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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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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0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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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何处一归船

——读段家军先生长篇小说《白马河》有感

周静华

上世纪80年代初,我也就是初中刚毕业,一个偶然的机会,接触到了浩然先生的《艳阳天》,里面那大众化的语言和燕赵大地特有的风土人情深深地吸引了我。后来又陆续地看完了《金光大道》、《苍生》、《乐土》,让我这个刚刚步入社会的女孩子文学一下子如醉如痴起来

                           

段家军先生的长篇小说《白马河》让我重新回到了那个青涩的时代。

这是一部有着浓郁冀中风土人情的长篇乡土小说。乡村一如地里的庄稼在成长,并发生巨大的变化。但是,乡村的日常生活和乡村的隐秘内部,总有一些东西是几乎不变的。有时,正是因这样一些近乎稳固恒定的东西在低吟乡村的本质和乡村人生活的底色,营养着这个称之为中国乡土的精魂。

乡村人就是在这样的文化生态中生活,既张扬浓烈,又隐而不宣,混沌与明晰交织在一起。由此,家军为我们书写了十分接地气的乡村、乡村生活和乡村的人们,质朴而传奇,苦难而雅趣,忧伤快乐。一切在我们意料之中,又远远超乎我们的想像。他笔下的白马河是经过提纯后的乡村,萃取了乡村的精华和那些可以称之为永恒的元素,抓取了乡村人最为平淡而又真实的生活。

 故事是小说的基本面,没有故事就没有小说,这是所有小说都具有的最高要素。家军笔下的白马河是神奇的,有着极大的吸引力。白马河乡人的故事充满无限的温情,有着浓郁的生活气息,又荡漾着某种神性。这样的故事是好读的,耐读的,可以读出滋味、读出趣味、读出意味。家军是真正以乡村的方式在讲乡村的故事,以白马河乡人的视角去体味白马河乡人的生活。他已不在是文学的叙事者,而是白马河的讲述者。他先从白马河的由来娓娓道来,然后从容不迫地将这部长篇小说徐徐展开,让你欲罢不能,不忍释卷。

白马河以及生活在两岸村子的人们,看似平常,却历经沧桑,蕴含着人世间的风云变幻和伦理情怀。家军没有回避乡村的苦难与愁苦,但也没有刻意放大。他没有淡漠白马河乡人的快乐,也没有居高临下的轻视和嘲笑。他在文化、伦理、情感等诸多方面,真正体会到白马河的真实所在、隐秘所在。

白马河乡人是在过日子,专注于咋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家军确实触摸到了乡村灵魂的脉搏。小说一开始他就将榴榴和马文谦这一凰求凤的矛盾冲突摆在了读者的面前,从而引出了白马河的一系列风波,并且将故事逐一展现开来。春榴榴是白马河两岸四十八村公认的美人,可她偏偏喜欢上了大她五六岁且是个有妇之夫的“戏子”。她身陷其中是不能自拔,近乎到了痴魔的地步。对这个人物,家军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描写的:春榴榴长得面白唇红,一双俊眼,乌黑的秀发,摸根扎着紫色绫条,并绾了个蝴蝶扣,耳朵上戴着坠子,虽不娇俏,却很动人。她生在白马河边,吃的是苞米面儿和高粱米外带白马河河里的鱼,讲的是情和意,狗都喜欢她。春榴榴自小就有娘和哥哥宠着,天不怕、地不怕、骂不怕、打不怕、死也不怕。小的时候,曾有个算命的瞎子给她摸过骨。瞎子说春榴榴是天上广寒宫里玉兔下界。当时,榴榴的爹并不懂得瞎子说的啥,便问瞎子,瞎子说,天机不可泄露啊,否则打雷会挨劈的……

春榴榴烂漫真纯,又并不愚昧蠢笨。她没有被礼仪规矩束缚了心灵,在心中藏了些对情自由的向往,并且拥有一股“占”有的豪气。在写春榴榴凰求凤时,家军用了非常细致的描述,使人在欣赏故事情节的同时,更有了身临其境的感觉:春榴榴在马文谦家的西屋角头一直呆到了夜里露水下来,衣裳全让露水给打湿了,那两条乌黑柔软的大辫子能拧出水来。躲在屋角儿,春榴榴落泪了,但她不敢哭出声来。屋里的马文谦唱累了,就和媳妇宋碧莲说起了悄悄话。马文谦和宋碧莲的声音好低,好低,听不清。春榴榴的心紧缩成一团,四下里踅摸了几眼,见确实没有人后,就蹑手轻足地摸到马文谦家的窗根下。春榴榴舌尖一顶,把窗户纸轻轻舔破。借着屋里的煤油灯光,春榴榴偷眼往里瞧去,她瞅见马文谦和媳妇宋碧莲裹着床大红的被子,紧挨着坐在一块。春榴榴气不打一处来,她气得浑身发抖,弯腰抓起一块土坷垃往窗户砸去……

