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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山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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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4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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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对故乡用心的建构与回眸 ——读盛慧散文集《外婆家》

一个从江苏宜兴走出来的集诗人、小说家、散文家于一体的“三栖”作家,写散文,自有他散文的个性。那就是诗的意蕴,小说的宏阔,散文的真挚。当我第二次读完集子,不由击节:这每一篇独立成章,整体上又是围绕故乡的景、事、人、情来写的“外婆家”,真是别具风情的散文精品集。

故乡与作家,从来互相成就。正如莫言之于高密,沈从文之于湘西。

盛慧的文字,受江南屋溪河的浸润,如清凌凌之河水,纯净、晶莹、透彻。他从三岁祖母去世后,被母亲所困的小屋子里走出,真正放逐了“远方”的梦。在异乡,从打工族开始打拼,成为文学期刊编辑,出版了多部小说、散文、诗歌集,被评论家称为“广东文学的八匹黑马”之一。最近,更以长篇小说《风叩门环》斩获广东的鲁迅文学奖。

取得如此成就的作家,回过头来审视自己在故乡走过的路,却发现,此生走不出母亲的目光。这种发现,给作家创作上带来了巨大的变化。挖掘到故乡的创作沃土,土地上的人,就一个个鲜活起来。那些风情,那些习俗,那些旧物,那些或窘迫或快乐的日子,就如音符般,一只只跃动着,演绎一支跌宕起伏、深情悠远的乡愁恋曲。他塑造的是一个审美意义上的故乡。

(1)凸显了地域文化的故乡乡景。如:屋溪河、北街、灶屋、青石板、油纸伞、白杨、榆钱树、杨柳岸、后赵圩、堰头中心小学等。

“一条叫屋溪的小河,从床前弯弯曲曲地流过。”(《次品》)特有的江南水乡风情。

“北街是堰头小镇最神秘的部分”,因为这个小镇上住着老光棍、慰安妇、姨太太。是一条令“我”“恐怖的”荒芜街道。(《被遗忘的北街》)

此外,雨中的青石板,打着油纸伞的青春女郎。在简陋低矮的屋子里的后赵圩的外婆家,都是“我”童年的梦境与落脚点。

(2)浸润作家牵系惦念之思的故乡旧事。偷买“牛鼻头"、被困屋中、向往远方、外公外婆冒雨看病、舅舅爱赌博、年俗、端午、生日、次品的误会、自来的猫等。

这些故乡旧事,不但有趣,而且叙述时带着深情的笔触,让读者仿佛置身小说的语境,却一件件又是真实发生的事。

(3)烙入作家生命版图的故乡乡人。亲人:父母、哥哥、祖母、外公、外婆、姑姑、堂姐、堂弟;玩伴:堂弟、白皮、小鬼头;社会人员:杂货店老板老邱、“圣诞老人”小猪伢、鞋匠、货郎 、刘阿姆等。

对这些人事的回顾,交织着自己的经历与成长。让“我”对宗教、生死,有了朦胧的认识,对远方,有了无限向往。

“从小,我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孩子。”小小年纪,从家里逃到外婆家。放暑假,与几个同学离家出走。“我渐渐长大,对于远方,仍然向往。” (《世界如此遥远》)理想与梦境的种子,为什么会开花?那与你童年的念想是分不开的。

(4) 交集着厚重与对视的故乡乡情。亲情、友情、逃离故乡与精神皈依之情。

对视是作家回眸时,故乡也给了他深情的关注。

而厚重是显而易见的。几个玩伴,衬托出童年的无拘无束,天真无邪;堂姐的出现,写出了青春的性觉醒;祖母下葬,挥刀砍人,写出祖孙情深。童年,对于死,还没有形成概念。有一段心理描写特别突出。送祖母上山,“我兴奋不已,跳到队伍最前面。”送葬时,“我们走在队伍中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神气。”(《次品》)

所有梦境与现实的描画离不开文本精妙的细节。《外婆家》细节的镌刻托起了故乡星空的精神之翼;而诗笔的墨汁氤氲,又带着审美意趣与重塑色彩。

正如刘亮程《一个人的村庄》,把四岁丧父的苦难隐藏、消化了,剩下了就是一个少年与村庄里的人、事、物的对话。

盛慧曾在谈写作中谈到,“好的语言入口即化”,又说,“我以往追求的是浓烈的效果,如国画中的积墨法,沉郁斑驳,而如今,我追求的是分寸感,类似于空灵的水墨画,但不管怎样转变,诗性的语言和丰饶的细节始终是我不变的追求。”

盛慧的文字,不纯粹是浪漫的蓝、红色,也有沉厚的灰、黑色。如今,更是向空灵开掘,这正是作品隽永而深刻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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