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腾锡勒,(汉译)寒冷的山梁,是火山喷发形成的地貌。
被驯服的草木之心,篷勃。绿波荡漾
绿意满山,清香扑面,俯瞰和仰视一样。
所有上了梁的人,都会在绿汁里窒息,溺水。
手指和眼睛,被绿染绿。
不说远古,是辽代、金朝、元朝开国皇帝坐大帐指挥抗敌的地方,
唯留蒙古帝国四大汗之一,成吉思汗三儿子窝阔台的名字,只是地名。
记忆里的篝火,灰烬上的余温,灼伤石壁上掠过的尖叫和剑戟。
回想古战场,那些死与生,悲与喜的上演,镌刻与朽蚀在岩石上,
需要车辇与华盖的点缀,以及星空下,千百年前的再造,与万年后的火山灰……
唯有靠读书走路的人,读到历史的馨香和血腥;靠听觉走路的人,
能否听见历史的回响?
黄花已不是昔日的黄花了,一切明的暗的,均在生长和退缩。
九十九眼水泉又在哪里?只有祖先知道的水源地,泉水静静而出。
高山的知己,是共鸣的流水。
七月的浮云不是虚无,冷热交集,劲风阵阵。风雨不懂得克制,
使用了暴力,群山无言,却引起阵阵雷声,冰雹覆盖原野。
雨,冰雹,相融,流动汁液,没有可触摸的经典。
鸟的旋律在崖壁上飞翔或坠落。
不说了,这不是平凡黯淡的一切,
咸涩和甘甜的水都会流失。
那黄花沟的岩石上,坚硬的意志,从黄花沟岩石露出峥嵘。
岩石,经岁月的千锤百炼,带着时光的锈迹,这青铜的颜色。
那先民的岩画,雨浇灭不了,草木遮蔽不了,一经阳光照耀,
就会演绎远古的故事。
在古道悠闲地泅渡,冥冥中,仿佛一个巨大的梦境。
高处的小火车和摇曳的风力发电机,草香和粪味被无辜踩碎的声响。
不说远古,可不可以说说美食文化节,
一切早已安排,盛大的开幕式,喜悦的日子,天南地北的人、
客商和官员……潜入,游走,饮酒,作乐,带来的是什么,带走的又是什么?。
一个巨大的银酒碗,闪亮登场,仿佛有话要说,谁知道呢?
我知道跟在敬酒人的身后,不会沉醉。
蒙古长调和歌舞,是草原的呼唤;敬献蓝色的哈达,
圣洁的礼节。与蓝天白云共享。
盛产的马铃薯渐显王者的气象,身披白衣,白帽,各怀绝技的厨师们,
拉开了世界马铃薯厨师争霸赛的序幕,一百一十四道菜,尽显才华,
为草原代言,让名不见经传的马铃薯,美名传颂。
在舞台旁,唱出的歌声和民族服饰,在产品展示厅里,
资源的整合和特产的包装,与一次次签约,吱吱的写字声和啧啧的称赞声,
瞬间成为网红,希冀走向世界。
山上的花,有人闻一闻,才知有无香味,无人闻一闻,只能受冷于雪里。
但一棵小树的枝丫,不愿意在风暴里绝望的倒下,有惊人的力量,
在辽阔的大地上,与风力发电机的翅膀一样,支撑着更多的重负。
从时风穿过王风,来到了略显放荡的山梁。
不得不抽离于凌乱的现实,驻足于
那些暧昧的文字和韵律,并在语句中
搅动了那原本喧嚣的草原。听同行老金讲历史,青旅小周讲情怀,刘旗长讲扶贫……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语言永远比事实来得贫乏,故事也可能更丰富。
从来都不会对等的。
那些令人崇敬的传奇,践行了那句先行至失败之中的古老谶语。
在雨中静静地注视,注视着草原、蒙古包和雾岚弥漫着,
几匹马归来,看不见牧马人的套马杆在空中挥舞着,
一个个牵着,机械的,“摇钱树”一样。
我正好拐过山脊,此时突然出现与这景致撞了个满怀。
角落里,这世界最小的羔羊,最迷人的弱小,
它无辜而干净的眸子,听着那动人心魄的哞叫。
上帝和众神注视着草原,盯着那些敬畏或者忽略他们的生灵,
不知疲累地辨识着善,恶,这世界中最不稀缺的垃圾,渣滓,
不会做无望的救赎。
细雨绵绵,把温润透过来,雨把人们的衣服打湿。
风将人的影子,也吹打得一摇三晃,东倒西歪,
让天上那颗愈加被蒙蔽的苏鲁锭,也只能做冷冷的旁观。
在雾蒙蒙里透着一点点清亮的光。想将这满山乱跑的人赶进蒙古大营。
将一颗颗翻滚的石子赶下已湿漉漉的沟底。
或许,这就是常言所说的季风,它如此凛冽,它吼着,
渐渐吼累了,终于偃旗息鼓,湮灭于云雾的一片虚惘,
与静寂之中,却也让无比单薄的人,退避山后。
酒肉穿肠过,慈悲心里流,暖过,辉腾锡勒,不再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