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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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紧接上）
还在厨房下干活的王玉民突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他赶紧走出厨房来到卫生间看阎宝霞，天啊，阎宝霞不在。
王玉民：到外面公厕上厕所？
王玉民他抬头看客厅里的壁钟，壁钟的时针已经指向7点半。正在他一愣的那一刻，小白飞奔进屋，来到王玉民身边猛跳猛吠，似乎在说：主人主人，女主人走了。
（紧接上）
孤单的阎宝霞继续往前（家的反方向）走。
（紧接上）
小白接着又转身就往门外跑，跑到门口又站住看着还在一时没反应过来的王玉民一直吠，这一下，王玉民知道阎宝霞出事了，说时迟那时快，王玉民马上跟着小白跑出门，跑出门几步又回来要关门，要关门时又想到没带门钥匙，又跑进家在柜子上面找到钥匙，然后快快关上家门。（他忘了换上解放鞋，只穿着居家拖鞋）
已经到达小区大门的小白见男主人没跟上，它又往回跑接上王玉民之后继续跑。
通往公厕的小巷里，小白在前面跑，时不时的往后看王玉民是否跟上。
（接上）穿着居家拖鞋的王玉民在小白后面跟着跑。
（接上）
王玉民来到阎宝霞上的公厕，他在门口喊：
“女厕有人吗？”
听到没人回应，王玉民走了进去。
小白也跟着进去。
很快，王玉民出来，那是因为里面没有阎宝霞。
小白引领者王玉民朝着之前阎宝霞的方向跑。
（接上）
阎宝霞独自走出了小巷，横在她面前的是街道，这时，街道没有一个人，街道的对面又是一条小巷。她走过街道，走进了对面的小巷，这时，夜幕降临，小巷里的路灯和街道的路灯亮了。
（接上）
小白和王玉民跑出小巷，这个时候，阎宝霞已经没了踪影。小白左右看了
一下，不见阎宝霞，于是抬头看着王玉民，意思是说：主人，女主人去了哪里这
我就不知道了，接下来，你自己做决定吧。
王玉民左右看看，这时，街道的左手边走过来了一个拄着者拐杖的老者，王玉民赶上前，焦急地问：
“请问老人家，你刚才见到过一个60几岁年龄的老太太吗？”
老者：没见。
王玉民听罢判断，阎宝霞应该是往街道的右边走了。于是，他指挥小白，说：
“小白，跟我走。”
小白非常懂事，立马起步，与王玉民并步前行。
（接上）
街道上，王玉民和小白一路前行，看见有路人，也停下脚步问一问有没有看到过一个60几岁年龄的老太太，行人都说没看见。
王玉民停下脚步，想，阎宝霞是不是在走出小巷之后往左边走了呢，于是，他又掉头往回走，继续走，小白也掉头跟着他小跑跟上王玉明的脚步。
（接上）
（近景）阎宝霞走出小巷，不远处横在她面前的是一条国道公路。于是，她走上了316国道，她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了视线的尽头。
（接上）
天开始飘起雪花。
街道，失魂落魄的王玉民像疯了似的见了人就问，突然，小白一个劲的往
前跑，而且边跑边吠。王玉民朝着小白跑得方向看，发现前面不远处，飘雪中有
一个背影像阎宝霞，他跟着小白快跑过去，边跑边大声叫：
“宝霞宝霞——！”
街道上的人闻声都看向王玉民。
小白跑到它认为的阎宝霞身边，然后转过头看王玉民。王玉民边叫边跑到了这个老太太跟前，一看，他失望。于是向这个老太太人道歉：
“我妻子迷路了，我以为你是，看错眼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转而）请问你一路过来，有看见一个像你这样年纪差不多、身材差不多的人吗？”
老太太：没看见。
王玉民着急了，站在那里四面看：怎么跑得那么快。
老太太：两老吵架妻子离家出走呀？
王玉民：不是，是老年痴呆症，认不了回家的路。
老太太：呀，这样呀，那就赶快找吧，要是走远了，走失了就惨了。
王玉民：就是。
老太太：好好找找看，啊。
（近景）老太太走了，小白抬头看着王玉民，意思是：主人，怎么办？
（特写）王玉民突然一个灵感，想：（画外音）有没有可能宝霞已经回家了呢？
（想到这）王玉民对小白说：
