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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国军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22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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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塘村记 (外四篇)

  石塘村记

古寨巍巍,古村悠悠。

韶关石塘古村,我在来广东二十几载后与之邂逅。

走过双峰古寨,来不及慨叹岁月之深远,不觉来到古村酒巷。好客的石塘村民已备好自酿美酒,桑椹酒,糯米酒,原浆酒……就着当地种的花生,小酌一番,快哉快哉。

游人喧闹,我独僻蹊径探幽觅古。一位精壮的本地汉子自告奋勇充当我的导游。他姓刘,住在隔壁村,是个杀猪的,见我对古建筑感兴趣,便带我一游。

石塘古村历史久远,距今600多年就已炊烟袅袅。村中古建筑大多是明清遗存,为客家风情、微派特色、江西风格比邻而建。一些西洋风格建筑则为民国时期留洋归来的村人所建。

刘猪匠因为从小生活在这里,对古村巷了如指掌,哪里古建筑多就带我去哪里。李祠宗祠,三多堂……古村里,不仅能遇到挂牌为文物的古建筑,还能遇到古井,深不可测,清洌凛人。

与寂廖的珠矶巷不同,古村人气仍盛,穿梭其间,不时从旧木门缝里传来流行音乐,或与村中妇孺老翁相遇。看来,有人居住的地方才有乡愁,才有历史。这个古村落正是因为几百年来炊烟不绝,这幅人类生生不息的画卷才得以百看不倦。相比之下,清空原住居民,营造仿古建筑和商业氛围未必能让游人青睐。试想当有一天我们告老还乡回到祖辈生活之地,迎接我们的是陌生的建筑和一群操着外地口音的”居民",心里作何感想?

作别古村前,我向酒坊讨了张名片。下次来,一定找个凉风习习的晚上,约上好友和明月,小酌几杯。

龙岗老街

如果你问:在哪能买到客家凉帽?

我会说:去龙岗老街。

如果你又问:去哪能买到簸箕等农家用的老物件?

我仍会告诉你:去龙岗老街。

龙岗老街,藏着很多你在城市里看不到的上了年纪的古董,老杂货店,老钟表店,客家传统婚礼用品店……这里离地铁3号线近在咫尺,人们却仿佛仍生活在悠远的岁月,安宁地过着祖辈们熟悉的每一天……

圩肚街,上街,下街,担水巷,塘唇巷,大新街……这些地方,和名字一样充满了古趣,让人浮想连篇。和所有的老街一样,龙岗老街的巷子也一样老旧,旧砖瓦旧门楣旧庭院旧楼梯旧碉楼,连时光也仿佛旧旧的,让人怀疑误入岁月深处。

老街除了街巷老,还有个特点,就是藏着不少十几年以上的老店,老牌李记盐焗鸡,老街肠粉店,据说每天供不应求。而巷子里的店家现做的油糍粑,那香味儿,每天吸引着各路吃货,更唤起多少老龙岗的童年记忆。虽然做糍粑的夫妇都是梅州、河源人,但客家的味道是一样的。

担水巷,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让人不禁猜想:在很久以前,这里或许有一口古井吧?每个清晨或傍晚,总会有勤劳美丽的客家少女,挑着一担水从小巷而过,将石板路荡悠成一幅中国画。借问担水巷一家咸鱼店老板娘,担水巷的来历,其答:不懂,去问老人家啦。

据说,百年龙岗老街,曾是老龙岗商业中心,其繁华之甚堪称龙岗版的东门。而如今,闯入眼帘的是一个个冰冷的大大的拆字。这些拆字是哪一年写上去的,这些老街巷何日才能真正动工旧改,却不得而知。而人去屋空的老街早已失去往日的风姿。

不知不觉,来到一棵粗壮无比的大榕树下,原来,这里就是有名的榕头,老龙岗的根脉。硕大的树荫下,居民们纳凉,聊天,打牌,好一幅老街风情画图。此情此景让人感慨:世世代代,龙岗人如这捰老榕树一样,枝繁叶茂,生生不息。不管时光过去几百年,几千年,龙岗人的生命之树总会坚韧地抽出新绿,照亮历史的天空。

