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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宏明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22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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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启蒙老师周玉生

简宏明

周玉生是我写作上的启蒙老师,那是大集体流行有线广播的年代,家家户户都装有小广播,野外按有大喇叭。人们无论在家里,还是在田间,都能听到县广播站三级广播播出时间,有的地方还灵活地将广播响的时间定为上下工时间。特别是冬修,乡里工程在那里,广播就通到那里,广播响,不仅是上下工时间,还能通报工程进度,鼓舞民工士气。有一年,那是秋收时节,我就被广播鼓舞过士气。那一天,我们正在田间往打谷场上拉运稻谷,一路上车水马龙,汗流浃背。就在这时,大喇叭播出了《车轮滚滚稻谷香》的新闻通讯稿,此时的广播声就像召唤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号角,我浑身顿时力量无穷,干劲百倍,使劲将车轮拉得飞快。

从此,我对听广播就十分地感兴趣了,尤其喜欢听广播新闻。有一年,村里决定,从村办工业拿钱让村小学实行免费教学,这事实行后,我试着写了一篇广播稿投给了县广播站。没过几天,那是深秋的晚上,我因感冒在家里躺着,突然广播里播到我的名字,我一骨碌翻身,两脚向天穿裤子,一脚指头不慎踩着了破了膝盖处的洞里,裤子踩坏了。我只好将另一只裤筒剪了。第二天上工,早晨还是比较冷的,我穿着裤头,与别人很不协调,可我心热得全把心事放在广播里,全然不顾。

后来的一次,是售粮时,粮站公开向卖粮农民承诺,不克扣斤两,为接受监督,他们还单独设了一杆磅秤供粮农试磅。这件事,我后来写成了《安乐粮站接受监督,不克扣斤两》的广播稿,县广播站很快就播出了。

第二年春天,我接到县广播站通知,要我参加全县广播通讯员会议。那天,我在县城北门车站,遇到了张铺乡的一个姓庄的通讯员,他说他来开会,问我去县广播站怎么走?我说我也是开会的,说着,我们就一同去找县广播站。到了广播站门前,我们见到一个中年人正往门外走,他见我们的样子,就问我们是不是来开会的?我们说是的,他问我们叫什么名字,我们都告诉了他,他笑着走入我们中间,举起双手一手拍在我们一人的肩上,说,你们都获奖了。说着,就向门外走去。

我们走进院内,迎面的墙上就贴着一张红纸光荣榜,上面有我的名字,我获奖的是《安乐粮站接受监督,不克扣斤两》的那篇稿子。

开会期间,一个给我们授课的人,他就是我们刚进门时拍我们肩膀的人,后来,我们知道,他是县广播站编辑。我们的稿子就是由他编发的。他叫周玉生,

那天会议,县广播站给我们颁发的奖品是一盏台灯,台灯的形状是一盏灯和坐着一个年轻女子的梳妆台,非常漂亮。我拿回来后,人们看了说我领回的是一个小媳妇。我听了心里美滋滋的,因为那时,我正跟村里一名小学女教师谈恋爱,还没有结婚。

以后的每次会议,都有周玉生给我们授课,有一次,授完课,他要我们给他提问题。那天,我说,我稿子总是写不好,又写不长?他说,“多用动词,多提出问题”。这句话至今仍使我牢牢的记在心中,以至以后的写作,一直使我受用、受益,也尝到了甜头。

不过,后来的一次失误,让我间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写稿,那是报道乡里的一年“党员冬训班”稿件,我为抢时效,利用冬训班的日程表写闭幕式,稿子提前寄出去了,闭幕那天,却下了场大雪,会议延长一天,闭幕式改为分组讨论。这使我慌了手脚,午后,我才跑到乡里用摇把电话接通了县广播站,接话人说稿件都编好了。后来又不得不撤下来,重新换上稿子。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再写稿了。一直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次,县广播站下乡采访,我见到了周玉生,他问我怎么不写稿了,我很难为情,就低着头把那件事告诉了他,他没有责备,而且安慰我说,这是写稿人起初常容易发生的事,你没有造成影响,不算什么。说后,他还举了乡书记以前的一个例子,他说我们乡书记以前也是写稿通讯员,有一年,乡里定下日子召开油菜育苗现场会,这种会议那时年年都开,依照以往经验,他写了篇新闻稿提前寄到了县广播站,没想到,定下的日子下雨了,现场会开不成了。那天,刚刚编完稿,门外急急忙忙走来一个人,原来是他,没办法,只有撤稿。他安慰我后,要我以后多注意,采访一定不要怕吃苦。要吸取教训。说完后,他依然鼓励我,要我继续写下去。

以后的一段时间里,不知怎的,我专门喜欢听周玉生写的广播稿,尤其是后来,他刊登在《乡镇企业》一书上的《安乐仪表一条街》、《他们在竞争中腾飞》、《创优记》、《葛仁健锐意改革》等许多广播稿。我认真地加以研读,从中吸取了养分。1983年,我写的《安乐乡靠创办工业带动各项事业发展》的新闻稿,获“安乐杯”新闻大奖赛一等奖。

1997年,我被当选为天长县第九届人大代表,同时被推荐为县人大通讯员,专门在两会期间为县广播站写稿,广播站还从通讯员中抽调刘茂松、叶恒田、许开踟和我一共四人,专职成为以后多届两会期间的通讯员。那段时间,周玉生手把手地教我们采访、写稿,使我们学到了很多写作方面的知识。在以后密集繁重的写稿中, 他的“多用动词,多提问题”一直都在鼓励和影响着我,使我都能按时超额完成了任务。

2000年,我在鲁院学习时,老师布置的作业很重,“多用动词,多提问题”,依然帮了我很大的忙,我写的《夙愿》这篇习作,第一次被老师拿到讲台上当众多同学夸奖了我,并决定我加入编委会任常务副主编,编辑《行走的风景》一书(此书陈列在鲁院图书室作永久收藏)。那天,我很激动,晚上,怎么也睡不着,连夜给周玉生写了信。

周玉生到政协当副主席后,2012年,他主编《天长文史第八特辑》时,要我参加编校文稿,我知道,他是要我拓宽视野,多阅读和了解地方文史知识,以致提高我的写作水平。那次编校对我来说,是一次极好的学习机会,让我学到了很多以前书本里学不到的知识,使我后来写的《风雨白塔河》、《红草湖的景与树》、《站在老东门的城墙上》、《流芳的图书馆》、《记忆菩济桥》《天长老西门》等许多地域文化散文,先后被省、地市级报刊采用。

以后,每当我写了文章或文章发表时,我就会想起周玉生曾经帮助过我的点点滴滴,他是乐为别人做嫁衣的好编辑,是帮人“扶上马,送一程”的热心人。他的那句“多用动词,多提问题”的话,就像明灯一样一直在照耀着我,关爱着我,鞭策着我······

他是我写作上的引路人,最早的启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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