“小白，走，原路回家看看。”
（近景）
王玉民说完掉头就往回走，小白像个战士一样，听从命令紧随王玉民的脚步。
（中景.跟）
王玉民跑步原路返回，小白紧紧跟随。
（近景）
来到小巷路口，小白很警觉地停住脚步，转身再左右看看街道，发现没有阎宝
霞，才又跟着已经离他远去了十几步远的王玉民一路走。
（接上）
小白陪着王玉民向家里跑。
（接上）
王玉民来到家门口，当他看到雪花中的家黑黝黝的、里面客厅不时闪着亮光还有声音。那是没有关的电视机，电视机里正播放着刘德华演出的电影《失孤》。除了这个声音，就什么都没有了。他赶紧开了门，顿时，他嚎啕大哭了起来：
“阎宝霞，我的老伴儿,你在哪儿？——”。
王玉民开上客厅的灯，壁钟的指针正指着9点。
王玉民呜咽着走进卫生间，打开灯看，没有阎宝霞，他又去看三个房间，每进
一个房间就打开那个房间的灯，然后看看床底、和打开衣柜看。没有阎宝霞，他
的心碎了。
王玉民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说：
“宝霞，老伴儿，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你呢？不行，我要去找你。”
王玉民从床头柜里找出手电筒，装上电池。
小白站坐在那儿，愣愣的看着王玉民，显得毫无办法。
（接上）
（特写）王玉民穿上解放鞋，小白在旁边蹲着看他。
（中景）王玉民穿上棉衣，小白在旁边蹲着看他。
（前景）王玉民拿上阎宝霞的羽绒服和围巾搭在手臂，再到厨房下拿了已经装好了的一袋肉夹馍。
（中景）王玉民家的灯灭。
（特写）王玉民家门关上
（背影）王玉民和小白走出小区。
（接上）
徽县县城城区的雪越下越大，商铺全都已经关门。
“阎宝霞，你在哪里？王玉民找你来了——！”一束手电筒光伴着王玉民的嚎哭声照向四面八方、嚎叫声划破徽县县城的夜空。小白也向着四方大声的吠，意思是：阎宝霞，你在哪里？
（接上.远景）
王玉民不断的嚎哭，喊着“阎宝霞”的名字，打着手电筒在大街小巷这里照照那里照照。小白也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着找阎宝霞。
街道两边房屋的居民们被王玉民的嚎哭声惊动。
居民甲走出阳台：什么人？深更半夜鬼哭狼嚎的？
（接上.街道上）
王玉民一边哭一边嘟囔：老伴儿，你怎么就这样失踪了呢？呜呜呜......。
（接上）
徽县汽车站，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王玉民来到这里，打着电筒到处照，边喊着阎宝霞的名字边来到汽车站入口处，他往里打手电筒照，里面只有一排汽车，却空无一人，小白也往汽车站里面大声吠，它也在找阎宝霞。
王玉民失望的离开汽车站。小白也失望的跟着王玉民离开。
（接上.大雪纷飞.316国道)
王玉民和小白在316国道路牌下面经过。
来到一处，王玉民对着316国道一边的旷野竭嘶底里的喊：
“阎宝霞，你在哪里？老伴儿，王玉民找你来了——！”
小白也像王玉明一样，对着316国道一边的旷野大声吠。
高速路上一辆辆载重大货车在王玉民身边飞驰而过，吓得王玉民一下子摔倒在了一侧，侥幸逃生。小白见状大声的向着已经远去的货车声嘶力竭的吠，意思是：坏蛋！坏蛋！
“呜呜呜.....,阎宝霞，你在哪里？老伴儿，这么冷的天，你到底去了哪里？王玉民找你回家了——！”
王玉民的声音变得有气无力。但是没有阎宝霞的声音和影子，只有沉寂的闪着雪的寒光的群山和田野。
王玉民在国道上边走边哭：
“老伴儿，呜呜呜.....，阎宝霞，呜呜呜，你怎么就找不到家呢？我可怜的老伴儿。”
（接上）
王玉民的手电筒在公路两边的村庄上乱照。
“阎宝霞，呜呜呜.......你在哪里？王玉民找你了——阎宝霞！呜呜呜......”王玉民肝肠欲断的悲惨的嚎哭声划破徽县公路两边村庄的夜空。
夜空中，除了手电筒的光束、除了王玉民的嚎哭声，就是田野里的夜鸟声。
五
（接上）
大雪纷飞的兰州市区，火车站大楼的大钟指针指向（凌晨）3点。
（接上）
（黑暗中的一座普通楼房）
（手机响）
已经熟睡的王玉民的大儿子王军锋在黑暗中摸到还在充电的手机，闭着眼睛说：
“什么电话，这么晚了还......“喂.”
