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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伯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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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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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别离

傍晚华灯初上时分,一个心狠手辣的"恶魔",与我的弟弟狭路相逢,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把弟弟生的权利剥夺。

接到母亲的电话,我一路狂奔赶到,看上了弟弟最后一眼。120急救车上,我唯一听到弟弟生前的一句遗言:我很难受......

急诊室里,医生慌乱的脚步,心脏起搏器强劲的搏击,击碎了我对弟弟的祈祷。我紧紧握着弟弟渐已冰凉的手,声声呼唤上苍开恩,让弟弟的生命能出现奇迹。分分秒秒的煎熬,子规喋血的苦盼,等来的却是阴阳两隔。病魔之爪在这个寒冷的夜晚,就这样绝情的将弟弟生的门扉关闭。

2020年12月2日下午6时40分,这个悲催的时刻在我心里从此凝固。

侄女凄婉的哭声,烟雾缭绕的烛光香火,一幕人间悲剧,活生生在我眼前拉开帷幕。为了不让弟弟看到父亲老泪纵横的脸,我让儿子送走了白发苍苍,步履蹒跚一路陪同的父亲。因为人生最大的悲剧: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弟弟今年才刚过五十二岁。这个年龄,上有老,下有小,责任重担两头挑,未来的岁月对弟弟来说,应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怎么忍心就这样踏上奈何桥,赶赴黄泉路!

冰棺寒凉,长夜漫漫。风在吼,雪在舞,弟弟从此再也听不到亲人们的嘱托,看不到父母苍老的身影,女儿活蹦乱跳的脚步。

今夜,寒气袭人,是弟弟生命画上句号的第三个夜晚。我回家安慰父母时,听母亲说:今天午夜时分,弟弟才会知道,他已经永远离开了人间。

人生没有假设。如果有,弟弟生前就该好好爱惜自己。有病了,去找医生,有委屈了,和亲人们交流,累了,就好好休息。也不至于这么早,把全家的幸福,让他带来的噩耗,炸响成全家的弥天惊雷。

生命原本就很脆弱,失去了,才深感珍贵。亲人一场不易,瞬息就成陌路。从此,弟弟再也不能与我交盏对杯,称兄道弟,再也看不到全家的天伦之乐。

后天上午是弟弟出殡的日子,对亲人而言,将会是一个怎样撕心裂肺的场景,我们全家从此将会走进一场“雪降六月天”的酷寒。弟弟走的这么匆忙,一定带走了许多遗憾,带走了许多牵挂,带走了许多留恋......

弟弟这一生,生命是这样短暂,如流星划过。但我们兄弟一场,其缘、其份血浓于水,这份情义,弥足珍贵。如果有来世,我们还做兄弟!

据老人们讲:人去世后的第三天晚上,都要回家看看,和亲人做最后一次道别。今夜,没有月光为弟弟照明,只有寒冷的风雪为他导航。回家的路,弟弟一定很熟悉。可你一定要记着,来的时候,千万不要动静太大,这样会惊扰悲恸中的父母......

弟弟在世时,我们姊妹中他最小,父母一直偏心的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他。从小到大,由着他的性子,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家里有什么好吃的,父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弟弟。上学时,受老师表扬,父母逢人就夸,说弟弟是全家兄妹的骄傲。

成家立业后,弟弟有了孩子,父母把弟弟的孩子含辛茹苦养大成人,没一句怨言。这些年来,让我的爱人和妹妹嫉妒有加。而弟弟最好的报答方式,就是用他对侄子、外甥女无微不至的关爱,对父母的一份孝心释减家中的隔阂。

弟弟,今夜回家,千万别忘了,不要久留。看过父母,看过女儿,看过曾经生活过的家......然后就走。家里今后的一切还有兄长。我会替你为父母尽孝,为父母养老送终,你的女儿我会为你护佑成长!

如果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牵挂,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未尽事宜,你就托梦给我。我一定会尽到兄长的职责,让你走的踏实,走的安心。谨记,到了那边,再也不要任性,一定要改改你的脾气,好好爱惜自己。

纵有千言万语,也有落笔的时候。言多时短,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缘生缘灭,聚散有时。这一生,兄弟情缘就到此盖棺为圆。亲爱的弟弟,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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