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
网站用户
六、独门绝技
却说这天，老窍正在门前的地坪上劈柴。这时，来了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给老窍送来一封信，说:“老窍师傅，我是邻乡山鸡村的，受牟拳师、胡拳师、封拳师三位拳师之托，向您交一份挑战书!”
“挑战书?”老窍接过挑战书看了起来。
“呵呵，我不认识他们，也没什么本事，为何要挑战我?”老窍问。
中年男人说:“这我也不知道，只是受人之托。”
老窍道:“你告诉牟拳师他们素不相识，昔日无冤，今日无仇。要说功夫，我只有爬山、爬树、劈柴、放牛、打猎的本事，如果他们要来，那就来好了。”
“我一定转告，那我走了!”中年男人转身离去。
这样，老窍不接受也得接受了。老窍寻思，为什么有这样的事情？老窍平日里得罪了谁？要得罪也就是因为那次鸭官司得罪过三猫村的山癞头，还有桥州城的胡豹、候朋几个。可胡豹、侯朋现在可能还关在大牢里，值得怀疑的也就山癞头。牟拳师他们与山癞头是否有某种关系?山癞头这些个恶人是不是利用牟拳师他们达到自己的目的?心想，这里边一定是有几个原因:一是山癞头因鸭官司吃亏，要报复；二是现在天大旱，几个村争抢灯盏山塘的水源。他们想露一手，让虾米村、牛脚村、木麻村等村子让开，三猫村独占。虾米村、木麻村人知道后，都十分气愤，但村里人不多，又没有功夫高手，没有胜算把握。面对山癞头的挑战，老窍只有他的打算，决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就算牟拳师他们与山癞头无关，也要巧妙应对，尽量不结下梁子。于是，老窍细想之后，就给宝珠说了如此这般，并做了准备。
约定比武这一天，在虾米村老窍家木屋门前，老窍在地坪上摆着一张石桌，桌子旁摆放几块石头做的石凳。石桌上摆着酒坛、酒碗，还有一只大牛角。老窍躺在一张木椅上闭目养神。旁边放着一个箩筐。木屋的门口用一张草帘当着。宝珠在一处用石磨磨玉米，一条大黑狗躺在一旁。
忽然，大黑狗吠了几下，就扑了出去。
几个大汉在山癞头的领路下，来到老窍家门前的地坪。一个四十多岁、满脸横肉、长满胡须的大汉就是乡里有些名气的拳师胡拳师；一个也是四十多岁，长得牛高马大、黑溜溜的大汉叫牟拳师;另一个是身材健硕、手脚粗壮的封拳师。他们是三猫村为了争山塘水源请的黑拳师。老窍一见山癞头走在前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无疑，这些个拳师可能就是山癞头请来找老窍比功夫的，山癞头是想借几位拳师的功夫来压压老窍的气势。
这些年，山癞头和老窍打过官司，吃过亏。又听说老窍把桥州十字街的侯朋打进粪坑，又把狱吏胡豹告进牢狱。山癞头不知老窍到底有什么功夫，不敢轻举妄动。但这些年来，闷气一直压在心里。这次，三猫村陶老财为了争夺山塘，请了拳师教授功夫。于是，山癞头以为教训老窍的时候到了。他故意在胡拳师、牟拳师面前说三道四，把老窍说得十分邪恶。所以，激将了几位霸王拳师，他们决定找老窍比试比试。山癞头领着牟拳师几个人来到老窍家门前地坪，看了一眼四周，见老窍躺在一呼呼大睡，暗道：“想不到这放牛弟出身的老窍还挺悠然的！”
黑狗吠得很凶，直到宝珠叫它一声才停住。
来人说：“你家的狗好凶！”
“不凶不行，豹子、野狸等野兽出没伤家畜!”宝珠道。
宝珠也早有所料，这些人估计就是来找窍哥比武的人。她心里有些紧张，但想到窍哥事前对他所说，也就放心多了。便迎了过去，问：“请问你们是来找谁？”
山癞头打量了一下宝珠，神气地说：“老窍在家吗？这几位拳师约定他今天比试功夫！”
牟拳师说道：“老窍在家吗？我们今天是专程来找他切磋武艺的！”
宝珠说：“原来是这样，你们看，老窍喝酒多了，还醉着呢。”
老窍仍然躺在地坪一边的那张木椅上“呼噜”睡觉。
胡拳师想：就这么个砍柴放牛的，也能在人前逞强？
牟拳师说：“他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封拳师说:“不是约定好今天比武吗?”
