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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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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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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马拉松(外一篇)


毛守奎

今年的北京半程马拉松已经开始报名,北京体育局发来了报名提示。一瞬间,就像是被人猛然掀起了惆怅的锅盖,郁闷、失落溢满了心头。

退休离京已经两个多月了。远离故土的落寞自然是有的,尤其是刚刚过去的这个春节,更是觉得少了许多该有的氛围和气息。当然,少了一群朋友一起跑步的酣畅淋漓,愈发感到浑身的不自在,更不用说,许久也没有进行长距离跑步了,马拉松运动更是无从谈起。

如同往常,信步在住处周边闲逛。天空湛蓝,阳光无遮无拦地直射大地,路旁的花草树木被这肆意的金光笼罩着,默不作声,唯有小鸟偶尔几声脆鸣,像是和我打招呼,而处在语言焦虑中的我,不解其意,就像平素的木讷一样,默不作声。没有衰减的大把紫外线,放纵地在我的皮肤上涂抹着暗色,就是被妻戏称“成了黑球”的那种。不知不觉中来到一片阔地,抬头,一个巨幅标识撞进眼帘:社区公园。

辽阔的一片草坪,散落着两个足球场,在边角的地方有网围成的网球场,环运动场和草坪一周,是1公里长的跑道。可能因为不是周末的缘故吧,整个公园空荡荡的。绿莹莹的草坪,在阳光的照耀下,发散着刺眼的光芒。

一踏上跑道,我便不由自主地跑了起来,心中像是被什么激励着,莫名的激动。跑道镶嵌在草坪上,偶尔落脚在草坪上,就像踩在厚厚的鸭绒毯上,柔柔的、软软的。跑道旁,有洗手池、自助饮水龙头,还有厕所。环跑一周,心中滋生了跑一个半马的念头,不能参加北京半程马拉松的遗憾,还在我心中燃烧,纵容着,寻找着发泄的出口。

主意已定,跑个半马,出一身大汗,也好冲刷一下集聚许久的沉闷。心中快速盘算着,半程马拉松需要跑21圈多,这对我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一圈一圈又一圈,单调的重复,让人视觉疲劳,起初的兴奋已经逃离,对北马的思念渐渐爬上了心头。从天安门出发,紫禁城作证,沿途日新月异的繁华,冲刺于惊艳世界的奥林匹克公园,那是何等的气势和奢华,还有周全的赛道保障,让跑者无后顾之忧,赛道外观众热情似火的呐喊,是在给运动员加油充电。每每想起,心潮澎湃。我参加了近十场北马,离现在最近的还是去年的北京半程马拉松,那种酣畅淋漓的体验,那种自豪的感受,好像就在昨天。

一个人沿着跑道跑,从耳边越过的只有嗖嗖的清风,没有马拉松赛场上有人超越的震撼;身旁没有同伴,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大海中飘曳着的小船;不时传来的鸟叫,虽然悦耳,但那不是我的,不像马拉松赛道旁的加油和呐喊,虽然粗犷,但入耳贴心。

风和日丽,应该是跑马拉松的好时节,可我的步履却渐渐沉重起来,我知道这是心情作祟。

常言道,一个人可以跑的更快,而一群人可以跑的更远。离开了自己熟悉的环境,离开了一起加油鼓劲的同伴,满负孤独的沉重,自然步履艰难。难道真如《百年孤独》中所言:“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需要寂寞来偿还?”

