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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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羊城，烈日炎炎,一幢幢高楼在湛蓝的天空下投下长长的阴影。李子豪拎着行李箱,汗水顺着额头流下。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掠过眼前川流不息的车流和人海,心中涌起一股激动和忐忑。
这座南方大都市,是他孜孜以求的梦想起点。十几载寒窗苦读,无数个挑灯夜战的日日夜夜,只为今日能立足于此,以建筑师之名,在钢筋水泥间书写他的人生蓝图。
李子豪推开设计院的玻璃门,凉意扑面而来。前台小姐抬头微笑:"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你好,我是新来的建筑师李子豪,来报到的。"李子豪露出礼貌的笑容。
"李工,欢迎欢迎。"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来,笑容满面地伸出手,"我是林峰,项目总负责人,久仰大名啊。"
李子豪连忙握住那只手,掌心的温度让他微微一怔。这就是他未来的上司,传闻中雷厉风行的林峰。
林峰拍拍他的肩膀,热情地说:"走,我带你去见见项目组的其他同事。正好我们刚接了一个大项目,你来得正是时候。"
办公区宽敞明亮,落地窗外可以俯瞰城市全景。李子豪的目光却被一个身影吸引——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孩站在窗前,披肩的长发，白衬衫黑包臀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材。
"周可可,过来见见新同事。"林峰向女孩招手。
女孩转过身,李子豪的心跳瞬间加快了好多。那是一张清丽脱俗的面容,明眸皓齿,却又透着一丝俏皮和不羁。她步履轻盈地走来,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你好,我是景观设计师周可可,欢迎加入。"
"李子豪,建筑师,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李子豪有些局促地点点头。
"李工可是高材生,著名的985硕士,设计竞赛拿过奖的。"林峰笑着拍拍李子豪的背,"这个项目你俩要好好合作啊。"
周可可眨眨眼睛,笑意盈盈:"那我得向李工多多学习了。"
就在这时,李子豪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歉然一笑,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熟悉的名字,嘴角不禁漾起好看的弧度。
"喂,雪儿,我刚到公司,正准备开始新工作呢。"李子豪的声音透着宠溺。姜雪,他的大学恋人,两人自研究生毕业后就开始了异地恋。
"子豪,我好想你啊。"电话那头传来姜雪柔柔的声音,"什么时候我们能不再分隔两地?我好想快点和你结婚,安安稳稳地生活。"
"再等等,给我一点时间。"李子豪温言安抚,"等我在这里站稳脚跟,我们就结婚,好吗?"
挂断电话,李子豪若有所思。爱情,事业,未来,一个都不能少。可梦想照进现实,总有些五光十色的斑驳。他摇摇头,收拾心情,朝林峰和周可可走去,准备开启新的工作。
"我们这个项目,可是个大手笔。"林峰指着投影上色彩斑斓的设计图,"市中心最后一块黄金地段,将是一个集商业、办公、居住为一体的体验式综合体。概念方案已经敲定,就等你们这些生力军来添砖加瓦了。"
李子豪细细端详图纸,敏锐地捕捉到一些不协调的细节。他开口提出疑问:"林工,这个地下车库的设计,是不是有些问题?从道路规划来看......"
"小李，你太严谨了。"林峰却轻描淡写地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概念方案已经定了,早就和甲方达成共识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完善和执行,懂吗?"
"可是......"李子豪还想再说,却看到林峰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他默然,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小李啊,你初来乍到,有些东西以后你就懂了。"林峰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可是一个团队,要学会配合,要有大局观。"
李子豪点点头,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他偷偷看向周可可,却见她正专注地看着图纸,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第一天的工作结束,李子豪独自走在傍晚的街道上。夕阳给城市镀上一层金边,摩肩接踵的人群行色匆匆。他的脑海里交错闪回着姜雪的呢喃、林峰的话语和周可可的侧影。梦想,现实,身不由己或是逆流而上,他似乎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个岔口。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好友王阳的电话。"老王,晚上有空吗?咱们去喝一杯,我有话跟你说......"
"老李,我跟你说,干我们这行的,得学会变通。"王阳举起酒杯,冲李子豪眨眨眼,"概念方案这种东西,哪有一蹴而就的?甲方说了算,咱们就得听着。"
李子豪摇摇头,抿了一口酒:"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个地下车库的设计,明显有问题。如果强行这么干,出了事故怎么办?"