胡拳师说：“昨天就已经讲好了，今天要比试功夫。请你叫醒老窍，说我们来到了！”
宝珠道：“哎呀，他昨晚进山打猎，递了只野猪。回来就喝醉了酒，就是这个样子，一睡就是半天。你们要跟他说什么，就先跟我说好了！”
山癞头心想，老窍是不是见来了高手就装睡，道：“几位拳师要跟老窍比试武功，不要见我们来了就装睡，我们可等不了这么久！”
宝珠说：“哎呀，你们是找错人了吧，老窍什么武功都不会，我平日见他就会骑牛、耍牛角、抓野猪和野豹子、放鸭耍竹竿，还有劈柴、烧马蜂窝什么的。噢，他今天对我说，灵神寺有个师傅要来找他，要教他什么、什么手艺。老窍说，如果他喝醉了，就先让我带人家看看他准备的什么、什么机关？”
胡拳师惊异地问：“机关，什么机关？”
宝珠说：“我也不知道。不过，那是跟什么高师学来的，一般不让别人知道。如果你们真想看，我就先让你们开开眼界。”
“知己知彼，倒也是好事！”牟拳师低声对胡拳师、封拳师道：“我们倒是想看看老窍安的什么机关。”
封拳师道:“也许老窍早有准备!”
胡拳师点了点头，低声地说：“也许就是他的那些歪门邪道。”
山癞头说：“师傅，老窍有些鬼怪，提防点！”
封拳师说：“那我们就先开开眼界了。”
宝珠领着胡拳师等人走到木屋门前。
宝珠慢慢把门口那块草帘掀开，说：“这就是机关，你们可不要乱闯！”
胡老财等一看，只见门口上吊着一个一百多斤的大石磨，吊着石磨的是几根稻草，大有一发千钧之势。而且下面还打着几排竹签，令人不寒而栗。山里人为了捕捉野兽，挖陷阱的时候，都在下边插上竹签，野兽一旦踩中，不死则伤，难逃一命。
胡拳师、牟拳师、封拳师等人看着，惊瞪大眼，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宝珠说：“老窍说，谁要跟他比什么功夫，先从这里爬过去，能从这个石磨下面爬过去的人才能跟他比、比什么、什么武艺。如果你们要找他比，那就双手不离竹签从这个大石磨底下爬过去。不过，你们还立生死状，大石磨砸下来压死是自负的，与老窍无关！”
胡拳师问：“这、这叫什么？”
钱宝珠道：“窍哥说，这叫一发千钧！”
“一发千钧！”胡拳师看着，两腿打颤，暗道：“我的天，手不离地从大石磨底下爬过去，还有一排排锋利的竹签，那可比毛毛虫爬得还要慢，若是老窍一使法儿，这两百来斤的东西砸下来，岂不成了肉饼？”
牟拳师、封拳师等人看时，也吓得两腿发软。
山癞头更是惊张大嘴，冷汗直冒。
宝珠说：“其实这只是一点雕虫小技而已，窍哥那大牛角飞过来，这石头就落下，而且还有比这更炫的。”
胡拳师说：“还、还有啊？！”
宝珠故意地说道：“是啊，他经常用手劈柴，用头顶开石头什么的。你们看，这些柴都是他用手劈的，这些石桌、石凳都是他从山上搬来的，上面他都用手擦平了，还有手掌印呢。”
胡拳师等一看，果然那几张石桌、石凳上都有一个深深的手掌印。胡拳师大惊，暗道：“了不得，功夫竟如此高深，太可怕了！”
牟拳师问：“这叫什么功夫？”
宝珠道：“窍哥说，这叫手下留、留情！”
胡拳师暗道：“手下留情！没有深厚的内功、硬功怎么能有这等本事？”
宝珠指着一只箩筐说：“还有、还有，这边还有!”
