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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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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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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鸠坪:有着浓烈文化的传奇村落

胡昌海

踏访白鸠坪大约是十八年前的事,可一直拖到十八年以后的今天才写,似乎有些内疚。当年采访的对象好几个都离世而去,采访笔记也因为搬家几次不知去向的失落,对白鸠坪的记忆模糊了许多。

秋天的时候再去阔别十八年的地方,让我有些陌生。原来还是杂草丛生的“毛公路”如今已是宽敞的水泥路面,原本没有路的地方也都通上公路并浇筑了水泥,少数还没有浇成水泥路面的听说马上也要实施;十八年前还盖着石板、土瓦的土坯房几乎也烟消云散,大多改成不逊别墅的小洋楼掩映在绿树从中。十八年前还是传统种植的农户,如今是留足了种植粮食的土地,闲散的地方都栽上了经济作物:诸如药材、白果、白茶。

当年烧着柴火弥漫烟囱笼罩村落的景象是早就不见,循闻的是秋收喜悦的欢笑和土家腊肉喷喷的馨香。当年还是“屁孩”的小子、姑娘们如今都已成人,好多也有了孩子,闲时出去打工,年节携一家老小回家团聚,守护离去一年的别墅,围着早就把传统的“火坑”改造成既能烤火又能吃饭、还节约柴禾的“白净炉子”,讲家乡的远古、讲外边的前卫、讲所见的趣事、讲发展的未来,其乐融融。满屋的欢笑随同白净炉子排放的热浪凫凫在别墅顶上的天空,给白鸠坪的秋又凭添了几分秋色!

爬上白鸠坪的制高点,鸟瞰白鸠坪才发现这里真是一处具有传奇色彩的村落。四面环山,就在群山环抱的中间,镶嵌着狭长的平坝。在平坝中间依次耸立着九座独立的山,把宽阔而狭长的平坝分成两半,自然形成了两条“冲槽”。依山而建的别墅、小洋楼显示了白鸠坪的富裕不减远古的繁华。

相传远古时期,有一对白色的斑鸠栖息在村落的一颗大白果树上,大白果树下有一股清泉常年不枯不竭,养育着一村的子民。一处仙风宝地因为有了清泉、因为有了白果树、因为有了白色斑鸠、还因为有了狭长而宽敞的坪,“白鸠坪”就这样应运而生。

白鸠坪“九龟寻母”的传说及富神圣。相传天上王母娘娘花园内有一池塘,住着一对金龟,长得乖巧可爱,深得王母娘娘的喜欢。这对金龟,从小生活在一起,彼此爱慕对方,觉得在天庭只能是王母娘娘的玩物,不可能结合在一起,于是趁王母娘娘参加蟠桃会之时,偷偷下凡到人间,来到白鸠坪的大白果树下。因为这儿有长流不竭的泉水形成清澈的溪流,这对金龟相亲相爰,在这里幸福地生活着。不久生下了九个儿子,一家子幸福满满。

不巧王母娘娘回来,到池塘一看,发现金龟不见,非常恼怒,派太上老君前去捉拿金龟。金龟听到消息,金龟妈妈为了不殃及孩子,连夜趁太上老君还未到来之前就双双回到天庭,留下九个孩子在人间。九个小龟睡到天亮醒来,不见妈妈,于是顺着狭长的平坝寻找母亲,就这样在狭槽中形成了九座形似乌龟的山。随着历代历朝的演变,这九座山依次更名为:纱帽山、文笔山、学堂山、母山、胡家包、车风山(又名疯子山)、射堂岭、冠山。形态各异的山那是小龟们寻找妈妈的表情。定格在冲槽的九座山就这样永远筑成,留下美好景致和美好传说。

“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注定白鸠坪从古至今就是吸人驻足的圣地。

在文笔山脚下,曾有一个著名的“衙门”,在此之前并没有衙门,明朝洪武元年(公元1368年),从白鸠坪走出去一个名叫“谭愠”的才子,游学来到雷州府(今广州雷州一带),想求得一官半职,其学识、口才受到狄太守的赏识,于是狄太守想考考他的才学,就派他去审判一个杀人的案子,几经周折,一桩没有证据的案子真相大白。从此以后,谭愠得到重用。晚年的谭愠受到了“千里为官只为嘴,万里做官是为财”的封建官僚思想以及官府腐败的影响,在审理一桩宦官家庭的财产分割案件的时候,不择手段的敛财。六十多岁的谭愠回到家乡,在白鸠坪文笔山脚下仿照雷州府的衙门新修了一栋房屋,“衙门”从此得名。繁荣了几个世纪的衙门如今只有断垣残壁。但给白鸠坪凭添了若干荣耀!

“学堂山”因为明嘉靖年间(公元1522-1566年)当地一个名贵叫“谭心传”的人在此开办了学堂而闻名。据考证,谭心传在此开办私塾教了十来个学生。有一次,谭心传去衙门玩耍,吃饭的时候众人吟诗作对,谭愠的孙子出了一幅上联,谭心传及一桌的十多个人都没有对出下联,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一个在衙门打杂的仆人却轻松的对出了下联。仆人的才学让开办了十年私塾的谭心传敬佩,暗想这个人一定不平凡。于是就找谭愠的孙子,说要将他的仆人买去做书童。征得谭愠的孙子同意后,当天仆人就随谭心传来到了学堂山私塾。久而久之,谭心传试探这个书童果真是才华横溢,加上谭心传好玩,于是就要将私塾交给书童打理,几经推让,书童勉强答应。有一天,谭心传游玩来到宜昌府,看到街市上贴着一纸檄文,大意是寻找一位名叫“朱天明”的皇族回朝廷就任官员。檄文上的画像恰似家中的书童,谭心传看到檄文后大惊,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将檄文揭下揣在怀里,连夜骑马回家。回到家中,谭心传叫来书童,仔细端详后询问书童的真实姓名,书童感觉谭心传为人实诚,于是就将自己的真实姓名以及遭遇前前后后的叙述了一遍:明正德年间(公元1506-1522年)由于朝廷内乱,宗族争权夺利,朱天明逃难来到白鸠坪衙门,隐姓埋名做起了仆人。听完书童的话,谭心传才将檄文拿出来。第二天谭心传就送朱天明到宜昌府,并送一百两花银让他做盘缠。

