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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月和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散文
2018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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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川江桥梁史话

   

   

龙川江桥梁史话

张月和

 

 

巍峨而绵延的高黎贡山,宛若一位彪悍无比的大力士,左手抚摸着龙川江,右手抚摸着大怒江,年年岁岁,相依相偎,山以江而多姿, 江以山而晶莹。

怒江,以怒涛而著称,而龙川江,又称龙江,则以气势如龙而得名。发源于滇滩姊妹山的西沙河与发源于明光自治河头山的磨龙河,在固东石月亮交汇后形成固东大江,向东南流至曲石抗猛山两江口,与发源于界头火草地的小江交汇为龙川江。

龙川江流经腾冲市界头、明光、滇滩、固东、曲石、马站、北海、腾越、芒棒、五合、团田、蒲川、新华等乡镇,出腾冲而流经龙陵、梁河、陇川、潞西、遮放、畹町、瑞丽等县市形成瑞丽江,在瑞丽弄鸟与南碗河交汇,流入缅甸伊洛瓦底江,奔印度洋。

曲石以上,河谷较宽,曲石以下,河谷下切,常将河床束缚在峡谷之中,呈现谷中谷形态水流湍急。因此,龙川江架桥,自古让人犯愁。景泰《云南图经志书》记载:“腾越有藤桥三处,在龙川,在瓦甸,在曲石,而其桥俱跨龙川江上,盖江水湍急,难以木石为之,自古编藤为桥,系于岸树,以通人马,一年一换”。

一次次造访龙川江众多桥梁之后,我惊异地发现,越是水流湍急、河道狭窄处,越是桥址长居地,因为河宽处虽水流平缓,桥的跨径很大,耗费人力物力界头高桥,依托江中礁石及两岸峭壁而立,野猪箐桥、石墙风雨桥、向阳铁索桥等都建于河流湍急、夹山聚拢处。仰可视其飞崖走壁,俯可听其涛声如雷。向阳桥在抗战胜利后重建时,曾因秋水暴涨一夜之间被洪水冲垮,不得不重建。

很久以前,龙川江沿岸蒲蛮、百夷、峨昌等世居民族,曾以空心树作筏,穿梭于大小渡口。西汉年间,一条内接永昌、大理、成都,外连缅甸、印度的蜀身毒道,引起汉武大帝重视,从益州郡到永昌郡,从不韦县治到诸葛亮南征,哀牢国人心渐渐内移,人们编藤为桥,越藤桥而达腾冲,“藤越”之名由此而得。

景泰《云南图经志书》记载腾越龙川江三座藤桥,一在龙川,一在瓦甸,一在曲石,即今芒棒龙江桥、界头永安桥、曲石向阳桥的前身,分别对应连接高黎贡山的分水岭、北斋公房、南斋公房三条古道。

关于这三座藤桥之一的龙川藤桥,刘楚湘在《向阳、成德二桥募捐序》中认为“其在龙川者即今界明桥”,而据史载,芒棒桥街旁的龙江桥建于元朝至正年间,界明桥建于康熙年间,且龙川江自抗猛两江口以下习惯称龙川江,界明桥一带多称界头小江。龙川藤桥应位于龙川江关,即今龙江桥一带。龙川江,夷名猛廻地,诸葛亮南征时为百夷所居,元军征缅时,为招安夷寨,设龙川江土舍,以土人闷止猛为之。洪武年间,总兵都督沐英改设腾冲、龙江二站驿,以土人为驿丞。《一统志》记载,龙川江关,“在城东六十里,江之西岸,明置土官驿丞,设巡检司于此。”《永昌府志》记载,龙川江关,“明正统间建,嘉靖十年,兵备道潘润改建于桥西”。

瓦甸藤桥,在今界头永安。瓦甸地处龙川江上游,为高黎贡山北斋公房古道要冲。南诏国称龙川江流域为越赕,而越赕以越礼城为中心,隶永昌节度,管辖北至缅甸拖角的长傍城,以及南面的腾弯城(今腾冲城),而腾弯城又管辖大盈江(今盈江)以北、以东地区。历史学家考证,越礼城,在今天马面关至明光的界头大塘一带。

