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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德沃·志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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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9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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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月连载

3

到达县城已是夜色昏黄浓稠的七点了,这是一座山城,远远望去街道间的街灯光芒散发出落日般的余晖,显得温暖迷人。沿着陡峭的悬崖拾级而上,从国道线侧面的城区小路走进县城,零珞几乎是爬着到达街道中心的。一切都是新的、遥远的、陌生的。往回抽不足一根烟的小城,城中央是一个偌大的广场,像一个天台或者古罗马时代的斗兽场般宽广地占据了城中心的大片位置,霸道而舒坦。从露天广场的凭栏上放眼网去,河对岸的城边小镇、河水的三岔口、遮住视线的山包尽收眼底。温暖的风从黄昏时,吹来,吹一吹火热的山城建筑风就更为暖和了。然而,准确来说7小时之外的市里在这个季节常有大雪纷飞在山顶、封死路口情况出现。

接风的是她叔叔的单位老同事,她的父亲穿着皮鞋,脚步歪歪扭扭地走着,望向周围陈旧、低矮的建筑物目光满是期待。她叔叔走在前,领着他们前去。这是我以前工作的老地方,看看,穿衣戴帽工程都把原来的建筑粉饰的跟过去不一样了起来。她叔叔的老同事与叔叔简单交流几句之后朝着一家中餐馆子走了进去。它叔叔则同他父亲找到了单位附属的宾馆支付了几百块钱的房费,在宾馆放置好了行李,返回到那家中餐馆子。

叔叔旧时的这同事叫“正呷”,叔叔郑重地把零珞介绍给正呷叔叔,再坐席间的还有一位同样来自家乡的在当地工作好几个年头的一位大哥,是正呷叔叔的得力助手。席间上菜、倒酒、安排位置…毫不含糊,唯有话不多,显得谦逊而沉着。几杯酒喝下,两位老同志当年在岗位上的经历仿佛又浮现在眼前,一一道来。你当年和好几个单位的人打麻将,输光了我不少钱,正呷说。呵呵,叔叔笑而不语,连忙敬酒。这桌菜比我们过去的馆子做得有水准,叔叔说。时间顿时凝固,叔叔朝着零珞:“零珞,快来敬正呷叔叔一杯,你自我介绍一下”。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两位老同志都醉意熏熏地终于才回到了住的宾馆。在席间,零珞一句也没能听清楚,正呷叔叔到底在说什么,他的声音像蚊子般嗡嗡作响,又打乱了汉语的结构顺序,不像英文的质疑般颠倒的词语组合。正呷叔的口音中夹杂着民族地区的音调和地脚话。正呷叔说话时话声高低起伏,零珞的心也跟着翻越了刚从市里路途过来的好几座大山,草原,小信仰颠簸着,两只眼睛有时不住的直溜溜地看着,他们的对话,就是没一句是听得连贯、清晰的。

回到宾馆零珞叔叔说:“这次你来也看到了,成人的出事方法,好的、坏的都参杂其中”。零珞并不明白,也不追问,追问了也不会有答案。他叔叔对待她追问的问题总是笑而不语。只有说道:“作为一个女子,懂得洁身自好太重要了,那些醉酒的女人太看了,让人呕吐”。叔叔望向远处窗外的江水,深情凝重、他看槐树,槐树笔直地生长在宾馆旁的墙根出有着参天之势。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树苗总要独自面对风雨,叔叔说。鸟儿出巢就要自己学会找食吃,等在鸟窝,母亲可能养它一辈子吃现成?零珞父亲说。

看看时间十点有余,往些时候,在家里零珞已经睡着了。家里的炊烟味道和母亲的细碎话语、外婆的重复语言让她在简陋的家里过得舒心、安逸。对着,镜子漱口,零珞看着自己被酒精熏红的脸蛋,像西天的晚霞。我已经变了?从这一刻起,我就是独立自主的大人了,零珞弱小的身子和孩子天真的意识在镜子里流露出来,巨大的黑影在内心体察不到的角落从体内腾飞出来,抚摸她幼小、瘦弱的身体和脸蛋,最后浸入她的身子里。

插上电暖毯,关掉灯光。她内心伸出触角在这有着霓虹灯街道的山城悬崖边,不知道要干什么,只是去触摸、体察一下,却一无所获,大脑毫不开窍,思想闭锁、沉睡在体内,是一只毫无知觉的困兽。