"出了事故,那是施工方的责任。"王阳大咧咧地笑笑,"再说了,谁又能保证百分之百不出问题?生意场上的事儿,哪有那么多对错黑白?"
李子豪沉默不语,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大学时学习建筑设计的初心,想起校园里青葱岁月里的满腔热血。可如今,现实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一把火。
回到出租屋,李子豪倒在床上,心事重重。窗外霓虹闪烁,与星光交相辉映。他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打开了周可可的朋友圈。
一张张照片跃入眼帘:周可可在画展上的留影,周可可与三五好友的欢乐合照,周可可一个人的背影,於繁华都市中显得有些落寞。李子豪的目光停留在一张周可可工作时的侧颜,嘴角不觉漾起一丝微笑。
第二天,李子豪一到公司就看到周可可站在自己工位前。"李工,昨天林总让我们合作的项目,你有什么想法吗?"周可可歪着头,笑意盈盈。
"其实......"李子豪欲言又止,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图纸,"我觉得这里的设计需要改动。你看这个地下车库......"
"我也觉得有问题。"出乎意料,周可可点点头,"昨天开会的时候我就想说来着,但林总不让我继续。"
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李子豪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仿佛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
接下来的几天,李子豪和周可可密切合作,一起绘图、讨论、修改方案。办公室里,两人常常凑在一起低声交谈,引得同事们纷纷侧目。
"你说,李工和周工是不是有点什么?"小刘凑到小陈跟前,挤眉弄眼。
"得了吧,人家是正经工作呢。"小陈白了他一眼,"再说了,李工不是有女朋友吗?"
李子豪对办公室的流言有所耳闻,但他无暇顾及。他的全部心思都扑在项目上,恨不得将所有时间都花在与周可可的讨论中。姜雪的电话,也渐渐变得不那么频繁了。
终于,修改后的方案出炉。李子豪兴冲冲地拿给林峰过目,却不想遭到了断然拒绝。
"李子豪,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概念方案已经确定,不能再改了!"林峰勃然变色,拍案而起,"你知不知道,这样擅自修改,会给我们带来多大麻烦?!"
"可是林总，这个方案确实存在安全隐患......"李子豪据理力争。
"够了!"林峰怒喝一声,"我是项目总负责人,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再敢违抗,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李子豪握紧拳头,一言不发。周可可在一旁欲言又止,却被林峰一个眼神喝止。
会议室里,空气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李子豪低着头走出门,心如乱麻。他想起姜雪殷切的目光,想起母亲殷殷嘱托的话语,又想起王阳轻描淡写的调侃。他突然感到一阵茫然,仿佛看不清前方的路。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姜雪的名字。李子豪连忙接起,却听到姜雪哽咽的声音:"子豪,你最近怎么都不接我电话?是不是......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
"雪儿,你听我解释......"李子豪慌了神,连忙安抚。可电话那头,只剩下一片忙音。
望着手中的手机,李子豪长叹一声。爱情,事业,理想,现实,一个个难题如乱麻般缠绕在他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抬头望向窗外,城市的灯火通明,却照不进他内心的迷惘。
他不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朝他袭来......
周五的下午,设计院笼罩在一片慵懒的气氛中。三三两两的员工已经开始讨论周末的安排,期待着短暂的休憩时光。
李子豪却无心享受闲暇。自从上次与林峰的争执后,他和周可可就像是约好了似的,刻意保持距离。即便在办公室偶尔目光相接,也只是礼貌而疏离地点点头。
"叮咚!"手机的提示音打断了李子豪的思绪。他打开微信,姜雪的消息跳入眼帘:"子豪,明天我会去你们市出差,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李子豪的心情瞬间雀跃起来。自上次不欢而散后,姜雪再没主动联系过他。他意识到自己的忽视让女友伤透了心,内疚和思念交织,让他恨不得立刻飞到姜雪身边。
"好啊,你来了我接你,我们一起好好逛逛这座城市。"李子豪迅速回复,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第二天,李子豪早早地来到高铁站,满心欢喜地等待姜雪的到来。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站台时,他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快步上前一把将姜雪拥入怀中。
"雪儿,我好想你!"李子豪在姜雪耳边轻声呢喃。姜雪的体香萦绕鼻端,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姜雪在他怀里轻轻挣扎了一下,抬起头,眼圈微红:"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都不联系我?"
