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变（中）

文/董刚　

二十五

请你不要企图反抗，你得接受你是男人的这个现实！

刘一偶尔忘记了男女之间的规则。

你这个发型并不好看！

是吗？

是的。

是吗！

是的。

是吗！！！

是的。

于是台灯在地上了，每一个碎片都映着吊在天花板上的暗淡的灯光。

你到哪儿去了？酒气冲天。

我去和同事吃饭了。

女的吧。

有女的。

鱼缸，能盛15公斤水的鱼缸就轻而易举的举在了妻子----刘一的妻子，那个瘦弱不堪，弱不经风的女人手中了。然后，它就在地上化作了碎片。

两条金鱼还在地上蹦着，为了生活，它们垂死挣扎，激起了几点水珠，显得那么无力。当杯子向它们的身躯再次袭来时，它们都没有放弃生活下去的勇气。蠕动着，挪向微微湿润，有着水滴的地方。

刘一打扫着地上的残渣。可他怕鱼。

他拿着手术刀，敢划破病人的躯体，可他看到挣扎的鱼，浑身发抖。

呕吐，也有酒精的作用。

韩可以抓起两条金鱼，扔进了马桶。

刘一后来上厕所，却发现两条金鱼还在马桶的积水里畅游！

愿你们能生活下去。

刘一闭上眼睛，摁下了冲水按钮。

二十六

你看电影或电视剧，男女主人公发生了冲突，就会有第三者出现。放心，我们的小说里没有第三者。

第二天一上班，院长又把大家召集起来，说了几句大家都熟悉的话，就解散了。

三三两两地回办公室。那天也去吃饭的小贝叫住了刘一。

你爱人一大早，给我就打了个电话。

说什么了？

就问我爱人最近身体好吗，莫名其妙的。

几个人就都眼里含着笑，看着刘一，甚至拍拍他的肩膀。

刘一警惕地翻自己的电话薄，冯小刚，你太不地道了，《手机》让都市男女人人自危。

二十八

一一呀，晶晶的工作全靠你了！

老家的舅舅打来电话。

我一个毛头小伙，能帮什么忙呀。

你总是谦虚，村里人都说了，你给省长他妈还做过手术呢。听说赵乐际，就是刚从青海调过来的省委书记，还和你握过手呢。你小子，小时候晚上老尿床，现在还不得了了呢！

知道的不少，说农民，嘿，现在的农民，对新闻报道可感兴趣呢。

什么减免农业税，九年义务教育学费全免，08奥运在北京，省长省委书记换人，他们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你到农村走一走，不是你印象中的那个农村了。他们有钱，在城里盖楼装修做生意，一分一分的抠，回到村里就大把大把的花，把自家的房子换成两层的，还要像城里人一样，贴上白净的瓷片。然后就兴奋的讨论：某某今年挣了两万呢！然后就挖坑，推拖拉机，叉雀。

你要不办事，他们就说城里人不如农村人。

你说你办不动事，他们就说你不愿办事，你可是大学毕业的呀!出来都是当官的呀!

舅舅就说，让晶晶来西安，找他哥，办不成晶晶就不回来了。

小子，舅舅城里就你一个亲戚呀！

二十九

于是，晶晶就来了。

花生苹果红豆子玉米嵾辣椒面。

接到家里，刘一就去上班了。晚上回到家，打个电话，韩可以加班。

十点多，韩可以回来了。

看着晶晶，又看看刘一，一脸不悦。

晶晶好奇的玩着笔记本电脑，不停问刘一，qq怎么登不上去。

刘一告诉她，老家你们在网吧上网，我们这儿也有。这两天网络有问题，所以登不上去。

晶晶就叫嫂子，和我一块玩吧。

韩可以说我累了。

刘一，过来睡觉。

你是个禽兽，连自己的表妹都不放过。

三十

刘一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想象力太丰富了、这种事都能想得来、这种话都能说出口。

刘一觉得自己很累很累，不想再说什么。

晶晶，家里不太方便，哥给你找个便宜点的旅馆。

好哎，我还没住过旅馆呢！

刘一就带着晶晶出门了。

城中村一晚就十块钱。

你觉得城中村与现代都市格格不入，可老百姓欢迎它。

在这里，你可以吃软面、油条，喝豆腐脑胡辣汤，能吃饱，忒便宜，还可以住旅馆。你在凯悦宫皇后大酒店住一晚，城中村就能住一个月。

三十一

很快安顿好表妹，刘一赶紧告辞!