她很想念她的母亲,翻看前几日给母亲的拍出的照片又想起母亲往日在家中升火、烧茶的情景神经不住的被牵动着。她想念那简陋、墙壁发黄、炊烟熏得快乌黑的家。酒店宾馆的住宿虽然有着淡浓不一的消毒水的味道,看起来整洁干净的外貌却没有家中熟悉的味道,柔软的被子捂在胸口温柔舒适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与这里的气氛融入进去,当然,这指精神和内心上的。

回到酒店,临睡前,父亲打开皮包,数了数包里的两千块钱。三个房间一下子给出接近七百的费用,零珞心里有万头牲畜在乱撞她的血管、晕眩的看着他的父亲。没有追问的习惯,这是零珞家里潜在的家规长久养成的良好教养。住宿很贵,你叔路上坐车太辛苦了,又是送你过来,得给人家一个好的环境,好好休息休息,父亲说。

入睡了,零珞梦到她走到无边无际的大海边,海浪起起伏伏、拍打着她的脚指头。周围远远的群山间有浅浅的白雪覆盖,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体,打在湖水的中心,她与这群山间的湖水连做一体,月色似薄纱牵引着她朝湖心走去。环抱这一湖泊的群山脚长满了几十年之久的高大松木林,大自然的虫兽在阴暗处熟睡、私语。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他们可笑、扭曲地顶着黑夜的黑色外衣,一辈子也无法使人简单地看到它的身影。这些黑夜下的黑色事物同你兜兜转转,你的心躲躲藏藏,时间长了心神生出窍来,依然只得到荒唐而老生常谈的明确结论。

这些隐约存在于生活的事物有着发达的神经与消化、排泄机制,更是自有一套理论,横穿直撞于生活的细微之处,穿针引线,对生活指手画脚,显然,在忙碌而只为果腹发泄欲望的精明人眼中,这是一个操蛋而迷离恍惚的话题,在他人身上只能得出操蛋而似是而非的答案。无聊透顶又丢人现眼。这样的话题一出来,人就会成为这些精明算盘打得直溜转人的胯下之马,往后,所有的结局都大同小异……

环山顶的湖中,零珞像是走进属于自己失去的部分,径直走去。湖水淹没了她的脚趾头、小腿肚子、大腿根部、腰部……她伸开双手,月色无比明亮,潮水微微晃荡着,月亮越走越远……

4

第二天醒来,一阵洗漱以后,零珞同叔、父一同去清冷的街道寻找早餐店。穿过长长的街道,走下几十级的阶梯。他们看到了一家敞着一大扇玻璃门的馆子,油渍和污泥混合的玻璃门上贴着A4纸上喷出的“早餐”、“酸辣粉”、“火锅粉”、“砂锅”等字样。招呼零珞他们的女老板,脸蛋胖胖的:“几位,吃点啥子?”。说话时,红红的脸蛋随着嘴唇的弹动而高高抛起又收回。一头经过精心修理的短发,油腻地覆盖在女老板头顶,狗耳朵似地耷拉着。三个玉米锅盔、三碗火锅粉,零珞爸说。

 你们从哪里过来?过来耍的哇?女老板说话时眼神里充满了遥不可及的光彩、眼角似乎来了花的树,随着东西风不停地左摇右摆、招蜂引蝶。零珞父亲道:“市里过来的”。女老板同她的丈夫一碗碗端上热腾腾的火锅粉,嘿嘿地看看零珞又对零珞爸笑道:“你们是两口子吧?”在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中零珞把火气压了下去,零珞爸平静地说:“不是!”老板娘笑着甩头走出小馆子,圆润的屁股在走动时也跟着她上下走动。她丈夫则在忙碌地切菜、煮一些食物并招呼着其他客人。零珞那时还不知道,对于她来说,这样的地方,以后意味着什么。第二年,听当地的食客说,这对夫妻在攒够钱之后便回了南充,买了大房子……出了这间馆子,街道异常冰冷,尽管有路人开开回回地走动,干冷的空气吹得人鼻腔和嘴唇发红、蜕皮。双腿在街道上打冷站,向建筑物的大缝隙间望去,远处的山顶长满了松木林,一片苍翠、寂寥。“太阳出来还早,都在等太阳出来”零珞叔叔说。就这样,零珞、叔、父三人爸手插到包里在这小山城间踱着碎步十余分钟便走完了所有没有梯子的平坦街道,包括广场。