不得不承认的是,女性的挣扎与灵与肉中间,确与男性不同。他们都可以受着肉的诱惑,然而一个却为着灵的真相而苦恼挣扎,一个似乎可以将灵与肉暂时分开,排除灵的干扰而先寻求肉欲的满足。女性对与爱情的灵肉统一的理想,似乎高于男性,她们会因受着肉的诱惑而感到羞赧,会对它有更强的抗拒力。

家军笔法的大胆直露,直剖一个怀春女子心灵最深层次的感情,憎恶和颓靡,恨与热情,矛盾和挣扎,把个怀春女子暗恋心上人的感觉简直写活了,真的使我惊叹不已。而历史不可能时刻都产生喜剧。家军之所以要这样写会这样写,究其因由是因为他对爱和性的宽容和理解。我们的国度,由于自古以来对爱的私有和专制的宣传和界定,把一种本该用于悦身和悦人的性和爱,变得极端的自私和狭义。把一切婚外的恋情都视为洪水猛兽,完全地忽略了人本身的需求:爱的追求和性的享受!反过来更是造就了无数爱的悲剧!家军大概就是要试图在他的这部《白马河》里渲泄一下他的这种认识和感受。

                              

有人曾言:小说家的技巧首先在于会讲故事,小说家是有大智慧的人,有大智慧的人才能善于讲故事。家军就是一个有大智慧、善于讲故事和洞悉生活的优秀小说家。在《白马河》这部小说中,家军为我们虚构了一个接一个的故事,而且每个故事都环环相扣,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如果你不相信,敬权老汉遇鬼就是很好的例子。说村里的敬权老汉一大早去赶集,走得匆忙,脸都没顾得上洗一把。他推着独轮车走到白马河边时,瞅见清凉凉的河水便想擦把脸。这擦把脸的功夫,家军就把故事给我们展开了:天儿灰灰的。河面上飘着一层蒙蒙的雾气,芦苇丛中不时传来一两声鸟叫,敬权老汉也没感觉有啥异样,他蹲在水边,掬了一捧河水往脸上一抹,感觉清醒了很多。洗完了脸的敬权老汉刚要起身,忽听“扑通”一声响,面前的河水激起了一片水花,好像啥东西掉进水里了。他吓得心里一紧,往四下踅摸着,鬼影子也没有?谁扔的土坷垃。敬权老汉大喊着。四周只有鸟叫。敬权老汉再一看水面,咦,漂起了一样东西。再仔细一瞅,那不是自个的秤砣吗?他心里纳闷,称在车里,没人动它,咋秤砣滚水里了?莫非没放稳,滑进来了?不行,得捞出来,没它咋做生意?敬权老汉刚想下水,心里一动,不对。秤砣是铁的,咋会漂在水面上?怪事。哦,也许边上水浅,够着底了。奶奶的,不管咋样都得弄出来,不然就赶不成集了。想好了,敬权老汉就下了水。他刚一伸手,那秤砣忽又慢慢向前漂了一步。真是秤砣成精了。敬权老汉想着就又大跨一步去抓秤砣,这时水就到膝盖了,他一伸手抓住了秤砣上的提扣,想,这回你还哪儿跑。敬权老汉提起秤砣,转身想回到岸上,可是发现腿却说啥都抬不起来了,脚脖子像被两只有力的大手攥着,凭他用多大的劲儿都挣不脱,而且还把他往深水处的河心里拉。如此一来,敬权老汉吓屁了,心想这回完了,怕是遇上鬼了。他秤砣也不要了,伸开手拼命抓两边的芦苇,同时大喊救命,声音都变调儿了,真正的鬼苦狼嚎。此时,天都快大亮了,大堤上已有了赶集的行人。有弟兄两个正赶着几头牛从大堤上经过,听到呼救,拿着鞭子就跑了过来。一见敬权老汉正在水里挣扎着,水都快没胸了,以为他不小心失足落水。兄弟两个赶快下水救人,一人拉了敬权老汉一只胳臂就往回拽,头两下竟没拽动。兄弟两个正在惊异,敬权老汉嗑磕巴巴说,下面……有东西……拽着俺哩。老大一听一激灵,娘的,遇到水鬼了。老大把手里的鞭子对着水面抽的“啪啪”山响,同时嘴里破口大骂。骂了一会儿,竟能拉动敬权老汉了。兄弟俩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个敬权老汉拉到了岸上。到了岸上,敬权老汉坐在地上就起不来了。他的脚脖子上两个乌黑青紫的大手印。那兄弟二人都惊奇不已。敬权老汉对兄弟两个千恩万谢。他回到村里一说,把村人们都吓坏了。鬼神传说也是民俗一种,家军的神鬼莫测之笔让人读了不仅毛骨悚然,而且还能让读者觉得新鲜刺激并为书中人物的命运而揪心,而喝彩的同时,更令人不忍释卷。此外,他多处设置的伏笔,使整部小说有了可读性和艺术欣赏价值,那充满乡土气息的方言土语,诙谐讽刺的笔调,更加强了小说的地方色彩。