家里不知怎么样了，忐忑不安。

表妹硬送刘一出来。

很依恋。

就这一个亲人，在繁华的城里，何况从小就很崇拜哥哥，老护着自己。

请你相信一个医生，也相信一个单纯的小女孩。

绝对的亲情，是那么温馨。甚至，往往你会觉得亲情胜过了爱情。

你会离婚，但你不会不认自己的母亲。假如你离婚了，你会暂时不告诉任何人，但你会受伤的去找你的父母。然后向他们诉苦。甚至哭。你会找自己的姐妹哥弟商量，你却不会告诉同事，也很少甚至不会告诉朋友。

家，它的门永远为你而开。

亲情，在最后往往会战胜爱情！尽管你爱的死去活来，激情之后的受伤，你还是需亲情来抚慰。

三十二

老张笑嘻嘻的看着刘一，在昏暗的灯光下好像一张油画里的憨厚老农民那张看到后辈甜蜜牵手时的那种快慰的脸。

刘一心里很不舒服。

张叔，你怎么了。

小子，这年头流行包二奶，你小子可以呀！

张叔，你误会了…..

张叔意味深长的看了刘一一眼，要保密，可以呀！为了让你心里踏实，你可以请我吃老马家泡馍前那家的烤肉！

吃烤肉，要喝冰峰，就不腻了，心里也舒坦。

你小子行呀，听说小贝被你媳妇骂了，嘿，这不，又来了个未满十八岁！

放心，吃人的嘴软，今天的事，我烂在肚子里了。

张叔嘿嘿笑着，年轻人，别瞧不起我老头子，你可以加我的qq，我叫樱桃小丸子。

五十多岁的张叔，医院扫地的张叔，说自己叫樱桃小丸子!

他说这些话时居然就是那样的自然！

刘一嘴里的冰峰喷了一地。

小子，这种事，叔我看了，你有前途。送你几句话。

人生如麻将：一见钟情叫天胡，自由恋爱叫平胡，找情人叫暗杠，勾引别人老婆叫抢杠，和别人老婆生小孩叫杠上开花，一个情人叫单吊，没有情人叫相公。

这是我这辈子的一项重要发现，也是麻坛三十年与生活经验融合的智慧结晶。当了一辈子相公，好不凄凉，你小子，我看你杠上开花也指日可待了。

刘一对张叔肃然就起了敬了。

不过，张叔，今晚……

张叔再次意味深长的看了刘一一眼。

小子，做人可要厚道呀!你放心，这个事已烂在我肚里了。我们这一代人是讲诚信的，不像现在的年轻人，哎…..

张叔意犹未尽，刘一已暗暗着急，快零点了，再不走，我回家真洗不清自己了。

三十三

记得一首歌，女主人公凄惨的唱道，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

哦，明白了，为什么那个人不回家。他宁可孤独的徘徊在这凄静又寂寥的午夜，逃避着昏暗的路灯，一个人默默抽着烟。

我明白你不是那种人，可我一见到你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我不由自主就想很多。呜呜呜呜，我怕失去你。

刘一猛然全身打颤，就像有一条毒蛇死死咬住了大腿内侧，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韩可以哭诉着，突然又变了脸色，狠狠掐住刘一的大腿内侧，你要是不要我了，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让你很凄惨。我要让你全家死光！我是做得到的！说，你爱我！

刘一身上不断起着鸡皮疙瘩。

女人啊，你的武器就是温柔，当你放弃你的武器，用男人的武器来征服男人，注定你再也得不到他的心了。

三十四

你好！

哦，你好！

刘一拉着韩可以的手，走吧，这儿太小了，我们去易圣大药堂买吧！

她是谁？该不会是你的瑶吧？很漂亮呀！个子比我还高呀！原来你今天是看你的老情人来了。

姚依瑶委婉拒绝了宝鸡一家军医院热情洋溢的邀请函。

带着借来的几万元，在韩森寨开了一家私人诊所。

闺女，你好傻，铁饭碗你不端，要自己干。

宝鸡太小了，西安发展空间更大，我要呆在大城市寻找自己的机会。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是吗？呵呵。

