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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鸿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21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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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鸿:想起了我的小说处女作

我发表小说处女作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往事了。今天之所以想起了我的小说处女作,缘于一次小型的老乡聚会。

2021年国庆节前夕,在一次小型的老乡聚会上,我有幸认识了一位美女编辑。其实在这之前,我跟这位美女编辑也经常在作家微信群里相遇,偶尔也会互相问候一声,只是一直未能谋面。她不但是一家文学杂志的编辑,还是当今文坛极负盛名的美女作家,文才极高。美女加才女,让人钦羡不已。更让我欣喜的是,她的散文作品集《大地上的行走》与我的一本散文集同获第九届冰心散文奖。冥冥之中,我觉得这也是一种缘分啊!

如此一来,这酒杯是一定要碰的。推杯换盏之际,你来我往,一来二去,两人便毫无拘束地熟知了,并互相加了微信,既是老乡又是同行,还都在北京工作,自然是要多多联系了。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两天后她在微信上向我约稿。虽然我也经常收到一些报刊编辑的约稿信息,可她的约稿主题却大大出乎我的意外,她的约稿内容是“我在副刊第一篇”。尽管我的文学之路是从报纸副刊起步的,后来自己也编过报纸副刊,可在副刊发表小说处女作于我来说已经是很遥远的往事了。她这一约稿,倒是让我那深埋在心底的文学之梦又泛起了涟漪。

20世纪80年代初,伤痕文学流行。我的青少年时代,就是看着伤痕文学作品一路走过来的。那时,我的家乡安徽省太湖县出了一位作家熊尚志。因其创作的小说处女作《藕和花的故事》被安徽人民出版社出版单行本而一举成名。在那个文学狂热的年代,这件事在当时的小县城轰动一时。熊尚志先生不仅成为我们这些文学青年崇拜的偶像,也被文化部门视为自学成才的典范,被组织上委派到鲁迅文学院进修,后又到西北大学作家班深造,获得了文学硕士学位。

那几年他一直在外地,只要听说他回到老家了,我都要抽时间去拜访他。有时,他还留我彻夜长谈。我也趁机向他讨教创作经验。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向我解答各种创作上的问题,有时他也会把自己已经构思得很成熟的小说故事说给我听。他一说起来就像说评书一样,让人听得如醉如痴。他说:“一篇小说的成功与否,就看你构思成熟不成熟,构思非常重要,构思好了也不要急于动笔,要在大脑里进行过滤,这就是我们通常说的打腹稿。腹稿打好了,要说给人听,就像我现在说给你听一样,说给别人听的时候,等于对作品进行一次再加工,这样你的作品就更加成熟了。这时再动笔写作就会一气呵成,也会事半功倍。”他的这些经验之谈,对我后来的文学创作有很大的影响。

那时,我还在一家企业的知青车间当学徒工,业余时间学习写小说。记得那是在1986年的夏天,太湖县文联宣告成立,并邀请《安庆日报》文艺副刊的主编黄复彩先生到太湖县组稿,准备编发一期太湖作品专辑,为太湖县文联的成立摇旗呐喊。县文联邀请我们这些业余骨干作者到青年旅社参加组稿活动,并请黄复彩为我们讲课。熊尚志作为主持文联工作的副主席,全程陪同并指导我们创作。当时我创作了一篇小说《瞧我那儿媳》被他一眼看中,并修改润色后极力向黄复彩先生推荐。后因篇幅有限,这篇稿子未能发表在《安庆日报》副刊太湖作品专辑上。尽管如此,熊尚志一直鼓励我不要放弃。后来我去县文联拜访他时,他还提起这篇稿子,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这篇稿子质量不错,语言极具地方特色,人物形象刻画得好,个性鲜明,肯定能发出来。写小说就要朝这个路子发展。你基础不错,应该继续努力。”他还鼓励我向其他报纸副刊投稿,并说,《安庆日报》副刊未发出来并不意味着稿子写得不好,他还举例说自己的稿子有时也是“东方不亮西方亮”,这很正常。

我被他的鼓励深深感动,便将这篇小说再次寄到《安徽日报》黄山副刊。那个年代,通过邮局寄稿,在信封的右上角剪一斜角并标明投稿字样,邮票也不需要贴,就能把稿子寄到所投稿的报刊社。稿子寄走后,三个多月时间一直没有动静。我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时间一长也就淡忘了。

记得那是在1989年元旦的前一天,我正在车间上班,车间主任忽然叫我到厂办公室去接电话,说是县文联有人打电话找我。我到厂办公室接听电话后,才知道是县文联秘书长张文鹏老师给我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中告诉我,说我的小说作品《瞧我那儿媳》在《安徽日报》副刊上发表了,并向我表示祝贺。我当时听了后感到很惊讶,这都三个多月时间了,居然还能发表出来?

第二天元旦,厂里放假,我便到县图书馆阅览室找到了《安徽日报》翻看,果真在1988年12月28日的“黄山副刊”上看到了我的小说处女作《瞧我那儿媳》。说实话,当时那种激动的心情不亚于我第一次做父亲,这可是我的小说处女作啊,而且是发表在省报的文艺副刊上,那时在小县城里,也没几个人能在省报的文艺副刊上发表小说作品呀!

半个月后,我收到了《安徽日报》寄来的两份样报。一个月后,我又收到了《安徽日报》社汇寄来的稿费汇款单,上面标明“1988年12月28日副刊稿费”,金额是16元整。父亲看到我的稿费汇款单后,高兴地对我说:“你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要再接再厉,不要骄傲。你取了钱后,可以剁10斤猪肉回家改善改善伙食,今年家里可以过个肥年了。”

那一年,小县城里的猪肉价好像是9毛6分钱左右1斤。那一年,我的学徒期还未满,月工资也只有18元。

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一个人的生命轨迹好像命运早就给你划好了一样。因为《安徽日报》副刊编辑老师的慧眼识荆,我对写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文学创作也不断取得进步。我的作品渐渐在一些全国性报刊亮相。后来,我到北京谋生,也成了一家国字头报纸的副刊编辑。从此,我跟副刊结下了不解之缘,再后来我的人生也因写作而发生了重大改变。

(本文首发于2021年10月11日《中国副刊》公众号,主编:周玉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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