曲石藤桥,今向阳桥。曲石,古名曲江,左右环江,东有来自界头的小江,西有来自滇滩河、明光河汇聚而成的固东大江无论从柱状节理那弯曲的石头得来的“曲石”,还是河道弯曲的“曲江”曲石都与龙川江有着不解之缘。而曲石桥,即向阳桥,其地理位置就在曲石小江与大江交汇处的两江口西北三四公里处,这里西连古驿站马站,南通腾冲城,北接界头,自古就是内向保山、大理,外向缅甸、印度的交通枢纽。

除了三座藤桥,界头通往明光的古道上,也有一座历史较为悠久的藤桥,徐霞客有记载,在今顺河社区贻远至中岭干的河流上,俗称贻远桥。由此说明,至明朝后期,龙川江流域藤桥远不止三座。

龙川江津桥渡口格外繁忙时期,在明朝正统年间以后。龙川江下游瑞丽江,古名麓川江。元末明初,百夷中的思氏家族渐渐强盛。洪武年间,其属刀干孟被官军、土军征剿,麓川一度安定。永乐年间以后,又开始侵扰四邻。从永乐至宣德年间,朝廷先后在龙川江流域设置隶属腾冲守御千户所的腾冲驿(在霑化门外)、龙川江驿(在龙川江前十五里),以及瓦甸(永安)长官司,曲石、龙川江、滇滩、高松坡(今曲石松坡)、马缅(马面关)等巡检司,控制古道及桥梁渡口要塞,以构筑牢不可破的防御长城。

正统初年,麓川兵杀害龙川江上游瓦甸、顺江、江东等处军余殆尽,瓦甸长官司长官早贵被虏获,凭借机智勇敢杀其守者十七人而挈家眷投奔官军,明英宗嘉其忠顺,并命其为从五品安抚使,赐彩币,给授诰命。

明朝正统六年(1442)冬天,兵部尚书王骥、总兵官蒋贵率领征讨麓川大军攻破上江贼寨,由夹象石渡下江,通高黎贡山道,闰月初至腾冲。大军从高黎贡山古道呼啸而过,跨越龙川江的座座藤桥

在三征麓川的九年时间里,龙川江流域羽檄交驰,兵马穿行,默默忍受着战火的洗礼。龙川江百户刀乌猛为犒迎官军,星夜前往夷寨征收钱粮渡江回衙,为国捐躯。

随着腾冲军民指挥使司成立及腾冲石头城竣工,云南各地官军奉旨云集腾冲,亦屯亦守,由此迎来腾冲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移民,也迎来前所未有的开发、开放与文明。

龙川江流域的顺江、瓦甸、龙川江分别跻身腾冲五大驻军地之一,与腾冲城西的缅箐(今中和)及城郊驻军并驾齐驱。渐渐发展起来的腾冲30个军屯,也大多分布龙川江沿岸。正德《云南志》记载,腾冲30个军屯为马站屯、瓦甸屯(今永安)、龙川江屯、苗仓屯、刀怕休屯、石墙屯、丘坡屯、混泥屯、罗古城屯、阿卜屯、江东屯、明光屯、新庄屯、济密屯、阿幸屯(今腊幸)、罗密城屯、江苴屯、界头屯、早赐屯、早参屯、顺江屯、曲石屯、千双屯、早贵寨屯、乌索屯(今云峰)、甸苴屯、罗香寨屯、鸡次平屯、顺川屯、公坡屯。

随着行人穿行日益频繁,金腾兵备道赵炯于弘治八年(1496)将龙江桥改建为木桥,兵备副使潘润又于嘉靖二十五年(1546)六月效仿霁虹桥之制,将龙江桥改建为铁索桥,从此,木桥、铁索桥在龙川江流域横空出世,开创新天地。

万历年间,缅甸内侵。邓子龙、刘綎跨越龙川江,剑扫风烟,云南巡抚陈用宾在战后奏请设八关九隘,并在麓川江大兴屯垦。龙川江上游的大塘隘、明光隘、滇滩隘,中游的龙川江驿、镇安守御千户所,下游的麓城,宛若铜墙铁壁般坚不可摧,无数江桥也在风雨中与时俱进。万历末年,龙江桥铁索桥先是改路由罗坞塘通箭哨,随即改建至木瓜寨壶瓶口,奠定数百年鸿基。