她穿着纯白的衣服，即使不是工作时间。头发披肩，偶尔遮住了眼睛，她会把头甩一甩。

她微笑的向刘一打着招呼，欢迎你的光临。

走好！

诊所内一位女士在抱怨现在的药价太贵。

一个小孩哭着妈妈我不打针我吃药。

韩可以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刘一的风流。

拐骗少女，强奸女人无数。就差当着自己老婆的面和别的女人上床了。

刘一没有说话，觉得心在慢慢的有些疼。

三十五

你注意到“人”字了吗？

“人”字，你看看吧！只有两条腿，上身就是一根棍子。

“人”字没有手，因为人很懒，总想不劳而获。

“人”字上身没有头，因为人都是没脑子的，总在生活中迷失着自己。

“人”字就两条腿，因为人得生活，你得在人生道路上走下去，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生活，而且还得支撑着上半部分躯体----那就是生活，所以“人”字的两条腿被重担压得分开很大。

加一横，就是“大”，这个“大”，是自大，就是太相信自己，总要 “一”个人硬扛，遇事从不请教别人，你就是“大”。

加两横，就是“天”。这个“天”的“两”横，不是老天，是你父母，遇事和你父母商量，你就会拥有“天”。老人的主意可能更稳妥。

为什么给你起名叫“一”，是不是太简单了？

一是最简单的，却也是最难的。复杂中理出头绪来，复杂就成了“一”，纷繁的生活中你静下来了心，你就找到了你的“一”。

刘村长教训着儿子，电话里刘村长的声音很苍老，却似乎更有哲理了。

刘一佩服着这老父亲。

说你懒，因为你不办事。说你没有脑子，是因为你不懂人情事理。

给晶晶找份工作，不是你的事，是我们刘家的一件大事。

你得证明自己，我老刘家的儿子不是孬种。可以撑起刘家的天了。

你肩上的责任重大呀！是我让你舅找你的，出个难题考验你的。

刘村长意味深长地说，办成了，你在村中就站住脚跟了，从此，所有的人就会用另一种眼光看你，你可以轻而易举的去干你想干的事，你想和谁成为朋友，他就自己来找你了。这就是人。好好琢磨吧，这个字够你一辈子琢磨的。抓紧办吧。

刘一没有说一个 “不”字。

老父亲顿了顿却又说了一句，你想让我进棺材之前都抱不上我的孙子吗？就挂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刘一感觉到老父亲似乎哽咽着。

