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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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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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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冬日(散文)

拟从广西回去故乡的前夜,突然想起了故乡的冬日。

按照时令,已然是冬天,可广西却不见冬的影子,只有气温稍微下降,却不觉冷气。然而,故乡的冬绝然是冰凌满地,铺满大地的一片银白。历来四季分明的故乡让在异乡的我念想记忆清晰的故乡的冬来。

故乡的冬在该来的季节准时到来,随同而至的还有它的倩影。漫天的雪在微风吹拂下肆无忌惮地飘舞,让行走在雪地的故乡人迷糊了眼睛,找不准西东北南。不久,故乡的大山定会披上一层厚厚的白絮,空中的雪不再随微风飘舞,而是直接地洒落下来,这时候,故乡的人们用手护着头发,赶紧回到各自的驻屋烤火:故乡的冬昭示了它的正式来临。

刚记事的年轮,对于故乡的冬的记忆,那是一张板着严肃的面孔,骨子里透出不寒而栗的冷清。老实说,那时候特别讨厌冬,萧杀且寒冷的冬让我忖量如何度过:因为少衣缺食。可故乡的冬却不这么想,轮到它出场的时候义无反顾。好歹是冬雪的降临,寒冷的气候,父母安排了不少的家务,最能出热的活路莫过于上山砍柴挖树兜,然后背回来烧着烤火,虽然破旧的老屋有些透风,母亲于是用包谷叶子裹成团块,搭一架木梯爬上去塞住墙体的裂缝。烧着柴火,满满的一屋热气,刚记事年份的冬就这样镶嵌的在记忆至今。

童年时节,故乡的冬带给我无尽的欢快。特别盼望的是下雪的日子,漫天的大雪覆盖了整个山峦,这日子,是铺鸟的最好时机:在雪地里扫除一块空地来,拿出家里冬天少用的糠筛,用一根木棍支撑起来,用绳子栓住木棍,远远的卧在雪地隐蔽的地方,再在糠筛下面撒一层包谷面,只要有耐心,不一会麻雀就会一个一个地钻进去,遇到心急的小伙伴,提早拉了绳索,麻雀受惊,或许惊跑了几个,伙伴们就会埋怨,由此发生争端。更有甚者,还会打闹起来,由此惊动了双方的父母各自回到家里的时候,定会挨一顿臭骂或者父母事先准备好的竹鞭。虽然这样,但依旧是美好的回味,及至在外乡想起这段时光,挨了揍也是一种幸福。

到了中年,故乡的冬显得萧杀。还没下雪的时候,满山的树叶掉了一地,阳关也收敛了热量,这些许的变化让家乡的冬改变了模样。漫步在故乡冬日铺满叶子的小径上,脚底下发出“莎莎”的声响。抬眼望,道路两边的花乐树早就褪掉了绿色的衣裳,枝条僵硬的直指苍穹,长青的松树就不一样了,经历过这冬的萧杀,依然顽强地“绿”着。它要把这份苍翠永远留驻人间,让满是心事的我心间拥有一份少有的颜色。那颗枯萎的红豆杉孑然一身在寒风中摇摆,如风烛残年。放眼山峦,黝黑黝黑的树远离的其他季节的喧嚣,一切归于平静。故乡的冬过于成熟,就像是饱经沧桑的我,将尘世抛之九霄,留下来的唯有寒冷和安静。

父母健在的冬,无论我在哪里,都会惦记这个时节。常言道“父母在不远游”。可我知道,这句常言永远不属于我。为了生计,不得不远离故乡、远离父母,为的就是让父母的生活环境有所改善。在他乡总会想起故乡的冬日,因为冬日里有父母的牵挂:孩子在外乡过得怎么样,冷不冷的祈祷。这样的冬日,尤使我撕心裂肺,幸福与痛苦并存。脑海中浮现的是一对耄耋老者,拄着拐棍站在故乡通往外界的小路边的大石上,他们盼望的是孩子早日归来:家里的年猪杀了,等着你快回来吃呢!故乡冬日的挂牵,我打心底明白。按照惯例,但还要一个多月才能回归。这样的冬日,不得不让我关闭思绪,将心归零。只有这样,才能平静。

到了不惑之年,因为偏离故乡太久,总是要离开故乡而至远方。这时候,我不再是孩子,因为父母的相继逝去让我变成了“准”父亲。在外又总是掂念故乡的冬日,故乡的冬日在我脑海根深蒂固,故乡的冬日不光有童年的记忆,有青年的憧憬,有中年的压力,而更多的是无时无刻不在的挂念。其实,故乡的冬日也很简单:那就是融入骨髓里故事。

思念中故乡的冬日,我想是雪花如期而至。纷纷扬扬的大雪从通透有些浑浊的苍穹中飘落下来,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故乡的大地,远山近树、宽阔田野、红砖丽瓦,让家乡充满了诗情画意。这样的冬日,让复杂的心情趋于纯净:冰雪覆盖的一片银白,是那么纯洁,那么无暇。让我的心灵涤荡,这是故乡冬日给了我无上的境界。

好歹是马上要回故乡,这份思念旷持不久。

或许,故乡的冬日历来如此:永远平静地吸纳眷念的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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