崇祯十二年(1639)四月,地理学家徐霞客经分水岭进入腾冲,在游记中以“两头悬练,中穿板如织,法一如澜沧江之铁锁桥”来描写龙江桥铁索桥的雄奇。过橄榄寨,上腾冲城,到了龙川江上游的顺江古州,只见三清山下,村多环石为垣,连竹成阴,有水自西峡来,东向而注,“有木梁跨其上”。在固东,他又看到 “长木桥横跨之”的固东大桥,过了乌索坝桥,跋涉云峰山,北抵姊妹山一带,又从鸦乌山翻过明光。如果说顺江桥、固东桥、乌索桥皆略显简陋的话,他在南香甸(今明光新街以南)看到的木桥,则要精巧得多,他写道:“桥东西横架于东江之上,覆亭数楹”。

从明光鸦乌山向东翻过山梁,徐霞客经界头花力沟东下,即被贻远至中岭干之间的藤桥吸引,他在游记中写道:“系藤为桥于上以渡。桥阔十四五丈,以藤三四枝高络于两崖,从树杪中悬而反下,编竹于藤上,略可置足,两旁亦横竹为栏以夹之。盖凡桥巩而中高,此桥反挂而中垂,一举足辄摇荡不已,必手揣旁枝,然后可移,止可度人,不可度马也。”

继龙江铁索桥在嘉靖年间建成之后,向阳桥等桥梁随即改为铁索桥。崇祯年间,徐霞客在游记中记载了向阳桥(即曲石桥)铁索桥的风貌:“西行一里,又南向峻下者一里,及坞底,有桥跨江,亦铁锁交络而覆亭于其上者,是为曲石桥。”

龙川江流域有大小渡口二十一个,而在明末以前,许多渡口主要依赖舟楫,并无桥梁。明初设置过高松坡巡检司的曲石松坡,其东二公里有野猪箐桥,又名成德桥,在康熙三十二年(1693)前一直依靠小舟往来运送行旅之人,老僧成德心发慈悲,才建桥以济行人,并有成德桥之名。

清初至民国年间,龙川江流域的桥梁建设风生水起,有民谣云:“三练的桥,西练的路,古永的栏杆,上北的布”。三练,清代在今界头镇、曲石镇范围内设曲石、瓦甸、界头三练,在今马站、固东及明光隘、滇滩隘以南地区设西练,而上北,则在今北海一带。据统计,界头、曲石的桥梁都在100座以上。

龙川江岸丛林茂密,龙川江木桥从几根简易横木搭建,逐步过渡到以楸木等优质木材精心构建的悬臂式木拱桥,斗拱飞梁,巧夺天工,代表着古人建桥的高超技艺水平。

野猪箐悬臂木拱桥,初修于康熙三十二年(1693),历经康熙四十四年(1705)、乾隆八年(1743)、光绪八年(1887)、民国二十八年(1939)几次重修。抗战被毁,1947年由曲石乡绅商士民重修;顺河通济大桥悬臂桥,建于乾隆五十二年(1787),民国八年(1919年)重修;石墙木悬臂桥始建于清代,民国初年重修;龙落桥(界头黄家寨)建于宣统二年(1910),为两墩一孔木面平板桥,桥头各建一亭,中间用5排木柱连成风雨桥蓬;五道河风雨桥(曲石大坝),始建于明代,1946年重修,为单孔木梁平板桥,桥上架五排梁柱形成风雨桥亭;民福桥(曲石平地与干榨间)重修于1952年;界头高桥,建于洪武年间,以后几次重修,改革开放后加固至可通拖拉机。

龙川江流域现存的铁索桥,大多建于清朝至民国年间。平西亲王吴三桂康熙三十二年(1693)八月重修龙江桥后,知州唐翰弼又于康熙三十七年(1698)及康熙四十年(1701)春初两次重修。界明铁索桥在康熙年间建成,协镇孙宏本又于雍正二年(1724)重修龙江桥。