李子豪心头一紧,连忙解释:"对不起,雪儿,我最近工作上遇到了些问题,有点焦头烂额。但我发誓,我心里想的都是你。"
姜雪叹了口气,依偎在李子豪怀里:"算了,不提这些了。我们好不容易见一面,就好好享受在一起的时光吧。"
两人手牵手在城市里漫步,就像回到了大学时代。姜雪兴致勃勃地东张西望,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李子豪含笑凝视着女友的美丽的容颜,仿佛一切烦恼都烟消云散。
"子豪,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姜雪突然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撒娇,"我们都毕业两年了,是不是该考虑安定下来了?"
李子豪愣了一下,结婚?他还从未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工作才刚刚起步,前途未卜,他怎么敢轻易许下承诺?
"雪儿,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李子豪握紧姜雪的手,"等我在这里站稳脚跟,我们就结婚。我保证,不会让你等太久。"
姜雪黯然垂下眼帘,没有说话。李子豪心中一痛,将她揽入怀中:"别难过,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我爱你,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傍晚,两人来到一家温馨的西餐厅。烛光摇曳,醇香的红酒在玻璃杯中摇晃。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吸引了李子豪的注意力。
周可可,穿着一袭红裙,踏着优雅的步伐走进餐厅。与她同行的,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两人有说有笑,看上去亲密无间。
李子豪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他抿了一口红酒,极力控制着内心的情绪。可周可可的身影在他眼前晃动,令他的心神不宁。
"子豪,你在看什么?"姜雪敏锐地察觉到李子豪的异样。
"没,没什么。"李子豪连忙收回目光,故作轻松地笑笑,"我只是在想,我们以后结婚,也要常常来这样的餐厅约会。"
姜雪破涕为笑:"真的吗?那我们可要好好攒钱了。"
晚餐在甜蜜的氛围中结束。李子豪送姜雪回酒店,恋恋不舍地吻别。可当他独自走在夜色中时,内心却泛起阵阵波澜。
周可可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她笑得那么开心,是因为恋爱了吗?李子豪苦笑一声,自嘲地摇摇头。人家的私生活,与他何干?他有什么资格去在意,去嫉妒?
可心底的那一丝酸涩,却怎么也抹不去。李子豪加快脚步,仿佛想要甩开脑海中纷乱的思绪。
周一,李子豪一走进办公室,就发现周可可和几个同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可可,那个男的是谁啊?你们的事业蛮般配的嘛!"小刘一脸八卦地追问。
"就是我一个朋友啦。"周可可白了他一眼,"无可奉告!"
小陈撇撇嘴:"我看啊,那哪是普通朋友?你们都穿情侣装了,骗鬼呢?"
"哎呀,你们......"周可可涨红了脸,正要反驳,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李子豪。两人四目相对,都是一怔。
"咳咳,大家该干嘛干嘛,别在这儿八卦了。"李子豪故作不在意地走向自己的工位。同事们见状,便自觉散开,各自忙碌去了。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剩下键盘敲击和纸张翻动的声音。李子豪心不在焉地盯着电脑屏幕,余光却时不时瞥向周可可的方向。
周可可也心神不宁。她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到李子豪身边。
"李工,那个项目的事......"周可可轻咳一声,试探道,"你有什么打算吗?"
"还能有什么打算?"李子豪苦笑,"林总都发话了,我们只能照办,不是吗?"
周可可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可是,那样做真的不会有问题吗?我总觉得......"
"周工,有些事情,我们无力改变。"李子豪打断她的话,语气有些疲惫,"与其徒劳无功,不如尽好自己的本分。"
周可可怔怔地看着他,眼神复杂。半晌,她轻声叹息:"也许吧。可我总觉得,我们应该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哪怕结果并不完美。"
说完,周可可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留下李子豪独自沉思。他想起初入行时的满腔热忱,想起校园里青葱岁月的激辩和讨论。那时的他,也曾坚信自己能改变世界,能让梦想照进现实。可如今,现实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的火。
李子豪不禁自嘲,难道自己已经变得世故圆滑,甘愿随波逐流了吗?他想到周可可的话,心中掠过一丝悸动。也许,他不该放弃,不该轻言退缩。即便前路艰难,也要为心中的理想而战。
下班后,李子豪鬼使神差地跟着周可可走出公司大门。夕阳西下,给城市镀上一层金边。周可可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宛如一幅剪影画。
"周可可!"李子豪几乎是脱口而出,"我能和你谈谈吗?"
