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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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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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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 雨 扬 州 慢

烟 雨 扬 州 慢

●吴光辉

 

仁丰里寻根

烟雨巷,凝花柳,清曲飘过。

扬州仁丰里所有细雨中的灰暗古建筑,就像是一幅生动而悠远的文人画,被一曲扬剧的音符所渲染,立马变得深邃起来。我便是踩着这一巷的深邃,去寻我出生时的衣胞之地。

上午,仁丰里的石板巷仍然沉浸在一支扬剧清曲之中,如同沐浴着一场迷濛的春雨。古街巷显示出一副慢条斯里的模样,它们仿佛是在细品着一场扬州精致的早茶。

听陪同我们的扬州文史专家介绍说,这条清幽古巷是唐代在古运河边建成的里坊制格局的街道。古巷南起甘泉街,北至文昌路,酷似鱼脊椎骨,古巷的两侧整齐排列着十数条小巷,宛若一根根鱼刺依附于这条主街巷。仁丰里不过七百米,却汇集了十几处隋唐至明清文化名人留下的遗迹,如梁朝文选学奠基人曹宪,清代经学泰斗阮元,民国史学大师黎东方等。因而,扬州文史专家强调说,扬州城的文脉就在仁丰里。

我是从甘泉路开始进入仁丰里的,沿着青石板铺就的街道缓步前行,远远地就能看到狭窄的古巷尽头,是一片青墙灰瓦的古建筑群,那便是阮氏古宅了。这座古宅的主人阮元是清代扬州学派的代表人物,历任浙江、江西、河南巡抚,漕运总督及湖广、两广、云贵总督,拜体仁阁大学士。

这时,我居然忘记了自己寻根的使命,一下子被阮氏古宅的深邃完全吸引了,不由自主地步入这座古宅的深处。

风物旧,古琴奏,风满西楼。

这座古宅始建于清嘉庆八年(1803年),此时显得格外的宁静,仿佛已经沉睡多年,现在还在梦中轻轻打酣。我看到那座阮氏祠堂的外墙上镶嵌“太傅文达阮元家庙”的碑刻,一座青砖照壁上嵌有一幅道光皇帝御赐的“出门见禧”石额,另一座照壁上嵌着一幅乾隆皇帝御赐的“福”字砖刻,由此推想,这位房主当年是何等的显赫。当然,还不止于此,阮元不仅是一位高官显贵,还是一代大儒、皇帝之师。因此,我在阮元家庙的西侧还看到一座隋文选楼。这是阮元为了表达对文选学创始人曹宪的尊崇而建造的,由此可见,他对中华文脉的传承是多么的重视。

扬州文史专家还补充说,在这条仁丰里还有一座文选楼,位于旌忠寺内,相传梁昭明太子萧统曾在这里编写《文选》。于是乎,扬州便有了“一条古街里,两座文选楼”的佳话。

立古巷,望诗楼,吟一巷春秋。

此刻,我立于阮氏古宅的参天古树下,在这座高大古朴的隋文选楼前,仿佛看到三百年前那位三朝元老、一代帝师研读诗书时的身影,那座奉恩楼的雕花窗棂里透露出扬州学派、一代名儒的气度,那座阮元家庙的旧梁古柱彰显着一世名流、文章泰斗的遗风。这三座古楼一起构成了阮氏古宅的建筑品格,沉静笃定,中庸平和,更使我感受到了这种建筑的风格和扬剧的旋律相得益彰,和谐共振,益发增添温良恭俭让的儒学神韵。

我继续在这条古巷里寻觅,踏着闪烁着岁月磨痕之光的青石板,一路逶迤东行,目光却被一簇又一簇凌霄藤所吸引。一眼望去,整个青灰色古街巷到处爬满了绿藤,间或有些许红色的花朵点缀其上,灿烂生动,仿佛是这条古巷的无数精灵。她们默默地越过古老的山墙,爬上青灰的小瓦,在细雨中轻盈地摇曳,洋洋洒洒地铺开她们恣意而缠绵的藤蔓,将古巷一下子激活起来了,使古巷变成一处富有灵性的生命。

