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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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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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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飘香的季节

春末夏初,又到了槐花飘香的季节,那一簇簇乳白色的槐花在枝头随风荡漾着,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我不由想起老家门前的几棵大槐树,想起童年的美好时光。

那是上世纪的八十年代,我们家四世同堂住在一个院子里,院外有几棵粗大的槐树。清晨奶奶打开大门,她从树上勾下一串串槐花。我开心地上前捡起一嘟噜,只见一朵朵小花像铃铛似的拥簇在一起。我好奇地摘下几朵塞进嘴里,味道甜丝丝的。奶奶指着地上的槐树叶子,笑着说:“这是喂兔子的。”

奶奶把槐花连枝带叶拿回家,大把大把地塞进兔笼里,但她在篮底悄悄地留下一些。吃饭时,我来到奶奶家饭桌前看了看,她已经把槐花用开水烫过,捏成鸡蛋大小的菜团。她嘴角一动一动的,一定是在吃槐花;槐花团一定很香、很好吃。可是奶奶把嘴里东西咽下后,一直不动声色地在坐在那里。我忍不住地说:“我要吃槐花。”“凉了,不好吃。”奶奶说着,顺手递给我一个馒头。我满腹意见地跑回家,一五一十地告诉母亲。没想到母亲指着我手中的馒头,十分不解地说:“家里有米有面的,你怎么想吃槐花?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天天挎着篮子去挖荠菜、摘槐花,吃的够够的!一想起来就难过,说什么都不能让你们再吃槐花了。”

那时我已经记事了,左邻右舍都在吃小麦做的煎饼,还隔三差五地蒸馒头。而我家的生活还要好一点,因为父亲开始去县城去做工了,所以我和弟弟经常能吃到村里不种植的大米。那大米是母亲从集市上换来的。直到现在她还记得,说是二斤玉米换一斤大米。换回家后,母亲用纱布缝个茶杯大小的口袋,在烧饭前,抓上一把米粒放进口袋中,丢进大锅里面和稀饭在一起煮。等锅中稀饭煮熟了,再把口袋从锅底捞出来,倒出白花花的大米饭,分别盛放在我和弟弟的小碗里。

所以我小时候,从未吃过槐花做的饭菜,每次看见树上白花花的槐花,我都会忍不住地拽下一小把,塞进嘴里过过嘴瘾。后来我外出上学、参加工作,早已忘却了门前的槐花。老家的房子也是建了拆、拆了又建,那几棵大槐树早被砍伐了,但树根的部位又奇迹般地长出来几棵新槐树。

今年初夏时我回到了老家,在村头的饭店中看到了久违的槐花。在后厨的冰柜上,有一盆烫过的槐花,仅仅是把槐花用开水焯一遍,捏成鸡蛋大的菜团。这不就是当年奶奶做的菜团吗?我好奇地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尝了尝。没想到它的味道极为平庸,虽然有一丁点淡淡的香味,但少油无盐的,我实在难以下咽。小时候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奶奶悄悄地吃着槐花菜团,却递给我一个白面馒头,反而惹的我一肚的意见。那是年少不知福,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在你不知情的时候,仍然有人在偷偷地疼爱着你。

我走到小饭店的楼顶,看看老家的小乡村,记忆中的故乡已华丽地转身。村里建成一排排别墅式的楼房,修出一条条笔直平坦的水泥路,几乎找不到我小时候的模样。家乡变样了,道路硬化、厕所净化、村庄绿化、环境美化;又恰逢槐花飘香的季节,每一处都飘荡着香甜的气息。这就是我的家乡,乡还是那个乡,但家早已不是原来那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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