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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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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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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险金刀峡

五月最后一个周日,和同行的黎大姐决定去北碚的金刀峡走一遭。

从水土万兴社区出发,至静观,经柳荫,转偏岩,穿行一街(水土街道)三镇(静观、柳荫、偏岩),抵达金刀峡北门。沿途香樟、小叶榕、棕榈、桂花、竹丛、三角梅等亚热带花木,葱茏茂盛,风景甚好。

踏入景区,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巨型金刀侠客,手持利刃,威风凛凛,衣袂飘飘,斗于景区屋宇之巅,恰如武打剧中的侠客比剑,双雄争霸,给人英雄的震撼之威。急忙和同行的黎大姐留了照拍了导游图并办理入峡手续。

游峡,我们决定徒步,不坐缆车。从山道斜行,直至峭壁之上台阶,登惊魂台,下千步梯,达舍身崖。一路道险梯陡,渗水浸漫,使人总担心打滑摔倒;不时,停下酸困的脚步,简短的欣赏道旁植被,总被那翠绿茂盛的奇木异草打动,但又无法辨识和留恋,只好匆匆而过。穿行望佛路时,已下到峡底。从峡壁栈道上前行,特别要留心碰头,一忽儿猫行,一忽儿侧身,一忽儿藏头缩肩,一忽儿又被“雨”打的吸溜吸溜——那是峡壁上方的陡峭山崖上不停的留下浸水,从树上,灌木上,草上,岩石上,蓑衣苔上,倾泻而下,似箭奔射,状似大雨或微瀑,我们就如猴子过山,覆手当伞,一会顾首,一会盼足,惊险艰涩的攀行。

当如雷的涧水振耳欲聋时,我们到了藏刀洞——这是金刀峡最奇险之地。洞呈巨大的“刀”型。洞中,涧水滚滚,声势吓人,幽深难测;洞外,峡壁溜光,壁色黢黑,壁上纵溪潺潺。于壁面正中,红色的“藏刀洞”三字熠熠闪光。又有一小木屋大的山石横亘水中,以及大大小小的赭黑色山石散落水中,胆大的游客就踩着小石跃上“木屋”,坐在水中巨石上,探看藏刀洞,或拍照留念。环视藏刀洞,确是一孔昏暗幽深的巨穴,藏于两边高耸陡峭的山之脚底,像大鱼张开大嘴,在吞吸涛涛涧水,而身子陷于山石之下,于峡底无路处钻出一洞,又被突兀的岩石、古木、灌丛、藤蔓、野草覆笼掩盖,把守捍卫,日光难于照射,增加了它的无限神秘感。我想这儿也许有武林大侠的英雄传说,金刀藏于洞中,幽隐之穴,奇险之地,水击浪涌处,谁能掠取?谁敢掠取?此地也酷似《神雕侠侣》剧中的奇险场景。

突感凉气入骨,才觉刚才攀爬的“热”已被这里的“冷”吸走。“此地不可久留”!顺手拍几张,却晦涩幽暗,无法分辨。于是随络绎的游客顺峡下行。

一例是悬空木栈道,下面是湍急怒奔的峡水。过滴翠岩,又感受阳光下被“大雨”滴淋的凉爽,栈道游客就打着伞徐徐观赏,我是生生被雨的重力撞疼了头。至奇石滩,却是大自然奇伟神力的造化,峡石峡壁被涮成深潭,一个连一个,不规则的排着,好似无数的大瓮,正煮开了一池水;有一处如巨蛙张嘴,涧水就统统进了嘴里,又从屁股处快速冒出;有一处,山像软了,就凹进去,涮成一个弧形的明洞;有一处,山却硬实的突起,则涮成巨石下的暗洞,水像憋不住的肚子,从大石下喷涌而出。涧水不停的打着旋,翻起一浪一浪的白花,回身喘息着急速而下。峭壁上,奇石嶙嶙,形状异异,似塔,似笋,似神龟,似蛤蟆,似雪松,似莲花……眼睛实在不够用,手机有用拍的又看不清,只好慨叹一番。一路,衣服是湿了又干,干了再湿;一路,无数的深潭翻着浪花,时而急奔,时而劲流,时而翻卷,时而怒冲。峡中古树参天,隐蔽天日,光线昏暗,水珠飞溅,湿气浓重,涛声聒耳。湿漉漉的栈道上,我们小心的走着。突然,前方峭壁上一个“巨鹰”蹲伏,正惊恐它展开羽翮冲过来,却是钟乳石,在晦暗的峡壁上,神酷形似,猛一看,可不真是巨鹰,而崖壁上赫然写着“神鹰望月”。我们也讶然这样的奇,而心还有余悸。有游客就驻足,品评着:一线之天,鹰落峡底,羽翮湿透,如何飞起?只好长久的望月……

……当峡谷渐阔时,传来弘大的瀑布声,这是景区五马村旁的悬天飞瀑。又是一奇!我们随游客来到跨峡的拱桥上,这里正好“遥看瀑布挂前川”“疑是银河落九天”。只见一山巍峨高耸,悬崖万丈,向前凸出的绝壁之巅,无数串断线的珍珠从天而降,飞洒不绝,飞溅悬泻……阳光下,珍珠晶亮,又似天女散花,一篮子白花总撒不完,却有十足的耐性,一刻不停的撒洒。这里,比滴翠岩的“大雨”更直观,更真切,恰是阳光下的“瀑布雨”;这“悬天飞瀑”,让人想象着山顶怎么那么多的水,到这陡然下跌,一跟头栽下,便粉身碎骨,“飞流直下三千尺”,不,该是“飞悬直下万千尺”!望着悬天飞瀑,倚身青翠竹林,耳畔似乎传来《笑傲江湖》里的歌声:“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一时,豪兴骤起,心胸跃上了万丈悬崖,又手持金刀,在瀑中飞旋……嚯,好英雄的金刀侠!正陷入沉思,一丝凉意轻抚脸上——那是风儿送来水沫在亲吻你,快慰你,捎走你攀爬的溽热。游客三三两两,或仰观拍照录视频,或峡边戏水,或竹楼用餐,或竹林小憩。

我们远道而来,不敢多留,顺竹林幽径继续前行。以为金刀峡就此作罢,谁知,没走多少石阶,又踏上悬空栈道。这里,峡谷愈来愈窄,似乎伸手可触摸对岸,但都不敢到边上,栈道下怒吼的峡水像咆哮的野狼,猛不可挡。我们又一忽儿钻入人工开凿的岩下便道,一忽儿踩上悬空的木栈道,有几处直接是铁栈道,这儿当真是一线天,光线更暗。当峡壁几乎挨挤到一块,我们以为无路可走之时,见前面游客拐过栈道,钻入了一帘洞隧……约半里,出洞,浑身似乎有水洗之感,脸凉凉的。再次踏上惊心栈道,又得留心头被磕到,又要掌控脚下。不觉,狮头峡,一线天,蓑衣峡,沙溪湖……一一越过。诗仙说:“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畏途巉岩不可攀……”真是的!

当峡谷再次渐渐开阔之时,我们又越过千幻古崖、老君醉酒、月牙夕照、真爱潭、怪石滩……啊,南门在望,勇气和毅力让我们战胜了金刀峡,终于出峡!

回望金刀峡,已隐没在雄奇险峻的高山之间,被繁密葱茏的树木层层拥抱。便默念,金刀峡,真乃奇险之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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