送走朱天明,谭心传仍旧回白鸠坪学堂山开办私塾。又过了七、八年,谭心传为了扩展地盘,筹集银两在白鸠坪修建了“五栏寨”、“仙风寨”、“盘龙寨”三处寨子。看到谭心传修了三处寨子,周边妒忌他的人将他告上朝廷:“谭心传私修山寨,有谋朝之意。”状纸告到顺天府(今北京)太薄朱天明手中,朝廷派人将谭心传押到顺天府。在公堂上,朱天明询问了谭心传的情况,确认就是白鸠坪的谭心传后,就将谭心传请到后庭,行宾主之理。而后商量,判决如下:谭心传私修山寨属实,诚为防“白莲”反叛,有佐朝之意,忠朝之心,天地可鉴!一桩杀头案件就这样翻盘。

离别十年,在顺天府重新相逢,朱天明挽留谭心传,要他在朝廷做官共辅朝廷。朱天明的一再挽留,谭心传在顺天府就职,官至“兵部尚书”。三年过后,谭心传无心做官,再次找到朱天明要求回乡颐养天年,走时,朱天明给谭心传四十八道委令作为过关通牒。谭心传在回乡的路上,每过一道关隘,就拿出委令,关隘的太守们必定会送一些金银作为他的盘缠。谭心传一路回乡,一路收取盘缠,回到白鸠坪修造了“朝阳观”祠堂(朝阳观:位于白鸠坪毗邻的杉树湾村)。

“五栏寨”、“仙风寨”、“盘龙寨”、“朝阳观”历经几百年的风雨沧桑,在文革时期被毁,如今只剩残迹。

不管历史的演变,白鸠坪总是昭著于世。但终是归藏在深山人未识,依稀有些遗憾。

作为民国时期的巴东八个保卫团之一的白鸠坪保卫团,演绎了真实的传奇。“老君洞”就是一个传奇的缩影。

老君洞位于白鸠坪村八组。传说远古时期,太上老君下凡到白鸠坪收复金龟的时候在此落脚,与鲁班各显神通,太上老君在老君洞展示打铁不用铁锤而用手打;鲁班则展示解木板不用锯子只弹墨线。两位大神神通广大不相上下,于是约定今后和平相处。鲁班在老君洞不远处修了一座石拱桥,拱桥合拢的时候老君送给鲁班一块铁踅用以稳固石桥。历经千年的鲁班桥至今完好,更神奇的是那块铁踅到现在仍在。

带着神奇的老君洞经历风霜雨雪、战火纷纷的洗礼,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明清时期,白莲教组织在此屯扎抵御明军、清军。民国时期,当地团防谭明桓、吴月茹都在此屯兵扎寨,与地方土匪交战。抗日战争前夕,巴东吴月茹保卫团因团部解散拒不缴纳枪支,和从建始前来缉捕他的国民党正规军一个营在老君洞交战,后因弹尽粮绝被困在老君洞半月后被捕。

老君洞洞穴硕大,千奇百怪的钟乳遍布林立。洞内有若干条岔洞,堪称洞中有洞、洞上有洞一点也不为过。

老君洞门前是野三河和支井河的交汇处而成名曰“两河口”。随着清江水布垭大坝的建立,千年湍急的流水一改它放荡不羁的野性温柔的躺在高耸嶙峋的山脚,焕发出波光粼粼的碧绿供世人享受。贯穿老君洞门前的一条“施宜”茶盐古道记录着世纪的变迁,见证着白鸠坪的起伏、跌宕、兴衰。凝望现在孤零零的古道,仿佛当年贩盐、贩茶的群队依稀就在眼前,“哒哒”的马蹄声和“铛铛”的马铃声交集一首商贾繁荣的交响乐在山谷中回响……

七十年代,清太坪区(原七区)在此开办了共产主义劳动大学,巴东、建始好多学生在这里边学习边劳动,硝烟弥漫的老君洞难得呈现一片文明。

老君洞虽然孤独,好歹是常年有人陪伴。从清朝末年,一直有人在此居住,不管是战火纷纷还是纷纷战火过后,唯一不变的就是一直守候在此的龙姓人家。龙长翠算是我去采访时的最后一代传人。今年58岁的田之华是入赘女婿,政府的异地搬迁早就动员他们一家搬出了祖祖辈辈守候的老君洞。虽然搬出了熟悉又熟悉洞穴,但终究还是舍不得在此相伴成长的古老伴侣——老君洞。时不时要回到这里居住一多半时间,因为他(她)们舍不得这里的山、水、洞穴。虽然陪伴的只有“咩咩”的羊叫声和“汪汪”犬吠声,而在他们看来就是现代版的繁荣交响乐,俨然当年茶盐贩卖时期的景象。

随着花天河旅游景区的开发,老君洞不期而遇:一定会在不远的时期用崭新的全貌面对青睐的所有世人!

2019年12月7日于清太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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