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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斌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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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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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麻油灯看变化

  乡下农村有则物谜:“说它小它就小,小的就像枣核儿;说它大它就大,大的满窑盛不下。”其谜底是麻油灯。

  麻油灯,是过去乡村普遍使用过的一种照明灯具。那些年代石油稀缺,蜡烛也少,又没有电,广大农户只有选择一些可利用的燃料来解决。麻油灯的原料就是老麻子,它是劳动人民在实践中精选出来的。晚上点灯,看似简单,事关民生,小则大也。假如,晚上没有灯光,四处漆黑,人们的眼睛得不到反射的光芒,如同睁眼瞎,没法举动,啥事都干不成。所以,在那个特定的社会环境下,每个村庄都种着老麻。
说起老麻,它可是一种特殊植物。春种秋收,黄土地里生长,每一棵都长得高高大大,俨然像小树一样;那叶片儿青绿如扇,结出的果子由青变黄,外壳似刺猬,里皮裹花衣,仁如白雪,非同一般。每当村民们从山地里把它收割回来,首先要晾晒在社场上,继而拿着连枷拍打,将其收拾成粗糙的刺疙瘩,然后分给庄户人家。到户后再晾晒干,可以在碾子上滚压,或者用木棒槌捶打,还能在肩背上拉着石砣子滚压,直至把外壳压破脱离,簸箕翻簸扬筛,只留下花色外衣的薄皮豆颗。再晾晒一些日子,基本干后装入袋子或存放瓷瓮,搁在闲窑里。如果需要了就得加工,取出来倒在碾子上滚成碎末,用刀子或铁丝(铲)刮起放入盆子端回家中,倒入干锅里,配上适当的火候进行提炼,不间断地握着铁丝翻搅,使老麻豆逐步融化,水分蒸发,而后就提炼成了老麻油。这种麻油,不适合人们食用,只有点灯易燃烧,烟味少,感染小,光度亮。
再说,点麻油灯还得有灯树,也就是灯台,地方话叫灯树圪垛。那是乡村木匠用木头制作的,基本结构由灯座、灯杆、灯盏组成。灯座可以正方形,或长方形,或圆形,厚度为二三寸,中间打一个木孔,镶入二尺长短,直径一寸左右光光圆圆的木灯杆;上头镶入灯盏的中间木孔,那就是一座完好的灯树了。再在灯盏上搁一只小碟儿做灯碗,然后倒入老麻油。再准备一根棉花线儿盘绕在灯碗里,将一个线头搁在灯碗沿上,就可以点燃捻子,那灯芯瞬间绽放,火焰冉冉,光烁闪闪。为什么要那么高度的灯树呢?其中有一定科学含义,利用灯杆的高度,提高光烁的辐射,以及亮度。小小麻油灯,犹如谜语的描述枣核那样的大小,可以亮满窑里,如果把门儿打开,还能辐射到院外,所谓的窑里也盛不下。
小时候,一到夜间,在外面几乎没有照明工具,还制约着乡村孩子们在院落、社场等地方玩耍。不是用干柴打个小火堆,就是把老麻豆的外皮剥去,用高粱秆皮皮撕成细条子,或者拿上较硬的柴草细条儿,分别穿上一串雪白的老麻豆。大家你一串,他一串,凑合起来分别点燃后玩上个把小时。如捉迷藏、打瓦瓦、拌菜饭、顶灯等活动。特别是玩“顶灯”把戏,情节非常有趣。那是孩子模仿大人在正月闹秧歌,自编自演,说说唱唱的一个寓教于乐的《顶灯》节目,主要情节反映农村某家男人不务正业,赌博上瘾。妻子为了教育他,想了个办法给他拢着的白羊肚手巾的头上搁了一只麻油灯碗,随擦着的火柴点亮。开始处罚她丈夫站立、下跪等动作,如果不听话,就捏鼻子、扇耳光、踢大腿等。把个男人体罚得站不是站,跪不是跪,走不是走,简直哭笑不得。只好承认错误,表态以后不再耍赌,当个勤劳务实的农民。当在模仿那个节目时,一个男孩子双手捉着豆串灯,顶在头上;一个女孩子处罚他,其他孩子围观看热闹,逗得人笑得肚子疼。有了老麻豆串来照明,在夜幕的衬托下显得异常,反差也大。但是点燃老麻豆灯,只有不刮风可以玩,一旦有了风就是点着了,瞬间也会被风儿刮灭的。
总而言之,麻油灯在乡村使用的时间长,历史不短。庄户人家晚上在麻油灯的光亮之下,有许多家务活儿要做,诸如家庭婆姨的针头线脑,男人们的编织加工,孩子看书做作业,休闲娱乐等发挥了不可低估的作用,贡献可大。除了麻油点灯,还可以用青油、猪羊动物油的。那青油是提炼的小麻子,平常大都食用于家庭炒菜,面食蘸几点,碗里漂浮着油花儿,味道醇香。至于动物油嘛,舍不得用于点灯,那更是特殊食用油,比较少,舍不得,不划算。
随着时代变化,到了后来,点灯开始使用石油,供销社按户凭票购买。可石油的烟气大,气味难闻。晚上点着灯的时候,经常要打开吊窗,通风,排烟,换气,尽量让窑内空气保持新鲜。不管怎么样,只要能照明,人们的心里也就踏实了许多。再发展到后来,乡村有了马灯、手电,进而又通了电,彻底解决了照明大事。城乡电灯、电话、信号塔、电视、电脑、智能手机等,极大地丰富了人们的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山乡面貌已经发生巨大变化,人类社会更加文明进步,繁荣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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