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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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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9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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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口相声:余弓白逢年连载

 

余弓白逢年·回一

人声渐消,四下俱静。

一人,一椅,一扇,一惊木,一白绢,一方桌,足矣。

 

曲木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不白坚。蜜饯黄莲终需苦,强摘瓜果不能甜。好事总得善人做,哪有凡人(惊木提案,啪)做神仙。

这,是定场诗,什么意思呢?没什么意思,就是相声中常有的一门,叫灌口。打小学习相声,评书,入门讲的就是这么一个顺嘴,随口即来,张口就嘬的,报菜名这类,就是这个。为什么讲这么个定场诗,您看呐,大家伙往这一座,内边(那边,北京儿话音)聊着牌九,磕着瓜子,这边呐,拔上鞋子,嘬着茶花子,你在这呱唧呱唧,闹霍这么半天,没人瞧上你,这说书老先生就得来上这么一段,定场诗,把您各位爷定住喽,四下安静下来喽,咱开始,惊木一拍,这就成了,大家都知道这长袍老先生不是这上台的跑堂,而是这相声的正主,就是这个,老北京茶馆里,几十上百号人,就能顺着鞭子听你说话,行,闲话不多说,咱说道说道今儿这个故事。

故事名叫,余弓白逢年,余弓白,人名,逢年,过年,就是这么一个,余姓的人,诶,过年,就这么个事。故事发生在明朝万历年间,青州府治,说到青州,始见《尚书·禹贡》:海岱惟青州。为古“九州”之一。秦统一天下,置齐郡,汉武帝设青州刺史部。称青州城,东汉至三国,为东方重镇,西晋怀帝永嘉五年,筑广顾,为青州刺史制,东晋安帝,定南燕国都。北齐文宣皇帝天保七年,移青州府制于南阳城,隋为青州总管府治,唐改北海郡治,宋为京东东路路治,那时就有快递了,呵哈,金为山东东路益都总管府制,元为山东东西道宣慰司治。明清为青州府治,民国撤消青州府,为益都县直属山东省辖。48年青州解放,52年恢复益都县,86年改青州市,就在这个地方。

青州有一个大户,名叫陆文远,不惑之年,四十来岁。这个陆文远早些年家里穷,母亲刘氏独自一人,拉扯他长大,尽管时长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是想着法子让这陆少爷读书,考秀才,那个年代说的是读书读不好,尽管是头悬梁锥刺股,但是怎么也考不上,二十啷当岁,还未考取功名,家里是徒有四壁,靠着街坊接济,勉强度日。又三年,乡试过后,陆文远不出意外的,名落孙山。过去这个三年一考,考不上,赶紧收拾行李回家去,再三年,你接着来。过去读书人出路,最基本就是靠功名,先是三年一届乡试,秋八月举行,也叫“秋闱”,考中了,就是秀才,秀才呢又接着考,考什么呢?考举人,有个文章叫范进中举,这个举,就是举人,六十多岁,中个举人,都中傻了,说的就是这位。举人之后,就有资格去京城,参加殿试,殿试取前三,为状元,榜眼,探花,没入前三的,成绩较好,年龄较轻者,进入翰林院,任“庶吉士”,也就是翰林院学生,在往后的就入六部,中书,御史或知县等职务,也就是大家说的做官,明朝录取六八十人才能进的了翰林院,为翰林学士,可想当时考试多磨苛刻。过去考试又对作弊抓的很严,凡舞弊,皆腰斩。什么是腰斩呢?一个金刚大斧子,把你往闸口一架,嚓的一刀,连腰切断,人的内脏基本在上半身,这么一刀下去,人不会立即死亡,两手还能巴拉着往前爬,回头一看,半拉还在后面留着,你说襂的慌不襂的慌,这是过去读书人走的读书路线,还是读的好的。

这陆文远,前面说了,二十啷当岁,考了三届,十几岁就去考了,三届都是灰灰无名,如今二十四五,家里日子接不开锅,家里借的五百纹银花了个精干,看了榜上无名,也就悻悻而归,科室转念一想啊,不行,这回去日子还得过啊,家里母亲一人在家,做点针线,这读书家里钱花了分文不剩,这回去母亲必不会说什么,可是心里怎么过得去,什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那都扯淡,读书也要填饱肚子啊。陆文远心里这么一合计,这还有半年才年跟,就给家里稍了封书信,就说在外面一边赚钱,一边读书,实际上,这陆文远已经不打算读书了,他看了寻思,就他这儿水平,读书够呛。还是做点什么买卖,弄个行当,本来也不想读书,心想着怎么弄点钱去。但凡读书人,都是自命不凡,以为天底下皆是昌平大道。心中打定,壮志凌云。陆文远摸着手上还有二十个小子,在青州晃荡。

正午时分,陆文远街上走着。想着能搞个什么呢?搞个什么呢?(折扇微点)中国人有个最优秀的优良传统,那就是好看热闹。正走着,前面一大群人扎堆,围了个水泄不通,陆文远瞧见,心中一阵嘀咕,这干什么呢?起身上前瞧。其实要是不瞧,什么事没有,咱今天这个故事就没有。

陆文远挤过人堆,绕过人前,人群之中,跪着一个女人,长发散开,盖住面门正滔滔大哭,地上一个担架,躺着一个男人,全身乌青,明显是被打的,脸上好肉都没有一块,那个血肉模糊,瞧着这个人,残不忍赌,但右脸嘴边一块黑色的胎记,尤为明显。那女的哭哭啼啼,断断续续听来,他们是从山里来的两口子,路遇强盗,把她官人打了个半死,现要告官,请大老爷给做主。可是这衙门和这山贼土匪交道不止年月半载,深知这棘手难办,就高挂府牌,歇业休整,连着三天,男子已经奄奄一息。女子走投无路,无钱治病,也无人管理,在此哭街。

一行路人指指点点,唏嘘不已,女子声动具下,看这惨样,行人无不掩面。陆文远也看见了,这小陆哪见过这个啊,一看这情形,感觉自己也帮不上忙,四下一打量。也就心中哀怨一番,准备离去。也不知被谁绊了一下,小陆仰面就摔倒了。

“哎..”前三声是小陆一阵伦膀子,后面是这脑袋瓜磕在是地上。

突然间,陆文远感觉这个心中一阵子发凉。从脚尖到足弓,再到脚后跟,凉到了脚心,顺着小腿后面的肌肉皮肤,弥漫上了臀尖,钻入脊椎,上到头皮,全身冰凉。心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寒透脑门!

从他这个角度,只见那个跪着的女子抬起头,散开盖住面门的长发用手波拉开去,一双没有黑眼仁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嘴上嘤嘤哭泣,但是面相却是一丝诡异的冷笑。正桀桀的望着他,这张脸看着却是十分他再熟悉不过了,陆文远脸都白了!

嗨!这张脸,不就和自己的脸,一模一样嘛!

(啪,惊木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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