 零珞根据报道要求,提前一个月就抵达了站所所在的乡镇。乡政府有的人座在门口晒太阳、有的人在厨房窗口探出半个头来,脖子扭曲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她、有的在打扫卫生,他们姿态各异,眼睛的余光却停留在零珞的身上,久久不曾离去。

 乡镇里的领导说:“我们没有接到通知,不过打电话问了直属单位,文件下个月才到,你本不用提前过来的”。零珞毫无感觉,只是说:“嗯嗯”。彼时的零珞,对人和事都没有一种审视和定义甚至是高明的堤防。对人接物往往是唯唯诺诺的表情与动作。心里有一片海时常在生活中泛起波浪、这些波浪是生活的点滴刺激了她神经之后的心理、精神动荡,然而这样的动荡却始终无法贯通、梳理清楚她对生活的规划和事物的看法以及做法。这是一种天打雷劈、电闪雷鸣,那闪电却始终无法与地面最关键事物接通的一种急迫与躁动,这样的状况令聪明的人蠢蠢欲动、善良的人多愁善感。

零珞抵达的当天,一个叫做王夕的女子主动帮助零珞打扫堆积满灰尘的房间、清理房间的杂物、抹玻璃窗。这房间的里屋紧锁着,据说是有他人存放的物品长久未来拿取,所以就这样日久天长地搁置了下来。其他一些人装模作样打扫、查看了一番房间与零珞的行李后就到了晚餐时间。所有人都散去后,零珞瞧见窗户的一片玻璃已经破碎,于是寻着商铺的路走去,这时一位看起来忠厚的成叔帮着零珞划好玻璃、又借来工具箱帮助零珞修理好了破碎不堪的窗户。像是调皮捣蛋的野孩子疯狂后的杰作又像是有心的人走啊、走啊路途失去踪迹给人带来的感慨与空洞……彼时的零珞觉得凡是破坏后的事物在事物破坏之前一定是坚不可摧的,在将破未破的时候一定是由事物质地不够纯粹而导致的随波逐流的状态且此中藏有巨大的谜令欲望强烈的人无所不为。所有是谜的东西,都让人为之疯狂,尤其是在这四面环山、陡峭峡谷、路途遥远、颠簸、交通、讯息相对闭塞的区域来说。

夜里,王夕敲开零珞的门:“我来陪你说说话,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和我说。”哦,好的,夕姐,快座下,零珞说。就这样,王夕问一句零珞答一句。零珞大多数时候是沉默寡言的,只是笑着看看王夕……

接下来的第二天,王夕自如地从自己楼下的寝室走到二楼的镇长房间,抓了只干牛肉款款地往楼下走。不一会儿便到厨房边烤边撕碎了在腮帮子间咀嚼着,她感到很满足,周围的女性也跟着鼓起腮帮子嚼起来了……

当天夜里是镇里女性自行发动的狂欢活动,活动请来了学校、林业站、派出所、卫生院以及顺河而上的隔壁县管辖范围的乡镇朋友。

在被柴火熏得黑黢黢的厨房里,人们油光满面地吃完了晚餐。之后,人们便三五成群地静默地走在乡镇府附近的土路上,有的小队伍呵呵大笑、有的队伍互相咬耳朵,仿佛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需要单独说、有的队伍只是静静的走着,走到隔壁县的管辖地又沿途返回乡镇府。逛完这一大截子路后夜色已降临,路两旁的房屋、小卖铺灯火开始慢慢多起来、乡镇府宿舍内昏黄的灯光下人们陆陆续续朝大茶壶和小茶壶里灌满水,不一会儿大大小小的茶壶挤满了钢炉子。活动室内响起了叮咚的音乐、晚会正式开始。等零珞同厨房里的人群走过去时,上游站所的朋友也已经被接到到了活动室,她们已经扭起了腰肢,人群中最嗨的一位金红色头发的女子,已经站到了桌子上,疯狂甩动头发、比划手势、双脚跳跃、起落间口中大喊“喔喔喔喔。”