减速,移步道旁,躬身,开启水龙头,一股清冽的水流喷射而出,我像河马一样大张着嘴,任凭冲刷着梗塞的沉闷,在那混沌的深处尽力打捞着记忆的美妙。飞溅的水花飘落在脸上,凉凉爽爽,感觉像是在蒙蒙细雨中慢跑,遐思飞扬。水雾笼罩,就像北马特设的喷淋滋润着,让惬意在周身荡漾……

“砰”的一声,球场飞来一足球,我的头成了球门,激起了共振的轰鸣。

清醒过来,原来离完成半马还剩两圈,但已经没了继续跑完半马的心情,两条腿已经懒得再迈开步了。

一个人的半马就这样流产了。心心念念的还是轰轰烈烈的北马,期盼回归。


蓝色宝石—洱海

随着旅游的升温,云南大理渐渐为人们所熟知,并被热捧。如果说大理是一顶美丽的皇冠,那位于大理的被称作洱海的那一湾湖,就是镶在皇冠上的一颗蓝色宝石。

洱海称作海,但并不是海,而是一个南北长东西短的湖,绕湖一周,足有一百多公里,据说湖形像人的耳朵,故而得名。

过去只是闻其名,心生向往,而今翻开生命新的篇章,有了闲,得偿心愿,在心的牵引下,欢呼雀跃地来到了洱海,感受这非凡的“海”的魅力。

落脚双廊古镇。双廊古镇位于洱海东北岸,两边因有小岛环抱故而得名。因紧靠碧波荡漾的洱海,并可远眺苍山十九峰,素有“大理风光在苍洱,苍洱风光在双廊”之盛誉。双廊古镇沿水岸依地势而建,错落有致,每一户院内有鲜花,院墙外还有鲜花,要么红红火火,要么洁白如雪,加之粉紫黄绿,百花争艳,院子都有一条鲜花簇拥的巷路直通洱海边。置身其间,人便会不知不觉地轻盈起来,如同在画中游一般。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花香,吸引的不只是游人,还有蜂鸣蝶舞。盈耳除了涛涛水声,再就是叽叽喳喳的鸟鸣,还有砰砰如同小鹿撞怀般的激动心跳。推开窗户,碧波荡漾的洱海便迎面扑来,太阳洒下万丈光芒,把整个湖面涂成了金色,金色的湖面被风掀起的波浪打碎,揉成了碎金,金光闪烁,耀眼夺目。颇有点徐志摩在《再别康桥》中描述的意境,“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极目远眺,环洱海的是黑黝黝的群山,山尖上跳跃着雪白的云彩,一团团的,像是儿时老家刚弹出的新棉花,妈妈用它絮棉被,做棉衣,暖暖的,那是妈妈的爱。在风的簇拥下,山尖的云朵不断地幻化变形,忽而像是大块大块的棉花糖,真想伸手撕一块,贪婪地吃上几口;忽而像是白色羊群在觅食,仿佛在那看不见的远处,还隐藏着一个手挥牧羊鞭的牧童在歌唱,歌声清澈嘹亮,如同天籁;忽而又变成了一群白色骏马在驰骋,那一定是天仙们的坐骑,她们耐不住天宫的寂寞,羡慕人间烟火,相约来到了洱海,感受凡人的幸福生活。突然一股奇香传来,肆意地挑逗着我的嗅觉,禁不住的诱惑,不由自主地把目光从天际线那方收回,只见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从窗前飘过,叽叽喳喳的,像是一群百灵鸟在嘻戏,恍惚间,我觉得这就是跨骏马驾祥云来到人间体验生活的仙女们。

其实,群山上漂浮着的朵朵白云,正是洱海的一大奇观,名曰“望夫云”。这里讲述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传说白云是南诏阿凤公主的化身。公主与苍山上一位猎人相爱,因父王反对,并请来罗荃法师将猎人打入海底,变成石螺。公主因此抑郁而死,其精气在苍山顶上化作一朵白云,怒而生风,把海水吹开,与情人相会。公主发怒时,常常电闪雷鸣,乱云飞渡。看着现而今的洱海边,暖阳下,对对情侣相拥相依、卿卿我我的情景,可以想见阿凤公主又是何等的羡慕,她一定冤其生不逢时,恨不能穿越时空,重生大理,再到洱海,痛痛快快地体验一场自由自在的甜蜜爱情。

