柳意念沉沉的荡了憔悴身形犹若荡着深深的烦恼和愤懑。

我看了手里蓝珠留给我抖颤着的塑料袋痴痴的来到青台板前、痴痴的蹲下来、痴痴的向水里松开了塑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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