还没等王军锋说什么，电话那头便传来王玉民的嚎哭声。
王玉民：呜呜呜....,军锋，你妈不见了，我找了快十个小时了还没找到她，你赶紧回来跟我一起找吧，呜呜呜呜....。
王军锋彻底醒了,他一把坐起来，顺便开亮了灯，焦急的问：
“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王军锋妻子这时也醒了，她扭头睡眼惺忪的看着王军锋。
王军锋把手机放在妻子耳朵边一起听。
王玉民：今晚晚上七点钟吃完晚饭，我在厨房洗碗，她说出去上厕所，就这样一直没回来，走失了，呜呜呜，军锋，我没看好你妈，呜呜呜..........
电话里的王玉民哭得好伤心，让人听了心碎。
王军锋赶紧起床，顺手拿过一件大义披在身上，安慰父亲：爸、爸，不急，我马上找车赶回来，你报警了没有？
王玉民：还没有。
王军锋：你现在先去派出所报警，我赶回来跟你一起找。我关机了，啊。
王军锋妻子这时也已经起床，披上大衣。
接完电话，王军锋对妻子说：
“我妈不见了，我要赶回去帮我爸找我妈。”
王军锋妻子：现在去呀？那么远，深更半夜的，又下着雪，路上危险，明天
早上才去吧。
王军锋：不行，我爸要疯掉了，家里又没什么人可以帮他。
王军锋妻子：怎么去呀？那么晚也没火车没汽车了。
王军锋：我找朋友借车开车回去。
王军锋妻子：行，路上小心。
王军锋：会的，放心。
（接上）
城区派出所内
一脸痛苦和疲惫的王玉民坐在值班警员面前，小白在他身边坐着。
值班警员对王玉民说：
“按照规定，对于你这种普通的失踪者，都要在失踪24小时后才能立案。”
听到这话，王玉民顿时急了，他一把站起来。（小白吓得一下子跳开，还吠了一声，因为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玉民冲着值班警员大声嚷：
“什么叫普通失踪者，什么叫不普通失踪者，要24小时才能立案？！这是个屁规定！24小时之后，她人都跑到北京去了！还能找得着？我都找了近十个小时了，找不着了才来报警的！”
（小白助力王玉民，火上浇油，一把跳上办案台对着值班警员就大声吠、使劲的吠，意思是“你这个坏家伙！你这个坏家伙！”）
值班前台的响动引起了在其他几个办公室值班的警员甲乙丙丁，他们纷纷来
到警员值班前台。
警员甲不分青红皂白，怒斥小白：“下去！”
小白可不示弱，它吼得更厉害，而且还转而对着他吼。
警员甲要冲过来揍小白，小白很灵活的一下子就跳下了办案台，躲在了王玉民的脚下。这反倒引起了警员甲乙丙丁对小白的好感，他们忍不住笑了，说：
“这小家伙，真逗。”
而值班警员则一边按住王玉明的肩膀让他坐下，一边对小白“嘘”了一声，意思是“小家伙，安静安静”。
值班警员压低声音，耐心地对王玉民说：
“如果有证据能证明你妻子可能会遭遇人身安全危险，或者说你老伴儿可能
会受到侵害，那么这就是不普通失踪者，这样我们就可以马上为你立案，马上帮
你开展查找。”
值班警员的这番话更惹怒了王玉民，他气愤得一拍桌子：
“放屁！”。
小白被王玉民吓得一跳老远。
王玉民义愤填膺、气急败坏的说：
“难道这样一个患有老年痴呆症的60几岁的人在大雪天的夜晚找不着家，还需要证明她不会遭遇人身安全危险、不会受到侵害吗？！（说到这儿，王玉民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小白又跟着对着警员吼起来）呜呜呜.....她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这天寒地冻的，又是黑灯瞎火的！她还有高血压，24小时以后说不定她已经被车撞死，被人掳走，无影无踪了，呜呜呜......。”
