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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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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成都》系列:东大街侧法领馆

2006年,法国驻成都总领事馆开馆,地址设在锦江区总府路2号时代广场30楼。其实,早在一个世纪以前,法国就在成都设立了领事馆,无独有偶,最初租用的房子也是在锦江区东大街一侧的三圣街上,后来迁往双凤街再迁往紧邻锦江区的上翔街,街口开在顺城大街侧,那里至今还有一座始建于1909的基督教礼拜堂——上翔堂。

法国在中国设立领事馆,最早时间是在1840年,广州是第一个法国驻华领事馆所在城市;最晚时间是在1920年,昆明是第17个法国驻华领事馆所在城市;1896年,法国在重庆设立了领事馆;1905年,成都也设立了法国领事馆。


第一任法国驻成都领事馆领事安迪(图片由法国驻成都总领事馆提供)



埃尔-雷米·邦斯·安迪,是第一任法国驻成都领事馆领事,在此之前有五年时间,他在重庆担任总领事。其间,安迪也常来成都,对成都印象很深,很有感情。在成都小住期间,他体验和目睹了天府之国川西平原温和的气候、美丽的风光、纯朴的民风和地道的川菜小吃……因为回国休假和在中国湖南、贵州考察等原因,安迪正式出任法国驻成都领事的时间是在1907年7月,到他1916年离任,在四川生活了16年之久。

据法国驻成都现任总领事杜满希先生所著《法国与四川:百年回眸》中介绍:安迪1905年在三圣街租了一处住所作为官邸并与房东同住。1909年,领事馆搬到了双凤街一所大的公馆。1914年1月,领事馆终于迁入了安迪向往了十多年的一栋房子。这是上翔街(铁脚巷)22号一所漂亮的公馆,位于老城区的中心地带。房东是一户富裕人家,与安迪已有多年的交往。房子由相对独立的三部分组成,有几个花园和一个很大的庭院。庭院四围的房屋被维护得很好,装饰得也十分典雅,整座公馆被包裹在围墙中,坐落在一个宁静祥和的街区。

            

1905年位于三圣街的第一个法国驻成都领事馆的平面图

(图片由法国驻成都总领事馆提供)



在上述书中,还刊载了三张影印件:一张是1905年位于三圣街的第一个法国驻成都领事馆的平面图;一张是1909年法国领事馆迁至双凤街的平面图;还有一张是1914年——1927年领事馆租用上翔街(铁脚巷)22号公馆的契约。签署契约的双方为陈德星堂房业主陈徐氏、法领事署领事官白达。

安迪有一个叫儒勒·乐和甘的同事,1909年到了领事馆当翻译。他到成都的历程可谓相当艰苦:不仅在茫茫西北利亚的铁道线上奔波过,还摇摇晃晃地在挂有风帆的船上顺河而下,最后坐在咿咿呀呀的滑杆上来到了成都,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


      

1920年7月14日,法国驻成都领事馆举行庆典,白达领事和地方政要,外国机构代表,法国学校代表团以及即将赴法的勤工俭学学生在一起(图片由法国驻成都总领事馆提供)


白达是安迪的继任者,法国政府任命他为驻成都领事时,他不在成都,而在波尔多。他蹒跚跋涉到达成都领事馆的经历,并不亚于他的同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在革命军的护送下,白达一行乘汽船及帆船顺长江抵达万县,进入四川后改为陆行。那时正值北洋军和滇黔川靖国联军在四川混战的1918年多事之春,一行人不得不格外小心。白达在日记中写道:“路途变得异常艰难,夜晚常常在野外露宿。两天后我们必须穿越乐至县附近双方交火的前线,那里被战火笼罩,死伤遍地。”有一点他和他的同事是相同的,那就是到成都时也是坐在咿咿呀呀的轿子上的,而且坐了18天之久,每天行程仅40公里,而从波尔多出发的全部行程花了整整四个月。

