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的问题

@倒影或镜像

我今天看到有一个人

全身白得发光

几乎就要透明起来，几乎

已经带上月亮的某些特质

蝴蝶在他鼓胀的中心舞动翅膀

看起来马上就要飞走

不。蝴蝶已经飞走

现在。他的心露出一个破绽

随之慢慢扩大

他整个人也慢慢于无，越来越虚无

世界回复了秩序

流水再次返身，风也回来了

河水泛着磷光的记忆

对岸的轮廓吹出来

村庄的轮廓吹出来

一些很久不见的脸逐渐可辨

甚至，我可以清楚地

看见你脸上细小的绒毛

我受困于这种不可解释的现象

连质疑也忘记

@鸟的问题

风吹了下树枝

吹下一片黄叶，或者说

是野橡树在逃跑时

扔掉了那片将死的黄叶

现在。橡树不见了

马路里，多了片举轻若重的叶子

安静地躺在我面前

卷边，拱背

小小的一座，像凭空拢起一个土堆

我已经走过去了

又返身细看

惊觉它细小的叶脉像皮肤下的血管

还有微弱的跳动

甚至，再用心一点

能听见类似心脏的那种波动

我听了一会

在一辆疾驰而来的卡车急促的刹车声中

惊慌地一跳

分明听见一声肋骨断裂的咔哒声