王玉民抬起胳膊抹眼泪，继续哭诉：
“她没有半点的反抗能力，就连三岁小孩子的能力都没有！呜呜呜.......，
你还说我们是普通失踪者，要24小时才能立案帮助寻找。你们，你们当官的，火不烧到你身上不知痛！呜呜呜呜......。”
值班警员：老伯，话不能这样说。
王玉民怒斥道：
“不能这样说怎么说？！呜呜呜.....，（王玉民坐下）没有同情心，这就是你们当官的样儿。这么天寒地冻的，你让她在外面孤零零的流浪24小时找不到家、死了之后你们才立案找她，你们有良心吗，你们？！（王玉民越说越气）你们是谁养活的，还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呜呜呜，我当兵五年，又是立功受奖，又是优秀共产党员，你们这样子对待我，呜呜呜....”。
值班警员安慰王玉民：王老伯，这是两码事，政府对这样的事就是这样规定的，我们也没办法。
王玉民听罢再一次怒火中烧，他再一次一把站起来，声嘶力竭的喊：
“规定是死的，（这个时候，小白又开始助威，吠个不停）人是活的，你们就是没有同情心，没有人性！呜呜呜.....，（王玉民转而喃喃的）她老年痴呆认不得回家的路，你就是让她在外面找24小时，她也回不了家，呜呜呜......。”
派出所副所长黄克坚和另一位警员从外面执勤后风尘仆仆的进来，看见王玉民哭，他问：
“怎么回事？”
王玉民觉得这个人才是官，于是他又哭起来：
“呜呜呜.....,刚七点多钟吃完晚饭，我那个犯老年痴呆症的老伴儿说是去
上公厕，走失至今无影无踪，我找了她都快十个小时了都找不到，就来这儿报警，
他说国家规定要失踪24小时之后才能立案。你说，一个患老年痴呆症，而且已
经是66岁的老人，又是夜晚，24小时之后才立案，你说这对不对？”
黄克坚听罢，指示在场警员：
“先帮老伯查看一下失踪地方周围的监控，看看这几个小时内她去了哪里，现在大概在什么位置。”
警员甲乙丙丁：是。
王玉民问黄克坚：你是领导？谢谢你。
值班警员：他是我们所副所长，叫黄所长吧。
王玉民点头哈腰的叫：黄所长好。
黄克坚：不客气，先抓紧时间看看监控，之后再走下一步。
王玉民听到这个，心情稍微平复了下来。
警员甲对王玉民说：来，跟我来，到监控室看去。
王玉民对小白说：
“小白，来。”
警员甲要故意气一气小白，脚踏了一下地板，吓唬小白，说：
“不准你去！”
小白可不是好惹的，它坚定的对着欺负它的警员甲狠狠的向前冲了一步，狠狠的对着他吠了一声，大有要咬他的势头，以教训教训警员甲。
小白的“不畏强权”又一次把大家逗笑，连一直悲哀着的王玉民这时都被小白的可爱逗得想笑。
警员乙自说自话：哈，如果家里养有这么一只可爱懂事的宠物狗，我想每
天都会没烦恼（转而故意逗王玉民开心）是不是，老伯？
王玉民苦笑了一下，没话说。
小白陪着王玉民走进监控室，然后蹲在王玉民脚下，像个卫士。
警员丙，看到小白这个精气神，乐了，说：
“哈，这小家伙这么晚了也不犯困，真行。”
（特写）
小白的精气神。
（接上）
警员甲乙丙丁和王玉民一起查看监控。
警员甲：刚才你说你妻子是七点钟左右到外面上厕所，之后就没了影子，我 想问，她上的厕所大概在什么位置？
王玉民：在a小巷。
警员甲对其他几个警员说：
“大家分工，就从这a小巷出去的多个路口的监控看起。”
王玉民和大家一起看监控录像，边看边聊........