三十六

一字四笔，无平无立，孔子下马，颜回作揖。

这就是“父”字。

孔子都得下马，颜回都得作揖，你还有什么说的？

你就是当了县长，回到家，关起门，老父亲偷偷揍你一顿，你还得陪着笑脸。谁让你惹老人不开心呢？

你就是六十岁了，他可能还会向你抡拐杖，在他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屁孩。

谁都可以惹，他是惹不起的。

他让你办的事，你是绝对不能不办的。

刘一翻开了电话薄。

三十七

老张看起来总是那么猥琐，可他居然叫樱桃小丸子，昨天又告诉刘一，不够引人，不够刺激，要改名----伤透你的心。

小子，杠上开花了么？

刘一笑了笑，并不想答话。

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刘一莫名其妙。

谁是鲜花？谁是牛粪？

小贝哪！要不然她会红杏出墙，看上你小子。

张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和小贝，没啥，就吃过一次饭。

那吃完饭干啥了？

七八个人呢！张叔。

那要你们俩，会怎样？

夹缠不清了。刘一就闭上了嘴。释谤无言谤自清。刘一想。

小贝老公可有钱呢！在西北轻工业批发市场，现在好像叫金海大市场，做工艺品生意呢！什么公司的西北总代理。

刘一就上心了，一把抓住张叔，此话当真？

我老张有假话么？

好，太好了！刘一拍着手，转身就走。

哎，哎，小子，骗色就行了，可别再骗钱哪！要有点人道主义呀，等等我！

三十八

从金海大市场出来，小贝对还在客气的刘一说，没啥，小事一桩。

刘一说，晶晶，你过来，哥有话要给你说。

挣钱是小事，要保护好自己。

西安不是乡下，你要小心，晚上不要出门，不要和男孩子在晚上逛大街。和一个宿舍的搞好关系，一块做事一块逛大街。

毛衣我让你姑给你捎来，有困难打电话。

晶晶说，哥，照顾好你自己吧，我感到嫂子并不理解你，对你不好。

我什么都没说，但我心里清着呢，嫂子配不上你，所以她老害怕失去你。哥，她凶的时候你别理她。

刘一的眼睛湿湿的。竟被一个小姑娘什么都看清了。

哦，你嫂子挺好的，有时就是脾气大点。呵呵，工作满意么？

哥，听说现在的大学生满街走，找不到工作，我一个初中毕业生，800元就是天堂一样的生活。哥，还是你对我好，等我第一个月发了钱，给你把那颗牙补上吧。你一个医生，都不知道保养自己，吃饭多难受呀。

刘一匆匆离开了，硬忍着自己控制不住的泪水。

三十九

我知道一一办事没问题嘛！给可以也问个好。你们俩现在可是有钱人哪！老家的人都要羡慕死了!我这做舅的，有面子呀！

韩可以就问刘一，办了？

办了。

谁办的？

同学。

你情人吧？

刘一躺在了床上，点燃了一支烟：你应该相信我。

相信你和别的女人睡着觉，然后回家哄老婆！

韩可以就骑在了刘一身上，你给我说清！

沉默的结果是韩可以的手卡在了刘一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按着胳膊，两条腿压着刘一的腿。

你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一个嫉妒中的女人是疯狂的。

刘一的呼吸有些困难，他挣扎了一下，韩可以压得更紧了。

猛地挣扎着起身了，韩可以就从刘一身上滚了下去，跌到了床下。

四十

看着打出来的两千元医疗透视拍片药物费，刘一很是郁闷，后悔着真不该找小贝办事；而韩可以在向那个老中医哭诉自己刚刚遭遇了家庭暴力。

回到家，韩可以把药往柜子里一塞，似笑非笑的看着刘一，我没事，哈哈，只是顺势滚下床的；就是想让大家知道你的真面目，怎样虐待自己的老婆；就是想让你花点钱，让你心疼，我的心就不疼了。

刘一把刚拿到嘴边的玻璃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刘医生此时忘了提醒自己：注意素质。

似乎人在生气的时候需要毁坏点东西，当玻璃杯与地面碰撞碎裂时清脆的声音震荡在耳边，刘一竟然觉得舒服了很多。

于是就又去找扫帚。

这就是人人尊敬的刘医生。

该呼唤男权了，女权主义者过头了。

你给我听好了，你再风光，我也是你老婆，谁都取代不了！我是你受法律保护的妻子，谁都别想抢走！只有我，才是你光明正大的妻子，不管你和谁好，她们都不敢出来和我抢！

四十一

婚姻太黑了！但没有人会说出来。

过着的还想过，他们不说；离了的，逃避不及，谁还会说，所以，再黑的婚姻在别人眼里，都是风平浪静的。

一位作家曾这样在他的作品里说。

刘一此时有了深深的体会。

韩可以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你的qq号上怎么大都是女人？为什么你的电脑里有女人的照片？我要告诉所有的人，你是怎样把我骗到手的，现在又是怎样的要抛弃我，告诉你妈，告诉你们院长，告诉每一个认识你的人。

