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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国军

鲁迅文学院学员

随笔杂谈
2022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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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异乡人感受一座城市的温度

厂门口的早餐

是家乡美食的秀场

包子油条热干面

像乡情

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我上班路上,有个工业区,我每天早晚开车经过时,都会被工厂门口热气腾腾的生活场景所打动:那些地摊上的家乡吃食,那些年轻的面孔,那些积攒了一夜的青春,在晨风中蓄势待发……

多么熟悉的场景啊。二十多年前,我刚来到深圳时,我就和打工者的生活结下不解之缘。我采访过骑三轮车的"祥子",采访过深惠路旁的洗车工,我曾来到工厂里的夫妻房,感受打工者一家的欢乐,我曾走进189工业区的农民楼,探寻出租屋里的世界………这些为了梦想和生活在他乡流汗打拼的人们,他们的眼神里没有愁苦,有的是乐观和自信。他们给我以鼓舞,让我写出一篇篇文章。后来这些文章结集出版,书名叫《打工世界》。

也许这些经历,让我对打工者的生活有着较深的感情,对打工者的生活有着较多的关注。直到现在,我一遇到打工生活场景,就不禁放慢脚步。我一次次按着快门,凑近去和他们聊聊天,更多的时候,我不打扰他们,而是静静地作一个观察者,和打工者们擦肩而过。而此时,一首诗即将诞生。

我平时出行,喜欢乘公交,因为和开车相比,公交上可以更近距离接触生活,观察生活。因为坐公交,我也寻到了不少诗歌灵感。

比如这首《夜行公交》:

晚归的人在路上

在另一个人的心上

柔软,温暖

公交车每靠近家一站

梦更香甜几分

晚归的人梦见温馨的家

宽敞的阳台

舒适的摇椅

以致车过站了

都舍不得醒来

深圳,梦想之城。千千万万人来到这里为梦想拼搏。他们每天早出晚归,风尘仆仆,吃最便宜的快餐,住在杂乱的城中村。在早班和末班的地铁和公交上,常可以看到补觉的上班族。是什么让他们如此坚持?是梦想,是美好的明天。

有一天深夜,大约12点多钟,我在公交站等车时,看到一个代驾小哥坐在候车凳上。那条凳很窄,小哥的屁股一大半悬着,但是他可能太疲惫了,使劲用一只手撑起头,似乎要努力撑起生活……

深圳的公交站台,都有一条窄凳,供乘客候车歇脚之用。但条凳制做得很窄。对于奋斗在这座城市的建设者,能否从这一细节上给予更多关爱呢?我悄悄拍下一张照片,一首小诗就在公交车上写就:

站台的窄凳

能否宽些

让疲倦的小哥坐稳些

……

作为乘客,当你看到乘务员打盹时什么感觉?你会不会因为她上班打瞌睡而投诉她?那天在公交车上我遇到这种情况,我内心的世界是这样的:

我希望这站路长一点

我希望车子多堵一会儿

我希望司机的刹车

温柔一点

那天傍晚,正值下班高峰期,我坐在司机右后方的位置上,两个农民工模样的男子骑着电单车穿行在车流中,看他们的行头,戴着安全帽,其中一位还光着上身,这不是膀爷吗?也许有人会嫌弃地说,这也太不文明了,和深圳这座文明城市不搭嘛。而我,心底却生出诗情:

兄弟

请穿好衣裳

他乡的风有点凉

兄弟

你行色匆忙

你要赶回出租房

那里可是你的家

可有人为你把炊烟点亮

……

我的呼伦贝尔同乡,作曲家于振华看了这首诗连连称好,我的这首诗,也许正击中了同为异乡人的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在他的建议下,我把这首诗改成了歌词,由于振华谱曲成歌。

近年来,我几乎每天都在写诗,其中不乏关注打工者生存状态之作。很多朋友都读过这些诗,有人称赞我关注底层生活。我想,如果有一天我诗里的打工者读到这些诗,会不会感受到深圳这座城市的温暖良善呢?我想,我还会继续写下去,那些有温度的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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