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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仲清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小说
2019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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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之死连载

(中篇小说) 

 

十二

 

     那天来福出差回来敲了敲门任何动静都没有,用钥匙捅了捅也没有捅开,他去了办公室,门也是锁着的,满院子空荡荡的连个人影也没有。他急了,给红娃子打了电话,红娃子来后,他们踹开了门,这才发现樱桃出事了。这多少让来福感到突然。红娃子更不用说,尤其当他知道樱桃还是处女时,他几乎要晕过去。他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只是陪着她,豆豆叫过他几回他都没有动。

     来福干嚎了几声就找了个地方睡觉去了。按说来福陪着她才对,可来福说他身体不舒服,何况红娃子又坚持留在那里。一连三天了红娃子没有离开她,豆豆送来的饭他几乎没有吃,只是喝了稀的。豆豆见他难受没有打扰他。这是最后一晚上了,红娃子这么想着,真没想到樱桃就这样走了。红娃子心里又难受起来,夜深了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口也有些渴,他下去找了半天没有发现有什么能喝的,只是写字台上有多半瓶酒,他拧开了盖就像喝饮料似地喝了起来,刚开始把他呛了一下,可后来他喝不出什么味道。他喝完把瓶子扔在地上又上床去,说实在话自樱桃嫁给来福后,他和她还没有在一个炕头上坐过。他索性揭去了她头上盖的黄纸,她好像看着他,又好像对他说着什么,也许是说:“你红娃子总算来了!”“对,我来了,我来了。”红娃子借着酒劲索性哭了起来,哭了一会他又自言自语着:“樱桃你别吓我,我知道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呢,你是气我对不对?这不,我来了吗?”也许酒劲真的上来了,他开始抚摸起她来,从头一直摸到了脚。好像她还是软的,红娃子笑了起来:“我说你是吓我是不是,人死了那有软的,我教你吓我!”他笑着,扒掉了她的衣服,这一扒不要紧,他立刻亢奋起来,也许是酒精的缘故,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手到处乱摸着,最后竟然做了那事。

     樱桃还是那样沉沉地睡着,这个梦怎么这么长,好像有酒味,来福是不喝酒的,不对!来福不是出差去了吗?红娃子喝酒吗?他不是说要来的,他来了吗?她真想看看,可她怎么就睁不开眼来。唉呀,怎么有人脱她的衣服,她想会是谁呢?不!她的裤子是不能随便脱的,她想穿可她的手动不了,她想说声“不!”可她的嘴张不开,她只好像一只羔羊被恶狼咬倒了,任人家摆布。这家伙是谁,扎哇哇的手往那里放,把她的全身挂的真疼,她想一脚踹走他,可她的脚一点也动不了。最后最可怕的事还是发生了,那人占有了她。随着一股热乎乎的东西,如同打支强心针一般,她的全身开始抽搐起来,好像她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点着的雷管即刻要爆炸,涌动着涌动着一种暴发力,突然她缓过了一口气,随即心脏跳动起来,她仍然在涌动着涌动着一种更大的暴发力,她几乎用去了吃奶的劲,终于抬起了那像磨盘压着似的眼皮,她睁开了眼。但她很快闭上了,她似乎看到了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停了一会她又睁开了眼,而且还张开了嘴,这回她看清了是一个人的头部,她又积聚了一些力量,发出了:“谁?”的问话,尽管声音很微弱,红娃子还是听到了,他的酒劲一下子吓得跑得无影无踪了,抬起头来。“你?红娃子?”樱桃见是红娃子劲儿立即大了。“我......”红娃子也懵了,不知是做梦还是真的。红娃子忽地一下坐起来了,“你是人还是鬼?”红娃子哆哆嗦嗦问着。“红娃子你这是怎么了?”樱桃说着就想起来。红娃子这才醒过神来,樱桃这是起死回生了。他自然高兴,可一瞧自己怎么光着身子,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急忙找着穿了衣服。樱桃想起来,红娃子来扶她,却发现她也是光着下身的。红娃子这才想起自己八成是喝醉了酒,才干出了这傻事。樱桃发现自己精沟光腿的,羞得满脸血红,索性包起头来。没法子红娃子只好又帮她穿上了裤子。樱桃探出头来,害羞而贪婪地看着红娃子,红娃子真被眼前的这一情景搞懵了,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咋办?不过有一点是值得他高兴的,就是樱桃又活过来了。

