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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发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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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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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秋意

因为四季不分明,又多年不问稼穑,什么节气更迭呀,气候变化呀,便很少放在心上,似与己无关。生活在广州这样的城市里,日升日落,花谢花开,一切都模糊了。

二十四节气中的立春已过数日,真正的春天,只有看到满地灿黄的落叶,才让人有所觉察。这一刻,犹如时光迂转,不知今夕何夕了。这样的奇葩,一年又一年的,已经多次领略过体会过,按理不值得再视为奇闻异事,但当这一幕迎面而至,黄叶在春风里簌簌飘飞的时候,心里仍然按捺不住激动的情怀。这,分明是秋,哪儿是春呀!逆袭而生,颠覆自然,此时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说出这种别样的感受。春风秋景下,玩自拍的年轻人,个个摆出超萌的表情。面对眼前反季而生的另类,心里难以平静,情不自禁地投入更多关注的目光。

无独有偶,我小时候,在我的老家豫东地区,每年秋日艳阳下,总有一些无名的小草,会发出嫩绿的叶芽儿,绽放着盛夏时节才有的丰姿。我们带上镰刀,挎上篮子,到田野里寻找并收割这些顽强萌发的生命。把它们撮弄回来,喂养已经吃了很久一段时间干草和树叶的猪、羊和小兔。猛然间又享用到如此上佳的美味,猪、羊和小兔以酣畅的咀嚼和贴膘长肉势头,回报小主人的厚爱。

只是,这样的,逆袭而生的食物,并非遍地都是,也只在一些刚犁起不久,准备晒垡的土地上,还有背风的地方,才有,而且零零星星的,连不成片。需要苦苦寻找不说,找到了,也只能一棵一棵地剜起、收取,费时又费力。我们做孩子的,从事这样的劳动,一旦投入进去,会有着非凡的成就感。

什么事情都不绝对。在广州,看到春天落叶的树,联想到家乡秋天长出的草,不可思议之下,又觉得妙趣横生。秋风添新绿,春风染秋意。这不是人类所能左右的。

一年中,说不出更爱哪一个季节,过去这样认为,现在仍是。因为,无论春还是夏,秋还是冬,它们无论哪一个,都蕴含着独到的景致和韵味,都有令人留恋和回味的地方。就像秋天,我喜欢看大人忙碌着收割庄稼的情景,喜欢艳阳下掺杂着的丝丝凉意,喜欢树木由茂盛到凋零的和平演变。秋风把树叶吹落,打着转,在地上哗啦啦地响。我把小羊拴在树下,或随便一个地方,羊就能如愿吃到上好的落叶,减少了家中喂养的麻烦。羊吃下的,为极少数,更多的枯叶还是被人们收拢回家,当柴烧,或者当打地铺的铺草用。秋天拾柴,在我们那儿是一项传统的劳动项目,尤其妇女最爱,因为,一日三餐的操劳,使她们更能切身体会到灶间断柴的难处。等没柴火了,总不能把睡觉的床和吃饭的桌子劈开填锅灶里烧,老一辈的人常常这样说。满地树叶都想不起来弯腰去捡,乡下最看不起这号人。居家过日子,粮食固然重要,柴草也不能缺。孩子也参与拾柴,猎奇、爱玩的天性,使我们忘不了把一些还没完全干枯的色彩鲜艳的树叶挑出来,用纳鞋底的绳子或什么枝条串起,像串着的一串串珍珠。有时候,几个小伙伴也会把成串的树叶,整齐地放在一个地方,像展示缴获的战利品,也借机好好比试一番。这是秋风送来的礼物,我们也极易满足地因此就记住了秋的深情和美好。

在春脖儿极短的广州,在转瞬夏日就要来临的间隙,春风吹来满眼醉人的秋意,怎不令人激动、欣喜呢!

树叶落下了,枝头没有了往日的绿意和风光热闹,却全无萧瑟、悲戚之意。因为就在人们还没明白其中的奥妙,正要讨个究竟时,叶蕾已经突围而出,笑迎春风了,不几日,又将是一地的绿荫。

春风秋意,大自然的另类,另类的大自然。

                                                                           二○一六年三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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