胡拳师问：“那是什么东西？”
宝珠说：“这是他的秘技绝活，我也不知道。窍哥说不能乱动，谁要是乱动，轻则头肿，重则小命不保，他说是叫自找死路。你们不信，或者不怕死，就试试。不过，我有话在先，那就是后果自负！”
胡拳师一听，更是惊惧，道：“天，什么自找死路？这名堂我听都没听说过！”
牟拳师对山癞头低声说：“看来这个老窍功夫实在了得，此地不可久留！”
山癞头说：“是啊，不然桥州城的胡豹、侯朋都不是他对手！”
牟拳师说：“只怕我们吃薯吃中了马卵石，想吃豆腐咬着了铁砂！”
宝珠说：“我真不见他练什么功夫，只见他在山上砍柴时，从这棵跳到那一棵树，回来时又用手掌劈柴，有空时就钻这个门，摸那个石头。你们看，石头都让他摸凹了，有的还让他摸开成了几块。他今天忙乎了一阵，就喝酒睡觉了！”
胡拳师大惊：“这、这、这。”
宝珠知道胡拳师他们胆怯了，又问：“哎，窍哥说，他可以让人三掌，而后他再打人家一掌。又一次，他在地理用牛耕地，可那条牛不听他使唤，我亲眼见他把一只大牛角打飞了，这个牛角他现在还留在身边。你们想不想试试？等我把他叫醒。”
胡拳师听了宝珠所说，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哆嗦地说：“别、别叫，他喝多了，那就让他睡吧。我们改天再来!"
山癞头不停地抹着汗，差点尿了裤子。
牟拳师也吓得脸变土色，不知道老窍功夫有多深，就道：“今天不是时候，我们、我们改天、改天再、再来找、找、找他。”
胡拳师、牟拳师、封拳师说着忙转身走去。山癞头惊呆了好一会，忽然转身跟着跑了。
老窍坐起来，拿起茶罐倒茶喝，笑道：“哈哈，宝珠你真行，这些个熊包都让你说得吓跑了！”
宝珠说：“这些话还不是你教的。”
老窍道：“我都说，恶人也是怕死的。”
宝珠说：“看你，都摆了些什么阵？”
老窍说：“我的东西一样都没用上呢。要是用上了，他们没那么轻松了。”
宝珠指了指箩筐，问：“那是什么东西？”
宝珠伸手就想揭开箩筐。
老窍忙道：“别动，这东西真动不得！”
宝珠问：“到底是什么呢？”
老窍说：“马蜂，一个大马蜂窝。”
宝珠大吃一惊，说：“天，你、你快点把它弄走，吓死人了！”
老窍笑道：“我要拿去跟你爹喝酒。或者拿来泡酒，等你爹六十大寿，我再拿去跟他喝。”
老窍揭开箩筐，拿出一个袋子，宝珠惊叫一声。
“哈哈哈哈！这是上好的下酒菜。”老窍笑着说。
这一次，老窍虽然未与胡拳师、牟拳师、封拳师交手，但着实地吓了他们一跳。他们不知老窍的功夫有多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老窍又跟宝珠讲了一个故事，有一个道财主家打工的孩童，财主给他做的工就是拍苍蝇。这孩童后来干脆用手捉，捉来捉去天长日久，竟然学得苍蝇、蚊子飞过一抓捉住。一次，他看见几个人斗殴，并暗施飞镖。孩童出于善良，把这些飞镖都接住了。那些人一见，以为遇上高手，纷纷逃走。
“想不到窍哥妙计高招！”
宝珠真是佩服老窍哥的聪明机智，只要在他身边，心里感到踏实多了。
这些天，灯盏山塘那边老是想起锣声，听人说是三猫村、牛脚村、虾米村、木麻村、灶肚村几个村为了争抢灯盏山塘的塘水发生了械斗。
老窍便想到，三猫村的人请来拳师，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其他村肯定要吃亏，甚至要出人命。如果伤在三亲四戚身上，就是一场灾难。他想了想，大家邻里乡亲，何必程怨结恨?三猫村请打手伤人，过于霸道，激化了矛盾，实在不该。老窍心里有些不平，便要去那里看看，试图化解这场纠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