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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盛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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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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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杜鹃花

在这暮春初夏时节,我家乡坝子周围的山梁上、向阳坡、断崖,是到处都可见粉妆艳丽一丛一丛杜鹃花的。印象中最气派的,是密密麻麻列队样长在秋山主峰百步梯上下的鸡公梁岩石上开凿出来的古道两边的。另外,在由秋山阳坡延伸出来东西走向驼峰似的杨家山梁上、在南北走向的浑厚的裴家梁上、在西折北走向的马家上、在东北折西走向的大营盘梁上,这个时候,高大的树,叶子都还嫩小,没有怎么遮掩得严实。在阳光好的天气里,疏疏朗朗的丛林中,杜鹃那一团团粉红粉红的倩影,美媛丽姝样引人注目。而鸡公梁上下十好几里路边那连成曲线的、次第露放的杜鹃花廊。不,确切的说,是杜鹃花编织出来的长长的粉红色蛇行似的花林的飘带,则是最为壮观的一道风景线。

杜鹃,我们当地人,都它叫“艳山红”。

山野里的艳山红树,因为生长在位置不同,花色有粉红的、有淡紫的、有全白的,花型大小也不同。但本性使然,就是一色连片的,也都长不高大。我见过最粗的,也就小碗口粗。在林木生态序列的舞台上,它们是当然的配角。是高大乔木腋下永远都不稀罕出人头地的隐居者之一员。斫开来看,木质是淡绿色纸样的,极细腻。因枝干里蕴含的水分少,木材就显得轻巧。故湿柴也能当干柴烧,在我们地方,它是种特别招人喜爱的生生不息的柴禾。崖边凌空长成曲尺拐的,过去农家一般用来作编草鞋的差不多已被人遗忘了的工具之一——腰盘。其他方面,好像就再也不堪大用了。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艳山红就是你今年砍一茬,明年它又长出来一茬的最好烧的梢子柴 ,而不是之一。我小时候的那个年代,人们除了吃饱肚子,关注点应该不会放在欣赏花花草草这类事情上。故而,也没有谁特别的留意过它小喇叭似舒展的花朵会结出来什么样的种子,也没有人挖回来家养的。

是那个年代流行的电影《闪闪的红星》里提到它叫“”映山红”。这是我们方言里的一点小问题。而这部电影里,还有一首唱映山红的至今都还很流行的好听的歌曲。我的小学语文老师,也教音乐课。她在教我们唱这首歌的时候,讲解了映山红就是我们这里常见的艳山红。这才让我们对艳山红有了一份敬意,开始另眼看待了——“若要盼得约,红军来,岭上开遍映山红”。自此,在它开花的时候,我们都不再去砍它了。

现在退耕还林效益明显,到处树成林密。村里少有年轻人在家。留守的妇女、老人,需要上山砍柴来烧饭的,几乎是没有了。

清明回乡扫墓,寻花重上屋后儿时砍柴的山岗。艳山红树都是杯口粗的了,面前齐刷刷的连成了片。放眼望去,远远近近,粉红的艳山红开成了轰轰烈烈的大气候。而山的更高处,鸡公梁上,整个林子还黑黢黢的,树木尚未发青。

花们自开自谢,除了蜜蜂、蝴蝶在热闹的光顾。诱人的色香,惜乏高级的赏者。今年新冠防疫禁足,户外运动叫停,没有了摄友的追捧,真是寂寞了这大好的风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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