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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国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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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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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友谊

                                         

 

动车尚未到达在罗湖火车站,电话就响起来了,是个陌生的深圳号码。接通后一问,是好友李刚派来的司机,已经在罗湖站广场等候。出站后找寻到车辆和司机的位置,简单的寒暄后,便上车跟随他往南山区的华侨城文化城创意园而去。

一路上堵车很严重,走走停停,也有了时间和司机闲聊数语。当司机得知我和他们李总相识十余年,直言甚是不易,正如那部港剧《巾帼枭雄》中那个叫柴九的所言那般,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车子进入创意园,两旁的建筑便开始降低了高度,没有那高耸的大楼,没有那闪烁的霓虹,可相比之下,多了思想和认知的存在。

或许是许久未到过这地方吧,思索了一小会才想起,上次李刚大婚之日,从大中华喜来登参加完他的婚宴后,曾到访过这个地方。

        

李刚和我认识,大概在2003年吧,那时候在东莞长安的一个书店里,我们一起共事。我是书店的管理员,他是书店的美工。

刚出社会的两个年轻人,虽然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总归是能寻到太多的共同话题的。于是在那样的环境里,我们一边历练着自己,一边思索着未来的路。

我至今仍然记得,那时候店里的电视里,整天放着李阳的《疯狂英语》和陈安之的《成功学》这两样视频资料。我们就是在这样耳濡目染的环境里慢慢的学习成长着。碰上雨天没什么顾客的时候,大家更多的时间便是读书,各种各样的书,都能读上一些。那一幕幕情景,回想起来,就如同干涸的苗圃中的花儿一样,贪婪的吸吮着雨水的滋润。

那是一种渴望,一种由内而外想要迅速成长的渴望。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曾窝在宿舍那狭小的空间里,由我执笔帮他写求职信的情景。其实一开始我是拒绝的,可他非要坚持让我写,我也只好硬着头皮帮忙了。

等到那一封封信笺寄出后,我便预感可能很快会有某一天,他要离开这普通的书店,因为这份简单的工作,无法遮住他那颗澎湃激昂的内心的。

果不其然,他很快要离职去东莞南城的一个广告公司了,临行前我和他,还有另外两个关系不错的同事,一起吃了餐便饭,大家喝了点酒,他跟我说了些感谢的言语,那场景如同久违的发小一般。

再见到他,是在一年后的另一个共同的朋友的婚礼上。席毕后,一起聊了半个晚上。那时的我,已经和这个共同的朋友,从书店离开,去了一家手机店做销售,待遇在当时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比工厂的工人高出一倍多,关键是时间自由,少了些约束。他问我以后的打算,有没有兴趣去从事广告行业,如果愿意的话,介绍我去做广告文案。

多年后回想起来,我那时候缺乏了些许勇气。我若是能大胆的向前迈出一步,可能今天的我,已经和他一样,在广告行业里,也能有不错的立锥之地,或许也能和他一起共事,从而去抒写华丽的人生篇章。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假设而已。他是科班出身,美术学习了好几年,而我虽然有那么一丁点文采,却对于他推荐我去的这个行业,一无所知。最后,在自信面前,我选择了逃离。

       

那年我开始从事进口食品行业的时候,被公司曾经派驻广西南宁半年多的时间。在那里,靠着电话和QQ我们再一次联系上了。他那时和几个朋友一起在南宁弄了个广告公司,名字叫“合智五方”。

当时刚好有个客户的公司离他办公室不远,我便每次拜访完客户,打个电话时不时大家会一起约个饭局,出来坐坐,偶尔也去他公司喝茶聊天,那时的我孩子都好几岁了,而他还为了更好的未来,每个周末奔波在南宁与深圳,只为了让他和妻子的那份深爱。

没多久,深圳公司发来通知,将我调离南宁办事处,回公司总部上班。临行前大家照旧吃饭喝酒,席间他跟我提及,过不了多久,他也回深圳了,一直奔波两个城市,也不是个办法,女朋友意见挺大。那一刻我似懂得他和女朋友,对于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的渴望。

回到深圳的我,基本上每周都有三两天,要从光明新区坐车去市内的几家大的卖场系统,也就有时间和他一起聊聊工作生活之类的话题。

那年在世界之窗对面,他和另外一个朋友注册成立了公司。公司起初规模不是太大,人员也不多。我和他开玩笑,要不我去他那里上班,他笑着问我,你来了干啥工作。我一脸尴尬,这是实话。这些年我学会的只是销售之道,懂得的只是进口食品,对于广告的那些个事物,只是略知一二,既不会弄文案出来,也不会设计图案。

时间总是那么匆匆,快的你来不及抓住它的脚步。

2012年的一天晚上,我正在江苏的一个城市和业务出差,突然接到他的电话。问我要了详细地址,说是不日大婚,要寄请帖与我。我连忙问了时间,回复他一定参加。

挂完电话,我连忙更改了回去东莞公司的时间,确保能参加得他的大婚之喜。

另一个远在中山的朋友洪才,打电话问我是否去参加李刚的婚礼,我直言肯定得去,排除万难也要参加。大家一起认识那么多年,仍能保持密切联系,实属不易。特别是在这远离故土的他乡,更是难得的友情。

婚礼是在深圳大中华喜来登酒店举行,出来地铁,就见到了酒店的位置。

入得内部,顺着指示牌到达婚礼的大厅。像谍战剧里那样的清一色的国民党特工模样的男女装束做迎宾,带领每一个宾客去签到。我和中山的朋友洪才随完礼,到得指定的座位就坐。

待我们入座后,观察四周,方感叹这场广告人的婚礼,异常精彩和别致。除却迎宾的男女那幅装束不说,舞台上的那幅对联更是吸睛。左右两侧分别用浑厚劲道的隶书写着“琴比金坚”和“刚好十年”,横批“刚的琴”,这看似简短的十一个字里,蕴含了太多的信息。首先是新郎和新娘的名字,一个单名刚,另一个单名琴,其次这一场爱情的赛跑,历经十年光阴,在金钱和利益随时充斥着的大都市里仍然挺立,或者这就是真正的爱情。

