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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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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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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续十二)连载

           

                          16

“云掩中秋月,雨落上元灯”,这是中秋夜,奶奶告诉我们的。

太深奥了,我们不太懂!

记得那天,奶奶用发饼,代替月饼,每人分得一小块,备着晚上喝茶赏月。可到了晚上,月亮姐姐,不知为什么,躲进了愁云里,还落下了几滴眼泪。

一眨眼,元宵节到了。又不知为什么,从早晨起床的时候开始,这老天爷,就心事重重的,午饭后,愁云越聚越多,傍晚时分,终于忍不住了,老屋的屋檐,就“嘀嗒,嘀嗒”,滴起水来。

奶奶说:“云掩中秋月,雨落上元灯,果真应验了!”

爷爷说:“好啊,春雨贵如油!”

晚上,当我们吃完奶奶和大妈做的糯米汤圆,堂哥就领着我们,敲敲唱唱的:“月半夜,敲葫芦瓢,老鼠下儿不成苗”,“月半夜,敲灯盏,老鼠下儿不开眼”,这些室内活动,又把老屋,弄得热闹起来。

年是过完了,但那些大人们,却有些抱怨:“真的,这过年,比平时还要累!"

由于走东串西的,我们也觉得,有点儿疲惫。还有的“哥儿们”,叫荤腥饮食给闹的,常叫肚子痛,也有些叫苦。

能不疲惫吗?从正月初一,拜宗族年开始,初二拜舅公,初三初四拜姑表。初四以后,各家各户,又开始忙着接客出方,你家接,我家请,忙得不亦乐乎。

接客出方,每个亲戚家,少不了要跑两三次。初六以前,接男客,象外祖父,舅父,岳父等,并接姑表亲来作陪;初八以后,又得去接女客。

其实,那也是流于形式,一般很难接到客人,因为客人家里也很忙。他们几乎用同样的语言,跟我们说:“太忙了,去不成啊!待有空,再去吧!”

直到元宵节,年味儿,方才慢慢淡了下来。

殊不知,元宵节内,还是春芋的下种季节。我们那儿,红土地上,生产的洋芋,其味道,格外鲜美,所以在端午节前后,我们的洋芋,是龙坪街上的抢手货。尚不是小康的乡民,还指望着,将来洋芋的入市,能够给家里,多少赚一点儿油盐钱。所以在应酬“出方”的同时,还得把自留园里的洋芋,及时播种下去。

如此说来,过年,偏于孩子们的向往。但对大人来说,倒是几多欢喜几多愁。正是:听元宵,今岁丰呀,乐也有,愁也添。

然而,过年却是民间的一种习俗,是一种传统文化。喜欢也好,不乐也罢,年来了,又挡不住,还是要过的。

不过,随着社会的进步,物质、文化的不断丰富,人们的思想观念,也会随之发生改变,所以未来的过年,也会增进一些新的过法,让年过得更实在,更祥和,更欢乐!

                            17

元宵节后,在大队小学教书的,文湘表哥来了,他是来通知堂哥和姐姐上学的。

我们那几个爱“入社”的人,也都报了名,而且同在一个班,读一年级。

小学设在董氏祠堂里。一、二两个年级同在一个教室,共用一块黑板。祠堂里长长的扁额,平放在垒起的土砖上,这便是我们的课桌。

女老师周桂容,是我十多年读书生涯中的第一个老师。她教了我一年多,后来随丈夫去了黄石市。自那年,她与我们分别后,这五十多年,我这个学生,就再也没有见到这位恩师了。

那年“破四旧”,祠堂拆掉了,我们则借读在那个有“天井”的古老的房子里。是龙伢老师教我,可惜一年后,我的这位恩师,却又抛下了我们,英年早逝了!

三年级,是文湘表哥教我。他是个有“煞气”的师长,再怎么调皮的学生,在他的面前,都不敢越轨。一年后,他却去了黄冈,念师范去了。

       (待续,请看续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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