周可可回过头,惊讶地看着他。片刻,她绽放出一个微笑:"当然。正好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两人来到一家安静的咖啡馆。李子豪喝了一口咖啡，,斟酌着开口:"我一直在想你今天说的话。也许我们不该轻易妥协,不该放弃心中的原则。"
"你也这么想?"周可可眼前一亮,"那我们是不是该......"
"该再试一次。"李子豪接过她的话,"我们可以重新修改方案,再次向林总提出我们的观点。即便结果不尽如人意,我们也问心无愧。"
"好!"周可可重重地点点头,"我们一起,总能想出办法的。"
就这样,两人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和修改。夜深人静,咖啡馆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白炽灯将周可可的侧影映得温柔而美好,李子豪不禁看得有些出神。
"对了,上周末我看到你和一个男生在一起......"鬼使神差地,李子豪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啊,你说赵宇啊。"周可可不以为意地笑笑,"他是我一个高中同学,刚好来这边出差,就叫我一起吃个饭。"
"哦......"李子豪松了一口气,心中莫名的雀跃,"我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
"怎么可能!"周可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要是有男朋友,还会这么晚和你在这儿讨论工作?"
"也是......"李子豪讪讪地笑了笑。不知为何,他的心情突然轻快起来。
时钟指向午夜,两人终于完成了修改。李子豪伸了个懒腰,感到身心俱疲,却又无比满足。
"谢谢你,可可。"他真诚地看着周可可,"有你在,我觉得我们一定能成功。"
"傻瓜,这是我们共同的理想啊。"周可可浅浅一笑,"走吧,我们回家。"
走出咖啡馆,夜色如水。李子豪望着周可可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他快步上前,握住了周可可的手。
周可可身子一颤,转过头看向他。四目相对,李子豪只觉得心跳如擂鼓。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原来,爱情不知不觉间已经悄然而至,在并肩作战中悄然滋长。
可是,他又想起了姜雪。两个女孩的身影在脑海中交替闪现,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矛盾和纠结。他该何去何从?是选择熟悉的安稳,还是跟随内心的悸动?
"子豪,怎么了?"周可可关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李子豪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了周可可的手。"没什么,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要把方案交给林总呢。"
周可可点点头,两人并肩走在寂静的街道上。李子豪心潮起伏,夜风却无法吹散他心中的迷惘。他知道,自己面临着人生的重要抉择。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必须做出选择。
第二天,李子豪和周可可携修改后的方案,再次来到林峰的办公室。出乎意料的是,林峰并没有再次发火,而是沉吟许久,最后缓缓开口:"你们的方案我会好好考虑。这两天你们就好好准备一下,我争取尽快给你们答复。"
走出办公室,李子豪和周可可相视一笑,眼中尽是喜悦和骄傲。 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仿佛已经预见了胜利的曙光。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周可可在李子豪耳边轻声细语,"我相信,只要我们携手并进,没有什么不可能。"
李子豪动容地看着周可可,只觉得心中澎湃着无限勇气和力量。是的,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就无所畏惧。哪怕前路坎坷,他也愿意一往无前。
可是,命运却在这时开了一个玩笑。李子豪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姜雪的名字。他怔怔地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心中五味杂陈。
李子豪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喂,雪儿......"
"子豪,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电话那头,姜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总觉得你变了,变得好陌生......"
"雪儿,你听我说......"李子豪艰难地开口,试图解释,"我最近工作上遇到了一些问题,心情不太好。但这并不代表什么,我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
"真的吗?"姜雪哽咽道,"可我总觉得,你的心不在我这里了。是不是......是不是有别的女人?"