四十二

晶晶打了个电话，姑妈的血压又高了。

给你说嫂子凶的时候让你不要理的，你老不听，哥！

刘一屈服了，那是用泪水加香烟和消瘦换来的屈服！

屈服之后，就是风平浪静。韩可以的洋洋得意，刘一的更加成熟深沉。

人是奇怪的东西。你让他去做一件事，他不做，你不让他做的时候，他好像偏偏要去做。

领导的管理艺术就在于如何让人心甘情愿的去做自己安排的事。

失败的领导总是被对着干的下属气昏了头。

刘一走向网络，开了博客，把自己的医学上的见解写成论文，写在日志里，由此交了一批医学上的朋友。

工作可以忘忧。

既然不能好好生活，你就好好工作。

总之你要忙着，不要闲着，闲着是一件痛苦的事。

四十三

娃呀！把你们几个供出来，我和你爸已经干不动了。可以说你吃喝嫖赌，已经坏透了，我为你担心。西安很乱，我怕你学坏了。

男人的命运不在自己的掌握中，就捏在女人的手心里。

当她觉得你好时，你就是十恶不赦，也会让她说得成了天下第一好人；她要说你不好，你就是貌比潘安，才如相如，也会被她批的一文不值狗屁不如。

你想让别人知道一件事，就不妨让女人来承担这个重任。

流言可以杀人，众口可以铄金。

老母亲也相信了。杀人曾参又何曾，三人成虎呀！刘一感叹着，自己怎样洗清自己。

人“字”，没手没脑子，但他上身是直立的，是堂堂正正的。我老刘家人老几辈不会出辱没先人的人。你做的是对的，干你想干的事，不要因为任何干扰放弃你想干的事。

老村长斩钉截铁，刘一坦然。

只是鼻子酸酸的。

再受气，再受伤，男人都不会流泪，但当一个男人被理解时，那才是他最伤心的时候。

四十四

我不知樱花能开多久，值不值得去等候；我不知流星能划多久，值不值得去追求；但我知道收到我留言的人，一定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值得接到我的祝福！

刚打开qq，一米阳光的头像就在右下角闪烁，那是一个头上包着白帽的医生头像。她还在线。

刘一觉得很温馨。

谢谢你朋友，谢谢你在我无助的时候给了我关怀，我需要你的关怀。

朋友？朋友是什么？

听听你的高论。

朋友就是：也许前世，我是一棵树，你是一只鸟，曾在我的枝桠有过停留。

呵呵，那不是恋人吗？

一米阳光下线了。

韩可以回家了。

四十五

韩可以向刘一靠来的时候，刘一内心充满了恐惧。

他想，我不是个男人。这个世界是女人的天下了，现在的女人都可以强奸男人了。

你可以想象一个无知幼女被强奸的情形。

但刘一不是幼女，韩可以也不是有着络腮胡的强奸犯。

刘一的心里暗暗做着比喻，连自己都觉得很滑稽，他竟笑了。

笑什么笑？不要脸！韩可以的眼里竟是如此的水汪汪！

韩可以跳下了床，把刘一也拉下来。

跳出一米多远，然后摆了一个弧步撩裆的动作，一只手向后高高扬起，赫然举着一个粉色的避孕套，另一只手就放在了刘一的裆部，笑吟吟挑衅的看着刘一，这个动作保持了至少30秒！

你想让我进棺材之前都抱不上我的孙子吗？刘一想起了老村长----想抱孙子的父亲。

而此时，摆好姿势的韩可以一对乳房就在那儿微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通红的脸颊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快要滴出水来了……

刘一一把拉过韩可以，韩可以支支吾吾的说，我不….. 这是婚内强奸。

刘一手稍停了一下，韩可以的手就把刘一的手迅速放到了自己的隐私处，洪水泛滥，惨不忍睹。刘一觉得手被液体胶水包围了。

刘一就把她干了，把她狠狠的干了！

四十六

我想有个孩子。我看见邻家的小孩了，才三个月，黑黑的眼睛是那样可爱！我就告诉自己，我要对我的老公好。那是我老公呀，我怎么可以这样对我的老公。我要孩子，我要当妈妈，我要当妈妈！