乾隆年间,征缅大军云集之际,协办大学士、副将军、暂署云贵总督阿里衮奏请乾隆帝,重修龙川江铁索桥以运军需。龙江桥添大铁链二十,令垂永远。

向阳桥最早修建时为藤桥,且为景泰《云南图经志书》所载龙川江流域三座藤桥之一。这一带江石突兀,江流湍急,以致所建桥梁屡兴屡废,桥址屡迁。下至葫芦口,上至原公路桥以上200多米,无数座桥梁在向阳桥渡口的湍急涛声里,书写出龙川江流域桥梁史话中的壮丽诗篇。乾隆年间,曲石一带乡人捐租重修向阳桥,在桥岭修建一座龙神祠,以祭祀龙神。而龙神也难保桥稳,到嘉庆年间,乡人又改建桥梁于上游五里许,名曰“济渡桥”。不数年,水溢桥毁,又重建于下游三里,名曰“双龙桥”。后来,因水势汹涌,震撼而圮,里人谢巍然又在原址上建桥。咸同年间,战乱毁桥。光绪五年(1879),同知陈宗海倡捐重建,将桥更名“镇龙桥”,以期御龙保桥,云南巡抚杜瑞联赠给匾额“功占利涉”。从祭拜神龙到驾御神龙,古人对桥梁之稳固可谓煞费苦心。陈宗海在《镇龙桥记》中以“城北六十里,有两河汇于龙江,为界头、瓦甸、曲石、北练达城之要道也”之语来形容向阳桥。

这期间,同知陈宗海重修、新修龙江桥、永安桥、界明桥(界头)、永济桥(小江桥)、长庚桥(界头永乐野老营)等铁索桥,以及夹象石桥(永盛桥)、德厚桥、普济桥、石龙桥、普济桥、济东桥、固东桥、乌索桥、新街桥等石桥、木桥。

道光末年,里人倡建龙安桥(五合三甲街),后经多次重修。腾龙桥(团桥头街)修建于清末,民国二十四年(1935),封维德倡建龙文桥(上云至窜龙),吉运春倡议改建永安桥吊桥。同时,龙江桥于民国二十年(1931)重修,龙安桥于民国三十六年(1947)重修。

据《民国腾冲县志稿》记载,龙川江流域民国年间共有九座铁索桥。事实上,滇滩镇河西还有一座由护国军团长李成祯修建于民国初年的铁索桥,俗称链子桥。因此,龙川江流域民国年间的铁索桥至少有十座以上。

龙川江岸有着丰富的火山石资源,当资源与中国传统造桥技术水乳交融之后,一座座石拱桥便自江面腾空而起。一位资深石匠谈起石拱桥,思路漫游到隋朝时的赵州桥,以及龙川江流域的座座石拱桥,眉飞色舞之际,以纸笔绘图,附带讲解,石拱桥石料尺寸非常讲究,架设模板后,逐一镶嵌梯形石条,以形成石拱,而最为关键的是最后一个楔子石,也叫纲口石,刚举而目张。若这一石头敲下去,模板自动离开几公分,俗称“离模”,那就说明此桥各个技术环节毫厘不爽,反之,则要推翻重建。

曲石镇江南天生桥,又名卧龙桥,桥生石上,宛若天生地造,修建于道光二年(1882),抗战时被毁。抗战后得以重建,凭借天然峭壁,石拱桥凌空而立,其石条均为规格统一的梯形,石条接缝处仿佛一个个大写的“工”字,其桥宽5米,长16米,两侧有0.8米高的石围栏,水枯季节,桥面距离水面35米,令人叹为观止。相传,这座桥的初建者相传为鲁班16代传人,当地头人请他算一算天生桥寿命。他掐指一算说:“桥的寿命长短由天而定,但这天生桥为一人一马送终”。这一谜底直到1942年9月预2师在腾冲北部为阻击日军而炸桥时才被人们揭穿。原来,1942年是农历壬午年,且是马年,“壬”与“人”谐音,即“一人一马送终”。

界头水箐桥,为单孔石拱桥,依江岸砌桥墩,造型美观,实用耐久。相传为清代明光乡松园村杨贡爷出资修建

龙川江众多桥梁,在烽火连天的抗战岁月里,有过心酸的血泪,也有过丰功伟绩。

历史将永远记住,1942年5月,日军黑风部队正是从腾龙桥入侵腾冲,区长封维德准备前去炸桥阻敌,却发现为时已晚。紧接着,侵腾日军一路北上,在归化寺遭遇阻击后东越高黎贡山,在栗柴坝大肆屠杀无辜难民。企图过怒江而遭到江东防守部队71军88师骑兵团有力阻击,遂由原路返回界头,一路奸淫、抢掠、杀戮,年近古稀的杨福英、胥有锦等人还被拉去当民夫。到达向阳桥,胥有锦以年老体弱而被日军枪杀。无辜百姓的鲜血染红了滔滔江水,气急败坏的日军还将向阳桥破坏,到处血雨腥风,两岸百姓又回到竹筏摆渡的老路。同时,2师及息烽部队一个营兵抵龙江桥,在橄榄寨一带与日军频繁交锋,鏖战不息。