"怎么可能!"李子豪慌忙否认,"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发誓,我对你是一心一意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声叹息:"算了,我不想再说这些了。我这几天会留在这里,你有时间就来找我吧。"
"好,我尽量抽时间过去。"李子豪勉强扯出一个微笑,"雪儿,别想太多,我们会好好的。"
挂断电话,李子豪只觉得身心俱疲。他茫然地看向窗外,心事重重。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不该对不起姜雪的深情,不该让她伤心难过。可面对周可可,他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割舍。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李子豪回过神,吃惊地看到林峰站在门外,脸色凝重。
"李工,麻烦你跟我来一下,有点事要谈。"林峰言简意赅。
李子豪心中一紧,连忙起身跟上。难道是方案出了什么问题?还是自己又惹恼了林总?种种猜测在脑海中盘旋,让他坐立不安。
来到林峰的办公室,李子豪惴惴不安地站在门前。林峰背对着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李工,我们公司打算外派你去非洲,负责一个新的项目。你看你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李子豪怔住了,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外派?非洲?这是什么意思?他完全搞不清状况。
"可是林总,我手上的项目还没完成呢。而且......"李子豪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做好去非洲的准备啊。"
"这个项目非常重要,公司上层决定派最得力的人手去跟进。"林峰转过身,目光如炬,"你是我们公司最优秀的年轻设计师之一,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
"可是......"李子豪还想争辩,却被林峰打断。
"这是公司的安排,也是你的职责所在。"林峰语气不容置疑,"你尽快做好准备,下周一出发。"
李子豪木然地走出办公室,只觉得天旋地转。他怎么也没想到,命运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开这样一个玩笑。他该如何抉择?是接受外派,远赴非洲开拓事业?还是留下来,继续与周可可并肩作战,捍卫心中的理想?
可不管他如何选择,他都注定要伤害一个人,注定要放弃一段感情。姜雪也好,周可可也罢,他不忍心让任何一个女孩失望。
接下来的两天,李子豪心事重重,无法专注工作。他不停地权衡利弊,反复斟酌,却怎么也下不了决心。与此同时,他也在躲避周可可的目光,生怕被她看出端倪。
直到周五,李子豪终于下定决心,约周可可出来谈谈。两人来到熟悉的咖啡馆,气氛却有些凝重。
"子豪,你最近怎么了?"周可可关切地看着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李子豪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可可,公司决定外派我去非洲,负责一个新项目。我......我下周一就要动身了。"
"什么?"周可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突然?那我们的项目怎么办?你......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对不起,可可。"李子豪黯然垂下眼帘,语气中满是歉疚,"这是公司的安排,我无力反抗。我也不想就这样离开,可是......"
"可是什么?"周可可的眼圈渐渐泛红,"你就这么狠心?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你怎么能说抛下就抛下?"
"对不起......"李子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多想告诉周可可,他有多么不舍,多么犹豫。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再让两个女孩为难,不能再让感情左右自己的判断。
"我不明白......"周可可泪如雨下,声音哀怨,"我们之间,难道就这么不值一提吗?你的理想,你的坚持,都只是说说而已吗?"
"不是的,可可,你听我解释......"李子豪慌了神,急切地想要辩解。可周可可已经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咖啡馆。
李子豪怔怔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心如刀割。他颓然倒在椅子上,任由泪水肆意流淌。是啊,他怎么能这么狠心?他怎么能如此决绝地放弃这段感情?就在两人的感情才刚刚萌芽,就在他才认清内心的真实渴望时,他怎么就要远走他乡,不知归期?
可是,公司的决定已成定局,他别无选择。或许,远走非洲是个机会,能让他冷静下来,能让他理清自己的人生。或许,分开一段时间对彼此都好,能让两个女孩都不再为难。
李子豪心如死灰,麻木地走出咖啡馆。夜幕低垂,细雨霏霏,宛如他此刻的心情。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向未知的前方。心中却隐隐作痛,泪如雨下。他知道,这一别,不知何日再能重逢。他与周可可的感情,还未开花结果,就已夭折。
回到家中,李子豪颓然倒在沙发上,任凭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走。他想起与周可可并肩作战的日子,想起两人志同道合的理想,想起她明亮的笑容和坚定的眼神。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闪现,让他不禁泪流满面。
可是,他又想起了姜雪,想起了她多年的陪伴和温暖。姜雪一直在默默支持他,鼓励他,甘愿为他付出一切。他怎么能说抛下就抛下,怎么能如此绝情?
"对不起,雪儿......"李子豪喃喃自语,心中愧疚万分,"我不该这样对你,不该让你受委屈......"
