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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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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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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爷爷


    酒爷爷,想起他老人家,那幕熟悉的乡村剧目锣鼓喧天,铿锵起来。

     酒爷爷,排行第九,好酒,久而久之,我们就叫他酒爷爷了.小时候,每到夏季,野地里空气新鲜也凉爽,我数着天上的星星,看着弯如镰刀的月亮,听酒爷爷讲古。有时候讲到小半夜。

    花开花落,秋去春来。光阴流逝,酒爷爷老了。仿佛又看到了酒爷爷,老远,就见他笑眯眯的,戴着土布帽,穿着粗布大褂襟,草绳扎着腰。旱烟杆插在腰间,烟荷包摆来摆去。

    生产队时期,闲不住的酒爷爷常往地里跑,菜园被他侍弄得井井有条,什么平整土地,下菜种,载菜苗,搭黄瓜架、茄子架、芸斗架都是他的强项.看菜园、分菜是他的工作。喜欢土地的他,就连沟壑地畔都被他开垦出来,种上了作物和棉麻,红得发紫的棉麻花开得鲜艳,三十年过去了,还常萦绕在我的心里。

    酒爷爷嗜酒是当时村里出了名的,每天晚饭时分,酒爷爷家就成了我们的乐园。那里是故事的乐园,往往是天天不重样的。饭桌上,摆着一个锡酒壶,一个白瓷酒盅,一盘椿芽咸菜,几根洗净的葱。酒无非是坊子散酒,好的时候,能喝上杯兰陵大曲、临淄酒厂的齐都二曲在酒爷爷看来是如同过年一样。喝一口高度酒,嘴吸酒吸的酒盅滋滋响,就一口葱白。笑着说:“葱白就酒,越喝越有。”

     喝酒是酒爷爷一生的爱好,讲酒道也是内行,常见酒爷爷边咂杯酒,边听着木头外壳的收音机,高兴时,哼几句京剧或《沙家浜》等样板戏,一副悠然自得的满足的神情。

   一生没有喝过好酒的酒爷爷对酒却知之甚多。常讲起贵州茅台酒,说茅台酒,有“风来隔壁千家醉, 雨过开瓶十里香”的美名。常眉飞色舞的说起盛过茅台酒的杯子,瓶子隔了多天仍然芳香馥郁,被誉为“空杯香”、“瓶瓶香”。传说神秘、动人心弦。相传有一年除夕,茅台镇突然大雪纷飞,寒风刺骨,镇上住有一李姓青年,他见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妇僵卧门口,并将其背进屋生火取暖,以自酿米酒款待老人,又将床铺让给老女安寝,自已躺在炉边地上。朦胧中听到奇妙琴声,天边飘来一位仙女,身披五彩羽纱,手捧熠熠闪光的酒杯,站立面前,随将杯中酒倾向地面,顿时空中弥漫了浓郁的酒香,眼前出现了一道闪烁的银河。 这青年一觉醒来,屋里炉火很旺,水、饭尚温,床上被褥整齐,似无人睡过一般,推门一看,风、雪俱停,一条晶莹的小河从家门口淌过,河面上飘着阵阵酒香。此后,当地人就用仙女赐予的河水酿酒。清人曾有咏句为“集灵泉于一身,汇秀水东下”赞美赤水河的茅台酒。

     酒爷爷品酒颇有讲究,盛白酒的杯子是厚边的博山造的矮脚小白瓷杯,杯口稍微狭窄,能留住酒香。品尝的时候,先观其色,再闻其香,用食指和中指持杯,用手掌托住杯身底部,慢慢旋转,以手掌的温度温热酒液,逐渐移向鼻子,悦人的香味缓缓散发出来,扑鼻而至,令人陶醉。 缩起嘴唇,由口侧轻吸,啜一小口,然后抿唇,酒在口中升华,让舌头后部敏感的味蕾感受酒的芳香与醇厚。  

酒爷爷常讲一些酒的典故,什么杯酒释兵权、竹林七贤、  煮酒论英雄、汉高祖醉斩白蛇、鸿门宴等,常谈论一番古人的酒诗:如:孔融名言,“座上客常满,樽(杯)中酒不空”。  杜甫“忍断杯中物,眠看座右铭”。

    唐朝著名诗人杜甫作了一首著名的诗《饮中八仙歌》,对唐朝八位嗜酒如命的名人作了生动的描述。诗人写道:

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中眠。

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曲车口流涎,

恨不移封向酒泉。左相日兴费万钱,

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

皎如玉树临风前。苏晋长斋绣佛前,

醉中往往爱逃禅。李白一斗诗百篇,

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

自称臣是酒中仙。张旭三杯草圣传,

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阔论惊四筵。

    


酒爷爷说着,高兴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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