韩可以竟是哭着说的。

我哥哥没有孩子，我弟弟没有孩子，我现在也没有孩子！我想要个孩子，我要告诉所有人，我是个正常的女人，我是可以生孩子的。我要教他学会叫爸爸，让他学会叫妈妈。

猫眼妈洗衣服给狗子妈说，我韩家的娃娃没有一个是能生的。这是做了对不起人的事了。我妈说了，我要给韩家的荣誉做上一点点事了！呜呜呜-----

韩可以近乎要窒息了。

刘一的心里就不再那么讨厌她了。一个女孩，娘家这样，自己又这样，也挺可怜的，有失常的行为似乎可以理解。

老村长凄凉的声音就在刘一耳边再次回荡了。

刘一就妥协了！

人就生活在矛盾中，婚姻就在妥协中艰难前行----你不妥协，就别想得到婚姻！

四十七

疯狂的三个月，两个人都精疲力竭。

可是这个月妻子再没有那几天令人心烦的事情，两个人不禁都充满了喜悦。

从医院出来，两个人近乎拥抱着走着。

甚至已经在讨论孩子的名字了，刘一认为该叫：刘一手（留一手），妻子却认为和刘一的“一”字重了。

不行，我得去查家里那本《起名大全》，韩可以郑重地说。

刘一却说，你每天在电脑前办公，要小心，咱去买个防辐射服。

韩可以说，不用，没事的，我办公室的小张，买了防辐射服，但没穿，照样不生了个娃么？一件五百多呢，咱现在要给儿子攒钱了。还是不穿的好，实在不行把小张的借来穿，她又没怎么穿----王大夫说，主要小心的是印刷机，印刷的时候不能在跟前待，另外，要吃叶酸片，再加些维生素e.

哈哈哈哈，两个人都开心的笑。

给我妈打个电话。

四十九

刘一把家务全包揽了，事实上，一直也是他干的，韩可以基本上就是指挥了。她说，我要在精神上照顾你，在身体上照顾自己----还是在照顾你，为了你儿子！

两个人都感觉到了家的温馨。

不过很快又有了烦恼。

得准备小孩衣服，小床，另外，得让妈来，咱忙不过来。

户口，准生证也得办，到跟前就来不及了。

得买个洗衣机，到时尿布肯定很多，一天得换几十个。

奶粉，也得准备。

得买些关于生育的书，你是医生啊，给咱找几本好的，我也得学一些。

呵呵，烦恼，也是快乐的烦恼。

两个人已完全沉浸在即将为人父母的快乐之中了。

刘一骄傲的向办公室宣布：我将要成为父亲了！并在博客上留言了：朋友们，祝贺我吧，我就要当爸爸了。

如果你快乐，就在心里快乐，不要告诉别人。开博客的人，有几个是快乐的？你在博客上看到的那个出现频率最高的人，可能就是最痛苦的人。大家都在这儿交流痛苦，就不再痛苦。有一个快乐的人告诉大家，他太快乐了，会让大家更痛苦。人都是这样的，会和周围的人比，大家都不如自己，就快乐的不得了；要是有人胜过自己，幸福感就会减少；人人都胜过自己，就会悲伤，甚至痛不欲生。把你的留言删掉吧！

是一米阳光。

刘一看了看，点击率仅53，再一看，好友就两人，一个是网易小管，一个是自己。

看来你是个快乐的人。刘一喃喃的说，就把留言删掉了。

看老婆儿子喽！兴冲冲下线了。

五十

刘一兴冲冲回到医院，举着办好的准生证，却看见韩可以坐在B超室门口发呆。

老公，王丽说胎心不搏动了。怎么回事？

刘一进去了，王丽就说，你也是医生，起码的常识你也懂，你就让可以坐在电脑前办公。你自己看B超图。

刘一还懵在那儿，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刘一呀，你还是医生呢！必须做掉啊，就是不做，留在子宫也就腐烂了。现在就不是胎儿，它已经没有生命了！

刘一说，知道了，只有生下来，我才算是爸爸，现在还不是。

韩可以从手术室出来，不住的喊刘一，抱住我，抱住我。我刚才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韩可以的手再没松开一下，一直到吊瓶打完，都没松开。

老公，我不能没有你，做手术的时候，你知道吗？我就希望能抓着你的手，我才不会害怕。就是死了，也是抓着你的手死去的。我在临死前都是抓着你的手的。

韩可以的头发凌乱，面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基本是哼出来的。

刘一就把她的手抓紧，放心吧，我陪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