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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火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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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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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伴养金鱼

老伴个性好静,不喜欢交往,更不喜欢在大庭广众面前唱唱跳跳。二女儿的小孩尚小,爷爷奶奶又早早辞世,家务事需要我去帮一把,做个午饭什么的;白天老伴留在自家甚感孤单。二女儿家原来养着两缸金鱼,嫌太多了要淘汰送人,正中老伴下怀。养金鱼有事做,还能与金鱼对上眼说说话,算是不错的选项。于是,女儿就把大小两个玻璃缸搬到我家里来了。还从鱼缸捞出几条活蹦乱跳的鱼儿搭上,老伴又到花鸟市场买了几条,凑在一起,她的金鱼事业顺利开张了。

老伴做事认真,一丝不苟。养金鱼她也上心,即使是大冷天,我看她每天跳下床,第一件事不等穿好衣服,披件长睡衣,汲着毛绒绒的大拖鞋,直奔大厅的鱼缸前先瞄一眼,关注鱼缸里动静:有没有翻肚皮或精神不振的,有没有食之无味的病态小宝贝。没事了再打开饵料瓶盖,挑几粒饵料扔进鱼缸里。缸里的鱼儿也挺享受主人周到的关怀呢,常常一呼百应,相聚在透明的玻璃墙前,摇头晃尾地示谢。

万事开头难,养几条金鱼也不容易啊。一日三餐,她就怕鱼儿饿了,一时半刻就丢点饵料。女儿告诫说:“金鱼有胀死的,没有饿死的。”过了几天真有一条小鱼圆鼓鼓的肚子翻白了。好在及时吸取教训,一周小喂一次,多做观察,胀死的事不再发生了。

有一天,老伴在京东网购日常用品时,窗口跳出卖金鱼的广告,不仅鱼儿漂亮,颜色多样,个体又大,而且价格便宜,她没有犹豫,也不像买衣服、食品或化妆品要货比三家,七挑八剔找毛病,一键拍板购买了。当收到鸟箱快递通知,尽管已经上床了,却一骨碌爬起来,直奔小区门口取回。对第一次购买特例送两条漂亮的金鱼,她像七八岁小孩高兴得跳了起来,按照商家指导放入鱼缸前对着金鱼严肃地说:“宝贝们,不论先来后到咱们是一家,和睦相处,快乐生活!”

前年临近春节,为了让过年节日气氛浓点,急着上网购买10条红色金鱼,她日念夜思,盼星星盼月亮,叫喊着:“咋还不见踪影。”我拿过手机帮她查询,逢春节快递繁忙,标明农历正月初八才发货,对老伴说:“急不得呢。节前发货还可能误事呀。”推迟发货也让老伴理解供货商考虑得周到,春节后按时收到金鱼,还给2元奖卷,让她高兴不已。

去年国庆前后,老伴随大女儿到北京住2个月,她心心念念金鱼的事儿,每天必打一次电话询问金鱼的生活状况,电话说了不放心,还得用视频看到影像。我埋怨道:“你从不问老公日子过得好不好,就只关心你那些鱼儿。”她即刻反问:“一个大活人还能咋样?”

那年进入寒冬,老伴养金鱼进入了迷恋的状态,对缸中的鱼儿简直是“抱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地步。她担心冬天鱼儿挨冻,为让日照时间长些,调整了摆放的位置,靠左移。过了几天,老伴如往常一样光着背来到鱼缸前,发现鱼缸里的金鱼无精打彩,有的甚至翻转了肚皮。她心急如焚,检查了水温和水质,没有发现异常,她顾不了早餐,为鱼儿团团转,立即打电话将女儿叫起来咨询一番,女儿临时抱佛脚,只得隔空请教经常联系的专业技术人员。

仔细听了女儿的描述后,技术员提出了一个让老伴和女儿意想不到的问题:“也许是鱼缸放的位置有问题。”

一开始我们三人都没有感到鱼缸放的位置有关系。后来技术人员解释道:“鱼类对环境的变化非常敏感,可能是鱼缸摆放的位置影响了它们的健康。比如,阳光直射、噪音以及附近的电器辐射等都可能造成影响。”老伴恍然大悟,原来鱼缸的位置一直放在客厅的窗边,已经习惯了,突然移动位置,延长了日照时间,水温有可能起变化。

老伴只好将鱼缸返回原来的位置。果不然,几天后金鱼的状况逐渐好转,一缸生龙活虎的金鱼又回来了。老伴在鱼儿面前自责了一番:“主人太无知了,害苦了你们,对不起,请原谅!”

通过这次教训,老伴省悟了,对金鱼的关爱不仅仅是提供食物和水,还需要关注它们的生活环境。她开始更加注重水质的变化、鱼缸的摆放和周围的环境因素,以确保金鱼能够健康快乐地生活。我对老伴说,世上无难事,世上也无小事。小学问可作大文章,凡事都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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