零珞在门口的位置看了一会儿,一位狂欢着的女子,喝了几口鲜橙多后又走了出门,零珞也跟着出了门,那女子问:“你是不是不想跳了?”嗯嗯,我不太会,零珞说。哦哦,那我这里还有许多未完成的工作,你帮我在电脑里制作一下表格,你随我去取下来,我会教你怎么做,那女子说道。哦哦,好的,零珞答道。领取了这位做女子交给她的任务后零珞便坐到了床上,低头按照要求修改着表格和表格里的内容。报道时,根据乡镇领导的安排,零珞占时辅助这位做秘书的女子完成一些工作。零珞认真的完成了修改便回到二楼交与秘书。接下来便是大大小小的事情密密麻麻地漫漫奔向零珞,当然也包括带柳秘书的小孩以及负责柳秘书孩子的撒尿、惦屎。接下来的几天,凡是天气好柳秘书就会把儿子交与零珞抱出去晒太阳、补钙,“哇地一声孩子哭了起来。”零珞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犯了何等错误,竟然让手臂间环抱的小男孩大哭了起来,她想使劲,却又无法灵巧地把孩子转过背去,抬着孩子一看,呀,一泡屎已经撒在了零珞大腿上。柳秘书从二楼闻声而来,到了院坝抱着孩子就往小水沟处清理孩子的屁股。零珞的敢怒不敢言,转身回到房间,在洗脚盆里倒一些温水擦了擦牛仔裤又在污秽面的局部抹上了洗衣粉后清洗着。出门时,腿上有一片打湿的印子,零珞坐在院坝里晒着,旁边有几位男子说道:“呦、都打湿了,这腿敲着二郎腿,下面已经撕裂了,”,“早就撕裂了”另一位男子争着说。这些从县城下乡的男子,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没事干混合着乡镇府的一些腐化男子,懒洋洋地坐在躺椅上晒太阳、拿一些新人开涮、话题百无禁忌、举止却试探性地摸索着什么.

5

这样一个还不熟悉地环境中,遇到这样说话的人。零珞历来都是平静、无争的女子。眼睛朝向一旁,任凭他们呵呵地说笑去了。其他听到这样话语的男女在周围用火辣辣的眼睛仔细打量着零珞。零珞的脸涨的通红,慢慢走回了房间。在塑料小板凳上座了下来,一滴眼泪滴落到了水泥地面,她把身体倚靠在床边上,内心五味陈杂,没有对是非与细微事物的任何界定也没有任何的对抗性想法。她内心默默说着:老子才不是与你们这鬼样子一伙的人。内心的抵触与落差在她心里像银行的账目一样堆叠了、积蓄了。

零珞想上qq树洞诉说,却没有网络。写日记吧,只有一本笔记本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招人的东西。于是,这样的话语就在她内心长了刺。这使她记起了小学的时光。

那是一批给学校搞建筑的一批人,男女混合住在空的教室宿舍里。在修建新教学楼期间,一位穿旗袍的女子总是会把内裤一下一寸的腿部暴露在阳光之下,她走起路来分外妖娆,另一条腿也在她走路时若隐若现。她的右侧是几位男子,左侧下阶梯是一群瞪大眼睛的小学生。所有的学生都往向她大腿内侧和更深远的地方,像一群傻愣子,有弓着身子的、有弯腰把脑袋转半圈仰望的、有手机拿着小零食边嚼边眯着眼睛远远看过去的……

回到教室,所有的同学都躁动着。不会讨论着什么,只有小卖铺的阿姨和宿舍管理员在和高年级的学生讨论着关于这位旗袍女子的一些话题。低年级的学生们听不懂也不会在心里记这样的一些事情。早晨父母给多少零花钱、午餐有什么好吃的菜、誰的文具盒是多功能的、誰的书包可以用拉杆来拉……都是低年级学生稍微有意识会计较和看在眼里的。

然而,旗袍女子最终还是被高年级的学生揭开了她隐秘的一面。高年级的同学从旗袍女子住的宿舍周围分为几个人分别从操场、一楼到三楼去通知所有年级的学生跑来看旗袍女子的房间表演。快看,快来看,那旗袍女子在干什么?高年级的男女生睁大眼睛、呼吸急促、把声音压的低低地通知了所有的孩子。孩子们呼啦一下子跑到那宿舍门口,蹑手蹑脚地头重头、脚挨着脚地挤压没有关门的门口仰着粉红的脸蛋儿看着旗袍女子的一举一动,默不作声。