走出圩肚街,一步之距就是龙平东路,路的远方就是繁华的龙岗中心城。而不远处,就是向征着现化化大都市的地铁。谁能想到,如此近的地方,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环境。此时,地铁3号线列车从双龙天虹站呼啸而出,我想,龙岗老街也一定会乘着新时代的列车,怀着梦想昂首迈进新生活的。而在不远处,城市更新项目正在火热进行,一堆倒塌的旧砖旁边,崭新的高楼大厦直插云天。我想,在不远的将来,龙岗老街一定会焕发出新风采的。到时,我会带远方来的友人再来老街寻古探幽,感受老街新的魅力。

邂逅简湖世居


安静的午后,几位古稀老人在百年老屋简湖世居旁聊天。

您老多大年龄啦?有一百岁吗?我上前问。

阿婆摆摆手,说,九十多了。

祝阿婆健康长寿!我真诚地祝福老人家们。

阿婆笑了,伸出大拇指。

其实我就住在简一村附近,直线一公里都不到。可是近二十年来,我自以为熟悉龙岗的每条街,每个村,这么近的地方却是第一次来。

让我产生兴趣的是那个老宅子。虽然它已破败不堪。当时我从地产公司出来,这家公司征收了这片地,很快这些农民房和老屋,将华丽变身为崭新的商品楼,像一路之隔的远洋新干线一样光鲜。

可是,以后谁会记住这里从前的样子?

从前的样子,有多少人见过?从前这里除了老屋老院,可也有风吹稻浪,茶果飘香,山歌清亮?可也有石板小路,扁担悠悠,井水潺潺?

简湖世居铁门紧锁,院堵上挂满了集中营一样的铁丝网。看来里面已多年无人烟,只有里面一间房上"周氏宗祠"四个字依然清晣可辨。

老屋村的秘史,就在这个院子里。据说,老村落建于明代,村民因逃避战乱而形成。刚开始简一村不叫简一村而叫简头村。

谁来打开老屋的门,把从前的时光娓娓道来?

我听见不远处,重型机械拆除老房子的声音一阵又一阵。

一转头,看见地铁三号线列车呼啸从村口掠过。

我想,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虽然老屋无言,但老屋的故事已深深印在这片土地上,是时光和风雨冲刷不走的。

烈日下他问我们吃饭吗


从巽尞湾到平海,有一段乡村小路。路边,隔几步就是一家餐厅,客家菜,也卖海鲜。

当一辆辆车子经过村庄时,就会有一些男子,站在路边,甚至路中间,身子几乎贴到车子,殷勤地做出欢迎的姿势,"吃饭吗?“"吃饭吗?"

几乎沒有一辆车停下来跟他们去品尝美味儿,甚至没有一辆车犹豫一下而放慢车速。似乎他们并不存在,或昰招呼徕客人的木偶,而有一店门前,真的用木偶代替了迎客小工。

大热的天,这些拉客的男子,个个晒得黝黑,皮肤在阳光下发着光。论吸引力,真心比不上城里酒家的妙龄咨客迎宾,可若换是城里的时尚女子,在这站一会恐中暑了吧。

既然没人停下来,他们为什么还这么执着呢?

车子驶过村庄,没人回答我的问题。

那个村庄叫什么名字,我没留意,但烈日下那些向我们招呼的手,那一张张粗糙,却努力露出笑容的脸,却在我眼前挥之不去。

也许再路过这个村庄,我会应迎客男的邀请,停车下马,打尖饮茶,品尝地道的海鲜和当地菜。

然后不忘和店家说一声,天热,不用派阿叔阿哥那么辛苦,在店里把茶泡上先。

  艺术家何海生



艺术家,以文学艺术为事业者。然深圳龙岗何海生,以理发为业,却自称艺术家,旁人亦以此称之。

据报载,海生乃重庆合川人,出身理发世家,从小耳渲目染,谨记父母教诲“一招鲜,吃遍天",少时便学习理发技艺。学有所成后来深发展,先打工,而后开店创业。然事业正顺风顺水时,突患眼疾。海生倾尽积蓄四处求医,方才逃脱失明之厄。

重拾剪刀后,海生满怀感恩之心努力学习工作,发艺更加精进,新老顾客纷至沓来,粉丝渐多,既使小店深藏城中村岗贝仍门庭若市,甚至江湖上有艺术家只做预约客之传说。往来顾客不乏成功人士、业界精英、传媒老板、主持人等,更有电视台邀请做栏目发型设计,名声渐噪。

有好事者问:深圳豪店云集,大师众多,何海生区区一来深创业者,其貌不扬,何以立足扎根特区发展二十余年且势头强劲?海生曰:美学发艺是我的生命,是我的一切。吾虽平凡,但此生把一件事做好,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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