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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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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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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风起又清明

 “一年一清明,一岁一追思。”回忆终归只是回忆,那些远去的身影,远去的时光,在流逝的平凡岁月里似乎变得有些模糊,仿佛一场镜花水月,找不到多少存在的痕迹。但在清明这个慎终追远的特定日子里,走过曾经熟悉的路,吹着一样温暖的风,万千感慨,怎一个悲字了得。

“万家车马雨初晴”。春潮带雨如同欲断魂的孝子贤孙,泪雨滂沱痛“哭”了几日,似乎老天与民同悲,尽情宣泄着漫天忧伤和对亲人不尽的思念。清明当天,老天贴心地擦干“泪水”,雨后初晴,山清水明。小县城的早晨没有了平常的喧闹,“万家车马”奔向故乡,奔向那些散落在故乡房前屋后先人的坟茔。

“梨花落尽桃花寂。”虬曲粗壮的老梨树像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老宅,也默默守候着漂泊在外的游子。如同当初我外出求学,每每在小路的尽头转身回望祖母却依然倚树目送佝偻的身影,或坐在树下平石板上望眼欲穿盼我归来时慈祥的眼神。今日,几番风雨,梨花点点飘零,碾落成泥。无人踏痕的的荒径上,探出几丛新绿,爬满青苔的平石板静默无语。

“廿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推门而入,偌大的新居内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一片安静。新居堂轩的墙壁上挂着奶奶、大伯、父亲、母亲的遗照,曾经慈祥温情的目光变得遥远而陌生。厨房里的灶台被防尘的油布覆盖着,灶下的火膛冷冷清清,奶奶风烛残年却固执地坚守在老宅里为我们兄妹守护的暖火膛,在20年前的那个初夏归于熄灭,一切恍若隔世。

“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南北山头平常沉寂的坟头不时响起鞭炮声,那是传承孝道的人们对远去亲人的深情呼唤和深切告慰。各家坟头上挂着如血的红色或肃穆的白色的纸挂(俗称纸标),随风轻轻摇动,发出沙沙声响,它会是阴阳之间传递问候的信物吧!或是长眠地下的先人做出的温暖回应吧!我也披荆斩棘,循着淹没在连天荒草里的小路,在祖父母、父亲母亲、大伯伯母、二伯的墓前各献上一束白菊,磕上三个头,默念着“您们在天堂还好吗?”肃立中回忆着曾经温暖的怀抱,亲切的话语,忙碌的身影,如今都化作青松翠竹间的一抔黄土,不由悲从心来。

“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祭扫归来,在自家的稻场摆上供品,燃起鞭炮,敬上几杯清酒,点燃几炷香火和几堆纸钱或冥币。轻风拂过,升起缕缕青烟,仿佛殷勤探看的青鸟,飘飘荡荡通达天堂,带去对先人绵绵无尽的思念。燃烧的纸钱似乎白色的蝴蝶在风中飞舞,直飘向先人们安息的屋后青山,直到化作灰烬。近处山岗上,杜鹃鸟也似乎感受到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泪滴成血,啼得漫山遍野杜鹃花开,啼得路上行人肝肠寸断。

有人说:“所谓清明,是清生命之惑,明生命之理。”是的,近知天命,深知不能执念于过去,不要迷茫于未来。把当下的每一天都过得认真美满,把每一秒都过得充实丰盈,去获取重新出发的力量。也愿世间所有未来温暖与爱,长久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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