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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岁月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鲁迅文学院学员

散文
2018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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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 独

 

 

胡松夏

 

“慎独”,语出《中庸》:“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其意是当独自一人而无别人监视时,也要表里一致,严守本分,不做坏事,不自欺。无疑,这是一个闪烁着道德的光芒又令人无数人敬仰的境界,高过沧海桑田,超越人间烟火,装饰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梦与夜空。

公元前484年,颠沛流离长达十四年之久的孔夫子在遭受无数次碰壁之后,带着无限的失望与满腔的惆怅回到了家乡鲁国。此时,这位一生都在坚持和推行“仁义”“礼乐”“德治教化”的老夫子已经年近七旬,垂垂老矣,或许是其持之以恒的执着精神感动了家乡的国民,回国不久被尊为国老,看似修成正果,实为虚名浮利,直至辞别人世,这位曾经周游列国的孔国老也没有受到国家的任用。

诚然,孔子的理想与信念都是高雅的,也都是充满美好向往的他的执着与坚持也是令人敬佩的,然理想终究是理想,如果离开现实的土壤,即便是再完美无瑕的理想也将注定成为缥缈的空中楼阁。试想,在一个战马嘶鸣、鼓角争鸣的争霸时代,征伐与掠夺成为日常的主题,哪个诸侯能够自愿熄灭内心的欲望之火?答案是绝对不可能。孔子就是在“绝对不可能”的大环境中,不辞辛劳地宣传推广自己的主张,是“表里如一”,也是“严守本分”,但似乎远离了人间的烟火,在精神的花园勾勒着远离大地的神话。

北宋熙宁二年,即公元1069,宰相王安石与宋神宗赵顼开始了轰轰烈烈的社会变革。那是一个充满内忧外患的多事之秋,外有辽和西夏的虎视眈眈,内有频频发生的自然灾害和怨声不断的底层苦难,严峻的形势考验着国家的每一个决策者。宰相王安石在宋神宗的大力支持下,以英雄赴死的慷慨与激昂揭开了北宋历史上的变法大幕,青苗法”“募役法”“方田均税法”等新的改革举措相继推行。或许社会过于复杂,或许欲望的沟壑过于深远,新法在实施过程中不是遭到“阳奉阴违”,就是被“改头换面”,致使偶有的弊端被无限的放大,后来,终因王安石欲“乱天下”的危言耸听中夭折。但王安石始终用品格坚守内心的“慎独”,用生命捍卫自己的政见,他并没有因变革的失败而向旧的势力屈服,也没有为了继续的荣华富贵而出卖自己的灵魂,而是以“凌寒独自开”的高洁退出了政治的中心。

结果固然重要,但有时候过程更为珍贵,不阅读过程就无法了解历史的“曲径通幽”,不了解过程就无法领悟“事非经过不知难 成如容易却艰辛”的丰富内涵。穿越历史的长河,在“慎独”的光芒之下,仰望孔子的“坚韧不拔”,欣赏王安石的“不畏凌寒”,是一种多么难得的沧桑之旅和心灵互动。

仓廪实知礼节,衣食足知荣辱,慎独应是建立在物质极大丰富的基础之上的人的理性的自我约束,在我的想象中,“不自欺”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犹如蝴蝶颤动的翅膀,人类的思维能够突破时间延续和空间的束缚,既可以驰骋爱的世界,也可以驻足恨的海洋,将自己真实的内心演绎成多元的情感世界。

“慎独”重新成为一个道德符号的时,历史的命题将会被注入新的解读,只要每个人的内心始终充满博大的爱意,时刻将温暖与光明给予需要人,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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