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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瑞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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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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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当年搂树叶

 

     寒风起,树叶落。早上出门时,随着一阵凉风吹起,门前的几株阔叶树木上的叶子“簌簌”的落下,砸在我的头上,更多的落在了我家门前的水泥路上,形成一层厚厚的地毯似的,甚是养眼。

     一夜之间,树叶落了绒绒的一层,饱含着激情,凝聚着晨霜,似乎找到了归宿,同时也将我的思绪带到了薄凉的世界,凝视着层层的落叶,也将我得思绪带到了懵懂的少年,渴望着回归到那阔别已久的童年。

儿时的农村,刚刚解决了温饱,农村的燃料几乎还是问题。由于煤的价格高,柴草成了农村主要的燃料了,而落叶无疑成了燃料中重要的一部分,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人们把搂回的树叶分类,好的上到房顶,次的可以燃烧,差的可以用来沤粪。

为了搂回上好的树叶,人们不惜起早贪黑,披星带月更是家常便饭,为的是最早搂到上好的树叶。孩子们到了树下,将树叶之间搂出一条通道做为“分水岭”,你搂你的,我搂我的,来个“井水不犯河水”。累了坐在厚厚的树叶上休息一会,饿了吃几口自带的干粮,渴了喝几口甘甜的泉水。

搂树叶最开心的地方是在村南的南沟,那里是郁郁葱葱的杨树林,每年秋后,唱着“哗哗”乐声的杨叶,牵动着无数人的心,渴望着那“哗哗、哗哗”的杨叶尽早的落下来。一场寒风之后,禁不住寒冷的侵袭得杨叶,会随风飘落,纷纷扬扬,晃晃悠悠。大人们会催促着孩子们尽早下地搂树叶。带着无限睡意的我朦朦胧胧睁开眼,用耙子杆挑起背篓就走,到了树下一看,果然早已有了不少人。那杨叶搂起来会“哗啦”作响,像元宝,似金钱。搂成一堆一堆的以后,杨叶装起来有点困难,有股轻飘飘的感觉,用手一捧也捧不了几片,便从手中滑落,索性将背篓放倒,用耙子直接往背篓里拔,等到有了多半筐时,将背篓仰起,用一只脚踩实,再用耙子端起杨叶向里面倾倒,如此反复,直至将背篓装的满满的,找来几棵枯草将杨叶拦住,像戴了个帽子,小半天可以搂回去三、五背篓,堆在家里小山似的一堆。

父亲总是将上好的杨叶用做盖房时椽子上的铺垫,干燥,还保护着上面的泥土不容易掉落。杨叶薄而干燥,很容易听到房顶的响声。农户人盖房子不容易,所以都格外讲究,但凡有利的东西都纷纷效仿,直到自己满意为止。为了盖房子,多数人家会早早的攒一大堆杨叶,若邻居有用到的,也都慷慨解囊。倘若杨叶有了多余的,母亲爱用杨叶做饭。杨叶属于柴草级的,燃烧起来火来得快,去得也快。母亲用杨叶烙的大饼,火花均匀,香甜可口,因为火候好掌握,来时熊熊火焰,去时悄无声息,锅温经久不凉。杨叶还也可以用来引火,帮助玉米芯、玉米秸等的燃烧,火起后,再燃烧到干柴就十分容易了。父亲偶尔还会将杨叶塞进猪窝里,让猪仔取暖,度过寒冷的冬天。来年开春,母亲喂出一头白白胖胖得肥猪,我们也可以开开荤。

杨叶落的是较早的树叶,深得人们的喜爱。不像梧桐树叶、柳树叶之类的较晚,搂回家容易腐烂,只能沤粪了。将它们倒入猪圈后,撒入几筐土,倒入几桶水,加上猪的踩踏。不几天,一圈农家肥出圈了,可以挣到不少的工分,为多分一些粮食增砖添瓦。

光阴飞转,时代变迁。偶尔回乡,山坡上、沟道边、田垅旁,到处都是厚厚的树叶,却无人问津。当年扯着耙子搂树叶的孩子们也为人父,为人母了,甚至年过半百,可经历过那段岁月的人,谁会忘记那段苦难的日子?因为它早已融入我们的生命里了,深深地刻在我们的心灵深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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