     他得赶快去告诉来福及众乡亲,天亮前就要起灵了。但樱桃不让他走,好像有一种此刻离开再也见不着的感觉,他只得陪着樱桃。樱桃还是很弱,但她十分兴奋,用很微弱的声音问他:“你啥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红娃子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说:“你太累了休息一会。”樱桃又睁了睁眼,好像看到地上放了一个东西,马上好奇起来,问红娃子:“那是什么?”红娃子更没有回答,他能说那是一副棺材吗?樱桃见过那玩艺,她吓了一跳:“是谁,来福呢?”红娃子说来福刚出差回来,有些累到别的地方休息去了。樱桃却掉泪了,以为来福发生了不幸,逼得的红娃子没办法,只好把这件事如实告诉了她。谁知又把她吓得昏了过去。红娃子在人中上掐了好一会才苏醒过来。她一把抱住了红娃子,再也不让他离开半步。 

     这时红娃子才真正担忧起来,这可怎么处理。豆豆、虎子、女女他都是割舍不下的呀!他又怪起自己来,这都是他造的孽。当初他要是听了樱桃的话,远走高飞,哪有这档事?这让他对豆豆娘们怎么交待?

     就在他犯愁的当儿,出殡的队伍已经来了,他想出去可樱桃抱住他不让他动一步,也许她还没有完全从死神惊吓中恢复过来。红娃子也同情她,一直陪着她。来福第一个进门呆在了那里,他想喊鬼没有喊出来,只见樱桃抱着红娃子正在炕上坐着。其他几位也吓呆了。这件事只有红娃子解释了:“我在炕上坐着坐着,突然发现樱桃的眼皮动了一下,接着嘴唇也动了一下,我给她帮了个忙,用手翻了一下,她真的睁开了眼。”尽管他讲的合情合理,可那些人还是不能相信,至少有三天了吧。红娃子见大家还怀疑着,便说:“其实这种事多了,我看报纸上登过好几回,有的时间还长,这在医学上称假死。”大家听红娃子这么一说,也就相信了,只是为樱桃捏了把汗,她也会找个时间醒来,要是再晚上一天半天的不就完了吗?就是一个活人埋在地下也会捂死的。大家又奇怪了一会,把棺材抬了出去,红娃子想下炕来,可樱桃拉着他让他一步也离不开,大家这才发现,樱桃跟红娃子——也不能怪樱桃,谁让来福不中用来。只是大家又为豆豆悲哀起来,这也许是中国人的一种习惯,总是同情弱者。豆豆这女人对红娃子是立下功劳的,给他养了两个娃不说,还全力支持他搞成了建筑公司和砖瓦厂。红娃子的功勋章里也有人家豆豆的一半。有些人打抱不平起来。

     自然有好事者,早把这个消息传给了豆豆,豆豆的泪止不住像泉一样涌了出来,她也是女人,她自然容不得她男人去拥有另外一个女人。红娃子太没良心了,豆豆啥时候亏待过他。就在这时来福来安慰她,也许此刻只有来福最了解豆豆,才能引起她的共鸣。来福不像豆豆,他的婆娘钻到别人的怀里,而且不肯出来,他似乎并不伤心,可豆豆就不同了,儿子都快二十的人了。可事已发生有啥好说的,但她还不知道事情有没有救。但她是能感觉出来的,红娃子对樱桃有一股刻骨的爱,何况又来了一次生离死别。樱桃更不用说,就是一捆浇了油的干柴,一旦点着,就会熊熊地燃烧起来,再想扑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怎么办呢?来福一直围在她的身边,这个男人对她也算有情。虽然早年欺侮过她,这也是她同意的。但后来给她帮过不少忙,而且时刻关心着她。让她看着来福好几回生起红娃子的气来,还不如——她想她也得气气红娃子。