泪水模糊了视线,李子豪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姜雪的身影。她笑盈盈地望着他,眼中满是柔情蜜意。可下一秒,她的脸庞却变成了周可可,哀怨地看着他,泪水涟涟。
李子豪心乱如麻,痛苦地捂住脸。他知道,无论如何选择,他都注定要伤害一个女孩。可他更清楚,躲避并非办法,他终究要做出抉择。
就这样,李子豪失魂落魄地度过了周末。转眼到了启程的日子,他收拾好行囊,准备前往机场。临行前,他鼓起勇气给周可可打了个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可可,我......我要走了。"李子豪对着冰冷的手机，哽咽着留下语音信息，＂对不起,我......我食言了。但我发誓,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忘记我们共同的理想。希望......希望你能原谅我。再见,可可。"
挂断电话,李子豪默默地擦去眼角的泪。曾经许下的山盟海誓,如今却只能付诸东流。他背起行囊,毅然踏上了前往机场的路。
候机时,李子豪百感交集。一想到即将远赴异国,不知何时归来,他就感到茫然失措。他想起了姜雪,想起了周可可,想起了他们曾经共同编织的梦想。一时间,悲伤、迷惘、不舍,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欲窒息。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闯入视线。李子豪怔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周可可!她气喘吁吁地跑来,脸上还挂着泪痕。
"周可可......"李子豪哑然失声,不知该说什么。
"李子豪,你这个大骗子!"周可可哭着扑进他怀里,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你怎么能......你怎么能不告而别......"
李子豪心疼地抱紧她,轻拍她的背安抚她。"对不起,可可,我......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我不管,我不许你走!"周可可抬起泪眼,倔强地看着他,"你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实现我们的理想。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李子豪苦笑着摇摇头,柔声细语:"傻瓜,这次我必须要走。公司的任务,我无法推脱。再说......"
他顿了顿,轻轻抚摸周可可的脸颊:"再说,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我们都......很混乱。我想,也许分开一阵子对我们都有好处。"
"可是......"周可可哽咽着,不舍地看着他。
"别担心,我一定会回来的。"李子豪微笑着,轻啄了一下她的额头,"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好吗?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
周可可苦涩一笑,轻轻推开李子豪:"我明白了,你放心吧。路上小心,我......我会等你回来的。"
李子豪动容地看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谢谢你,可可。这段时间......对不起。等我回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着,他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朝登机口走去。周可可站在原地,强忍泪水,目送他远去的背影。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下,给他的身影镀上一层淡金。在这一刻,她突然有种预感,这一别,或许会是个转折,或许会带来新的可能。
李子豪走后,周可可黯然离开机场。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思绪万千。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了姜雪的公司楼下。周可可苦笑一声,想起了李子豪的嘱托。是啊,她又怎么能忘记,李子豪心中,始终还有一个姜雪呢?就在不久之前，李子豪向周可可引见了姜雪。
正犹豫间,姜雪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视野中。周可可连忙上前,叫住了她:"姜小姐,我能......和你谈谈吗?"
姜雪愣了一下,狐疑地打量着她:"你是......周可可?有什么事吗?"
周可可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我是......李子豪的同事兼朋友周可可，不久前我们见过面的呀！我有些话,想当面和你说清楚。"
"我知道了,是关于子豪的吧。"姜雪了然一笑,语气淡然,"我们去咖啡馆坐坐吧,正好我也有话想问你。"
两个女人面对面坐在咖啡馆里,气氛有些微妙。周可可局促地搅动着咖啡,不知该如何开口。姜雪倒是很平静,优雅地抿了口咖啡,率先打破沉默:"我猜,你是想告诉我,你和子豪在一起了吧?"
周可可慌忙否认,"我和子豪......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一起为了共同的理想而奋斗。我不否认,我们对彼此有好感,但......我们并没有在一起。"
姜雪笑了笑,眼神中却带着些许落寞:"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了,子豪对我......已经变了。他虽然还在我身边,心却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周可可愧疚地低下头,喃喃道:"对不起,姜小姐。我......我不是故意要破坏你们的感情的......"
"不,你不需要道歉。"姜雪摇摇头,语气恬淡,"感情的事,本就由不得人。我和子豪在一起这么多年,感情早已变质。既然他的心有了新的归宿,我也不会勉强。"
"可是......"周可可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你就这么......放手了吗?你不难过吗?"
姜雪苦笑一声,眼角泛起泪光:"难过啊,怎么不难过。我爱了他这么多年,怎么舍得就这么放手。可是......我更爱他啊,爱到愿意成全他的幸福。既然他有了更心仪的人选,我又怎么忍心拦着他?"