藤上楼,花事多,满耳是笙歌。

此刻,在细雨之间,一阵风轻轻地从古巷的尽头吹过,将一曲扬剧有板有眼的旋律吹来,然后在这片青藤的四周盘旋起来。静心倾听,这片凌霄的每一片绿叶上肯定落满了扬剧的音符,她们匍伏在这片青灰色的古屋之上,跟随着扬剧千丝慢顿的节奏一起,轻轻地吟唱,似江南女子如水的温柔。

我沿着这样充满中国水墨画意境的古巷一路前行,也就看到了一间接一间文化创意空间里的慢生活。在格桑花工作室里慢品清茶,静听昆曲的水磨调,一种悠闲恬适的情趣也就充斥了那间挂满青藤的古屋;在诗鱼书院里欣赏古籍装祯、刻板印刷,一种诗书墨香便会慢慢浸透人们的骨髓;在永乐琴坊里聆听一曲古琴《广陵散》,犹如天籁之音,缓缓传来,古韵悠长,似细雨慢淋,滋润身心,宁静舒畅。这时的仁丰里古巷,仿佛时间也放缓了脚步。

这时,从仁丰里小剧场传来了一曲婉转悠扬的扬剧清曲,咿咿呀呀,一唱三叹。听那旦角的唱腔细腻,舒缓优雅,唱的是“二八佳人秦雪梅”,仿佛她吟唱的清曲全都被瘦西湖里的水湿润过一般,所有的唱腔全都是沾着泪,带着水。

唱水调,甩长袖,赏千丝垂柳。

多情的雨仍在不紧不慢地下着,将仁丰里小剧场的这场梦境烘托得分外浪漫。随着一阵锣鼓,胡琴,响起,清曲宫调便在扬剧的情节里徘徊回荡起来。

那位文史专家说,扬剧从她孕育、成长、发展,全都植进了扬州人生命的基因,从里到外全都体现了扬州人的生活习惯、风俗文化、地方方言。

此时,仁丰里仿佛只剩下扬州清曲了,只剩下那位花旦纤柔的身姿、温情的模样和柔和的声色了。

古巷曲,管弦奏,满楼是轻歌。

这条古巷被一支扬剧清曲笼罩起来,如秋雾弥漫,时间调慢了节奏。

直到这时,我才算弄明白,最能表现扬州百姓品质的,似乎不是东关街,也不是扬州园林,而是这条仁丰里。因为只有仁丰里才是扬州市民慢生活的典型,因为仁丰里才是扬州市民文化的代表。因此,我便固执地认为,这里才是扬州文化的根,因为阮氏古宅和旌忠寺里的两座文选楼,就是扬州悠久历史文化的佐证;因为整个仁丰里鳞次栉比的创意空间里的慢生活,就是扬州人文化生活的传承。

在这座仁丰里古巷寻觅良久,最后问了那位文史专家,这才得知我当年的出生地早已拆迁,现在就是仁丰里和东关街之间的那条文昌路的位置,难怪过去多次寻根总是无果。

寻根从仁丰里寻到了文昌路,最终寻到了一条冠以“文昌”二字的大路。非偶然,可见寻根仁丰里,不但寻到了我的生命之根,似乎还寻到了扬州文化昌盛之根。

仁丰里,扬州慢,一巷清曲悠闲。

 

移来一座锦绣江南

 

从天边刮来一阵江南的风,令邵伯湖之滨的扬州市邗江区沿湖村的荷花园,花红柳绿,风情万种,荷花园便深陷在江南佳人那姿意横溢的清香里了。傍晚,当我沿着沿湖路,走进村委会门前那片荷花园时,我的江北世界开始下起一阵江南的细雨,我便在江北渔村尽享起南方的温情。

在那个细雨如雾的夜晚,我与荷花园的夜色亲近,顷刻间坠入芙蓉的美艳之中,不能自拔。我真的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粗犷豪放的江北,居然会有如此精美细腻的景致。当荷花园的上空再一次飘起江南的雨,万亩荷花便氤氲出苏杭的水韵。在荷花园里曲折蜿蜒的木栈桥上冒雨而行,就听到湖面不时发出一阵阵水声,似乎是轻轻地撩起了我的乡愁,荷叶上也就滚动起无数思乡的雨珠来。