                            

人物是小说的生命和血液。

在《白马河》这部小说里,家军塑造了许许多多的反面典型,诸如狗王仇五、风骚寡妇张翠娥、装神弄鬼的胡老太、偷鸡摸狗的黑王八、打板算卦的天不怕、醮猪骟驴的杨大棒子等。这些反面人物不仅个个都具有鲜活性,且又极具个性,集中了艺术性、现实性和社会性。

每个反面人物都在特定的环境里表演着不同的角色。在此仅举一例。对狗王仇五的出场家军是这样叙述的:村头儿的老槐树下,坐着个男人,一杆猎枪搂在怀里,头垂在胸口前,呼噜声如同拉风箱,瞌睡虫咬着他,老槐树茂密的叶子正好给此人挡住了夜露。那个男人身边,伏踡着一条黑狗。黑狗看见雾晨中的春林,忙用爪子挠搔着主人的脚背。树下的男人一下子惊醒过来,揉搓着眼睛,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说,狗日的,老子睡得正香,搅了老子的好,找死呀!刷刷几笔,一个不务正业而又凶神恶鬼般的乡间二流子的形象跃然纸上。

女人,尤其女人,处于社会的最底层。张寡妇,在人们眼里更简直不能称之为人的女人,实际上只是人们眼中的笑料和玩物,是被压在社会最底层的一个“尤物”,她是排斥在社会之外的,她的全部生存意义,只剩下赖以生存的动物性本能,即她女性的生殖本能和肉体。一个工具,性工具和生殖工具。

张寡妇,是小说中家军着笔比较多的形象之一。她卑微渺小,可怜可笑的生命,及生存的危机,使她没有任何顾忌,把人性赤裸裸地展现出来!为了生存,可以为一粒粮食、一个瓜果、一堆骡子粪,不顾廉耻地和邻里争执,甚至撒泼、卖呆而出人意外,从而得到“马蜂婆”的诨号。

张寡妇的一生,充满着屈辱和坎坷,然而她终其一生都无法摆脱淫荡的罪名。她的形象极具丰富性、复杂性以及尖锐性,很值得人们咀嚼回味。

对于张寡妇的出场,家军是这样安排的:张寡妇在嫁给梅拴柱之前就已经是个寡妇了。张寡妇身段好,腰细腚圆奶子大,多少男人都想往自家屋里抢。梅拴柱出手快,别人刚拉开架势他就已经把张寡妇按倒在自家炕上了。过了门儿的张寡妇和梅拴柱每日里在炕上滚得昏天黑地,尤其是每日到了黑晌儿俩人在自家的土炕上鼓弄出的动静惹得大白马河村许多男人和女人都耳红腚骚的。花无百日红,娶张寡妇进门的第三个年头儿,梅拴柱得了急性“脑崩”,死掉了

家军不仅为我们叙述的传神细腻,且还保持了不快不慢、平稳发展的风格。其紧急的事态发展在平稳的叙述中显得有条不紊。而更巧妙则在于在故事的层层推进中,结果最终是出人意料:饭可以多吃,愿不能轻许。许愿就要还愿,否则,谁也不晓得魔咒保不齐会在哪里落地生花。

此外,家军还通过对小说中其他几个人物的描写,为故事情节的发展做了充分的铺垫。他在这部小说里给诸多的反面人物都起了一个很贴切的绰号,而这些绰号也只有起在乡下特定的人物上才会有这种讽刺效果。

尤为喜者的是,家军的小说中有逼真的世俗情景,农村事态在渐行渐变,民间生活在矛盾困惑,草根人物在冲突挣扎,小善小美在自然闪光,或许这些还不太具有复杂、疼痛、激烈、精彩的观感,会让一些读者感觉不是特别过瘾。但是,他的叙事语言和叙述方式就是朴实无华,他的小说基调就是自然流畅,如同真切日子、平常故事的自然流畅,这便是他的风格。

说白了,《白马河》就是描写中国农民生活的一个绝唱。

也是,这部小说本就是土地里生成的。

                             