警员甲：她离家的时间是7点是吧？
王玉民：是，七点大概20分左右吧，我们刚吃完饭，她说要到外面上厕所。
警员甲对其他几个警员说：行，我们就从七点20分，从a小巷几个出口的录像 查看起。
警员甲：你老伴儿多大年纪？
王玉民：66岁。
警员甲：什么身材？多高？
王玉民：1米5多一点点，不胖也不瘦，大约110多斤，短发。
警员甲：穿什么衣服？
王玉民：碎花棉袄，红色棉鞋，灰色裤子。
（接上）
（深夜.天飘着雪花）
兰州市区
（特写）
一小车的车轮在闪着寒光的雪地上滚滚向前，兰州市区的灯光渐渐远去；
（近景）
小车司机边看挂在车头的手机上的导航边对副驾驶座的王军锋：
“开车从兰州到徽县你家全程要走500公里，夜晚开车加上样的天气，还有一路上很多山路，很多弯道，到达你家至少要走超过十个小时。
王军锋：就是，小心一点开，安全第一。
（接上）
小车向着前方驶去，消失在了夜幕深处。
（接上）
派出所监控录像室
黄克坚副所长不知什么时候也进来了，他问王玉民：
“你家没有厕所？干嘛要到外面上厕所？”
王玉民：嗨，说起这个事我也有责任，我老伴儿认为在家上厕所要冲水，浪费自家的水，我也没有阻止她，而是纵容了她，因为公厕离家也不远，大约100米。
黄克坚：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王玉民：是，我非常后悔。
警员甲乙丙丁分别在四个监视器认真的看监控录像
王玉民坐在甲乙两个人的中间看，在他前面那一排，丙丁也在看，他车不多可以同时看到是个监控器。
（接上）
连霍高速路牌
王军锋坐的车子开上了连霍高速。
（接上）
派出所
值班警察和王玉民在认真的看监控录像。
突然，王玉民从监控视频上发现了阎宝霞的身影，他兴奋的指着监控视频中的阎宝霞说：
“这个，这个就是，她走进了街道对面、西面的那条小巷。（转而一拍大腿，自责，后悔）哎呀，我走了跟她相反的方向，怪不得找不到她，（王玉民指着前面的一条街道）我只往这条街的南北两个方向找，先走了北方向觉得不对，因为没人看见她，我又掉头折回来往南方向找，就没有注意到这条街道对面的这条小巷。我老伴儿一定是认为这条小巷就是回家的小巷，谁料是离家越走越远。嘿呀！真是天不助我呀！”
警员甲全神贯注：好，七点40分进入了这条b小巷。
黄克坚副所长问王玉民：都离家大半个小时了，这个时候，你还没想到上厕所的妻子该回来了？
王玉民：我就是一时大意了嘛，只顾在厨房下干活。
黄克坚所长：对于老年痴呆症病人，家人应该对她百分百细心照顾，为了防
止她走失，你应该给她佩戴一个防走失GPS定位手表。这样，你就可以分分钟知道她所处的位置，进而找到她。
王玉民：今天刚在网上给她买了一个，还没快递到家，她就走失了。
黄克坚：我说的是你早就应该这么做。防走失GPS定位手表出来都不止五年了，到今天才买。
王玉民：嗨，我不就是孤陋寡闻嘛，每天工地合家两点成一线。今天才听我的工友说到这个，我儿子马上就在网上买了。
黄克坚：你妻子患这个病多久了？
王玉民：到确定她患了这个病已经五年了。
黄克坚：就是，你大意了，有句话叫一失足成千古恨，说的就是你们这种人。
王玉民泪眼汪汪的呆看着黄克坚，没话说。
（接上.深夜.前景）
“呼”——高速路上，王军锋乘坐的小车疾驰而过。
（特写）迎面而来的小车司机打了一下瞌睡，但马上就醒了，司机吓蒙了。
（前景）王军锋司机猛打方向盘，咔一声，小车来了个向左边漂移。
王军锋的手仅仅抓住头顶的扶手，因为车的紧急漂移，他的五官扭曲。
另一边，那部迎面而来的肇事小车也往右边来了个漂移。
（接上）
王军锋司机又来了个紧急刹车。
王军锋的身子被狠狠地往前撞了一下。
肇事小车紧急停住。
气愤的王军锋司机走出驾驶室向着那部肇事车的司机大声吼：
“妈的，你想死呀？！你想死也不要害我们呀！妈的！”