洱海之引人,除了使人耳目一新的美景外,每一处景致都有一段美丽的传说,这如同把洱海这块璞玉进一步雕琢,使得更加璀璨夺目,如同给洱海又镀了一层金,愈加金碧辉煌。这,更彰显了洱海文化的底蕴深厚,有别于许多地方的喧闹和肤浅,在游客的记忆底板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适逢农历十五,是月圆日,我早已按捺不住一睹洱海月的激动心情,恨不得伸手拉下夜幕,遮住扶光,把蔚蓝的天空和深邃的洱海一并留给郎朗圆月。洱海月也是洱海盛景之一。传说天宫有一公主羡慕人间,下凡来到洱海,与一个渔民结婚,真真切切地过起了凡人的幸福生活。公主为了帮助渔民,将自己的宝镜沉入海底,把鱼群照得清清楚楚,以方便渔民捕鱼。于是,宝镜就成了海底里的金月亮,金光灿灿,照耀和福佑着世世代代的洱海渔民。在心急的盼望中,夜幕终于降临,一轮明月当空,恰似玉镜高悬,清辉灿灿,仿佛刚从洱海中浴出;水中月圆如轮,浮光摇金,分不清是天月掉海,还是海月升天。明代诗人冯时可在《滇西记略》中说:洱海之奇在于“日月与星比别处倍大而更明”,果不虚传。至夜深,带着对那一轮明月的神往,甜甜入梦。梦里我化身为渔夫,划船在洱海中撒网,打捞上了一轮湿漉漉的金月亮。顿时,小船盛满了清辉,清辉也填平了时光在我脸上雕刻的条条沟壑。

天刚蒙蒙亮,我们便驱车来到了s弯网红打卡点。沿洱海岸边,早已挤满了无数靓男玉女,或相拥甜蜜、或追逐嬉戏、或仰头拢发,听任摄影师的摆布,这可是红红火火的旅拍,提早预定了希望,万不能马虎。还有一群群朝气蓬勃的朋友,相约脚蹬彩车,环游S弯。我信步跨进一家小馆,临窗而坐,听从店家的推荐,来一瓶“风花雪月”啤酒,清炒一盘“水性杨花”(据说是长在洱海水面的一种植物),一边畅饮,一边兴致勃勃地欣赏起窗外的美景来。水面的涟漪和这最美弯道上的热情,牵动着我的心弦,有入眼的美景和入口的美味加持,微醺。有人说这里是最美转角,双手托腮,目不转睛,莫非我也在期待着最美的相遇?“噗噜噜”,一群海鸥从水面惊起,鸣叫着划破天际,惊飞了酒菜给我的梦。诗人曹靖华在《洱海一枝春》中写道:“下关风,上关花,下关风吹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洱海月照苍山雪。”好一幅风花雪月图,浪漫至此无以复加,咕咚一声,“风花雪月”被我一口吞下。

借着“风花雪月”的酒力,我爬上了理想邦度假小镇,这里是中国版的圣托里尼,鲜明的希腊风情建筑,让人有一种置身希腊爱琴海的幻觉,择一咖啡屋,点一杯卡布奇诺,或别的什么饮品,移步悬崖平台,懒散地卧在鲜花簇拥的躺椅上,头顶蓝天白云,沐浴在暖阳下,俯瞰洱海,或欣赏或沉思,即便只是发呆,都会有一种脱凡成仙的感觉。突然记起诗人海子的诗:“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在洱海中还有一座小岛,名曰普陀岛,传说是菩萨为保护渔民平安,特置一枚镇海大印,故又名海印。其实这是人们祈求平安的美好愿望,而今适逢太平盛世,国泰民安,这是百姓的福祉,幸福的源泉,这才是真正的定海神针,使我们得以共享荣光。

洱海不是梭罗笔下的瓦尔登湖,不是寻求内心平静之所在,但它与瓦尔登湖一样,“如一面明镜,映照着大自然的纯净与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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