每个落座的宾客面前,都有一本小册子,上面用手绘的图案和文字记载了新郎和新娘的十年历程。哪一年,什么样的事情在他们身上发生,都用言简意赅的文字逐一记录。我知道这本册子上的每一个字眼,都有他用心生活的印记。册子底下是一本厚厚的空白相册,翻开里面,扉页上赫然印着“人生能有几个十年”的鎏金楷书,再往后翻,便是从2014年到2023年,每一年占据一个页面,那是他和新娘对所有宾客的美好祝愿的回礼,期望这一众的宾客,都能用照片,记录下往后十年间那些值得珍藏的每一个瞬间。

婚礼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落下帷幕,等其他宾客走完,我和洪才也过去和他道别。李刚知道我们要走,无论如何要我们留下来,说很久没有相见了,邀请我们去他公司坐坐。盛情难却,我们只好留了下来。

那是我们第一次到他的公司去,就在南山区的华侨城文化创业园,也就是我现在到达的地方。

        

司机在一个酒店面前停下了车,然后带我去前台做了登记。我执意要付房费,司机说不用,他们李总已经安排好了,让我安心入住即可。

我把东西刚放在房间,电话已经响了起来,是李刚打来的,我挂完电话,飞奔下楼。

白衬衫,黑色的裤子,消瘦的身影,伫立在大厅的一角。

我迎上前去,伸手问候。

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消瘦?这是我问他的第一句话。他握着我的手说,你倒是胖了不少。犹叹当年小蛮腰,现如今,一身五花膘。这是每一个中年发福的人自嘲的话语吧, 我回他道。他听完咧嘴一笑,我知道那是他默认和赞同观点的回应。

出了酒店门,我们一起去了他的公司,还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摆设。他带我到了他平时挥毫泼墨的房间,拿出一捆字画,问我要个竖版的,还是横版的。我略微一怔,方想起我之前跟他提及,想要一幅字画的事情来。

他这时已经将那些画卷逐一展开,有花草鱼鸟,有风景山水,问我喜欢哪副。又言及这些字画都是他的老师,四川美院的一个教授所作,送我应是可以。我挑了那幅配图书写着那首《寒山寺》字样的画作,他在旁批注了“井国宁兄存”的字样,完了拿出自己的印鉴,盖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我拿着他给的字画,不觉间已经到了酒店门口,我提议趁着这点空闲,不如去找个咖啡厅一起喝点咖啡,畅聊一番。他说晚点还要去机场接个朋友回来,嘱咐我早点安歇。等明天再一起好好聊,顺便带我去他公司准备要搬迁过去的地方看看。

第二天刚醒来下楼吃早餐,他已经过来。和那个朋友我们一道吃完早餐,便由他的司机带我们去新公司看看。新公司在深南大道边上。深南大道是一个有名的地标,这条道路两边,汇集了国内太多的知名企业总部,像创维、腾讯、TCL、海王等。他的公司就在海王大厦的后面,正在紧张装修中。

这是一个三层的小楼,原来是个外资工厂,现在他把它全部租下来,按照自己的理念,来打造一个创意工厂一样的办公楼,我看过他给我发的那些设计图稿,三楼的楼顶是设计了一个聚光灯,晚上在公司门前的空地上,投射出公司的logo和名称,入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地板上那句充满童真的话语,“欢迎回到童年”。

这大概就是和我们思维不一样的地方吧。像我看过的那本叫做《左脑思维,右脑画画》的书中所阐述的观点一般,我们常人只是开发和利用了右手左脑 ,工于美术和创作的人却更好的开发和利用了左手右脑,所以他们总能想出很多出奇制胜的广告文案来。

我和他那个云南来的朋友,在他的带领下,参观完他设计的这个道里创意工厂的三层楼的每一个角落,遂下楼去了旁边一个咖啡馆里,点上几杯咖啡,便就很多问题交换着意见。就是在那天的交流中,我知道了很多关于“喜马拉雅”听书这个app的粉丝积累和用“天眼查”这个软件,可以查出每个注册企业的详细信息,包括股东出资比例,占比,以及相关联的投资企业关系等内容,更加深了对于大数据的强大能力的了解。

听那个朋友讲完这些后,李刚特意抽出时间来和我聊了一两个小时,从相识那年开始,大家又一起把这些年的经历和过往都说了说,聊工作,聊家庭,聊未来,虽然现在各有所忙,但碰到一起的时候,依旧格外亲切,或者这就是真正的朋友的定义和体现吧,我想。

中午饭毕,他又执意要送让司机送我去深圳北站坐动车回厦门。我执拗不过,只好应允。

一路上的风景划过车窗玻璃,我离深圳越来越远。粗略算了算,我与李刚认识已经十五年多,其间断断续续的联系交流,甚至高过了我在老家里那些发小和同学。

从上次见面到现在,已经一年多,大家各忙各的,也没有再碰面,没有再一起把酒言欢,一起畅聊过往和未来,但偶尔间的一个问候,就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那天我写完一篇关于麻雀的散文后,发给他看,没多久他回我一句,我们公司所在的这个地方,名字就叫做麻雀岭工业区。我看到这回复,悄悄笑了。

或者正如那个港剧《巾帼枭雄》里柴九所言,或者正如他结婚那天留赠众亲朋的那本空白相册中所书,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人海茫茫,朋友难得。若每个人的一生中人生中都有几个这样的朋友,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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