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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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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8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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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花来淡淡香

六月的油菜花田,远远望去,一片鹅黄。走进去,置身花海,淡淡花香扑鼻。

我们这原本是没有油菜花的,婺源的油菜花很美,白墙灰瓦加上亮黄别有韵味。我们这从去岁开始也有油菜花了。虽没有婺源的美,却也别有味道。这里有参天的白杨、顽强的旱柳、一望无际的稻田、芦花飞舞的芦苇荡。在这北方广袤的土地上,有一片花田,它在农人们的手中辛勤哺育,想必他们在播种开始,就怀着一个小心思,就想着等到这花开的时候,乐见人们的惊诧和惊喜。这些花,在勤劳的双手中盛开。
    去岁初冬,和姐姐母亲们一起第一次走进油菜花田。微冷的天气,身穿着老北京瑞蚨祥紫地黑花锦缎刺绣褂子,挽着发髻,脚上踏着千层底绣花布靴,走进了这片花海。我是一个爱花的女子。这份爱,源于自幼时家里房前屋后的那一小片花田。源于我勤劳智慧的父亲母亲,他们将朵朵花香种植在我的生命里,使我在人生遭遇挫折的任何时候,都在花香护佑而不会枯萎、凋零。1978年盛夏,大哥用他的第一部牡丹相机,在黑白胶片上记录了我和父亲、母亲在自家庭院里和花们共度的时光。父亲的眼睛、嘴角一直都洋溢着笑。这个笑容,让我在他逝去多年后依然能够在每一朵花瓣里找寻得到。
  幼时我们家的房子是土坯垒的三间寒舍。日子贫寒,但却从未缺少花香。隆冬时节,大雪纷飞,万物沉寂在冰封的世界,我家三间茅草屋里温暖如春,地炉子跳跃着炭火,窗台上花开朵朵。玻璃翠叶子青翠、灯笼花花萼倒挂、臭海棠花团锦簇。
   母亲种的花挤满院落。7岁的我头戴白色太阳帽,站在盛开的紫茉莉花丛里,一脸甜蜜。如朱丹的窜红可以一直红到深秋落霜之后,母亲在夜晚之前,用一大块塑料布把花田它蒙起来,避免夜晚的霜降夺走它的红颜。荷兰菊、月季,还有许多我叫不上名字的花次第开放,温暖了清贫的日子。大舅家屋后盛开的芍药,在我心中娇贵堪比牡丹。我经常顺着羊肠小路,来到前院大舅家,从他家三间红砖瓦房的中堂穿过,蹲在房后的勺园花丛边上,贪婪的看那大朵大朵饱满的花,闻那一阵阵香。而末了,再踩踏几下摆在过堂里的老风琴,琴键发出悦耳的声音,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
  牵牛花无需刻意细心呵护,去岁落下的种子,在今年雨水的滋润下,就会在坡上、栅栏上、黄泥土墙上恣意的攀爬起来,颜色艳丽如公主的粉裙子、深紫好比贵妇。花瓣形如喇叭,我叫它喇叭花。
  这些记忆里的花,一朵朵、一丛丛,一片片。连起来,也是花海了。

  端午节的早上,吃了清香的粽子,就了香嫩可口的野鸭蛋。挽着母亲的胳膊,再一次走进这盛开的油菜花田。这方圆足有十几亩地的花田,吸引了许多人来此观赏。便道上摆满了车子,人们三三俩俩的走在花田间道上,这是个无风略有云的日子,母亲走在花田里,浑浊的眼睛望向满世界的鹅黄。我沿着踩踏的小路,小心翼翼的站在花丛里。生怕一闪身,踩折了哪怕一棵油菜花。世界在这一刻,重归安静和美好。双足踩踏在松软的泥土上,犹如走在小时候雨后初晴的羊肠小路上。

天空高远,色泽好比宋瓷“天青”,油菜花海片片鹅黄绵延至远方。几条田字型的间道,几棵站立在花田里的树,几朵天空上飘着的云,几波来了去了的游人,这花田看起来是那么生动了,那么有韵味。举起相机,从各个角度看,却总也找寻不到它最好的角度。最美的风景在人们的心田上。油菜花是一根花茎上,伸出几个小花团,每个小花团,由无数的小花朵组成。每一朵都那么平常,汇集在一起,就成了一片可以点亮你心灵的鹅黄。那花小如茉莉,虽没有茉莉的奇香,却也是有股异香沁入心脾。
  着一件黄绿色棉麻长裙,带顶大沿草帽,在花田的间道上穿行。心灵回归到自然生生不息的世界。鼻尖花香萦绕,微风轻拂长发,美好触手可及。这一刻,做回那个被父亲和哥哥们驼在肩上的女孩,做回那个跟随着姐姐们走在夜路里去看一场电影的女娃,做回了欣喜于母亲在园子里采摘来的带着露水的一碗紫黑香甜的天天的那个馋嘴的孩子。这一刻,做回可以用心去体味自然,用笔去抒写世界和人生的自己。
  不远处,家人们向我招手,我看见母亲的白发在那片鹅黄的海洋上飞舞,犹如一朵蒲公英。我加紧了步子,奔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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