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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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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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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坝头记


              

   “咦老计,让哈让哈,我的线车要下货丢。”邢家港边,不到200米长的谷坝头上站满了来自鄂赣皖等地南腔北调的客商。头顶着烈日,商人们在坝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谷的收成如何,近来什么货畅销等等。坝头的北边码头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帆船,重重的货物把船压得很低很低,仿佛一不留神,水就要漫过船舷。这个码头在宋末就有,主要是交易棉花、谷、布匹以及鲜鱼,是长江中下游一个重要的谷物集散地,因此叫做谷坝头。

     谷坝头上的石拱桥,亦叫谷坝头桥,报德桥。明正德三年的进士邢寰,一次回到家乡看到鱼米之乡的邢港人,有良田,有好水,却一个个面黄肌瘦,食不果腹。原来是当地百姓受麻铁鱼线之累,于是奏请朝廷放养生息,免当地百姓赋税三年。老百姓生活得到了改观,为感谢他奏免业甲,以港酬之,邢家港于是也叫报德河。

    紧挨着谷坝头桥西面就是马坊口,是明清官府养马的地方。当年这里是梅城重要的一处交通驿站、军事重地。最多时,有马70匹,马夫35名,兽医1名。

谷坝头一带的风光是美丽的,邢家港离岸不到50米的地方,有一条长约2里的杨柳堤,一到春暖花开的季节,春风拂杨柳,鱼虾戏绿叶,让人流连忘返! 夏天的时候,天是那样的蓝,云是那样的白,长江那边的庐山影子就倒映在港中,“水立长堤倦眼开,庐山青送隔江来”,“庐阜锦屏”就是小城八景之一。

            

    “杀啊!冲啊!” 手持大刀长矛弓箭的太平军和清军在祭塘两边杀声震天,横尸遍野。小小的谷坝头,目睹了血染祭塘的惨剧。咸丰四年,太平军丞相罗大纲、英王陈玉成、翼王石达开在小镇先后率军和湘军胡林翼、鲍超在坝的南侧池塘边进行过大规模10多次的争夺战,双方死亡数十万人,血流成河,于是就有了“尸填祭塘”之说。谷坝头至今仍有“长毛坟”遗址,是当年太平军惨败的见证。

如今的祭塘,春天两岸花红草绿,生机盎然,夏季波光涟漪,蝉鸣不已。秋日雾锁水面,犹如仙境。入冬银装素裹,胜似北国。

    谷坝头的东面,上世纪70年代末是镇棉纺织厂,这里除了有机声隆隆的纺织车间,还有医务室、小卖部、图书室、幼儿园、托儿所以及职工宿舍等场所。厂里办公室有一台小黑白电视机,我们附近的人,一到晚上就围在窗外看,虽然电视屏幕小,图像也不大清晰,但我们站着看,一样看得津津有味。就连蚊子叮,苍蝇飞,也影响不了大伙看电视的兴致。那场景,至今仍回味无穷……

那时候的谷坝头,环境很好,就连附近的邢港、祭塘的河水都清澈见底。没有自来水的时代,我们天天到河边挑水,那清澈的水里鱼儿都游来游去,用小塑料桶轻轻一舀,或许就能舀到几条小鱼儿到桶里呢。虽然大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孩子们在一起总会找到乐趣。斗鸡、捉迷藏,填房子、滚铁环等,不过一般都是男孩子一起玩,女孩子则单独一起玩。有时候大家也翻青石堆砌而成的围墙,在墙上“练轻功”,我头上的几个疤痕就是翻围墙时头磕在青石上留下的。

    曾经火热的谷坝头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就沉寂下来了,工厂的搬迁,道路的修建,沟渠的填埋,这里不再是过去那模样。 再次来到40年前生活过的地方,一切既熟悉又陌生。那曾经和小伙伴们一起翻过不知道多少回的石头墙爬满了青苔,孤寂地立在那。那经常翻跟头的草坪已被整成了大小不一的菜地,绿草茵茵成为了记忆。就连发小门前的那株十里飘香的栀子花树,也早已没有了踪影。很多上世纪六十年代修建的房屋已倒塌,小草、野花成了这里的主角。

   谷坝头上,久经风霜的岁月,此刻凝结成了光阴的故事,等你去倾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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