     她约了来福,让他晚上到她家来。谁知来福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她想去就去,她也豁出来了。结果去了来福原来的房子。她愣住了便问他:“这不是卖给留留子了吗?”“我已经赎回来了,”来福兴致盎然地说着:“留留子还没回来,所以他家住的两间先让他的家人住着,等留留子回来就搬走。”豆豆看了来福一眼,不知是褒还是贬地说:“我还真没看出来,你丢的容易拣的快。”豆豆的这句话简直成了双关语,来福自然明白。他们收拾了一下床就上炕了。说了一会话,豆豆像是想起了什么,笑着说:“我怎么就想不通,你为什么不和樱桃睡。”来福好像被人戳了伤疤心里隐隐作痛起来:“你还不知道,我那玩艺不行。”“谁说的?那一年就那么一次让我都怀上了,要不是——”来福立马来了精神,兴奋而急切地说:“真的?”“谁骗你!”来福心里又火烧火燎起来,豆豆也经这么一撩拨又来了欲望,他们做起了那事,果然还行,来福做完那事仍不觉得累,他太兴奋了。甚至他还得感激那煤烟,要不他说不定真要断后的。豆豆的心里也十分复杂,她真想和来福一起过了,尤其当她知道来福还没沾过别的女人的边时,更坚定了这种信心,那就是说,他永远会把她当婆娘的。她还不到40岁,她还年轻呢,她相信在来福的陪伴下能过上幸福晚年的。

     红娃子这一阵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他也不敢回家去,他怕见他的婆娘娃儿们,何况樱桃一直不让他走。樱桃总算做了一回真正的女人,她当然不会轻易抛弃这来之不易的东西,是红娃子耽误了她,又是他救了她的命,一对一正好抵平。有时她也很矛盾,来福她一点也不想,评价起来只有两个字就是“害人”。只是豆豆让她很难为情,她要缠着红娃子豆豆怎么办?但这一会儿她是不会放掉红娃子的,她好像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正当红娃子急不可耐之时,豆豆却上门了,他吃了一惊,不知该怎样了却这件事,樱桃也发起愁来,只见豆豆拿了一张纸,让他签字,一看是离婚协议,他知道这是豆豆在气他,但他还真没话说,心想签就签,她至多把它撕掉,再骂上几句难听的话,诸如什么:“美你的,老娘才不跟你离呢!”可是他一签字她一声没吭拿上走了。停了一会,来福也拿了离婚协议让樱桃签字,红娃子多少在心里有些生气他,他也来凑热闹,不说自己不中用,还怪别人来,差点害樱桃一辈子。樱桃不像红娃子,她连想也没想就签了。来福拿上去找豆豆,豆豆原来还有些犹豫,可自从红娃子签了字,她的心凉了,没有想到红娃子竟然连犹豫一下也没有,当时她的泪差点掉出来。既然他这么绝情,也就怨不得她了。来福和豆豆一合计就到街道上分别办了离婚手续,接着他俩领了结婚证书。等红娃子和樱桃都拿到离婚手续时,红娃子才傻眼了,没想到自己猜错了,豆豆真的去办了手续,还有来福太不像话了,他也跟着捣乱。

     谁知更遭的还在后面,过了几天,红娃子听几个娃娃在念什么顺口溜,他竖起了耳朵只听他们说着:“黑虎岔,奇事多,人死了,能复活;怪阴差,怨阳错,刚离婚,又结合。”前面的事他清楚,只是还不知道才离婚又结合是怎么回事。经打听才知道来福和豆豆也睡在一起了,而且还办了手续。“看来这是前世造下的孽。”他痛苦地呻吟着。樱桃却安慰起他来,既如此也就由她去了,何必太责怪自己。红娃子虽说心里有些不快,但还是忍住没有发作,因为樱桃的身子还有些虚。但樱桃却明显精神了,原来她还为豆豆难受呢,这一阵子人家也找到了归宿,她至少不必再责怪自己了,可以免去良心债。过了几天,她几乎恢复了原样,便催着红娃子也去登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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