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雪外乡的云（散文）

和外乡的云相比家乡的雪似乎更有韵味。

过了“小雪”，标志着四季的冬天来了一半，可南方除了早晚的温差，依然炎热。从家乡朋友的抖音上我知晓了家乡义无反顾地下起了雪。雪不大，飘飘冉冉像棉絮一样撒满一天。

家乡的雪在该下的季节准时下来，提醒这一年的岁月快要完结。家乡的人们就忙着砍伐冬柴，进入“忙年”的状态。倘若农活不忙的家户人家，则会在冬季来临之前，准备好过冬的柴禾，待到下雪的时候在家里围着火塘，三五成群的：或打扑克，或日白上经（土家方言：说话的意思）。这时候，农家的主人就会拿出在外打工的孩子们寄回的茶叶，龙井、普洱、大红袍随便挑。喝着名贵的茶叶，群聚的老人品尝不出茶的味道，但又不能说出口。于是“日白”的话题就转到年轻时喝茶的习惯。不管是农忙还是农闲的时候，家乡的老人清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抱一捆柴禾，在火坑里烧上大火，而后在水缸舀一炊壶水，将水烧得滚烫，披着外衣的农家人这时候才会慢条斯理的从窗台上拿来昨晚泡过茶的茶罐，倒掉茶罐里喝剩茶叶，用火钳夹着被火苗烧烫的炊壶手柄，倒点开水洗刷一遍茶罐，而后将茶罐放在火塘边烘烤，茶罐里的余水在高温的炙烤下发出“呲溜、呲溜”的声响。再过几分钟，农人才从储存茶叶的器皿中抓出一把茶叶，小心地放进被烘烤有些发红的茶罐里，端着茶罐手柄的手不停地摇动，一两分钟过后，再将茶罐落放到火塘边烘烤，直到满屋茶香飘逸的时候，农人才将茶罐拿起来，注满滚烫的开水，并弓腰吹去茶罐里冒出的泡沫，披着衣服的农人这时盖上早就准备好的茶盖，烤着柴火，喝着飘着芳香的浓茶，一天的精神从这一杯早茶开始喝完早茶出工，一整天的农活虽然繁重却不觉得累。

最惬意的时候要算家乡的冬天，家乡的冬是农家人相对闲暇的时日。虽然空时较多，但忙碌惯了家乡人舍不得浪费光阴，只有在下雪的时候才心安理得的坐下来，烤着烧得旺盛柴火，相互串门，围在一起天南海北地扯着“散白”。

家乡的雪历来如此：飘飘扬扬，潇潇洒洒！覆盖大地的时候，银装素裹的山峦一层重叠着一层，在雾漫的笼罩中让你分不出天地。一条碧绿的玉带从远方穿越沟壑逼近眼前，那是家乡人永远依存的清江。于是家乡的景色有白雪的映衬更加完美，留给我的是抒情不尽的远方……

外乡的云总是在我来不及回到家乡的时候挂在天边，呈现出各种姿态让我无不想起家乡的风物。形似蘑菇的白云一片一片，就像家乡冬日的雪景。仰望漂浮的白云，幻想小时候在家乡的雪地里游戏的趣事：打雪仗、滚雪球、梭溜溜；铺麻雀、抓猪獾、撵野兔。虽然很冷依然充斥火热的欢快。 随着年轮的上涨，在家乡雪地里的游戏一代一代传递，早就不属于我及我们。来到外乡打拼，为的是让下一代有更好的生活环境。来不及回家乡体验雪的韵味，瞻望外乡天边的云，感受家乡的雪，虽然了少一点情调，但终究还能体味，于是漂泊的灵魂有了慰藉。

其实，家乡的雪并没因我在外乡而摒弃。随时等待我回去的那一天。虽然没有直接告诉，但通过外乡的云传递着信息：只要回到家乡的时候，定会下一场鹅毛大雪，让我尽情享受该有的情愫。外乡的云和家乡的雪像是永远相通，它知道离开故乡来到他乡的游子对家乡的眷念，变换着颜色和姿态安慰游子：远离家乡只是暂时，待到回乡的那一刻，它会用靓丽的身姿欢送一程。

家乡的雪是雨的精魂，从风雨中走过来的家乡人，在飘雪中渐渐地白了少年头，那是岁月的磨砺。外乡的云像家书的邮戳，漂浮在外乡游子寄居的天空，昭示着你无论走在哪里，都有家乡的牵挂。

“小雪”季节，家乡的雪是不能亲临体味了，却依然能感觉到家乡雪的湿润。这要感谢外乡的云，是它传递了家乡的雪的温馨，让我在思念家乡的时候，家乡同时也在渴望我的归去！

2021年11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