1942年冬天,日军在腾冲发动第一次大扫荡,界头镇顺河社区中岭干西面河岸上,徐霞客曾走过的贻远桥寒风凛凛。得到消息,村中人扶老携幼,由东向西仓惶逃难,桥梁顿时拥挤。15岁少年张好儒不慎被挤下冰冷的江流。说时迟,那时快,他的三哥张好虎,一名曾参过军的青年,一个纵身跳下寒流,游了几百米,才将弟弟救上岸边,张扬了血浓于水的亲情。

永安桥旁驻扎日军,桥旁大片稻田被种上麦子、蔬菜,以便喂养掠夺来的战马。江苴日军也派兵驻扎小江桥,将历史悠久的悬臂木桥永济桥改成窑砖桥。腾龙桥、龙江桥、向阳桥、灰窑桥等津梁要塞,尽是倭寇身影。

滇西大反攻时,为封锁江苴日军后路,53军以一个连掩护工兵炸毁小江桥,5名工兵3名受伤,2名牺牲。四面合围腾冲时,封维德发动民众抢修龙文桥,使53军快速过江作战,53军随即派出一部,迅速抢占腾龙桥,以阻止从龙陵驰援的日军。

腾冲收复,龙川江上的腾龙桥、龙文桥,又成为史迪威公路北线上的要津,无数滇西民众,为修筑抗战大动脉殒身不恤。

抗战胜利后,向阳桥修复再次成为地方有识之士关注的焦点。1945年末,在云贵监察使李根源支持下,地方士绅张德纯、赵天睿、张绍彩等积极筹措资金,并聘请马站胡应嘉为石工技师,马站赵铸帮、深沟尹志恩为木工技师,在原公路桥址修建廊桥。工程于1946年2月正式动工,地方民众同心同德,当年6月将向阳桥建成。令人扼腕叹息的是,当年9月,洪水携带着大小漂木骤然而至,三天后即将桥梁冲毁。

1947年,地方士绅张德纯等人再次拉开钢索吊桥修建的序幕,桥址选在向阳桥自然村以西,即今向阳桥铁索桥。张德纯,字秉禹,曲石赵家坡人。历任预2师便衣队长、曲石乡乡长、腾北片区督导员、修造桥梁委员会主任等职。为修建此桥,张德纯雇佣七八十匹骡马,前往盈江一带驮运从缅甸进口的铁链子。长长的铁链缠绕成若干圈,固定于多匹骡马身上,骡马行进时还须步调一致,这得需要娴熟的技能,至今仍当地人所津津乐道。向阳桥铁索桥修建历时三年,于“庚寅年”,即1950年竣工。桥梁两端嵌门上镌刻着张问德题写的“向阳桥”桥名,寸树声题写的“利国便民”,张德纯题写的“人力天工,腾冲第五区全体旅商立”等碑刻。

新中国成立以,一座座代表中国传统工艺的石拱桥在龙川江流域拔地而起,随着现代工业的发展,一座座钢桁桥、钢索吊桥也陆续出现在龙川江江面上。伴随着油路、高速公路发展,自上世纪90年代起,一座座水泥浇铸的桥梁在龙川江流域涌现。201651日建成的龙江特大桥,以亚洲最大钢箱梁悬索桥的雄姿屹立江峡之上,与附近的龙安桥等构成五桥并存景观。溯源而上,向阳桥、永安桥、通济桥等处,又哪里不是三桥并存、两桥并存的景观呢!党委政府高度重视桥梁文物,龙江桥、永安桥、向阳桥、野猪箐桥等被列为文物保护单位后,得到很好修复,受到精心保护。

逆龙川江水流而上,逆历史之河而上,鹤发童颜的历史正向我们蹒跚走来。历史,现实,未来,在碧波荡漾的江桥上交融汇聚。一座座桥梁,见证着历史沧桑,挥洒着时代风云,呼唤着美好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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