这时,我看到沿湖村荷花园的粼粼波光,闪烁着青春般的涌动,成千上万枝荷花在朦胧的夜雨里摇曳生姿,像扭动着江南女子的细腰,牵动起了江北汉子的似水柔情。

初夏的七月,正是荷花的豆蔻年华,整个荷花园蓬勃盛开着荷的青春。这浩荡盎然的青春,碧水蓝天下,艳丽夺目,无边无际。当清晨的一轮红日从东边的湖面冉冉升起,我看到一片白色的水雾悄悄地将这片荷花园给淹没。早起的水鸟们也知道享受这荷花园的清晨,随心所欲地在花红水绿之间游戏,发出了一串串婉转动听的歌唱,它们把自己变成了芙蓉国里一群多情的王子,这群江北的鸟也贪恋起南方的温情。

七月流金似火,太阳无比热情地挂在荷花园的上空,这是荷花最美艳的高光时刻,至此我才明白杨万里的“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真实意境。这时的荷花,在艳阳的辉映之下,争奇斗艳,如火如荼,她们变成了一片燃烧的彩霞。不经意间,我发现一支最大的荷花,她肯定就是这芙蓉国里的花王,简直就是一位典型的江南佳人。她那颀长修美的“细腿”婷婷玉立,“脸庞”明艳动人,正绽放着她一生的最美——精致、光滑、饱满,温柔、活泼、多情。她的轻歌曼舞摇曳出江南女子的多情,“杨柳细腰”摇摆着青春的婀娜。

江南水乡被复印在江北邵伯湖之滨,江南水乡款款走来。

那一座座仿古建筑,袅袅婷婷倚立在荷花园温柔的怀里,依水建屋,随水成楼,沿岸作桥,白墙黛瓦,俨然就是克隆了一座姑苏周庄。我看到渔家书房的门前,高垂着落满江南民俗的彩幌;望湖楼酒家的飞檐翘角之下,迎风摇晃着一排洋溢着江北热情的大红灯笼;沿湖而建的民宿可品茶、听曲、饮酒,别具一番江南情调。

我走过那座飞檐翘角的仿古廊桥,似乎听懂了荷花园的乡音,居然忘记了前行,久久地伫立于这座建有凉亭的桥上凭栏而望。听,扬琴正弹奏的是广陵散,这琴声从荷花园东那座青瓦飞檐的渔民博物馆徐徐传来,凄楚悠远的琴声在清晨的荷花园飘散,时高时低,若隐若现。这支扬琴弹奏的古曲,演绎着南方的幽怨故事,青瓦飞檐之间也就落满了扬琴的诉说。古曲缠绵悱恻,沿湖渔村琴声缭绕,这正是这座荷花园园林文化之魂。

琴声飘散四处,如蝴蝶飞舞,每一个幽咽的音符就是一只多情的蝴蝶,无数蝴蝶在荷花园的上空盘旋,每一只蝴蝶都绕花翩翩起舞。琴声不断,音符无数,蝴蝶如雪。我似乎看到荷花园的上空,到处都飘飞着由无数蝴蝶,汇成漫天大雪,纷纷扬扬,无边无垠。我想这肯定就是美丽荷花般的俏渔娘的化身了。

邵伯湖曾经是古运河的主航道,沿湖村就位于这座湖的东岸。这个村过去是一个专门从事养殖、捕捞的小渔村,现在已经建成了“国家级最美渔村”。美丽渔村的建设就像这荷塘里的水生植物,茎蔓无数,其中有一个被人奉为经典,这就是五个渔家姑娘一起创办俏渔娘文旅公司的故事。

