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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雅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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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18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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鄡阳人不打鱼的由来

          

古语有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似乎此乃因地制宜,颠扑不破之真理。然而紧挨鄱阳湖边的鄡阳人,却一直起来几乎无人打鱼,彻底打破了这一常规。

鄡阳为都昌县的前身古地,归属如今的周溪镇管辖。鄱阳湖为公众湖,也许在很久以前按域划归过某郡某村,但在解放后仅见县界,像山林那样细致地标线划归到各镇、乡、村。也就是说,县域内的谁都有权在鄱阳湖里打鱼,鄡阳人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怪就怪在鄡阳人宁愿守着那片常被水淹的贫瘠土地,宁愿把生活过得苦点,现代人宁愿去打工,也不大肆造船制网,奢望水中求财,踞湖营生。

为啥出现这种状况,如今的鄡阳老辈多数说不来,后辈们更是道不明。于是有文人作家发挥想象,认为鄡阳在古汉代以前是陆地,是那场“铁船翻身”的“沉鄡阳,浮都昌”的大地震,导致了鄱阳湖诞生,而鄡阳人乃至他们的后裔,仍然保留着先的陆地耕作习俗。

问题就出在这里那场大地震是在南朝宋永初二年(公元421年)发生的,迄今已1600年,都昌是在唐高祖武德五年(公元622年)置立的,迄今也有1400年,尽管说古鄡阳人因了那次地震大伤了元气,至今连泗山人口都不足三千,但经过那么漫长的历史长河,难道他们就没有考虑过改变习俗,易陆为水,学会去湖上打鱼过活?

带着这疑问,我未放弃过探索。终于发现,原来这是有厚重历史原因的,并且与周溪曹氏祖先的一段英勇凄美传说有关。 

“曹”为周溪大姓,特别是湖边更多。沿周溪老街马路和鄡阳泗山以东,除了程姓和少量熊、利、汪,基本都姓曹。曹氏祖先于元代末期先后自如今的蔡岭(北炎)和西源勘上迁入,打从十七世祖万公置下了浩浩湖业,便把世代在湖上打鱼做成了传统产业。但元朝至顺年间的又一次“鳌鱼眨眼”的小地震,将这里的鄱阳湖都破坏得差点面目全非。万公无奈,只好逐起拓湖疏道之心,奏请南康府(今星子)允准。在万公带领族人历经几年的苦干下,终于将虬门河的水从流经泗山虎头山下改由老港进布袋湾,再向朱袍山入赣江。这湖线虽然在解放后建了上下坝及鄡阳圩堤关闭了河道,仍由城头虎头山下经过,但那时的万公还在布袋湾出口处堆积了石梁为界,万公的丰功伟绩也不得不使南康知府大人引以为荣,急忙禀奏朝廷,皇上大喜,亲书“曹河”二字,制成御匾,将这片重修出来的河道及湖域,赏给了曹姓。

在得皇上御赐,特别在曹氏万公置下湖业之前,其他的湖边人应该肯定也出湖打鱼的,身为湖边人,不靠湖吃水说不过去。但怯于曹氏后裔繁衍之快,更怯于那块御赐金匾,别人就只好逐渐收手了。

而曹家人为了保住这片祖业,也是跌宕起伏地历尽了千辛万苦。就在到了明朝永乐年间,三都(今大沙和合一带)有个叫占希的人在朝廷为官通政司吏,他一次探亲回家船经虬门河,见曹家人鱼丰满舱便心生歹意,回朝后把那文档馆铜册上的“曹佐”,偷偷用蜡油浇注改成了“占佐”,整整霸占了湖面三年。期内当时的曹氏祖先铎公没少奔波,到县衙和府衙申诉,无奈占希势大,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为使伸屈,铎公只好进京,作最高上诉。刑部一边摆着曹氏家谱和元朝皇帝赐匾,一边摆着当朝铜册,面对各自铁证,难以分辨。那刑官自欲袒护占希,便命人抬来火炉,炉里烧着一双通红的铁靴,着人取出后对铎公刁难道:“你若真觉得冤,敢穿铁靴么?敢穿这铁靴湖就是你的!”铎公怒目而叹,当下毫不犹豫,挺身迈出右足,穿入了靴内。只听滋啦一声,顿时青烟直冒,一股皮肉的焦臭味缭满大堂。

幸好当场有位家乡人(今周溪张七房村人)在朝廷为官,他见状忙拉住了铎公,才使其左足幸免于毁。铎公那英勇无畏的壮举终于震慑了刑部大堂,而此时的事实真相也随之大白。因为到明朝时期,一些重要的文史档案多采用材质先进的铜板活字印刷,那铜册已被占希做手脚改了文字,此时经炉火热浪炙烤,将灌注的蜡烛油熔化,使原有的“曹佐”二字也清晰重新显现了出来。铎公想起了进京路上曾有只金丝小鸟,盘旋在头顶似发出“见火分明,见火分明”的谶语,不由老泪纵横,感激上苍。回后他便把张七房村东西面的两口大塘送给了村里作菜鱼塘(现称张家塘),并各沉刻有文字的大石一快,意在永远让后裔记得,那位张大官人的恩典。

冗长地写了曹氏这个故事,似乎与鄡阳人不打鱼沾不上边儿,但我相信明眼人已看出,不但沾了边,而且是紧有关联的。曹氏经过了那场磨难,无疑赢得了官司夺回了主权,并且在当地传为了佳话。在这个佳话感染下,除了棠荫人因岛四周是水,生活里只有水而仍然保持着世袭铺鱼习俗,其他鄡阳人包括周溪的别处湖边人,都是更加主动让步地放弃铺捞,钦佩地维护曹家人主权,有时还不由去到苦竹山村祖厅,瞻仰那左足立地,右足边放了一只铁靴的曹祖雕像。直到那像在文革中被毁,人们才逐渐淡忘,只有少数老辈人才知晓此事。

我听了此故事后亦是心潮难平,既为曹氏祖先奋不顾身的英雄壮举感到可敬,更为鄡阳及周溪临湖不打鱼的别村人,那种善良、诚信、宽容的胸怀感到可亲。前者延伸到革命先烈的捍卫主权保家卫国,后者延伸到鄱湖儿女的闪光,若非自己的东西从来不作非分觊觎。这是一种侵略者面前的威武不屈,这是一种社会须要的良性自觉。当然现在没必要,曹家人完全能与任何都昌籍的人共赴湖上铺鱼的,但他们已根深蒂固地形成了陆地耕作习惯,加之湖产枯竭,就更不作指望了。

在鄱湖儿女的闪光点中,鄡阳人还尤值一提。事实在周溪,不光只鄡阳人临湖不打鱼,还有许多别村的人不打鱼。况且古鄡阳自从沉了便被画上了历史记号,后史的版图上再无标记。是三十年前周溪建了鄡阳圩堤,设了鄡阳农场,从泗山村委会分出了几个村庄,只有千把人,组成了今天的鄡阳村。却何独提鄡阳不提其他,也不提曹家人秩事甚至独揽湖权,我想肯定是由于鄡阳人比其他人更古典质朴,头上曾有顶美丽而家喻户晓的古城桂冠,于是被人们常常挂在嘴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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