周可可震惊地看着她,只觉鼻子一酸。"姜小姐,你......你真的很伟大。换做是我,或许做不到这么洒脱吧。"
"这不是洒脱,只是想通了而已。"姜雪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朝周可可微微一笑,"周小姐,我能看出来,你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如果可以,请你......好好照顾子豪,不要让他太辛苦。他这个人,总爱逞强,其实心里......也不容易啊。"
周可可动容地点点头,郑重地说:"姜小姐你放心,我会的。我不会辜负你的嘱托,也不会辜负子豪对我的感情。我会用行动证明,我配得上他。"
"嗯,那就好。"姜雪满意地点点头,端起咖啡轻啜一口,"对了,子豪去非洲的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周可可黯然垂下眼帘,"他临走前,特意打电话告诉我了。我......我本来很生气,觉得他始乱终弃。但现在想想,或许这样也好。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理清各自的心意。"
"你说得对。"姜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大家都累了。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好好想清楚自己要什么吧。"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竟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虽然她们爱着同一个男人,但此刻,她们的心却前所未有的相通。
就这样,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两个原本应该是情敌的女人,竟然就这样坦诚相见,敞开心扉。一杯咖啡的时间,她们聊了很多,关于过去,关于未来,也关于那个她们都深爱着的男人。
"周小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临别前,姜雪突然开口。
"好啊,你说。"周可可有些诧异。
姜雪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周可可:"假如......假如有一天,子豪还是选择了我,你会怎么办?"
周可可愣住了,没想到姜雪会这么问。但很快,她便露出一个坚定的微笑:"那我会祝福你们,然后......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我不会纠缠,更不会怨恨。因为我爱他,所以我愿意尊重他的选择,无论结果如何。"
姜雪怔怔地看着她,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谢谢你今天能来见我,周小姐。能和你聊聊,我真的......很高兴。"
"我也是。"周可可真诚地说,"谢谢你,姜小姐。我由衷地希望,你也能获得幸福。"
就这样,两个女人微笑着告别,转身走向各自的人生轨迹。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剪影。那一刻,过去种种恩怨,都随风而逝。余下的,只有成长的痕迹,和心中的祝福。
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李子豪结束了为期半年的非洲之行,风尘仆仆地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下了飞机,他第一时间联系了周可可,约她出来见面。
久别重逢,两个人都有些恍惚。周可可还是那么明艳动人,只是眉宇间多了些成熟和从容。而李子豪也褪去了往日的稚气,变得更加沉稳可靠。
"这半年......你过得好吗?"寒暄过后,李子豪小心翼翼地问。
周可可浅浅一笑:"还不错。我和姜小姐......也变成了朋友呢。"
提到姜雪,李子豪的眼神有些闪烁。"她......还好吗?"
"放心吧,她很好。"周可可拍拍他的手,宽慰道,"我们聊了很多,她......她其实早就看开了。她只希望你能幸福,不管是跟谁在一起。"
李子豪怔怔地望着周可可,心中五味杂陈。半晌,他握住周可可的手,认真地说:"可可,这半年,我想了很多。我......我不想再逃避了。"
他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周可可的双眼:"我爱你,周可可。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责任,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发自内心地......想与你共度余生。"
周可可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夺眶而出。她哽咽着,紧紧回握住李子豪的手:"我也爱你,子豪。这半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牵挂你。我......我真的好想你......"
泪水模糊了视线,两个人紧紧相拥,再也不愿分离。这一刻,尘埃落定,一切都有了答案。经过岁月的洗礼,两颗心终于找到了归宿。
从机场出来,李子豪一路牵着周可可的手,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春日的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就像上天的祝福。
"接下来,我们有好多事要做呢。"李子豪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雀跃。
"什么事?"周可可好奇地问。
"当然是完成我们的梦想啊!"李子豪眨眨眼,笑得一脸灿烂,"还记得吗?我们说好了要一起改变世界的。"
周可可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当然记得。我们要用技术造福人类,让更多人能享受到科技的便利。"
"对,还有......"李子豪神秘兮兮地凑到周可可耳边,轻声说,"我们要一起环游世界,看遍大好河山。等到老了,就找个安静的小镇,悠闲地过日子......"
周可可红着脸,羞涩地点点头:"嗯......我都依你。"
两个人就这样手牵手,有说有笑地走在阳光里。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里盛满了对未来的憧憬。那一刻,所有的苦难都烟消云散,从此只有甜蜜和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