这五个渔家姑娘从卖湖鲜起步,到开发旅游,再到不断探索创新,用她们的聪明才智打造美丽渔村建设,开创文旅公司。倪传雪是这家俏渔娘文旅公司的文创负责人,也是沿湖村地地道道的“渔三代”。她曾经做过十年的玉器打磨工人,这为她做文创打下了基础。她将莲藕、鱼虾等渔村特色,注入她的玉石加工的文创之中,其代表作“莲蓬车挂”,花费了她一年半的时间,终于研制完成面世,将风干的莲蓬、珠子,和绿色的流苏串在一起,使这个文创产品极具沿湖村的特色,很快受到了广大游客的欢迎,她和俏渔娘文旅公司也就成了“网红”。

我想,眼前的荷花园里的万亩荷花,肯定就是这些俏渔娘的化身。否则,这荷园也就不会像这样的柔情似水、风情万种。

中午时分,登上莲香桥,放眼四望,不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邵伯湖。那汹涌澎湃、豪情万丈的湖水与眼前这片精美绝伦、柔情似水的荷花园,不正好完美地融为一体吗?终于明白,眼前这座荷花园,已经不仅仅是一处美丽的风景了,而是一种意象,一种品格,一种江北对南方的向往,这是江北人性格深处的南方柔情。

细想,仅仅用粗犷豪放、大气磅礴是完全不能概括江北扬州人性情的,扬州人性情是南北兼具、中外包容,或许这才是扬州人的性格特征吧?否则,为何我们的祖先只能在这里开挖最早的人工运河贯通南北?为何我国明清王朝只能在这里建立中国最大的淮盐产销基地而畅销全国?为何新中国只能在这里建设最宏大的输水工程而南水北调?

只有扬州百姓的大度包容,才能将江北扬剧的高亢悲壮与江南评弹的低吟浅唱融为一体,才能将江北的辽阔壮美与江南的小桥流水交相辉映。只有这样的胸襟和气度,才能移来一座锦绣江南。

 

难忘的早茶

早茶不仅是喝茶,早饭却不是吃饭。

作为运河沿线的扬州、淮安这两座城市,对于早餐却有着明显不同的理解。关于吃饭的流行语,扬州人说的最多的是:“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淮安人说的最多的则是:“饭前不掼蛋,等于没吃饭。”可见,淮扬两地虽然同属运河城市,相距仅有一百多公里,可吃饭的风俗则全然不同,这恐怕就是地域文化的差异吧?

我久居淮安,却一直心心念念地想着扬州的早茶,总是想一有机会去扬州,一定要去富春茶社大饱口福一番。

前几天,去镇江参加了一个活动,文友热情地提出去吃早茶。经他这么一提,又勾起了我对扬州早茶的向往,心里想镇江离扬州只有一江之隔,估计早茶应该和扬州差不多吧,也就期待着美味重品,便兴致极高地来到了西津渡边的一家饭店。

谁知镇江人口中的早茶,已经不是扬州人所说的早茶了。当然,也不是淮安人说的早饭。服务员端上桌子的首先是每人一杯豆浆,然后是和淮安差不多大小的包子,一个包子的体量肯定能超过两个扬州包子。只是大煮干丝的味道极好,仅是刀功稍微粗放了些,味道倒是和扬州的大体相似。当然,最让我称道的是锅盖面,这种面在扬州、淮安我都没吃过,面条上的浇头有一股浓烈的清香味,使我立马想起了乡下刚收上场的麦香,清脆而又有筋道,这让我不禁叫绝起来,将一大碗全都吃得光光。

同去用餐的有六七个人,大家边吃边聊,自然而然地聊到了早茶。来自扬州的文友说,严格地讲这不能算是早茶,没有茶,哪来的“早上皮包水”?所谓的“皮包水”就是手端茶杯的形象说法,而“水包皮”则是说晚上洗把热水澡。他又说,扬州的早茶很是讲究,以富春茶社、冶春茶社最负盛名。扬州人的早茶中的“茶”是主角,主要喝的是“魁龙珠”,这是由魁针、龙井、珠兰三种茶叶配兑而成,这种茶叶融合了苏、浙、皖的三种名茶,故而又称“三省茶”,充分体现了扬州地处京杭大运河和长江交叉处南北交融的地理特色;另一种茶则是扬州本地出产的“绿杨春”。