马路对面的对面的肇事车司机一个劲拱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打了一下瞌睡。
王军锋对自己司机：算了，我们赶路吧。
王军锋司机给对面的肇事车司机甩了一下脸，接着又看了一圈四个轮子，觉得没事，才又上车。
王军锋的车继续向前驶去。
王军锋：太危险了。
王军锋司机：几点了？
王军锋看看表：5点半，开慢点儿，安全第一，我联系一下我爸，看看他现在在哪里。
王军锋拨通手机。
王军锋司机专注开车。
（接上）
派出所
正在全神贯注看着监控的王玉民接到电话。
王玉民：喂，军锋，你现在在哪？
（接上）
高速路上
王军锋：在连霍高速。爸，你现在在哪儿？
王玉民声音：在派出所看监控，找你妈。
王军锋：好。
王玉民：你那边下雪吗？
王军锋：下。
王玉民：叫司机注意安全，开慢一点。
王军锋：知道。
（接上）
派出所
王玉民：我要看监控录像了，先这样，等你回来。
王军锋：好的，爸。
（中景到远景.小车远去........）
（接上）
派出所内
王玉民关上手机，说：我儿子，现在正从兰州赶回来，已经到了连霍高速
了。
黄克坚问王玉民：刚才你说你还在工地做小工做工？
王玉民：做。
黄克坚：你今年几岁了？
王玉民：71岁。
黄克坚：71岁还喜爱建筑工地做工，家里还有一个病人，是钱重要还是家中病人重要。
王玉民听不下去了，他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你以为我想的，你知道我们两口子的困难吗？！
黄克坚怕了王玉民，说：好了好了，不说不说这个了，集中精神看监控吧。
王玉民压住自己的气，继续看监控。
黄克坚办公室电话响。
黄克坚：我接个电话。
黄克坚离开监控室，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接上）
一直在认真看监控的警员甲指着监控对王玉民说：看，昨晚8点四十五分这个时候，她走出了B小巷，然后又过了一条马路。
王玉民：她一定是着急呀，找不着家，见路就走，越着急就越走得快，越走
得快，这不就离家越来越远了。（说到这，王玉民顿时崩溃、他哭了）可怜的阎
宝霞，呜呜呜.......
警员甲：别哭别哭，咱们继续找。
王玉民：.....
警员甲边看监控视频边说：她一直都是到外面上公厕吗？”
王玉民：差不多是一直。
警员甲：她之前也走失过？
王玉民：走失过，但是在白天，很快就有熟人，知道我们家的人把她送回来，或者是我把她找回来了。
警员甲：你看，不吸取教训了吧，现在晚上走失了，就很难有遇到熟人带她回家了，对不对？
王玉民：就是，我太粗心了，我后悔死了，真的后悔死了。
警员甲：对于这样的病人，你作为监护人失职了。
王玉民：是，太粗心了，不吸取教训。
警员甲：还有，你明知道她已经多次因为找不到回家的路走失了，你就应该想到，她要是走远了，没人认识她，她又说不出你家的地址和电话，她就回不来家了，就像这次一样。
王玉民：是呀，我应该在她的每一件衣服的胸前绣上家的地址和电话，就算
她走远了，也有人会根据绣在她胸前的地址电话把她送回来。而且给她做个电话
地址的牌子挂在她胸前。
旁边的警员乙：还有就是像所长说的，给她买一个定位手表戴在手腕上，就
像那些小孩子一样，父母怕他们走失，就给他们戴一个定位手表，家长们可以随
时知道她的位置在哪里。
王玉民的眼泪哗哗而下，安耐不住心中的自责，止住了警员乙继续说下去，声音梗塞，说：
“别说了别说了，说了我好心痛，我没有尽到看护一个老年痴呆症病人的责任，我真的好自责，好心痛。
黄克坚闻声进来，问：
“看见她了？”
警员甲：看看这个是不是。
王玉民又把身子转过来看警员甲看的监控：也不是。
这个时候，王玉民脚下的小白也累了，不知什么时候，它已经趴在王玉民的
脚下乖乖的安静的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