我国民间流传着一句谚语:无巧不成书。

在《白马河》这部小说里,有好多的地方家军都巧妙地运用了偶然和巧合的手法,譬如村里卖熏鸡的黑王八和仇五娘在场院里野合被杨小棒子撞见就写得非常巧妙自然:杨小棒子以为有人要偷生产队的草料,便不声不响蹑手蹑脚地来到了草栏子跟前,却听到里面传来男女的对话声。男人的声音很瓮,几日不弄了,有些想你。女人细哑的声音,鬼才相信,想俺才怪,还不是想着要干那事,俺偏不要你干,你不是说要去县里给俺带回几件上好的脂粉回来吗,啥时算数?嗯,就在这几天,俺一定帮你带回来,你快脱衣服吧,俺都有些等不及了。杨小棒子也是七八岁的孩子了,正当初经人事,猜想到是一对男女在里面行那苟且之事,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小心翼翼地扒眼朝里面望去。杨小棒子这不瞅还罢了,一瞅却是一幅极其香艳的画面……杨小棒子哪见过这样的场景,只觉得心里是又怕又吓,原本不想再瞅下去,却实在忍不住好奇,再次将头探出来,想要看个仔细。正赶上那女人回过头来,杨小棒子一眼认出那女人竟是仇五娘。仇五娘眯缝着眼睛一副享受的表情让杨小棒子吃惊不小,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这声音一下子惊动了正在陶醉之中的男女,仇五娘赶紧推开那个男人,嘴里喊道,不好了,外面好像有人。黑王八赶紧提着裤子,快速地走将出来,却哪见半个人影儿,只有狂风吹得草栏子呼啦啦作响。原来杨小棒子从小翻上跃下的惯了,身手敏捷得很,晓得被人发现了,早就一溜烟儿跑得没了踪影……

这种结局是何等的讽刺啊!看到这些情节,我不由想到了一句歌词:此时此地难为情。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还有比这更让人更难为情的事吗?家军用巧妙的构思将黑王八和仇五娘两个狗男女讽刺得无地自容而又无可奈何。

家军长歌当哭,以笑拟怒,状似玩世不恭,实则愤世嫉俗。这种种看似矛盾的、奇特的语言和叙述方式,正表现了他作品独特的风格。文学即人学。屠格涅夫坦率地说:“我现在所有比较好的作品,都是生活赐给我的,而完全不是自己创造出来的。我想,赐给家军的这些创作灵感也同样是从生活中来的。

大众生活还是大众乐。

越是乡土的,越具生命力。泥土的芳香虽不如鲜花的芳香沁人心脾,然没有泥土便没有鲜花。土地是生存之本,水则是一切生命之源。白马河里那一个个旺盛的生命无疑来源于家军家乡充沛的河水:三天两夜的雨过后,白马河里的水涨得满满的,都没过了东西两岸的菜园子。河两岸的村里人去排涝,一脸盆一脸盆地朝外面泼水,就白花花地泼出一扎多长的鲤鱼和白条子鱼。大人和小孩子少有举伞的,多半光着上身,披一块塑料布,高卷了裤管,甚至干脆只穿一件裤衩,来来回回跑着闹着,一律湿着头发,咧着嘴的笑

却道天凉好个秋。家军不仅善于观察,也善于思考,他喜欢从平淡无奇的景物中写出自己的发现。而在他的印象中,仿佛一切生命都是从河水里诞生的,这不仅仅因为他认为自己“降生于一条河上,而且还因为他目睹了多少生命的奇迹都在河水里发生,包括生,也包括死:杨老太太有一个非常想去的地方,却是活着的时候她又不能去的,那地方就在白马河大堤下边的一片河套里,她的男人已经去那里了,还有杨大棒子的娘,他们在那个地方已经躺了许多年了,孤孤寂寂悄无声息的。杨老太太常常会想起他们的模样,但想不真切,当村子里有那过阴的人来到村子里时,她总要把人家请到家里来,好吃好喝好招待,临了给人家手里塞上几张毛票,请人家说一说他们在那边过的咋样。每年的寒食前后,那边的人都会给她托梦,她家的门口屋前总会刮起打旋儿的风,杨老太太就会对杨大棒子和叶秋桃说,死鬼们开始要钱花了家军的叙事语言和叙述方式是朴实无华的,他的小说基调是自然流畅的,如同真切日子、平常故事的自然流畅,这便是他的风格。

                                

一个喜欢在庄稼地里行走的作家,当然是在自觉地寻找生活的养分。天津南开大学中文系著名学者张铁荣先生曾这样评论家军说;家军兄总是那样不厌其烦地深入农村,那样不厌其烦地写农民、歌颂农民

白马河,原本是一个孩子眼中的历史,家军却能娓娓道来,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处处体现了他的慧眼慧心。家军对故乡刻骨铭心的爱恋就像一罐陈年老酒,历久弥香,情感的闸门一旦打开,那封尘和冻结的乡思乡愁便汩汩而出,滔滔不绝。作为时代的证言人,他在用自己的笔为乡土理念歌唱,也在为已然和正在消逝的村庄怅惋。

家军回忆的是历史,可缅怀的却是古朴的乡情。他对故乡深情的回望,已经远远超越了普通的故乡情节,处处爆发着生命的火花,闪烁着灵魂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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