旗袍女子从她午睡的下层床铺,起身走动到对面靠墙的床铺上,床铺上有两个男子在午睡。孩子们吓得“哇…”地一声,那女子顺势坐在了靠床外侧男子的腰部,孩子们又“哇……”地一声长叹,还请来了寝室管理员来观看,这时候那女子察觉到了有成人到了门跟前,另一位靠窗户的男子蓬头垢面的起身“啪”地一声关住了房门。

高年级的同学就随着寝室管理阿姨一同回到了小卖铺她们低头讨论着什么。“小孩子不要看,眼睛要长疮的”管理员说。“他们在做什么。”一位男孩说。“他们…”管理员支支吾吾,“看了眼睛流血”管理员又补充道。孩子们似懂非懂地说“哦……”。管理员阿姨轰走了孩子们,就独自去小卖部不停地拿起遥控器换台,就连平日里她常看的节目也看不下去了。管理员阿姨眼睛盯着墙壁的不断变换的电视画面,一只捏着遥控器的手心已经冒出了汗渍。门口的学生听见她的皮鞋声在水泥地板上“咯噔、咯噔”地响着。有时脚尖点地,望向操场。上课铃响了,死缠着她解答问题的高年级学生以及尾随高年级学生的低年级学生也都飞快地回到了教室,砰砰跳着的小心脏,顿时被他们天真无邪的一张张面孔给掩饰了。

三楼,六年级正是毕业班学生的小学生涯最要紧的最后一学期。在教室里手执长竹条子上课的是青老师,这样的竹条教具寻找方便,在学校隔壁马格西家几百米远的小麦地边的河沟边就有很大一丛竹子,这些竹子在阳光、雨露以及农家肥的滋养下无止无休地生长着。

零珞同班级的几个小伙伴在白格西家的馆子里吃过午餐后便听从了一个在这一带玩得比较熟悉的女生的话,一个个像一溜儿烟似的,趁着午餐时间白家的大人都在馆子里给孩子们打饭、卖零食、收钱时,孩子们“嘘、嘘”地互相在嘴唇上比着小声一点儿的手势,背着书包跳着、蹦着打开百家去往麦地里的铁栅栏,慢慢地关上,由几步看了看麦地里更是了无一人,就这样她们欢快地走到了麦地尽头的小水沟边上。那丛茂密地竹林拂过孩子们的书包、脸蛋儿、头发刷刷地作响。大大一些的女生说:“大家看,这就是老师平时收拾不听话孩子用的竹条”,小朋友们“哦……”地一声,快速经过了这里,队伍里一个打扮得浑身像是城里孩子的女生说:“这是格西家的竹子。”我们到磨坊旁边的开阔地去,做作业,一个孩子说。孩子们穿过四周草地上开满扁竹叶蓝色的花朵的水磨坊门前,走到一条弯弯曲曲、树木悠深的小道尽头停了下来,他们把书包放在大青石块上,爬着各自做起了作业来……在高大的白杨、红柳、梨树林、水柏枝以及不知名的灌木丛的树荫里,孩子们都静静地算数、写生字。十几公分外的小河沟涓涓地流淌着河水,这些哗啦啦声滋养了孩子们的童年时光。有的孩子口渴了就捧起一捧小河水喝了起来,零珞摘取了大青石旁硕大的马蹄叶的一大片叶子,舀水来喝。小肚子,“咕咕”地作响,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笑出了花儿,她们的笑声混合着河水的刷啦啦声流向远方、这片小树林子也生气勃勃、这样的笑声一直传到她们的未来,直到今天参与者之一,也能感受到十几年前孩子们那灿烂的笑声、会心的快乐。

这样的笑声直达未来任何参与者人的内心深处,时间过去多久,想起这件事,快乐又满满当当地充满了内心。而这些孩子当时的隐忧是她们撞着胆子去的这片小林子,老师和其他班级同学毫不知情,只是觉得突然隔着学校好大一截子路,远远望着学校的时候,她们内心是有彷徨的,神经是有略微的焦虑的,等到她们慌张地返回学校时,下午的上课铃声早已经打响了。在四四方方的学校一角望去,整个操场安安静静、一排柳在热浪中偶尔翻卷着柳叶她们二楼的教室门开着,老师在窗户和讲台间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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