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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海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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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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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

一直觉得,理发是一项舍己为人的义举。收拾头发,本是给别人看的,却要自个儿来掏钱,这似乎不太公平。

话是这么说,头发长了,总还是要理的。再说,几天之后就要过节了。

晌午,去了小区旁的理发店。

秋阳被薄云打了层马赛克,一副慵懒的神情。

东门口那株高大的栾树,正陶醉于枝头那或金黄或粉红的花朵。少许的几枝浅黄,恰到好处地点缀着整体的绿意。

几位带孙子的老人围在一张破旧的木桌前,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其中的一位,操着四川口音述说着对儿媳的不满。“这都快中午了,还在睡着懒觉。现在的年轻人啦…”她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可爱的小孙子已跟在我的身后,想跌跌撞撞跨出小区的铁门。

因为水管改造,小区东侧的马路被围栏占去大半。但街边菜店的生意丝毫没受影响,挤了一长串顾客。

修车店的伙计们暂时放下手里的活计,在门头挂起几面鲜艳的国旗。

一只小泰迪躲在路边花圃里,像是和所有的路人玩着藏猫猫。我饶有兴致地掏出手机,捕捉着它的调皮。

“遛狗啊?”一位刚刚退休的老同事,骑着共享单车自南边过来。其实,我很远就看到他了,却一时没有认出。他穿着清爽的白T恤和运动短裤,被我误当成小伙子了。远离工作的纷扰,他的脸上满是由内而外的愉悦。

就在我们聊天时,又有一位老太骑车而过。她戴着粉红色太阳帽,身着大红上衣、碎花裙子,乍一看,恍然一位年轻的女郎。细瞧面庞,老人年纪应在70开外了。

理发店的电视里,正播着国庆阅兵的新闻。报道说,参训的女民兵方阵,有不少“妈妈队员”,随着一声集结号,舍下了几个月大的孩子。屏幕上流泪的笑脸,引起理发师和顾客的七嘴八舌:“就等着1号看直播了,真期待啊!”、“这一回,该看到不少新武器吧?”…..

门口椅子上的老者半晌无言,末了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恩,不容易!”

一位染发的中年男子相当健谈。二十几年前,他从宿松乡下进城谋生,刚开始在建筑工地搬砖,后来发现纯净水生意好,就转而帮人送水。如今,举家进了城,买了房置了车。儿子成家后,自己办了家纯净水销售店,他便为儿子送水。理发师傅问他:“那些不带电梯的高楼,你也往上扛吗?”他笑答:“扛啊,一层楼一个价,我能多挣嘛!”染完发,理发师傅夸他看上去只有三、四十,他哈哈大笑:“这话我爱听。奔六十了,就是活个身板,活个心情。”

我和他一道出门。小店门外的音响,放着《我和我的祖国》。摸摸新剃的头,倍觉清爽。

一位抱着孩子的少妇一边往理发店走,一边跟师傅打着招呼:“过节好!过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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