我在想,镇江人嘴上说吃早茶,实质上是用早餐。当然,淮安人嘴上说的吃早饭,却吃的又不是饭。细细地想想这些口语习俗,倒是一件十分有趣之事。

淮安人没有吃早茶的习惯,只说吃早饭。当然,淮安人所说的早饭,并不是米饭,而是稀粥。其实,淮安城里倒是有好几家扬州人开的早餐店,其中有名的西大街上的扬州人茶社、淮海北路上的恭和春茶社、北京东路上的富春茶社。然而,我每次去,全都没有喝到茶,喝到的仅仅是稀粥。至于大煮干丝也是有的,只是味道全然和扬州、镇江的不同,估计用料不是用豆腐干之丝,而是用千张切成的丝。淮安人的早饭,喝一大碗热腾腾的稀粥,吃两个拳头大的包子,或者呼呼拉拉地吃一如小盆似的大碗长鱼面,吃得头上冒汗、鼻尖上滴汗、脊梁后出汗,倒也觉得十分畅快,大有北方汉子的行事做派。估计是因为淮安地处京杭大运河和淮河之交,历史上被黄河夺淮的水患冲怕了,能喝上一大碗稀粥就算不错了,日子一久,淮安人也就养成了这种吃早饭的习惯。

淮安人“饭前不掼蛋,等于没吃饭”,是说玩“掼蛋”这种扑克牌,比起吃饭而言更为重要。“掼蛋”是一种争先恐后的扑克游戏,出现在淮安也是一种必然。自南宋黄河夺淮之后,淮安的水灾十分严重,导致经济比起扬州、镇江而言落后了许多。今天,淮安如果没有力争上游的精神状态肯定不行,这也就和扬州人的慢生活“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形成了明显的对比。如果将这两种饮食文化和历史联在了一起,也就更容易看出淮安、扬州这两座运河城市的性格不同了。

当然,因为我出生于扬州,恐怕骨子里浸透了扬州人的生活习性,也就总是对扬州的早茶念念不忘。

这一次去扬州采风,同学听说我来了,便请我去吃早茶。这个饭店就坐落在古运河畔仁丰里,名曰飞渔阁,是扬州城的一家素食早茶名店。我坐在临窗的桌边,可以清楚地看到仁丰里的那片古街巷静静地伫立在一片细雨之中,感受到一股清悠的古韵。

那天,服务员先是上了花生豆腐、手工素水饺、黑椒素牛排、松籽烧麦、马齿菜包,全都是一副精致小巧的外表。此时,我便急急地问,是否还有大煮干丝?服务员笑着点了点头,一扭细腰离去了,我便一边慢慢地品尝着桌上的美味,一边在等着闻名遐迩的大煮干丝,一边静静地欣赏着窗外古悠的雨巷。

关于扬州的干丝,清代惺庵所作《望江南》一词,就有形象生动地描绘:“扬州好,茶社客堪邀。加料千丝堆细缕,铜烟袋卧长苗,烧酒水晶肴。”朱自清先生曾经写过散文《扬州茶馆》,则是这样描写扬州干丝的:“看起来清淡,闻起来清香,吃起来清爽。”他用“清淡”、“清香”“清爽”三个词,从视觉、嗅觉、味觉三个方面,写出了扬州干丝独有的风味。

扬州包子的体积很小,可谓精巧之至,是用竹子编织而成的小笼蒸熟的。扬州包子面点的品种繁多,主要有三丁包、豆腐皮包、千层油糕、翡翠烧麦、车螯烧卖、野鸭菜包、蟹黄蒸饺、双麻酥饼、黄桥烧饼,再加上今天刚吃过的松籽烧麦、马齿菜包,所有的包子面点全都长得小巧玲珑的模样,倒是很像江南美女中的小家碧玉。这使得一位北方来的大汉看了之后,大呼小叫地说自己真地不忍下筷子去吃,仿佛他吃的不是扬州的包子,而是一碰即碎的高档艺术品。

雨巷,美食,悠闲,扬州仁丰里飞渔阁的早茶就是这样给我加深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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