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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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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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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化袱祭父贤

中元化袱祭父贤

 

 

农历七月十五民间叫七月半,传统的中元节,民间又称“鬼节”。我们鄂东地区的风俗是在中元之际用一些纸钱冥币做成包袱,包袱上写上“中元化袱”、“故先祖受用”等字样,在“鬼节”前一天晚上或当天晌午,将包袱拿到室外烧化,是谓给逝去的祖宗送钱。化袱时还要点香燃烛,人们对着香烛嘴里念念有词,说些请先祖受用此钱、多多保佑后人之类的祈语。传说这一天地狱大门打开,阴间的扬州举办庙会,鬼门可到阳间领些盘缠钱去参加庙会所以在世的子孙要给已故先祖送钱。  

我们家当然也不例外,自从父去世以后,每年中元节我们都要给先父化袱送钱。看着一袋袋“包袱”化焰燃起,随着袅袅香烟飞向上空,便想起先父生前的音容笑貌,不觉心生无限的思念。

 父亲离开我们年了,至今还常常有乡邻亲友念叨他生前的功德。人们都说“邱爹爹走了真是大损失啊,再哪里找得到象他那样的贤德人呢!”是的,不管是在我的故乡山,还是在先父工作过大半辈子的乡镇,远近的人们都把我的父亲当作德高望重、处事公道的乡贤。

我们邱家人丁兴旺,先父兄妹和堂兄弟姐妹共有多家,再加上他的侄辈、外甥就有几十家,家族中,大家都把我父亲当作一族之长,但凡家庭中遇到一些大事情,都要我父亲主持。有一个远房亲戚遭到儿媳妇虐待,这位亲戚大老远跑到我家里来,向我的父亲哭诉,先父听很气愤,也顾不得天炎热,身体有病,当即搭乘长途汽车赶到那个亲戚家,见到那个儿媳妇后,父亲的一通话,说得她抬不起头来。说来也怪,那媳妇是远近有名的“不饶人”,可这次在先父面前连大气都不喘一声,末了还向父亲保证从今往后好好照顾老人

我们老家在一个偏远的山区里,与父亲工作的镇子相隔数十里,不属于一个乡镇。虽然我们离开那里四十多年,但老家村里遇到需要公断的事,总是派人来找我的父亲出主意、断是非。先父义务地配合村干部,解决了不少棘手的问题。老家那边要修国道,动员村民迁祖坟,本是件烦难事,村里老支书出面,专程跑来请我父亲回村参加动迁工作,进展顺利多了。

我们后来举家搬迁到父亲工作的这个古镇,父亲在镇里一个机关工作了大半辈子,可算是我的第二故乡。镇子上的街坊邻里也都把我的父亲当作乡贤,除了需要他出面主持公道的事情外,乡亲们日常的红白四时礼,包括看日子、写名帖等,也都找他帮忙,先父总是自贴纸墨、耗时费力地替别人办得利利落落,从无一句怨言。

 父亲退休前担任工会主席,本来是组织上的照顾,想让他轻松一,可他却愈来愈忙,职里职外都是为大家拿主意,解矛盾,谋福利,跑其实他老人家并没读多少书,小时候家贫,他只念过两三年私塾,完全是凭着勤奋钻研的好学精神高尚的人格魅力,受人们爱戴。老家里修桥补路,单位走访慰问邻里间吵嘴打架,家族中矛盾纠纷,这样的事,就少不了来找我父亲去解决问题的,而只要父出面,几乎没有摆不平、办不妥的事。有一次,镇子上举办一个风俗活动,要写榜文,这个说要这样写,那个说要那样办,双方争得不可开交,这时有人插上一句“去问问邱不就得了?”争吵的两拔立马偃兵息火,一齐跑来求助我的父亲。

 有一次,镇里要建粮库,附近村的几个小年轻想插手工程揩点油水,在工地上胡搅蛮缠,影响工程进度,没人能制止住他们。后来,父亲出马,来到工地上,对着那几个年轻人就是一阵大骂几个翻生勒板的后生家,被骂得眼睛一眨一眨的,有个小伙子悄悄问旁边的人是哪个”,有人回答他就是镇里的邱爹,跟你的娘老子熟得很”小年轻们便什么也不说,摇摇头,乖乖地走了。

2010年4月11日晚,先父在他工作大半辈子的小镇里瞌然长逝,自发前来送老人家最后一程的人们,一拨又一拨,几天没断过。开追悼会那天,差不多整个镇子的人都来了。先父的遗体送回故乡老家时,全村的乡亲们都到路边燃香跪接,不少人失声痛哭,他们说:“邱爹爹这样的好长辈走了,往后再找哪个来端理性、拿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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