一到成都,白达就遇到成都北洋川军守军和攻城的靖国联军的对峙。为避免成都遭受炮击和洗劫,经成都政界、商界的请求,白达与英国领事一起参与攻守双方的调解,制止了战火蔓延到无辜百姓,也使城市免遭涂炭。两年后,成都再次遭到靖国联军的围攻,战斗造成大量伤亡,城里的伤员增至数千,中外医院皆人满为患。由于没有外援,成都已无财力应付,白达动员在成都的法国人筹集了一笔可观的援助资金,解了成都之围。白达还有一点应该提到,那就是他帮助建立了成都留法预备学校,颁发给希望到法国勒工俭学的中国青年从上海乘船前往法国必须的签证,并在以后的岁月里继续资助留法学生。1920年8月获得签证的中国青年中,有一个还不到16岁的小伙子就是邓小平。白达还批准了“中国朋友们”希望建立为士兵和穷人看病的私人诊所,支持开办培养医生的学校——四川军事医学院和能够生产抗天花疫苗和狂犬病血清的细菌研究所。






上个世纪20年代至40年代,是中国最困难和艰苦的时期,其间最后一位法国领事博德斯是在1925年离开法国驻成都领事馆的。之后,由儒维勒医生和贝珊医生兼顾领事馆事务。1934年,法国政府决定撤销成都领事馆,但在贝珊医生的请求下得以保留。1935年,蒋介石还与贝珊医生谈及成渝贵战略铁路修建事宜,但因日寇侵华的升级而搁浅。1939年6月,贝珊医生做了他在成都驻法领事馆的最后一件事,即建立了一个孤儿院,收留(免费住院)和治疗了100到150名因战争而失去家庭的孤儿。贝珊医生与成都民众有着深厚的友谊,也受到他们的爱戴。



谢阁兰幸运地找到了一条大船,从成都东门外的码头向南驶向岷江

(图片由法国驻成都总领事馆提供)


1909年,与白达一样耗费了四个月时间,从北京辗转西安、兰州到达成都领事馆的“不同寻常的来访者”,是一位叫维克多·谢阁兰的法国海军军医,曾做过袁世凯的家庭医生;同时他还有另外一种身份,也是他真正热爱的职业:作家和考古学家。他不仅对成都的浅丘、平原和田间的小道很感兴趣,更对成都的石板路情有独衷:“在这里,散步使双脚得到享受。石板路既平整又不打滑,可以完全放心地在上面行走,不用看就可以一脚踩下去。石板路中央凿有槽沟供女式独轮车使用。”在一次考古工作开始时,他幸运地找到了一条大船,从成都东门外的码头向南驶向岷江。他的考古成绩主要是在广元附近,发现了三国英雄鲍三娘墓葬遗址,还早于实际进入考古发掘60年,确定了秦始皇陵兵马俑的具体位置。



亚历山德拉·大卫-尼尔1938年在成都,后面是她的养子庸顿喇嘛

(图片由法国驻成都总领事馆提供)


来到法国驻成都领事馆的还有一位传奇女性,她就是亚力山德拉·大卫-尼尔。她两次来到成都,第一次在1923年,翌年实现了她个人也是震惊西方世界的壮举,成为第一位前往西藏到达拉萨的西方女性;第二次在1938年,日本侵华战争全面爆发,她从五台山一座寺庙的学习和写作之地被迫西撤,历尽艰辛到了成都。她住在贝珊医生提供的一个小房间里,因为日本飞机的轰炸,她得按照政府的安排,与市民一起到乡村度过白天,晚上才能回到小房间里。后来,她步行去了康定避难,在那里呆了5年,除了体察民风民情外,还亲自编写藏语语法书,为旅行藏区的法国人撰写了藏语实用读本……

在上个世纪法国驻成都领事馆撒离之前,领事馆还做了其它大量工作,如在医疗卫生、文化教育和贸易发展方面,都留下了它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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